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和省裏五翻調查組剩下的問話比較愉快，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調查組給少苦的下馬威，結果反而被少苦抓住小尾巴，反打一個耳光，這下果然老實了，客客氣氣友好的對話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的橫的，調查組的人看到少苦不是軟柿子，當然要客氣點，已經有個同事搭進去了，何苦爲了工作把自己也搭進去呢？自己的這份工作可是來的不容易啊，大家都好好好珍惜才行，剛纔威脅少苦的話，現在反過來安慰自己。
調查幹事客氣的問道：“周廠長，請問你這筆錢去哪裏了？有100多萬吧？”
少苦好奇的問道：“農場沒有這筆錢，農場除了糧食比較多，賬面上錢很少，這筆錢是食品廠的，你應該去食品廠調查啊？”
調查幹事提醒的說道：“周廠長，你是食品廠的廠長吧？問你應該沒錯吧？”
少苦點頭說道：“我是食品廠的廠長沒錯，可是你今天是在查農場的賬，按照組織性原則，你這算是越權吧？”
調查幹事友好提醒說道：“周廠長，我們是省級調查組，有權力清查食品廠的賬目的？你覺得呢？”
少苦搖頭說道：“那你要拿出省裏的文件才行，口說無憑啊？我覺得還是說清楚農場的事情比較合適？”
調查幹事也不生氣，十分客氣的說道：“無非是多個手續而已，這筆錢數額這麼多，大家都盯着呢。周廠長，難道你還想再被我們請過來一趟？”
少苦笑呵呵說道：“這個老同志，我看你的態度比較好，也不吭你。實話和你說吧，食品廠的賬目沒有那麼容易查，因爲涉及到軍事機密，要南都軍區授權，不是省級軍區可以授權的。就算查出來問題，你們要倒黴，因爲你們插手軍隊的事情，誰家都不願醜事外傳是不是；查不出來問題，你們更要倒黴，你們冤枉軍隊，他們可不會給你講理的。”
調查幹事聽到“軍事機+密”幾個字，一臉感激的看着少苦，頓時覺得自己態度好點總是有好處的，要不然還真的是個坑。調查幹事再也不說這筆錢的事情，只要在後面備註一下就行，誰願意查誰去查好了，反正自己還是安安心心說農場的事情比較好。
調查幹事問道：“周廠長，那先說說有人反映你官僚主義，農場存在嚴重的用人唯親，用人唯私，任命的幹部都是你的親戚和好友。這個問題你怎麼解釋啊？”
少苦擺擺手說道：“上次這個問題已經說過，當初還是省裏的李書記在的時候，那時候有人到省裏反應問題，我對這個事情已經交代過。我們做領導用人，肯定是優先考慮自己熟悉的哪些人，難道你敢用你一個不認識不瞭解的人嗎？據我所知很多領導幹部的戰友和親屬，都是差不多這樣的待遇，你能說他們是官僚主義嗎？”
能說嗎？
肯定不能說啊，除非你想找死。就連一號還不是一樣，當初爲了讓自己的兒子混資歷，送到了朝鮮戰爭，結果損失大了。第二個傻兒子，憑他的能力，爲什麼還能享受那麼好的待遇呢？還是父親的面子啊？
要說官僚，那些軍隊出來的那些人是最大的官僚，老戰友，老下屬，老領導，都是優先照顧的，不過這樣也是正常，人情都不講了，那就不是人了，那就是冷血動物了，誰敢和冷血動物打交道啊？
調查幹事把這個問題又放過去了，他們本身就是找老領導混到這個位置的，追究起來牽扯越多，要是少苦是沒有背景的人，釘死他算了，可是少苦明顯不是好惹的。
最近調查那麼多人，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關係，禍從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就算不明白，旁邊還是坐在一個嗎？現在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調查幹事繼續問道：“有人反映你鋪張浪費，生活比較奢侈。給農場隊員發獎勵可以，你不但獎勵自行車，還獎勵肥豬，這個可有點過分了？”
少苦詫異的問道：“難道偉大的勞動人民不能擁有自行車嗎？難道偉大的勞動人們不能吃豬肉嗎？”
少苦馬上痛心疾首的說道：“寫着舉報信的人思想有非常嚴重問題，嚴重歧視偉大的勞動人民，勞動人民擁有自行車就是浪費嗎？勞動人民吃豬肉就是奢侈嗎？難道在他心裏只有資產階級才能理直氣壯騎自行車和吃豬肉嗎？看來他的內心是嚮往資本主義，他應該就是一號說的，隱藏在人民羣衆內部的走資派，這種人你可要嚴肅處理啊？”
調查組的人懵了，到底是誰檢舉誰？調查了半天，被檢舉人沒事，檢舉人反而有一系列的罪名，調查組第一次看到少苦這樣牙尖嘴利的人，硬生生把有罪說的沒罪，把沒罪的說成有罪的。
調查組的人還不能反駁，只能同意少苦的意見，一個偉大的勞動人民可以征服一切不同意見，你敢有意見？你敢說勞動人們不能騎自行車？你敢說勞動人民不能吃豬肉？誰敢說這樣的話，估計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該，還要被偉大的勞動人民踏上十萬只腳，永世不得翻身那種。
還有一句是一號的名言，jj都在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少苦也在講，你要敢不講，那就是公然抵制一號，那可是政+治事件，直接拉出去打靶。
