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固執，凌櫻雪。”易烊千璽微微一笑，“我說過，你會去的，因爲那天是我的生日。”

“什麼？！”凌櫻雪大吃一驚，她當然沒想到易烊千璽會這麼說，驚訝之下睜大眼睛看他，既然是生日的話，就必須得去幫他慶祝了！易烊千璽喝了口水，點點頭說：“沒錯，那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不去也得去啦。”

第一次看見易烊千璽這樣‘強迫’人，凌櫻雪也笑了起來。兩個人對視着笑了一會兒，凌櫻雪說：“好吧，好吧，那我看來不得不去了。”她無奈地攤開手聳聳肩，心裡卻很是輕鬆，易烊千璽的話總能讓人感覺很開心。她摸出手機，看見舒婉婉擔憂的短信，不由回道：“婉婉，我已經沒事了，我現在在和易烊千璽在一起。”

“易烊千璽？你和他？”舒婉婉的短信很快回了回來，似乎能透過短信感受到舒婉婉的吃驚。

“恩，我和易烊千璽偶然碰見了，我們正在西海公園說話。”凌櫻雪回了回去，“回去以後和你說話，現在，我要回家了。”

“那，我要回家了。”凌櫻雪站起身，向易烊千璽道別。“其他的，短信聯繫吧。”

“再見了。”易烊千璽琥珀色的眸子溫柔地一閃，看着她點了點頭，“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一些。”

“也許吧。”凌櫻雪笑了笑，內心中縱有陰霾，也暫且釋去。

“凌櫻雪，你什麼意思？！”剛回到家，一件破舊的衣服就摔在了凌櫻雪的臉上。凌櫻雪任憑它滑下去，只是皺了皺眉，習以爲常地看着自己的媽媽頭髮蓬亂地從狹窄的臥室裡出來，看着她冷笑：“凌櫻雪，你現在倒是長進了哈，錢錢不如你的姐姐賺得多，還忘記洗衣服！說，你又去哪兒了！”

“我沒去哪裡。”凌櫻雪覺得臉龐上火辣辣的，但她已經習慣了，只是淡淡昂起頭來，認真地說，“媽媽，我和你說話，你總是不聽，你能不能起碼有一次，好好聽聽我是怎麼說的？”

“你？你是怎麼說的？”理智的談話並沒有用處，凌櫻雪的媽媽笑了笑，很快指了指洗手間，“趕快把衣服洗乾淨，然後再忙別的！真是的，什麼事都不如你姐姐，在這裡也是浪費糧食…”

凌櫻雪忍了好久沒說出來，這個家大多數的開銷都是她賺出來的，而她的姐姐，凌櫻若，她賺的錢，大多數都用來經營她的形象了，只有小部分中的小部分，纔拿回家來給她們，就像主人給狗一樣。而她的媽媽竟然混不以爲恥，反而覺得凌櫻若纔是她的真女兒。

如果不是凌櫻雪，只怕她的媽媽早就流離失所了吧！

凌櫻雪聳聳肩，去洗衣服了。洗完衣服，舒婉婉的電話來了，和她聊完之前的事情以後，舒婉婉擔憂地說：“你媽媽對你還是以前那個態度嗎？真是太可怕了，我難以置信她會對你那麼發火。”

“多說也沒什麼意思。”凌櫻雪嘆了口氣，“我週末和易烊千璽約好，要去和他玩。”

“約會？”舒婉婉吃了一驚。

“不，他說他生日。我本來不想去的，現在也只好去了。”

“恩，其實易烊千璽也不錯。”舒婉婉卻笑了起來，在電話那邊能聽見她悅耳的聲音帶着笑意。凌櫻雪不由臉上發燒，卻想到了王俊凱，心裡又沉鬱下去，如果能和王俊凱約會，那該多好？可惜，那註定是個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吧。

約會，即使只是朋友間的約會，也比現在好更多。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多想也沒什麼用，凌櫻雪洗完衣服，看完書，便去睡覺了。

