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嶽高飛身邊的女子們轉戰到場子中央,而場子中央正是羣魔亂舞,high的瘋狂。
嶽高飛吃完眼前的一盤炒麪,將手中叉子搭在盤子上。他的這盤炒麪是這一桌子上最爲便宜的餐點消費,就算天使肯向他伸出援手,他也不敢大快口腹之慾。正如一句臺詞,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那欠人的,始終是要還上的。何況天使只不過是一個虛擬的傳說。
趁鍾彤去場子中央狂歌醉舞,嶽高飛身邊又只有兩位醉得癱軟在椅子裡說着胡話不知自己是誰的女子。
微醉薄醺的姬小丹緩緩地站起來,垂着的手攥成拳頭,死就死吧,告訴他,我愛他。
姬小丹認爲恰是時機,心裡反覆掂着“我愛你”這三個字,心一動,臉色羞赧一片。所幸嶽高飛正吃完炒麪,繼續借酒澆愁,他將桌子上的酒瓶子裡的殘酒又蒐羅起來,倒滿了一杯。如果今晚天使不出來救他,他也只好先讓自己喝得酩酊,可能這樣會減少捱揍時的疼痛與難堪。
“擬把疏狂圖一醉,呵呵呵呵。”嶽高飛慘淡地笑,又一飲而盡。
就在姬小丹向嶽高飛猶疑地移步之時,賀子非冒冒失失地衝過來,她將嶽高飛拽起,“嶽老師,別在這裡悶着了,羣衆們一致要求您下場子。再說了,錢都砸下去了,不如玩至盡興。老師,請一支舞吧。”
“哦,我不會不會。你們跳吧。”嶽高飛賴着身子不肯動,口中婉拒。他的確不會跳舞。讓他來詩詞歌賦他還行,跳舞,簡直是讓他去丟人現眼。
“嶽老師您看看,”賀子非指着場子裡,“您看那裡哪個是真會跳舞的?這又不是交際舞,愛誰誰誰。玩呢,何必當真。只要不是半身不遂,誰不會跳呀。來吧——,活動活動身子,有助於健康。”子非嗲聲說,硬將嶽高飛拉離了位子。
姬小丹恨呀,牙咬得癢癢的。
“姬小丹,你也是,還用得着我請嗎?”拉着嶽高飛往場子中央去的子非回首,慫恿姬小丹。
嶽高飛走進亂成一團的場子中間,音樂狂野地讓衆人的情緒沸騰得快要窒息,“也好吧。”一懷悲情的嶽高飛隨賀子非的牽引,痛下決心,彆扭地扭起肢來。在狂閃不歇的燈光與高分貝的音樂聲中,酒精在血管裡高速流動,嶽高飛感覺到一種飄飄然如在雲端,果然很刺激。
姬小丹失意地被丟下廊道邊。愛情,到底誰在捉弄我呢?她決意趁亂將愛向嶽高飛表達清楚,大概是無法等有花月明滿了。這樁心事一定要在今時了卻的。姬小丹邁入競舞場地中央,靠向嶽高飛的身邊。
音樂狂high真好,姬小丹感覺不到緊張的心跳,她仰起嬌俏的面龐,“老師,我愛上你了,我愛的很深沉,老師,請你慎重地收下我的愛。”姬小丹的聲音被音樂的聲浪與衆人的嘶叫聲淹沒。
嶽高飛給予她一點回饋,他能聽到姬小丹的聲音纔怪呢。
姬小丹又說了一次,與之前如出一轍。她失望至極地詛咒該死的音樂,該死的尖聲。如果這個場子裡,空無一人,音樂消跡,只留她與嶽高飛,爲他們留下一束安靜的光,她會輕聲細雨地表達玉壺赤心,該有多好。上帝呀,快讓這羣瘋子滾遠些吧。
幾個穿花格子襯衫與牛仔褲的男子過來,將姬小丹圍住。
這更象是天意與定數,因爲什麼,因爲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被道德所稱許的感情嗎?難道內心裡真實的感受只是錯覺,也該受到譴責嗎?姬小丹木木地站在中間,非常失落,並沒有把這幾男青年放在眼裡。
從不遠地方,鍾彤衝了過來。她將幾個男子推搡開,“滾蛋,滾。”鍾彤的嗓門比姬小丹大多了,幾個男子不服氣地向鍾彤動手動腳。
“找死呢?”鍾彤板着面孔,擺開架式。
幾個壞蛋相的男青年嘻笑着去尋其他目標。
“小丹,別怕,有姐們呢?”鍾彤湊到姬小丹的耳邊,大聲叫喊。
“啊?”姬小丹也聽不真切,於是閃出場子,她走向收銀臺。
嶽高飛跳了一會,一身臭汗。藉着昏暗的光線,悄悄地溜出場子,他這時最爲關心這次消費會是一個什麼天文數字,天使什麼時候出現。他走到服務檯前,報了臺號。
服務檯的小姐說,“一共8800元,帳已經被人刷卡結了。”
嶽高飛既驚又喜,他四顧,天使是誰,在哪裡呢?周圍除了幾個醉鬼男女,沒有他的學生。
嶽高飛將帳單拿在手中一一過目,懷疑這個數字裡藏有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