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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拚圖遊戲 - 第一百二十六章:言語如刀字體大小: A+
     

    「不要緊張,我不是什麼好人,你看,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我們難道不是一邊的嗎?」

    白霧撿起警棍,非常溫和的將其交還給了六眼。

    六眼的身體忍不住哆嗦。

    「別哆嗦了,本來大家吃個飯,高高興興的,你在這裡啊,又是打人,又是讓人吃人的,老實說挺煩的。如果你現在離開這裡,我會考慮改變我的一些主意。」

    沒敢說狠話,六眼和牛頭第一次被嚇到了,二人匆忙的離開,顯得有些狼狽。

    直到兩個獄警離開后許久,整個食堂都是鴉雀無聲。

    它們很多人其實對白霧的看法都不怎麼好,雖然兩方首領相信那個監獄的謠傳,認為白霧有可能是下一任典獄長。但來到這裡的,本質上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白霧犯下的罪孽,可謂罄竹難書,惡貫滿盈。

    但此時此刻,大家都對白霧有所好感。

    惡人自有惡人磨。

    金髮大波浪的袁葉站了起來,斷了鼻子的柯爾也站起了起來。

    白霧雖然同情兩個人的遭遇,但他知道,這番遭遇也加快了自己的越獄進度。

    袁葉說道:

    「我會在晚些時候,再與你商量商量早上的事情。」

    「噠噠噠!」柯爾附議。

    白霧點點頭,坐回原位,拍了拍文泰,說道:

    「別抖了,我不會傷害你。」

    監獄的食堂慢慢恢復正常,白霧看了一圈,監獄里人才挺多,但柯爾和袁葉該是這群人里最強的。

    手銬會限制一部分能力,這部分扣除后,這些犯人也都不簡單,它們的各種詞條也都可以使用,尤其是兩個派系的四個首領。

    凈善派其實因為呂言的加入,迎來了史上最強的時期,因為言語破防,把不少人罵的破防了,這也才造成了凈善派的人如此多的原因。

    當然,手銬最大的效果是讓它們無法反抗獄警,甚至無法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

    ……

    ……

    用餐完畢后,白霧等人便是開始下午的活計。

    不知道是不是對白霧有所忌憚,下午負責修補高牆的武器頭柯爾沒有被刁難。

    雖然四名獄警依舊沒有偏離崗位。

    被關在籠子里的袁葉卻依舊關在籠子里,只是相比起來,獄警們像是忽略了她,不再刻意的羞辱她。

    這自然是好事,但袁葉和柯爾都知道,這種好事不會持續太久。

    豪橫的獄警想必不會咽下這個口氣,或許會聯繫監獄里的其他人幫忙。

    她得把這些事情告訴白霧,讓其明白自己的處境並不好。

    白霧除雜草除了一下午,這一下午對於監獄的人們來說,看成是最為平靜的一下午。

    這都是白霧的功勞,但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

    ……

    天色開始黯淡,所有監獄成員開始慢慢的回到獄舍。

    漫長的夜晚開始,武器頭柯爾,兩張嘴呂言,光頭錢一心,女獅子袁葉再次聚集,來到了白霧的獄舍門口。

    這一次文泰倒是沒有早上那麼害怕了。

    袁葉最先開口:

    「中午的事情,謝謝你了,老娘欠你一個人情。」

    「確切來說,是兩個。」白霧笑著糾正道。

    他笑的高深莫測的,讓其餘幾人不明所以。

    「兩個?」袁葉想知道第二個人情是什麼。

    「還沒到時候,時間到了你自然會明白,在你們決定聽我講述如何活下來的計劃前,我想先問一個事情。」

    「你說,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袁葉說道。

    「噠!」柯爾再次附議。

    白霧神情認真起來:

    「在我來到這裡前,你們有沒有見到別的人類進來?他身上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負面情緒氣味的,你們應該可以感知到。」

    「噠噠噠,噠噠噠?」

    「他是說你個衰鬼,原來跟那個倒霉的逼崽子一個陣營的?」

    「啊啊啊啊!我有罪,對不起,我又說髒話了,柯爾是說,有一個人進來,你認識?」

    有時候白霧在想,為什麼呂言不把其中一張嘴堵上呢?不過一邊罵人一邊道歉,偶爾還挺有嘲諷效果的。呂言要是遇到了林無柔,二人會組成破防者聯盟么?

