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和老袁同志的爭鬥，說到底還是山頭主義較勁，不過華東派系內的山頭主義較勁，少苦屬於軍隊幹部出身的這個山頭，老袁屬於地方工作人員那個山頭，這兩個山頭之間一直有矛盾，這很正常，有矛盾就有爭鬥。

就算是同樣是軍隊出身的這一山頭人員，不同的師之間，同一師不同的團之間，也一直都要較勁，那個是g命戰爭年代傳來的傳統，那時候相互之間都瘋狂較勁，誰也不服誰，領導之間的較勁，發展到下面的團體之間的較勁，慢慢就形成了各自的利益，各自的山頭就形成了。

沒有想到老袁同志的運氣不好，在這個關鍵時刻，被自己人在背後踢了一腳，本來只是摔個小跟頭，正好被別的東北派系的人找到機會補上一刀，老袁同志十幾年的等待就泡湯了，一個絕望的人，幹出了很多瘋狂的事情，老袁同志奈何不了東北派系的人，現在就抓住少苦這個軟柿子不放手。

少苦被抓起來審查的日子，老袁同志差不多像條瘋狗一些，一個勁要找少苦的茬呢，少苦的幾個親兄弟都在鐵廠和南汽廠，鐵廠是楊書記的地盤，老楊同志不鳥老袁，老袁同志只能乾瞪眼；南汽車的趙書記雖然下臺了，可是新上臺的顧書記，以前和少苦還算有交情，現在南汽廠沒落了，少苦年底的時候對南汽廠可是慷慨的很，再說，顧書記也是軍隊出來的幹部，非常有原則，壓根不爽袁書記，不理會他的暗示。

袁書記暗示西城區的區委書記去找少苦那些親朋好友的麻煩，可是毛專員一直都在關注少苦的事情呢，看到有人想找少苦親朋好友的麻煩，他當然要出面了，在毛文寬的運作下，大家都是做做樣子，少苦的親朋好友一點損失都沒有。

就連少苦以前鬧得不愉快的南都市委書記陳書記，都沒有理會老袁同志的暗示，更沒有機會打擊少苦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堅持d的辦事原則不動搖。

說到底還是老袁同志的人品太差，雖然混資歷混到省裏第三書記，可是缺乏羣衆基礎，在下面同志之間缺乏威信，下面的都不服他，他的暗示都是屁話。

少苦不知道，現在農場已經亂的一塌糊塗了，焦峯雖然被五翻工作請走談話了，可是少苦也被工作組請去談話了，農場的三個書記只剩下一個趙四了，趙四終於開始動作了。

老袁同志現在能指揮的也就趙四一個人，慫恿趙四在農場瘋狂的破壞呢，打擊少苦提拔的那些鐵桿支持者，藉着四青的名義，瘋狂清查農場的賬目了，農場的很多人都被四青工作組請去談話，就連正常的生產都耽誤了。

農場鬧得一塌糊塗，天天有人被抓，自從出了焦峯的事情，工作組的態度好多了，抓人可以，但是打人不敢了，可是就是這樣，農場也搞得人心惶惶。

軍代表張海勳實在看不下去了，今年軍區的很多項目都指望着農場贊助呢，農場的經營的好壞，直接關係到軍區的切身利益，再這麼亂下去，今年軍區很多單位的糧食都成問題，更別說經費問題了。

張海勳就把問題反應上來了，很快有人把情況反映到了老書記這裏，老書記覺得這個事情不能耽誤了，農場現在正是春耕的關鍵時刻，在由着老袁同志這麼折騰的亂下去，農場的四十萬人就要餓肚子了，農場現在在華東派系裏面承擔很重要的責任，計劃之外的調劑糧食，很大一部分都是指望農場提供的。

雖然市裏和省裏的糧食更多，可是那時國家計劃內的糧食，都是上交國庫的，就是老書記想調用一部分糧食，都要開會討論呢，大家不能私下調用的計較內的糧食的。

可是農場的糧食很多都是計劃外的糧食，可以私底下調動的，去年老領導就是調動了大量的糧食支援了西北派系，所以老領導才能等到那麼多西北派系領導的支持。

一切要爲大局服務，少苦終於從晦暗的小房子裏面出來了，老書記有請少苦，少苦還是第一次見到老書記，依然保持軍人強健果斷的做事風格。

老書記笑容滿臉的誇獎少苦說道：“你這個小夥子不錯，比你老子強多了，當年我看到你老子的時候，也是充滿幹勁的小夥子啊？沒有想到轉眼之間，小夥子已經爲g命犧牲，他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

老書記講的還不知道那個年代的舊事，不過瞬間把少苦和老書記的關係拉近了，老書記手段更加高明。

少苦心思一動，也跟着說道：“哎，我最怕人家說以前和我父親有交情？每次說道交情，我就膽顫心驚啊。”

老書記好奇的問道：“爲什麼？有交情纔好照顧你啊？”

少苦成功的引起了老書記的好奇心，少苦故意苦惱說道：“父債子償啊，前幾年我回老家，碰到一個大隊書記，都說和我父親有交情，以前給我父親他們送過糧食，現在過來找我幫忙，你說說我怎麼辦？當年糧食又不是給我父親一個人吃的，我也沒有吃到，結果他們欠下來人情要我來還？我是不是最可憐啊？”

