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認真地點頭。

“第一招，出賣色相。你看我這身材與長相，嗯？把他勾到牀上。一夜情後，什麼事都好辦了。”鍾彤說得煞有介事的，不覺間露出壞壞的笑。惹得小丹也跟着捂嘴直樂。

“不行嗎？你不是也靠這個把冷麪小人嶽高飛拿下的嗎？”鍾彤說話隨意，有口無心。見小丹突然臉色一沉，她只好將小丹的雙手拿起來，往自己的臉上摑打。“看我這張臭嘴。”

“不是不行，你想呀，這個男人如果沒有鐵打的毅力，憑着他的家資，想脫衣的女人恐怕不止閉月，還有羞花與沉魚落雁吧。就算不是奔着他的錢財去的，衝着他人去的也理由充分吧？那他早該是一個風流鬼，沒準還有一身的花柳病，正好爲你提供了免費的傳播源。”姬小丹也善意地損鍾彤一番。

“好呀，姬小丹，你到底是經歷過的人，現在說話是越來越象個老婦女了。不理你了。”鍾彤轉身，氣乎乎地背對着小丹。

“那你不想我幫你分析了？”姬小丹扯了扯鍾彤的衣服問，“真生氣呀，人家還是一個病人呢，你捨得嗎？你要是捨得，就說明你的情誼都是裝出來的。”

切——，鍾彤迴轉臉，苦着臉說，“以後你可以損我，但是不可以損他。他可是我的白馬王子。”

“好——”，姬小丹長長地應了一聲。

鍾彤恢復了一副好情緒，繼續她的擒郎計，“我也知道出賣色相會有損自己的素質，第二招，死纏爛打，頻頻示好。這一招雖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是頻繁的出現率，日久會生情。”

“可是我在張希嫺的文章裡看過這樣一句話，他如不愛你，一萬年也不會愛你。這行嗎？”姬小丹略帶淡憂地問。

“作家們，尤其是女作家們，都是一個個叫怨的棄婦，那話也不能聽。”鍾彤不屑地揚手，“我擔心的是我站到他面前，我就一點自信都沒有了。搞得象一個被叫來做活的鐘點工，有些男人就是反感女人的粘乎勁。象他這樣一個男人，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供我發揮呢？”雖然覺得艱難險阻，但是鍾彤一點也不自暴自棄的樣子。

“有理。”姬小丹說。

“這最後一招就是擒賊先擒王。聽說這個傢伙是一大孝子。自小失了父親，由母親一手帶大。對他母親是言聽計從，從不違拗。搞定他媽，就是搞定他。我有信心的。象這樣的老婦人，是過過苦日子的，比較喜歡本本份份、勤勤懇懇居家過日子型的媳婦。我想，這位老婦人想媳婦都快想瘋了。我這一驚豔橫空出現，她不得拜佛纔怪呢。哈哈。”鍾彤的手做成一個槍式橫在下巴上，洋洋自得，嘿嘿地笑。

姬小丹說：“最好能讓你媽媽也出面，你們母女倆同仇敵愾，定然馬到成功。”

“小丹，你好歹對得起我們南方大學研究生的名聲，什麼叫同仇敵愾。我又不是上陣殺敵。那可是我未來的婆婆，充其量是同心協力。不過呢，你的建議非常好，對，回家讓我媽想辦法跟他的媽媽搞好關係，這叫媽媽外交。好，果然是好呀。”鍾彤搖頭晃腦，眼裡閃着媚色，快意漫上眼角。

姬小丹輕捶一下鍾彤，“你夢遊呢？怎麼這樣搖頭尾巴翹的。是不是都聽到嗩吶聲，看到花轎了。”

“少來，”鍾彤撇高了嘴角，“典型的羨慕嫉妒恨。本姑娘不吃這一套。”說完，鍾彤倒在小丹的身邊，與小丹的頭枕在一處。

鍾彤抱着小丹的頸子，露着甜甜的笑意。聽到她細細勻勻的鼾聲。

姬小丹側過頭，望着窗外，十樓的高度，可以看到窗外夜色銜着橘色燈光，如流動着溫暖，盛開成一城的相思。耳邊盈盈地似乎聽到媽媽申慧如的聲音，然後慢慢地睡去。

此時申慧如與姬志強也纔回到家裡，申慧如坐在化妝鏡前卸去首飾，對着坐在牀上看報的姬志強說：“我怎麼覺得心裡慌慌，想來想去，不會是我爸身體有什麼問題吧？把他們兩個老人擱在桃花鎮上，我其實從未放下心過。”

“你爸的身體特別硬朗，我看活過一百都是小意思。你這是輕度臆想症。我倒是擔心小丹。你說她到底處的是什麼一個男孩子。唉。”姬志強嘆了口氣，論疼兒女心，他比申慧如還勝之。

“我打算等集團不忙了，就去一趟。”申慧如揭開被角，坐到姬志強身邊。

“你看一年365天，集團有一天不忙嗎？其實不是擠不出時間，而是我們的責任心太強了。但是我們對女兒呢？用過這份心嗎？我看我們還是儘快去一趟纔是。”姬志強抖了抖報紙，摘掉眼鏡，倒身躺下。

王琮燉好雞湯，端上桌，嶽高飛卻在電視聲的噪音中睡着了。

王琮推了一下嶽高飛，嶽高飛含糊地問，“幾點了。”

“八點半，見你一直睡着，我就沒忍心叫醒你。起來，吃飯吧。”王琮拉着嶽高飛的手，嶽高飛坐直身子，但是身體各個部位都很痛，所以，他賴着不想站起來。

王琮看着頭上打着一圈繃帶的嶽高飛笑了起來，“你真的抱着姬小丹從那麼陡的山坡上滾下去的？我還是不太相信，不會是你想對姬小丹用強，被她推下山崖的吧？”

嶽高飛斜眼瞧着王琮，見她在笑，於是便不想再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她可真夠可以的，對你真下得去手。”王琮笑意更盛，全然沒有照顧嶽高飛的感受。

“好啦，吃飯吧，我可餓死了。”王琮嗔着說，晃了晃嶽高飛的手，“真象個大男孩，還要這般哄。唉，我每天上課也很累的，回來還要侍候你。”

嶽高飛聽得不舒服，現在，他倒真不知道自己這麼處心積慮地除掉姬小丹肚子裡的孩子是爲了誰？是完全爲他嗎？還是爲了王琮呢？

嶽高飛將手從王琮的手中抽出，一拍大腿，“你自己吃吧。我得回醫院，林蓉一天沒見我，我現在去，不知道她會怎麼奚落我呢？”

“她敢。她憑什麼指責你。你這些年在她家做牛做馬，忍氣吞聲，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再說了，高飛，你是要跟她分道揚鑣的，也該把頭昂起來了。你只有作出要與她分裂的樣子，她纔有可能出面去會姬小丹，你懂嘛？”王琮見嶽高飛要走，擋到他的面前。

“我真的要走了，畢竟林老教授還活着。多做一些，我這心裡也好受一些。我現在罪過很深，你不會讓我去閻王殿時無法交待吧。”嶽高飛繞過王琮，到了門口，將腳伸進鞋子。

“嶽高飛。”王琮大聲囔了起來，“你今天敢出這個門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