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閣下何人,與我武家有何恩怨?」
武家主沉聲喝問,面色陰沉。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武家子弟均在與不知來歷的黑衣人廝殺,而對方帶來的顯然都是精英,使得武家子弟死傷慘重,一眼望去,地上已然留下不少屍體。
但作為武家之主,他自然不是意氣用事之人,哪怕到了如此程度,依舊想與對方談判。
原因無他,眼前這個黑袍男子身上散出的氣息實在太過可怕,雖看不透境界深淺,但卻讓他心中發毛,心中的預警哪怕提到最高也無法讓他冷靜。
如果說,這黑袍男子讓他看不透深淺的話,那其身後的十二人給他的感應就要直觀的多。
恐怖!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這十二人中的每一個都散發著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強橫非凡,哪怕只是一動不動的懸浮在半空,都能無形中給他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應該都是出竅後期,甚至巔峰的大修士!我武家何時招惹上了這麼一幫人物?該死!」
就在武家主腦中急速思索對方的來歷之時,為首的黑袍男子卻是突然開口了。
「到了我們這種境界,還玩拖延時間這種老把戲,未免就有些沒意思了,你也無需知道我們是誰,只要清楚,今天是你們武家滅亡之日就行了。」
黑袍男子目光陰騭,率先出現,之前擊殺武天起的那道黑光再次出現,直衝向武家主眉心。
......
武家大殿深處。
武念姝一路小跑,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連儀態都顧不上了,慌慌張張的跑到了一處偏殿之內。
此處乃是絕密,亦是武家禁地,尋常時候,哪怕是她也不得擅入。
殿內空空如也,沒有任何陳設物品,只有一頭髮花白的老者席地而坐,在其身下,密密麻麻的符線交織蔓延,顯然是一處法陣所在。
「叔父!快開傳送法陣,我要面見老祖!」武念姝連行禮都來不及,匆忙跑到老者身前。
那老者本來似在閉目養神,聞言,這才睜開雙眼,微一皺眉道:「胡鬧,老祖已然閉關多年,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可前期打擾,忘了你父親是怎麼交代你的了嗎?」
「叔父,這是我父親的命令,有外敵來襲,在不請出老祖,我武家將遭大難啊!」
武念姝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雙眼微濕,她對自己父親最是了解,以其沉穩的個性,若非天大的危機,不可能命她前來叨擾老祖,更何況,自己已經有個族叔隕落,對方既有如此修為,恐怕他父親也將危矣。
只是,眼前她這位叔父並無什麼修為,感受不到外界的爭鬥,自然不知此事危急,只是皺了皺眉頭,似在思考。
「叔父!快啊,再晚就來不及了,若此事有假,一切後果均由我承擔!」
感受到外界傳來的巨大修為波動,武念姝雙眼布滿紅絲,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句話,那老者又是猶豫片刻,在聽到外界傳來的響動后,這才有些擔憂的點了點頭。
冒請老祖的罪名,可比滅族之罪要輕多了。
只見其站起身來,手放在腰間摸索片刻后,掏出了一塊嬰兒手掌大小的古怪玉佩,將其放入了腳下陣法內的一個凹陷之處。
一道五色光芒亮起,武念姝不敢耽擱,連忙踏入其中,與那老者身形一閃后,便自這偏殿中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然到了一處極深的洞穴之內。
此地並非武家駐地,就連武家之人也不知這是何處,只知道,武家歷代的老祖在薄暮之時,都會選擇到此地閉關。
這洞內足有十餘米高,七八米寬,四面的洞壁之上載重著各式各樣奇異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熒光,成了洞內唯一的光源。
在二人的腳下同樣有一個傳送法陣,這是溝通兩地之用,持玉佩者方能將其激活,而在前方數米處,則有一扇人工修建的石門,阻擋在前,斷了去路。
「武家不孝子弟武念姝,奉當代家主之名,前來請老祖出關,救武家於危難!」
哪怕此時再心急如焚,武念姝也不敢胡來了,一個大拜跪地,高聲喊了起來,就連她身旁隨性的叔父也是跪倒了下去。
這洞內閉關的老祖輩分極高,就連武家當代家主見了,也得尊稱一聲老祖,具體輩分無人可知,也無人敢查,武念姝曾聽起父親提過,早在他父親出聲之時,這位老祖便在此閉關了,可以說是他們武家最後的底牌。
兩人一動不動的跪伏在地,面色虔誠,自請求出口后便再沒說過話,只是靜靜的候著。
洞內,寂靜無聲。
「轟隆隆!」
也不知等了多久,前方那石門這才微微動了一下,發出一震聲響,最終,在武念姝祈求的目光中緩緩打開,一個老者緩緩走了出來。
這人實在是太老了,穿著一身白衣,露出來的手臂以及臉頰都瘦的可怕,彷彿只有一層皮披在骨頭上一般,眼窩深陷,兩個乾癟癟的眼球透過幾乎合在一起的眼皮艱難的露出些許,頭上則是只剩稀疏的幾根白髮。
他的手上拄著一根黑色拐杖,行動奇慢無比,每一腳踏出都會帶起些許骨骼摩擦的聲音,彷彿身體隨時會散架一般。
「行了,起來吧,既是家族有難,就不要再耽擱時間了,老夫...咳咳咳...時間不多...」
他話音落閉,整個人便是身形一閃,瞬息便到了陣法之內,隨後手中木杖輕擊地面,三人便化作白光消失在了洞中,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但卻沒有多少靈力波動傳出,只有洞壁的幾株花草輕輕搖動了些許。
武家駐地。
經過長時間的廝殺,場間的爭鬥越發白熱化了起來,近乎所有的武家子弟都參與了戰鬥,但由於對方的修為普遍要高一截,而且下手狠辣,哪怕武家人多,一時間也沒有佔到優勢,反而死傷慘重。
地上不少武家修士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在殘陽的映射下分外鮮紅。
作為六大門的武家子弟,何時經過這般殺戮,在見到一個個同伴倒下后,不少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黑暗,絕望之色不斷浮現。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何人膽敢犯我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