少苦的話勾引起了老書記以前艱苦的歲月，他們當年窮啊，走到哪裏都是老鄉在支援他們，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可是g命勝利之後，他們都沒有還這筆人情，老鄉也不好意思來找他們還人情，結果讓小一輩來還債，心裏不自然充滿了愧疚，對少苦的好感直線上升。

老書記感慨說道：“老鄉們過的苦啊，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沒有你父親的功勞，你也不能混到現在的位置，喝水不忘挖井水人，老鄉當年的恩情要記得。”

少苦馬上委屈的叫到：“我也是這麼想的啊？可是我給隊員多分點糧食，結果有人鋪張浪費。我們農場的茅東一帶，都是當年陳總他們打游擊的地方啊，有的村子幾十個小青年跟着陳總走了，沒有一個回去的，他們的日子過得苦啊？”

老書記當年也在這邊戰鬥過，知道那個年代戰鬥的殘酷，幾十個小青年算個屁，有的小鎮幾百名小夥子跟着部隊走了，幾場戰鬥打下來，沒有一個活着的的，這種情況太多了，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老書記聽到少苦這麼說非常傷感，感慨的說道：“是我們對不起他們啊？所以我們活着的人要努力啊，爭取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啊？”

少苦也在感慨：“現在做事情難，稍微多分點糧食，就被人上網上線，難道勞動人民多吃點自己種的糧食，就是鋪張浪費嗎？”

老書記看到少苦在借題發揮，知道還在介意被審查的事情，安慰說道：“你也不要這麼憤憤不平了？你在農場乾的好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鼓勵以家庭爲生產單位，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很嚴重的政+治問題，今年一號強調，禁止單幹+風，你這是頂風作案知道嗎？後果很嚴重的？”

少苦強調說道：“那是勞動競賽，估計充分發揮個人的積極性？”

老書記鄙視的說道：“行了，不要玩這個文字遊戲，這種小把戲騙得了誰呢？你小子做的出格的事情還少？居然還敢和省裏副書記較勁，你真是不知死活，人家隨便找個大帽子，就能整死你？”

少苦堅決不承認說道：“我不貪污，不佔國家的便宜，一心一意爲國家做貢獻，爲人民服務？搞了半天還有錯啊？”

老書記蔑視說道：“你在給自己邀功嗎？你也是聰明人，你看看去年被打敗的那些老g命，誰不是兢兢業業爲d做貢獻呢？你的貢獻能大的過他們嗎？”

少苦頓時啞巴了，這個老書記還真的什麼事情都敢說啊？這個可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可能是老書記心裏也有怨氣吧。

老書記看到少苦不說話，引導說道：“你要識時務，要懂得隨機應變，想要好好生存下去，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你以前做的都挺好的，今年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居然和副省級幹部硬抗，你這不是找死嗎？”

少苦冤枉的叫到：“老書記，不是我要硬抗，我是沒有選擇，人家擺明想要逼死我啊？我不能坐以待斃吧？不能因爲敵人的強大就退縮吧？當年你打小鬼子，打光頭黨，都沒有因爲敵人強大要害怕吧？”

老書記得意的哈哈笑道：“情況不一樣啊，再說，你拍馬屁是沒用的，雖然哄得我很開心，但是，你的問題還是要處理的啊？”

少苦詫異的問道：“我有什麼問題啊？”

老書記翻臉說道：“你的問題多着呢？審訊記錄你沒看嗎？你把事情鬧這麼大，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少苦十分委屈說道：“我是被迫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保。人家要整死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老書記提醒說道：“人家想要整死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哪裏呆着呢？本來只是一件小事情，你去服個軟，給領導彙報一下工作，讓領導給你一點建議就解決了。現在被你們鬧那麼大，硬生生把一個省委書記給折騰沒了，你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

少苦警惕的問道：“那你想怎麼辦啊？”

老書記認真的說道：“當然要嚴懲，要不然人人都像你這樣，我們領導權威還要不要，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少苦只能認命的說道：“好吧，我認命了。”

老書記打發說道：“你先回去等待組織通知，先把農場給我安頓好，今年計劃外的糧食可不能少，否者我會打你屁股的。”

老書記看到少苦失望沮喪的離開了，心裏開始盤算了：少苦這個小夥子還是不錯的，是一個好苗子，目前華東派系裏面第二代的裏面精英分子。可是玉不琢不成器，沒人在邊上敲打，容易得意忘形，這次乾的事情就有點出格。而且少苦掌握的農場的地位越來越重要，現在南都軍區的大農場馬上也要劃下來了，到時候還是指望少苦大顯身手。不過少苦有點桀驁不馴，像個小蠻牛，要想辦法給少苦鼻子上套個環，牽着走，不願走，後面有鞭子抽才行。

少苦還不知道，在老書記眼裏，自己的地位已經上升了，已經不在是一隻羊了，羊的作用比較可憐，除了薅羊毛就是吃肉了，沒有其他用途。

少苦的地位已經上升到牛了，牛在任何一個家庭都是非常重要的地位，能耕田，耕好華東派系這塊田，給華東派系提供糧食，還能拉車，拉着華東派系這輛車前進，關鍵是吃的是草，乾的比誰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