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今天下課後,你也早點回去吧。我看你兒子秋彥最近有些小叛逆啊,你得多上點心。”希亞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正在對賬的歐陽說。
“好,”歐陽頭都沒擡,他腦子裡,哪還顧得上老闆希亞說的什麼啊,月底了,他得把這個月的利潤算出來。
自從多年前許飛也加入這家畫室後,希亞的的事業在這兩位男神的助力下,做的越發好了。都說家庭事業是不能兩全的,這話,一點也不假,歐陽的收入年年高,孩子因爲疏於管理,成績下滑得厲害。現在,秋彥又到了叛逆期,這令一向寡言得歐陽,心裡更加的焦慮了。
“都還沒走啊?”許飛從外走來,身後跟着周涵。
“怎麼,許總這麼晚了還過來,查崗啊?”希亞笑了下。“許夫人,他什麼實花給你轉正啊?”
“哈哈!我纔不是許夫人,叫我周涵,這輩子,我只是周涵,不是誰的誰,就算再愛,也還是周涵。”
“有個性!”
許飛尷尬一笑。“東西落樓上了,我去拿一下,你等我。”他對周涵說。
“小涵,你們做房產銷售,是不是每月賺得很多啊?”希亞見許飛上樓,跟周涵套近乎。
“還行吧,不過也沒大家想象得那麼多,只是比其他行業的銷售稍微好做一些,畢竟買房子的人很多嘛,你知道的,房子可是咱們國人的最看重的。”
“也是啊,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環境?”
“不換,我現在的頭兒對我又知遇之恩,我得報恩,”
“還挺有情有義呀!”
“那必須的,做人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要是換環境,早幾年我就換了,那時候,有個富商過來,一下子從我那兒買了五套房子,我差點跟他走了。”
“哈哈!你真可愛!”
“聊什麼呢?那麼開心?”許飛拿了東西,走下來。“走吧!”
“希亞姐,我們先走了。”
“再見。”希亞看着許飛和周涵離開。“歐陽,你說周涵爲什麼不跟許飛結婚啊啊?他倆不會真的要一直談下去吧?有那麼多的情情愛愛要談嗎?”
“我不知道,你得問他們。”
“你這腦子就是榆木疙瘩做的吧?一點都不懂女人。真是的,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一會兒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
“好,”歐陽繼續埋頭苦幹。
歐陽不懂女人?希亞還是知道的太少了。歐陽當年風花雪月場合出沒的時候,希亞說不定還在念書呢!
“怎麼又回來了?放心,我等下走的時候,會把門鎖好的,保證...”歐陽擡頭,只見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希亞,而是,而是消失了好多年的薛瑜。
“好久不見,”薛瑜的長髮早已剪掉,現在的她頭頂着齊耳短髮,還是帶卷的。她也不似從前般苗條,身體稍微有些發福。她笑着,看着歐陽。
“你,”歐陽吃驚。夜色中,臨街的店面僅此一家亮着燈。兩人站在大廳,深情的凝望着對方。
“你去哪兒了?”歐陽到底還是先開口問了這些年他一直不解的疑問。
“國外,”薛瑜喝了一口水。
“到底哪裡?”
“你不信我?”薛瑜看着歐陽,“還是不自信?”
“都不信。”
“歐陽,你比以前成熟穩重了許多。”
“呵!是嗎?人總要變的吧?一個在人生低谷期的男人,沒了爹媽,負債累累,拖着孩子,又跑了老婆。如果他還能笑得出來,那他一定是瘋了。”
“我有苦衷的,別人可以誤解我,不懂我,但是你不能。”
“哈!”歐陽傻笑一聲,“憑什麼?”
“我還是你老婆。”
“是嗎?”歐陽將目光投向遠處,“早就不作數了。”
“我離開是迫不得已,當時你也知道的,咱們欠了那麼多錢。你整天又那個樣子。我總得出去找路子吧?”
“什麼路子?說啊!”歐陽發怒。見薛瑜不言語,歐陽開始嘲諷她,“恐怕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吧!”
“你!”
這家二十四小時都不關門的小食店裡,老闆還是多年前的那對夫妻。多年前,男的年輕帥氣,女的青春貌美。看樣子,熬夜是真的令人易衰老。今天再看他們,他們臉上竟然都長出了皺紋。“我記得你的!你是,你是那個,就是好多年前,那個那個經常跟溫姐一起的!”
“是我,”薛瑜微笑。
“免單!”女人一臉幸福模樣,她笑着說,“溫姐的朋友,一律面單!我就說嘛,我記性很好的,那時候你們倆啊,經常關照我的小生意,真是多年不見,你大變樣啊!”
薛瑜笑了下,“你們的店擴大了?”
“多了幾張桌椅,方便晚上加班晚歸的人過來坐坐。”
“還挺有創意的。”
“嗨!這都是溫姐給想的招兒,我們兩口子,哪想的出來呢。”女人邊收拾邊說。“歐陽大哥生氣了?兩口子,吵吵鬧鬧的,正常。你別放在心上,也別生氣。這世上啊,就沒有不吵嘴的夫妻。”
“我沒事,謝謝你,我先走了。”
凌晨的小區大門口,安靜。“你好,8棟五零四,溫貝女士地訪客。”
“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件,稍等,”保安登記着我的信息。
“謝謝,”薛瑜接過身份證,朝裡面走去。她心裡一直在想,不知道大半夜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給我的是驚喜還是驚嚇。
“誰啊?”我揉着眼睛。“這麼晚了,請問找誰?”
“溫貝,是我,”薛瑜說。我透過門上的貓眼,看到薛瑜,我嚇得退後幾步。很快,我鎮定下來,忙開了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嚇死我了!”我激動不已,緊緊抱着薛瑜。
“想給你個驚喜,所以這個點兒就奔你這兒來了,求收留,”薛瑜裝作可憐模樣。
“收收收!”我忙蹲下身子,從鞋櫃裡給她拿拖鞋。“那個,要不要吃點什麼?或者,去衝個澡也行?”
“不用了,太晚了,明天吧!你不會嫌棄我不洗澡就上你的牀吧?”
“不嫌棄,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些年去那兒到底幹嘛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常常擔心你!”一定是喜極而泣,沒錯了,就是喜極而泣。
“行啦,別哭了,以後不走了,真的。”
“真的?”
“嗯。”
“快別站着了,走,咱們去牀上,躺着聊。我跟你說啊,我這心裡有很多話要問你,也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我拉着薛瑜的手。她好像與之前有變化,具體哪裡變了,我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