週末。“久等了。”

人來人往的喧囂大街上，一個女孩走到了一個男生旁邊。女孩身着淡綠色花邊的白色紗裙，蕾絲邊非常漂亮，長長的頭髮用很樸素的髮帶梳起來，卻顯出她那種淡然的清麗，和她秀麗臉龐上積極快樂的笑容。誰也看不出，這個女孩之前曾經經歷過怎樣的苦悶，只會讚歎她和她旁邊的那個俊秀中透着溫文儒雅的男生，是一對璧人。

“沒關係，我也沒有等多久。”易烊千璽站起身來，他的身高比凌櫻雪高很多，但看起來卻有着詭異的和諧。易烊千璽笑着做了個手勢，“今天，我請客。”

“謝謝。”凌櫻雪微微一笑，拿出了錢包，“但是應該由我請客，易烊千璽，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別開玩笑。如果讓你請客，我會良心不安。即使是我的生日，我也該盡紳士的責任。”易烊千璽言之鑿鑿，很快就讓凌櫻雪啞口無言。凌櫻雪眨了眨眼，突然靈動地調皮一笑：“這身衣服我很久沒穿過了，託你的福，讓我穿了一回，就當做這個的謝禮如何？”

“這到底是怎樣的邏輯啊。”易烊千璽無奈地吐了吐槽，卻露出帶着寵溺的微笑，“好吧，櫻，今天就聽你的，但是如果太貴，我可不會讓你付錢。”而且，他會在今後的日子裡，係數返還。畢竟，凌櫻雪的家庭情況，易烊千璽也是明白的，他只是故作不知而已，他又怎麼可能會花凌櫻雪所賺不多的錢。看着凌櫻雪強顏歡笑的樣子，易烊千璽的心也在微微隱隱作痛。

“你覺得，那件衣服怎麼樣？”易烊千璽朝櫃檯裡的淡綠色紗裙指去。如果穿上這身紗裙，也許凌櫻雪會像一個甜蜜的精靈，穿梭在林間，回頭的一瞬，露出清純而開朗的笑容。幻想着這樣的情景，易烊千璽不由朝身旁的凌櫻雪看了一眼，那樣的氛圍，才符合凌櫻雪積極純淨的性格。

爲了什麼事情所憂鬱，那太不該了。

“嗯？”凌櫻雪擡頭看了看櫃檯裡的紗裙，微笑着說，“很好啊，很不錯。”她沒有在看，因爲剛纔在這條街上穿梭的時候，她想到一件事，是和那個人在一起的。與王俊凱在一起逛街的感覺，和易烊千璽並不一樣，那時候他們還是很好的朋友，面冷心熱的王俊凱一旦碰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就會慫恿着買下，然後主動買單，把那件衣服送給凌櫻雪。

“我覺得這件衣服不太合適。”凌櫻雪看着那件連衣裙無奈地開口說，“而且我打工和學習都用不上，我看還是…”

“我覺得你穿上以後會很好看，而且，你總有一天會脫離那種情況啊。女孩子不應該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嗎？”王俊凱卻聳聳肩，一本正經地說，“總之，我要買。如果你不穿……我只好送給別人了！”

“那就送給你喜歡的女孩好了。”凌櫻雪說，她忘了自己當時是不是故意的，只記得自己調侃了王俊凱一句。

“喜歡的女孩…麼？”王俊凱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嘴上卻說，“我也覺得那樣比較好。那，我先買下好了，藏在家裡，等有了喜歡的女孩再送？”

“喂，你這個舉動好像有點不對啊。”凌櫻雪吐槽道，“那哪裡叫送給喜歡的女孩啊，這只是件裙子而已。”

“所以，它最適合你。”王俊凱望向凌櫻雪，目光溫柔，凌櫻雪再次出現一種幻覺，冬日彷彿被融化爲夏日，世間也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沫，只有王俊凱的目光，那纔是真實的。這一刻，她無比相信世界上有所謂的共情，它讓人與人之間聯繫到一起。