調查人員看到實在沒什麼好問的，這個詢問實在太痛苦了，還是早點結束把，象徵的問道：“周廠長，謝謝你的配合，你要沒有什麼補充的話，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
少苦馬上自告奮勇的說道：“領導，我有問題反應？”
調查幹事瞪大的眼睛問道：“你。。你有問題反應嗎？”調查人員第一次遇到這個事情，按照慣例，調查組願意停下來，被調查員就要燒高香了，居然還拉住調查組的人不願意離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苦真的不安常理出牌。
調查人員只要被迫坐下來，無奈的問道：“周廠長，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啊？”
少苦不客氣說道：“我舉報省裏的袁書記嚴重的官僚主義，干涉司法公正？”
調查人員懷疑自己的耳朵，驚訝的問道：“誰？”
少苦十分認真地說道：“省委第三位書記袁書記？”
調查人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可是心裏不自覺的抖動幾下，那可是省委的高層，是自己這個調查組惹得起嗎？調查人員看着少苦十分認真的眼神，看到少苦十分肯定沒有說錯。
三個調查人員對看一眼，心裏急的差不多要哭了，心裏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何必來趟這攤渾水呢。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人精啊，少苦一開口，他們就要知道了事情不好了，他們三個肯定捲入到省裏高層的鬥爭中了，搞不好三個人都是炮灰啊，混到他們現在的級別也不容易啊，都活了大半輩子，才混到現在的職位啊，還等着養老呢。
調查人員善意的提醒說道“周廠長，你確定沒有搞錯啊？”
少苦認真的回到：“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搞錯呢？你們是省裏的五翻調查組，袁書記雖然是省裏的書記，可是這種事情也應該歸你們管吧？”
管你妹啊？調查組的幹事心裏開始罵了：我們連你都管不了，還能管的省裏？你纔是一個處級幹部啊，都把我們折騰的要死，人家袁書記是副部級幹部？我們一輩子都爬不到的位置，你讓讓我去管他？你還是乾脆讓我們去死吧？
調查幹事馬上轉變態度說道：“周廠長，你反應的問題很重要，你看看我們都忙了半天了，出去喝點茶吧，我請你，我辦公室有好茶。”
少苦搖頭說道：“我以後喝白開水，省的有人舉報我鋪張浪費？”
調查幹事看到少苦明顯不鬆口的態度，心裏更急了，省裏高層的事情，打死他們都不參合，反正堅決不讓少苦開口。
調查幹事讓步的問道：“不喝茶就抽菸吧，我哪裏有好煙？”
少苦認真說道：“抽菸也是浪費，每根香菸燒的都是錢。”
調查幹事快哭的問道：“那喝酒呢？”
少苦理直氣壯的說道：“喝酒更是奢侈，喝的都是水。”
調查幹事認輸的問道：“你還能好好聊天嗎？你就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吧？省裏高層的事情我們不參合，你覺得我們有哪個能力嗎？”
少苦嘆氣說道：“那我也不能光捱打不還手吧？”
之前被少苦嚇得不敢說話的調查幹部看到少苦有點鬆口了，心裏比較急了，擔心少苦去省裏告狀呢，只要少苦願意提條件，大不了讓步就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少苦不和他計較剛纔語言上的問題，他願意做一次少苦的刀，幫着少苦整人。
那麼幹事急忙討好的說道：“周廠長，有人舉報你，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如果有人舉報別人，我們也會認真對待的，我們是對事不對人？”
那股語氣，那個表情，和剛纔的態度差的十萬八千里了，而且“對事”兩個字語氣特別重，話裏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有人舉報就行，就差點明說，你對誰有意見，你直接找人寫的舉報信，不敢實名的，匿名也行，到時候交給我，我幫你搞定，你不要計較我剛纔的冒失就行了。
少苦明知故問的問道：“那麼是誰舉報我呢？”
那個幹事搖頭說道：“舉報人我們不能說，不能違反原則。”
尼瑪，你不能說就不能說，你的手在桌子亂寫什麼呢？這就是你的原則？這幫調查幹事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另外兩個人把腦袋偏到一邊去，什麼都沒有看見，看來都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所有的原則都是爲利益服務的，如果有需要，原則都去喂狗吧。
少苦無奈的說道：“好吧，這個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你們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那個幹事非常開心的說道：“謝謝周廠長，待會問話記錄麻煩你幫忙籤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