    「他去了哪裡?在哪一間獄舍?」

    白霧猜測這個人就是宴自在了,既然被稱為倒霉鬼,想必宴自在現在的處境不怎麼好。

    光頭錢一心證實了這番話:

    「他去了第二層,落在了獄醫手裡,現在恐怕生不如死。」

    「獄醫?」

    「是的,獄醫。第二層據說是那些正義感極強,比傳統意義的好人更高一個層級的人去的,這些人大多有著傲骨,寧死不屈。所以不歸牧師管,而是交由獄醫。獄醫會讓這些人遭受難以想象的精神折磨。」

    「是怎麼樣的折磨?有知道的么?」白霧問道。

    回答的還是光頭:

    「不知道,據說七百年來,去過上面的人裡頭,還沒有能夠下來的。只是時候有一個人成功越獄過,但那也是特殊情況。」

    「有個越獄的?」

    白霧的目的就是越獄,今日探查地形,他發現很多建築是死路,只有圖書館里該是藏著一條密道。

    但是這條密道應該不是連接獄舍的。

    抽紅包!

    儘管在獄舍的時間裡最多,但他已經觀察過了每一間獄舍,眼睛給到過很多不同備註,比如內有胖虎,內有惡犬,內有戀物癖,內有痴漢之類的。

    但都沒有關於「通道」的說法,雖然他考慮過是不是存在某個可能,比如馬桶連接的下水道什麼的,但有一個很麻煩的事情擺在自己面前——

    帶著手銬,他縱然還有伴生之力,卻沒辦法對場景造成破壞。

    要破壞場景,必須得有極其強大的力量才行,眼下被壓制的自己,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錢一心的話將白霧思緒帶回:

    「有一個,不過不用想了,他的情況特殊。去了二層樓的人,沒有人能夠抗住醫生的酷刑,二樓以前是精神病犯人的一片治療室,現在那棟精神病監獄里似乎只有一個人了,而治療室就被改造成了獄醫的辦公室,用來折磨各種犯人。

    而那個越獄的,是以前的精神病犯人。也就是說,唯一一起越獄案例,發生在末世降臨前。」

    錢一心顯然是做過功課的。

    白霧琢磨起來。

    這個數據倒是對上了,圖書館的線索,也是發生在末世降臨前……

    也就是說,監獄的第二層,由獄醫把控的區域里,有著一條直達圖書館的密道,而只要能夠抗住獄醫的折磨,自己或許有機會通過密道,到達高牆。

    總之得先前往監獄第二層……

    但是高牆被修補了,得等到第二天高牆的漏洞重置了才行。

    「關於高牆……你們知道修補后多久,漏洞會重新出現嘛?」

    四個首領聽到這句話,都反應過來了,白霧活下去的方法,莫非是越獄?

    「我以為你的方法是先以無罪之身離開這裡,然後殺回來……」袁葉看著白霧。

    白霧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或許會殺回來,但你們敢保證,毫無人性的我,真的還願意救你們嗎?當一個人內心最深處,都沒有了任何可以堅守的東西,這個人會做出多可怕的事情,已然無法預估。」

    「或許我的確會毀了這間監獄,但也會在這之前,讓獄警狠狠折磨你們一番。」

    白霧的話讓四人沉默,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它們見過無罪釋放的人……

    這些人的的確確滅絕了人性,當內心最為重要的東西,在夢魘輪盤中被毀滅后……整個人會發生一種墮落性的變化。

    彷彿一種靈魂層面的惡墮化。

    白霧說道:

    「我和你們一樣,也有不能割捨的東西,我佩服在座的各位,我未必有勇氣,帶著某個信念,於如此絕望的環境里活著。所以我得離開這裡,用我自己的方法,我也能答應你們,離開之後,我會再度殺回這裡。我是人類,區域限制對我沒用。」

    「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畢竟七百年來沒有人改變的事情,以後也不可能有人改變,這種想法我也能理解。」

    這番話發自真心。

    曾經見過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等待了九十年的顧海林,白霧內心有所觸動。

    如今監獄里這些人,同樣也讓他觸動。他相信這群人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聽著白霧的話語,錢一心遲疑了幾秒后說道:

