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讓你抓我胸口的……”老人被空姐扶起，腮幫子捱了一拳，腫得老高，金邊眼鏡也歪了，狼狽無比。其實，老人不知道，如果不是王蠢手下留情，他早就滿地找牙了。

“大爺，我們是在打架，不是在玩小孩子游戲過家家。打架你懂不懂？難道你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人家叫你打什麼地方你就打什麼地方？”

“……”老人頓時無言以對。

“睡覺睡覺。”王蠢得勝，心滿意足，回到自己座位上閉目養神。

老人原本還想和王蠢爭辯，見王蠢不理他，也只能吃啞巴虧，坐在一邊用空姐提供的冰塊消腫一邊生悶氣。

“王蠢，人家一把年紀了，你還真下得了手！”呂嬌已經醒來，目睹王蠢的厚顏無恥，推了一把王蠢，責怪道。

“最討厭人五人六倚老賣老的，不給他個教訓，還以爲天下第一。”王蠢一把捉住呂嬌的柔荑。

“人家又沒有得罪你。”呂嬌掙扎了一下，掙不脫，只能任憑王蠢又摸又捏。

“老了不是他的錯，但是，老了還要裝逼，就是他的錯。”

“人家……”

“什麼人家人家的，人家一身唐裝，戴着眼鏡，手拿佛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對付這種人，拳頭就是硬道理。呂嬌，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最討厭什麼人？”

“什麼人？”

“就是那種把頭髮染得五顏六色，鼻子耳朵上還穿孔，穿條牛仔褲到處都是洞的人傢伙，對這種人，蠢哥我通常是衝上去一頓暴揍，然後再和他講道理。”

“噗嗤……”呂嬌掩嘴偷笑，因爲，她的前面，恰好坐着一個頭發染得金黃，還衝天而起的年輕人。

“現在嘛，我最討厭的就是穿一身唐裝，叼着個菸斗，手中拿幾圈佛珠的人，這種人，和蠢哥一樣都是不學無術，賺了幾個臭錢之後要裝出一副有涵養有深度與衆不同的樣子……”

“你也承認你不學無術啊！”呂嬌忍着笑，一臉憋得通紅。

“是啊，蠢哥小學畢業，自然是不學無術，但是，蠢哥不裝逼，不學無術就不學無術，貪財好色就是貪財好色，絕不會一臉道貌岸然，滿肚子男盜女娼。”

“哼。”呂嬌臉色突然變冷。

“咳咳……姑奶奶，我又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沒有。”

“蠢哥讀書少，你別騙我。”王蠢哭喪着臉。

“別人都把貪財好色當成可恥的事情，你不以爲恥，反而引以爲榮，你和那些僞君子，有什麼區別？”呂嬌憤然道。

“我我……我……”巧舌如簧的王蠢，此時硬是說不出來半句話來邊界，因爲，他在呂嬌面前，就像一個透明的人，當初第一次見面，他就灌酒奪人貞操，之後，更是在她的出租屋與前任英子切磋“技藝”的時候被抓了個正着，可以說，他的任何辯解在呂嬌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無話可說了？”呂嬌見王蠢啞口無言，解氣了不少。

“嬌嬌姐，你別老說哪壺不快提哪壺好不好！”王蠢低聲下氣的哀求。

“好，那你可以鬆手了。”呂嬌掙了掙手。

“摸得好好的，爲什麼要鬆？”

“……”

呂嬌頓覺胸悶氣短，這傢伙的厚顏無恥，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嬌嬌，你說，徐芯萬一變成了傻子怎麼辦？”王蠢岔開話題。

“纔不會，她那麼善良的人，絕不會變成植物人的。”

“希望吧，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每十二個男人對十個女人，至少有兩個打光棍，如果徐芯變成傻子了，這個世界上，又要多一個光棍了。”王蠢嘆息。

“你腦瓜子裡面整天就想這些！人家都快成植物人了，你不擔心，卻擔心又多了一個光棍。”呂嬌有點哭笑不得。

“我這是憂國憂民啊！”

“……”呂嬌已經無力吐槽，王蠢這傢伙，就是有本事把正經的事情說得不正經。

“對了，嬌嬌，我這次打贏了，你爲什麼不祝賀我？”王蠢突然想起。

“咦……自己不知道去哪裡鬼混，打了十幾個電話你不接，現在反倒是惡人先告狀了！”呂嬌氣不打一處來，猛然掙脫王蠢的手，狠狠的掐在王蠢的大腿上。

“啊……”王蠢被掐得一聲悶哼，一臉變成了豬肝色。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王蠢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耳光。

“說，你哪天晚上和誰鬼混去了？”呂嬌掐着王蠢的大腿不鬆。

“沒……沒……真沒……喝醉了，在家裡睡覺……”

看着呂嬌那冰冷的眼神，王蠢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懷疑，呂嬌有殺了他的心思。

“你認爲，我會信嗎？”

