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住手！”秦雄惶恐不安的喊道。

楊凡慢慢的渡步過去，面色森寒，聲音像是地獄裏吹來的寒風，冷酷無比。緩緩道：“想說了，不覺得太晚了點嗎？”

秦雄跪在地上，求饒道：“前輩，不是小老兒不想說，而是不敢說，求求你放過秦家，求求你……”

說完，不住跪地磕頭。

楊凡冷哼道：“將實情細細道出。”

秦雄長長一嘆，面如死灰，無力道：“此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事情的發生很是突然。

幾年前，秦靈兒將上品洗髓丹煉成之後，十分高興，就連秦雄都親自詢問經過，整個秦家堡的人都爲之振奮。

但是，丹藥只有一枚，張楚楚見到之後便討要了過去。

怎知秦呂方得到消息，便急匆匆的來到丹房門口向秦靈兒討要上品丹。

“大哥，上品丹只有一枚，已經分給楚楚了。你如果想要的話，等小妹下次煉出之後，再給你也不遲。”秦靈兒解釋道。

在煉丹師的眼中，只要能夠煉製出一枚上品丹，必然會有下一枚出現，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以。依照秦靈兒的天賦，不出逾月之期，必能夠再行煉出另一枚。

但秦呂方不知這樣的情況，感覺自己現在是秦家的嫡系長孫，對方不過是平妻張氏所生之女，同父異母的妹妹，無論從身份還是地位都比不上自己，便出言不遜道：“你這個賤人，拿秦家的東西去討好張家的人，你究竟姓秦還是姓張！”

張楚楚在一旁看不過眼，便對罵道：“你纔是賤人！煉製這爐洗髓丹的靈藥是本小姐所出，也是靈兒姐姐煉製，可與秦家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秦靈兒也面色通紅，很是氣憤道：“大哥，我敬你才稱呼你一聲大哥，從小到大，你跟在秦呂風背後搖尾乞憐，整天欺負我嘲笑我，我都忍了。我也不想搞到家中不合，這才離家出走，一個人孤苦伶仃漂泊在修仙界裏。而我那時才十一歲，你知道嗎？你知道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在散修界，究竟裏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事到如今，你居然回過頭來問我是秦家人還是張家人，你們可有把我當成過秦家人看待過！”

嘶喊過後，秦靈兒慢慢平復，望着無話可說的秦呂方道：“現在我煉丹有成，你們就對我畢恭畢敬，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就連我煉製的丹藥自己都無法作主，難道這就是你秦家長孫的威風？”

最後，她冷聲道：“告訴你，我秦靈兒能夠有今天，沒有託過秦家半點餘蔭，也沒沾過秦家半點好處。說句不中聽的話，就連這地火室，每月我都有奉上十塊靈石的租用費，你滿意了沒有！”

張楚楚此時走過來，拉着秦靈兒的手輕聲安慰道：“靈兒姐姐，你不要生氣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秦靈兒點了點頭，與她一起回到房中。

秦呂方的臉色不住變換，最後咬牙切齒的恨聲道：“秦靈兒，你好，你很好！！既然你說這麼說，就別怪老子心狠了！”

當天夜裏，他就起程到了林家堡。

秦霸欲用秦靈兒換取肉菖蒲的事情，秦呂方也知曉的一清二楚，轉念一想，如果將秦靈兒成功煉成上品洗髓丹的事情透露給林浩然知道，那自己一定會得到大量的丹藥，還能夠將她帶離秦家堡，正好自己能眼不見爲淨。

林浩然正爲自己曾孫的死暗自神傷，又因爲嚴希成意外被自己毒死苦惱不以，堡中的丹藥終日無人煉製，只能安安靜靜的放置在玉盒之中，以免靈氣流過快。

忽聞秦家堡的秦靈兒能夠煉出上品洗髓丹，登時大喜過望，便帶着秦呂方來到秦家堡換人。

秦雄與秦義豐迫於對方築基期的威勢，再加上對方以五枚中品培元丹、一瓶下品培元丹、三瓶洗髓丹交換。二人心下大動，便准許林浩然將秦靈兒帶走。

楊凡聽完這一切，還有些是張楚楚從旁敘述的，一時間楞在原地，久久不動。

過了約有一頓飯工夫，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他說出一句話。

“秦家身具靈根的人，只有他們三個嗎？”