    「每天早上六點開始,監獄里的一切應該都會重置,我的獄舍里,牆上刻著宗教徒的塗鴉,我每次都會將它抹掉,但早上六點,它又會出現。」

    袁葉也開口道:

    「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白霧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開始小聲對四人交待起自己的計劃。

    事關重大,往日有隔閡的兩個派系,如今也只能先摒除前嫌。

    白霧中午的表現,的確讓兩個首領刮目相看,而它們對生存的渴望,對內心守護之物的執著,對監獄的憎惡,使得白霧在說服它們的過程里,容易了許多。

    在白霧講述完了自己的安排后,袁葉一臉凝重的說道:

    「我們能夠爭取的時間不多,而且你的這個計劃,打算要多久開始行動?你最好快些,你今天得罪了獄警,它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你明晚就不會夢到牧師了。」

    如果無法夢到牧師,自然無法進入夢魘輪盤,無法慢慢消除人性,也就不能成為無罪之人,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曾經得罪了典獄長的人,就被這麼針對過。

    白霧說道:

    「不出意外,我明天一早就會被送去二層樓。」

    錢一心有些擔憂:

    「我雖然沒有體驗過第二層的折磨,但第二層讓人生不如死這個說法,可是有大量依據的,你確定要去第二層?你真的能夠抗住?」

    「既然第二層里才有線索,那麼這就不是能不能承受住,而是一定要承受住。」

    ……

    ……

    深夜。

    再次進入夢中后,白霧見到了牧師。

    這個牧師意識到了昨天被白霧耍了。白霧似乎有著某種能力能夠反抗催眠。

    而進入白霧的表現,它已經通過獄警那邊知道了。

    「你根本不是一個邪惡之人,你的內心還保留著那些無聊而脆弱的東西!既然你不想無罪釋放,那麼明天起,我將不會出現在你的夢中,除非你……殺個人給我看看!」

    覬覦著白霧的力量,以及服從著監獄的規則,讓好人變成惡人這件事,對於牧師來說,不是遊戲,而是義務和職責。

    如果有可能,它還是會儘可能蠱惑白霧在夢魘輪盤裡,捨棄自己的人性。

    但白霧沒有這麼做,他要進入第二層,便再次發動了比言語破防更讓人破防的話語:

    「不出現在我的夢裡,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對付獄警了么?說到底,還是你們監獄第一層的這些折磨手段太低級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沒錯,你和它們不一樣,能夠看穿我的偽裝,但是你也就只有這點水準了。」

    「是不是很想我殺人?或許是監獄對你們有作惡的要求?又或者這對你自己有什麼好處?還是兩者兼得?求我啊,跪下來,頭埋在地上,語氣誠懇的求我殺人,我高興的話……嗯,我高興的話,會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想說很什麼?」

    「真可憐啊,你看起來就像是搖尾乞憐,等著我抹除人性來施捨你的一條狗?」

    「你還會別的戲法么?不會吧不會吧,牧師老弟,你就這點本事,能把電椅換個造型么?來,表演一個大變電椅?」

    一句句侮辱與傷害性並存的話語連珠炮一樣的從白霧嘴裡不斷冒出。

    牧師從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血壓升高,一連串下來,哪裡還能忍得住?

    「井五!我會讓你不得好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真正的井五在這裡,一定會相信,白霧真的是白遠的兒子。

    至少這讓人心態崩潰的言語,水平相仿。

    「是嗎?你是不是要變幾個怪物出現在我夢裡?我喜歡伽椰子,害怕胖虎,你變吧。」

    白霧一臉期待的看著牧師。見到這一幕的牧師,氣的說不出話來。但夢魘輪盤……著實沒有什麼攻擊性。

    於是——夢境結束,牧師退出了白霧的「直播間」。

    它發誓監獄七百年來,從來沒有想這麼折磨一個人過,而折磨人這件事,中途轉來的獄醫,可比自己高明得多。

    獄舍那邊,白霧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他已經確信,牧師有極大的概率會讓自己前往第二層。

    監獄的一切都會在六點重置,那也就意味著,當年那個越獄之人留下的越獄路徑,依舊是可行的。

    眼下只有一個問題——自己能否抗住醫生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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