“凌櫻雪，你在想什麼？”易烊千璽微微歪着頭，看着凌櫻雪。凌櫻雪這纔回過神來，急忙道歉說：“對不起，易烊千璽，剛纔走神了。”

“恩，沒關係。”其實易烊千璽是很好奇的，他覺得凌櫻雪對這件只有外表好看的裙子不感興趣，於是轉過身，“我們再走走吧，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凌櫻雪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出哪裡不對，於是兩人在滿是名牌店鋪的街上逛了一會兒，天色漸晚，一絲絲昏蒙的天光透露下來，像霞的光芒，溫柔而婉約。兩個人在街上逛了一會兒，易烊千璽覺得凌櫻雪始終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裡，他不太喜歡她這樣，因爲感覺她心裡並不開心。易烊千璽醞釀着，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不太合適。

“喜歡這樣的禮品盒嗎？”在一家賣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的店裡停下，易烊千璽微笑着看向凌櫻雪，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裡拿着一個很可愛的淡粉色盒子。易烊千璽猜測，凌櫻雪喜歡這種盒子的樣式，因爲他曾經見過，凌櫻雪的書包裡有很多這樣包裝的書。

“嗯？”凌櫻雪朝易烊千璽的手中看去，然後微微一笑，“很可愛的盒子，我挺喜歡的。不過還不至於到買的程度吧？”對了！凌櫻雪看到這個禮品盒的一刻，終於知道被自己忘掉的是什麼了，她立即擡頭說：“等、等一下啦，易烊千璽，我記得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吧？怎麼我們一直在找我喜歡的東西？這一定不對！”

“呀，被你發現了。”易烊千璽像做事做錯的小男孩一樣吐了吐舌頭，卻不減絲毫穩重，微微撫摸着自己的頭，笑眯眯地說：“但是啊，凌櫻雪，你知道我生日最喜歡的是什麼嗎？”

“唔…我怎麼會知道。”凌櫻雪鼓起雙腮，被自己被易烊千璽引導了這麼久的事有些無奈，這個傢伙，怎麼總是想着她好，也太溫柔了。但是今天可是易烊千璽的生日，“易烊千璽，你喜歡什麼？我們現在就去找！”

凌櫻雪拉了易烊千璽出了店鋪，易烊千璽卻停下來，認真地說：“你真的不打算聽我說一下嗎？”

“你想說什麼？”凌櫻雪回過頭來看他。

“我想說…”易烊千璽笑了笑，真誠地說，“我最想要的生日禮物，是你的笑容啊。”

沉默了一會兒，凌櫻雪心裡微微動着，嘴上卻說：“我的笑容？你在說什麼啦，我一直在笑啊~”

“可是，那不是你真心的笑容。”易烊千璽收斂了笑容，看着凌櫻雪的眼睛說，“你要知道，我對別人感情的變化其實是很敏感的，你的笑容是不是真心的，我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你難道可以發自內心地說，你的笑容是真的嗎？”

凌櫻雪沉默了，她確實無法保證。易烊千璽說：“那你就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吧，這不是什麼奢華的生日願望吧？”

“你太爲我着想了。”凌櫻雪不禁有些被感動，她第一次看到像易烊千璽這樣，在自己的生日還爲別人考慮的人。凌櫻雪終於拋開一直以來積攢的疲勞，綻開一個舒心陽光的笑容。易烊千璽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這樣就對了嘛，怎麼可以一直愁眉苦臉的呢，是小苦瓜轉世的嗎？”

就在這時候，旁邊突然有人說起了話：“呦，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是嗎？”多麼熟悉的聲音！凌櫻雪心頭一震，轉過頭去，正好看見王俊凱冷着臉走過來。她百口難言，不禁羞愧地低下了頭。

“櫻雪，我們走。”意識到無法解釋，易烊千璽拉起凌櫻雪的手，要走。

“俊凱哥哥！等等我啊！”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家服裝店裡出來了，正是冷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