聲音很輕，很平淡，可是卻令人不寒而慄，脖子上涼颼颼的。

張楚楚也打了個冷顫，答道：“是的，目前秦家只有他們三人身具靈根。”

楊凡點了下頭，來到秦呂方身前，冷聲道：“你罵靈兒是賤人，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秦呂方臉色蒼白如紙，聽到這話後坐在地上不住驚恐的後退，渾身顫抖道：“不，不要，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楊凡輕哼了一聲，道：“放過你？爲何當初你不放過靈兒？爲了區區幾瓶丹藥，就能出賣自己的親妹妹，這等豬狗不如的畜生，留在世上也是無用。”

說完，手中暴起赤陽烈焰，那狂暴的烈焰瞬間將秦呂方吞噬。在他還沒來的急發出慘叫前，便將他焚爲一堆白色的灰燼，隨風灑落在地上。

楊凡的動作太快，快的沒有任何徵兆。

秦雄和秦義豐都被這個景象驚呆了，怎樣都無法相信對方會真的殺人，腦海中不斷的考慮自己，秦呂方怎麼說也是靈兒的親哥哥，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好歹也是親人，怎麼會說殺就殺。

楊凡回過頭來，衝二人微微一笑，道：“你們吃過那些丹藥？”

秦雄和秦義豐聞言身軀猛顫，忙不迭道：“前輩開恩啊！都是林浩然他逼我們作出的選擇，如果不答應的話，咱們都得死，這也是爲了秦家考慮。”

楊凡寒聲道：“那你就沒想過，得罪了我，你們就能夠活得下來？”

秦義豐此時突然道：“秦凡，我知道你喜歡靈兒，靈兒也喜歡你。如果你要是殺了我們，她會與你結爲道侶嗎！”

秦雄聽聞這話，頓時恍然道：“不錯，你不能殺了我們，要不靈兒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

張楚楚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不是沒殺過人，但像這麼果決的出手，還是頭一遭見到。

她聽見秦家父子的話，來到楊凡身旁輕聲道：“大哥，你看……要不然咱們就去林家堡要人算了。他們作惡多端，老天爺會收拾他們的。如果靈兒姐姐知道你殺了他們，或許……”

楊凡正在考慮這事，聽聞她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

二人同時鬆了口氣，暗忖此舉小命算是保了下來。

秦雄與秦義豐聞言大喜，忙不迭道：“多謝不殺之恩……”

驀然，情況急變，楊凡閃身來到二人身前，左右雙手各搭在對方的下丹田之處，施放出狂暴的赤陽烈焰。

烈焰剎那間衝進對方二人的經脈，以灼熱的溫度將對方的丹田沖垮，再將周圍的經脈焚燬。

秦雄父子二人口中不約而同的噴出一大口精血，穀道處全身的法力狂/泄而出，不停不止，一直到他們身上沒有一絲一毫法力才停下。

他們二人的面容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飛快老化。

秦雄身上如同壯年的皮膚變的猶如老樹皺皮，臉上的斑點浮現，變的骨瘦如柴，兩個眼眶深陷進去，原本明亮精光四溢的眼睛，此時變的灰濛濛的，僅餘一絲波動。

秦義豐也是一樣，身上的肌肉變的甚爲鬆馳，不復先前的彈性，臉上也從三十來歲的壯年模樣，變幻成五旬的老者，烏黑的頭髮立時變的雪白一片。

張楚楚看着眼前的一幕，嚇得連連後退，雙手捂住櫻脣，眼睛瞪的老大。她怎樣都不敢想象，數息前鶴髮童顏身強力壯的老者，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看他口中無力的張開，似乎連合上的力氣都沒有，她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忍。

楊凡冷眼看着這一幕，沉聲道：“既然收了別人的禮，此時也應該退還給他。”

他說完轉身祭出紫金翠葉，與魔靈和張楚楚破空而去。

此時，窗外的一陣寒風吹過，將秦雄額上的頭髮拂開。

他無神的眼中帶着不甘與悔恨，慢慢的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