“我殺人了。”王蠢湊在呂嬌的耳朵邊，壓低聲音道。對於王蠢來說，呂嬌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因爲，他已經當着呂嬌殺了幾次人。

“啊……”

呂嬌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原本的怒意全消，身體莫名的顫抖，很顯然，她想起了那兩個恐怖的夜晚，想到了陳兵慢慢融化的驚秫情景。

呂嬌沒有多問。

王蠢自然也沒有必要詳細的描敘過程。

突然之間，兩人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王蠢見呂嬌沒有聊天的興致，便閉目養神，想着那捲玉簡上面一些符籙咒語。

“王蠢……”呂嬌突然喊了一聲。

“嗯？”王蠢睜開眼睛。

“我……我……”呂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嬌嬌姐，拜託你果斷一點。”

“我準備去美國。”嬌嬌深深呼了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去美國旅行？”

“不，是讀書。”

“啊……什麼時候決定的？”王蠢呆呆的看着呂嬌。

“有些天了。”呂嬌低垂着頭，咬着嘴脣。

王蠢張了張嘴，沒有再問。

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一直到下飛機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

下了飛機後，是徐子嘯接機。徐子嘯開着一輛巨大的福特150皮卡車。

“王蠢，抱歉，本是準備去柳大支持你的，臨時有事脫不開身，聽呂嬌說你贏了，恭喜你！”徐子嘯看到王蠢，立刻親熱的和王蠢勾肩搭背。

“多謝灰太狼。”王蠢嘿嘿笑了兩聲，推開徐子嘯，爲呂嬌打開車門，扶着呂嬌爬上車，因爲，福特150實在是太高大了。王蠢卻是不知道，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是讓呂嬌大是感動。

“咦，你們之間有問題！”徐子嘯立刻看出王蠢與呂嬌兩人的情緒都有點低落。

“沒事。徐芯怎麼樣了？”王蠢岔開話題。

“徐芯她……哎……”徐子嘯搖了搖頭，深深嘆息了一聲，啓動發動機。

“一直昏迷不醒？”

“不是。”徐子嘯神情變得肅穆。

“說說具體情況。”

“上次你託呂嬌送來一塊古玉之後，徐芯的傷勢就平穩了很多，身體器官一切正常，外傷基本痊癒，不過，始終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如果一直這種狀態，我們也不着急，畢竟，她一直都在好轉，或許多一些時間，她就能夠醒來，但是，在前上個星期，她的腦部突然變得活躍起來，經常會無意識的站起……就像……就像……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而且，她還有暴力傾向，任何接近她的人，都會成爲攻擊目標……”

“這該死的植入者！”王蠢暗自咒罵，他想不到徐芯已經惡化到這等地步，難怪徐家要把徐芯送到美國治療。

“總之，比你想象的更恐怖。”徐子嘯嘆息。

“放心，徐芯會沒事的。”

“王蠢，呂嬌說你有辦法？”徐子嘯一臉希翼之色。

“要看情況，而且，我需要一些東西。”

王蠢從身上摸出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一些中藥材的名字和一些礦物清單，其中，包括硃砂和水銀之類的東西。

“這些玩意兒有效？”徐子嘯一臉狐疑。

“你儘快想辦法弄齊全就是。”

“王蠢，我叔叔他們並不相信你能夠治好徐芯，所以，我沒有告訴他們你來了，等我把這些東西準備齊全，立刻去醫院。”

對於徐家不相信他能夠治好徐芯，王蠢不以爲意，畢竟，他現在自己都沒有把握，何況別人。

當然，王蠢沒有想到，徐家不相信他是因爲他送給徐芯的四相古玉。理論上，四相古玉應該能夠獲得徐家的信任，但是，恰恰相反，四相古玉讓徐家的人認爲王蠢不懂醫術。

徐家有修真者，自然是知道四相古玉的價值。

在徐家看來，把四相古玉這種修真聖品當成治病的東西，其主人除了無知，還是無知。

正因爲上述的原因，徐家對王蠢自告奮勇的救治，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在徐家，唯獨徐子嘯對王蠢抱有一線希望。

徐子嘯對王蠢保佑一線希望是因爲他明明比王蠢強，但王蠢卻屢次讓他吃虧，這讓他潛意識裡面對王蠢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信任。

徐子嘯把王蠢安排到醫院附近的酒店之後，便出門採購王蠢所需要的藥材，而呂嬌，直接去了徐芯所住的醫院。

三個小時後，一臉難看的徐子嘯回來了。

“有問題？”王蠢立刻看出徐子嘯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你這是哪裡弄的清單？”徐子嘯把手中的清單劈頭摔在王蠢的臉上。

“咋了？”

“我在京都轉了幾個圈，找了幾個最大的中藥鋪，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那些藥材，後來，遇到個知識淵博的老頭，看了清單，說你些的藥材有的沒有了，有的改名了，好在的是，他知道哪些藥材現在的名字，找了一些，不過，種類數量都極爲稀少，最重要的，都貴死了……”

“有多貴？”王蠢接過徐子嘯手中的塑料袋，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