“不要再說下去，好嗎？”姬小丹哀聲說，我怎麼可以用醜陋的靈魂面對你高貴的人格呢？所以，你所謂的淵源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你越是靠近我，我越是羞愧無顏面對，你知道嗎？我多想自己潔淨如小曼這樣，可以仰面坦白地看你，但是我做不到。
申小曼附耳小聲說：“這boss好象看上你了，姐，他應該就是昨天那羣黑衣男人的主子吧。不過，他文質彬彬的樣子，也不象是個壞小子呀。我看這情形，他對可是死心不改的。而且，他看上去是一個正派角色，並非有錢的男子霸道呀。”
“你什麼也不懂，少說兩句。”姬小丹打斷申小曼。她這時最關心着搶救室的那扇門。
再過去一個小時，門外憂心如焚的三個人才盼到搶救室的門打開。護士抱着清源出來，清源神智還未完全清楚。姬小丹攆上去，泣聲如晦，“我的孩子，清源。”
護士噓了一長聲，“孩子沒問題的，小聲一些。”
最後從搶救室裡出來的是鍾立醫生，摘下口罩，鍾立帶着玩味的目光看看姬小丹，又看看江振宇，還有小美女申小曼，“江兄，你這上演的是哪一齣呀？”
“廢話少說，告訴我，孩子怎麼樣啦。”江振宇也不客套，直接逼問。
“這個孩子從一出生我就知道了，羅大衛醫生跟我溝通過。姬小丹應該知道，孩子心臟先天性畸形，隨着孩子的成長，心臟的負擔越來越重，所以才這樣衰弱。有時會休克，這都是可預見的事。我們別在這裡說，去我辦公室。”鍾立在前面大步走，他的白大褂在身後低低地飄着。
“姬小丹可是一個大美人，你這個富翁怕是看上她了吧，不過我在想，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看你們關係不同一般呀。會不會這個孩子是你們的私生子呀？”
鍾立與江振宇大步在前走，甩開身後一路跟着的姬小丹與申小曼。
“私生子，我江振宇沒有能力還是沒有膽量娶她，非要弄一個私生子幹嘛。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進了辦公室，鍾立醫生給大家倒水時。
“他是我老闆。”姬小丹象怕鍾立誤會似的，指指江振宇，搶着說。
“你別象個老女人，專對別人的事上心。既然你心裡已然明瞭，那還不用些心呀。這孩子怎麼才能恢復健康？”江振宇懷疑他跟鍾立說的話被聽去，於是岔開話題。
姬小丹失血的臉上染上淺淺的羞紅，可是心裡又存一份擔心，她只好將面微微低下，伏在清臉的小臉蛋上。
“其實作爲醫生來說，不論病人是誰，治病是不分高低貴賤的。所以，即使是你的孩子，或者是外面一個叫花子的孩子，我們一樣會救。有人說，在手術前最好把醫生疏通好，但是沒有必要的。其實醫生收取病患的紅包，除了在日後記得這個人，其他就真的沒有，對待病人，都是一樣的態度。所以，江振宇首先別想用你的錢來打動我說一些好聽的。你我算是酒肉朋友，關係不一般吧。我直說吧，如果有足夠的醫藥費，那我們醫生肯定會全力以赴的。這個孩子呀，換心是唯一的辦法。換心，哪裡有心？醫學上的難度我們可以克服，可是這麼幼小的心源從哪裡來？”鍾立兩手一攤，無奈地聳肩。
“如果向全世界範圍內求援呢？”江振宇凝緊眉頭問。
“那可能性會大一些，但是你想想，求援之後呢，如果心源在非洲，你怎麼運過來？恐怕等運來後，心臟就會出現不可預測的問題。這種手術最好是一邊移一邊植，兩臺手術同時進行。這樣纔會有把握。作爲醫生，我不信迷信那一套。我實事求是地說。速度有時是手術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而關係手術方面，我的英國導師蘭克先生絕對是鼎鼎大名，世界上最好的心外科醫生。到時候，我可面請他來與我一起動這臺手術。我這導師脾氣有些怪，希望他到時候能來。當然，我說這些，都是美好的願望，實施起來好象挺難的。”鍾立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中冷靜地說，醫生的冷靜不是他缺乏同情，而是他看得太多。
姬小丹臉色陰沉的厲害，絕望的目光釘在地面上。
“在我來說，我覺得一點也不難。你告訴，辦成這件事，一億夠嗎？找心源，我可以動用我瑞龍集團在國外分支機構，以及我江振宇在國際上的人脈關係，我給這樣的出價，總該有人動心吧。有了心源，我可以用專機，這樣的速度沒有問題，還有你的導師弗蘭克先生，我看也可以搞定。”江振宇抖肩上前，衝着鍾立醫生說。
姬小丹重拾希望地擡了一下頭，後又垂下。一億元跟她沒有一毛錢關係。
“對，”鍾立笑着說：“這樣看來是不太難。可是一億元，不是個小數目呀，你捨得？有這一億元，你江振宇可以妻妾成羣、兒孫滿堂都能辦得到。呵呵。看上去，姬小丹並不是你的合法妻子吧。你這次投入可真不小呀。”
江振宇忌諱鍾立胡言亂語，尤其是在姬小丹面前，反而會讓姬小丹誤解他的用心。所以，他掐着鍾立的脖子，“小子，都說醫者父母心，我看你就缺少這個。”
鍾立告饒地說：“好好，不敢了。唉，快送孩子去病房吧。醫生應該開藥了，吊兩瓶水吧，刺激一下心跳。你看是我倆的官司重要，還是孩子的事重要呀？”
江振宇放開鍾立，“今天我們在這裡所說的話都不是玩笑，下一分鐘，你就幫我安排救孩子的計劃。”
“好，我一直盼着接這臺手術。對於醫生來說，攻克醫學上的難關纔是最大的興趣與追求。”鍾立拍了拍江振宇的肩，他對姬小丹說：“姬小丹，如果江振宇兄肯幫你這個忙，孩子的生命是可以留下來的。”
姬小丹想避開江振宇，偏與他扯上關係。江振宇開口就是一億元，哪怕一百萬，憑姬小丹如今的能力也是天文數字。姬小丹感覺正一步一步地跌入到他的彀中，說得嚴重一些，很象是一個陰謀，連女兒清源都是這個陰謀中的一個人物。不知是荒謬，還是命定無法推翻的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