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從省裏出來,特意去了幾所大學轉了轉,學校現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大學的精簡還沒有完成,現在又蹦出來這個事情,很多學校的老師直接被抓了。很多人藉着這個政策,爲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瘋狂打擊迫害自己的同事,趕走一個是一個,基本天天都有老師和學生出事。
以前那些表現比較不錯的老師和學生,喜歡在報刊和雜誌發表一點小說和文章,基本被一網打盡,這個時候可不是講道理的的時候,只要發現丁點和fd有關係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少苦剛回到西門口,張大媽就把少苦堵住了,少苦好奇的問道:“張大媽,你急匆匆的幹嘛?”
張大媽看了看周圍沒人,小聲說道:“大事情啊,天大的事情啊?小五,張家出事情了?”
少苦“哦”的一下說道:“正常,意料之內。自從清查海外關係開始,他們家就成了定時炸彈,這次又是什麼問題啊?”
張大媽嘆氣的說道:“歷史問題被拉出來了,他們家之前不是佑派嗎?早知道還不如不如找個沒人地方好好過日子。現在好了,以前的舊賬都開始清算了,直接成了反gm,全家跟着倒黴了。”
少苦好奇的問道:“什麼叫全家?和他們女兒有關係嗎?”
張大媽無奈說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張家的幾個女兒喜歡賣弄。經常寫小說,寫詩歌給報刊雜誌,他們家這次正好有污點,一網打盡。”
少苦驚訝的說道:“不是吧?誰這麼狠啊?那張志銘不是很有手段嗎?”
張大媽不屑的說道:“在強大的人民羣衆面前,再多的花樣都是白扯。我東家大哥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抓去來了,還連累家裏的幾個孫女。而且這次還多個罪名,抵制國家的精簡政策。他的兩兒子應該早就去農場報告了,仗着家裏有關係,一直留在城裏呢,現在好了,還被多扣一個罪名啊?”
少苦放鬆的說道:“不會被槍斃就行了,管他們那麼多幹嘛?他們家都是自找的,現在誰敢幫忙?不是惹火燒身嗎?”
張大媽搖頭說道:“不管不行啊,找到我頭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早幹麼去了?前一段太高調了,大家都盯着他們呢?”
少苦難以置信的問道“不是吧?他們家的親家可是省裏的第三書記,兩個孫女婿都是軍隊幹部,他們不去找他們,過來找你幹嘛?搞笑吧?”
張大媽喪氣的說道:“他們指望不上了,有的果斷的劃清界限呢?劃清界限還不夠,聽說還在鬧離婚呢?”
少苦驚訝的問道:“不是吧?誰啊?不會是省裏的哪位吧?”
張大媽鄙視的說道:“不是他是誰?講究政治利益的人,發現張家是個禍害,馬上果斷的撇清關係?劃清界限都不行,一定要離婚才能顯示堅定的階級立場。”
少苦幸災樂禍的說道:“你張家不是賠了孫女又浪費了錢?你的東家大哥那麼精明人,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張大媽輕蔑的說道:“在權力面前,他的那些算計有點可笑。現在他們家麻煩大了,找我想想辦法?”
少苦好奇的問道:他們家不是還有兩個孫女婿是軍隊高官嗎?他們沒有想辦法啊?
張大媽嘆氣的說道:“兩個孫女婿自身難保了,彭總的事情牽連到他們了。很多人都說張家的女兒是災星呢,剛剛嫁過去,就出了一大堆麻煩。”
少苦無語的說道:“張家夠倒黴的,聯姻的對象都出問題了?黎家也自身難保了吧?他們是政協幹部,這次被牽連的非常嚴重。”
張大媽搖頭說道:“黎家沒事,可是這次大精簡,黎家也得罪不少人啊,大家都盯着他們家呢,他們家能保住張雨菲就不錯啦?再說,他們家只是一個廠長,現在還是副的,能有多大的能耐嗯?”
少苦同情的說道:“張老頭也夠倒黴的,機關算盡太聰明,結果抵不上上面的政策變化?張老頭現在怎麼樣?”少苦現在直接喊他張老頭了,以前還客氣點喊人家張教授呢,後來發現滿肚子的算計,就是一個陰險的老頭,心裏鄙視他。
張大媽痛心的說道:“能怎麼樣?已經被抓起來了,最近在審訊呢,張家的人找到我,讓我幫忙疏通關係呢?”
少苦嘆氣的說道:“自己的親家不找,過來找你?想坑你吧?張家這時候應該死死的咬住袁家,人家投鼠忌器,還不敢把他們怎麼樣。袁家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肯定會有動作,張家還有一絲機會,他們怎麼想不到呢?”
張大媽無奈的說道:“是啊,我也暗示她們應該這樣。可是他們幾個關鍵時候都是糊塗嗯,非要相信袁家的鬼話,意思是和袁家劃清界限,以後張家纔有機會,真是一幫糊塗蛋。”
少苦安慰說道:“他們這麼想也對,和袁家劃清界限,保住袁家,就看袁家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了。張家基本不可能有機會再崛起,他們現在是農學院的一面旗幟,別人臨死也會拉張家的人墊背,張家的人應該認命,先過來這陣風再說,而不是這樣到處折騰。”
張大媽嘆氣的說道:“不甘心啊,張家剛剛開始風光,現在就要被打倒,心裏上難以接受啊?”
少苦反對的說道:“那你也不能連累別人啊,現在這個風聲最緊的時候,張家又不是人緣多好的人家,誰敢頂風作案?張大媽,你可要小心點啊?”
張大媽生氣的說道:“倒黴孩子,你說什麼呢?大媽我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嗎?大媽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心裏明白着呢?我過來是提醒你?”
少苦納悶的問道:“我?提醒我幹嘛?”
張大媽氣呼呼說道:“你說呢?張家到了這個時候,肯定豁出去的,小心張家孫女的美人計,我敢肯定,張家的人肯定在盯着你呢?”
少苦好奇的問道:“張雨欣不是訂婚了嗎?就連最小的張雨露都訂婚了?哪裏還來的美人計啊?”
張大媽提醒說道:“少苦,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大家族的手段,到了關鍵的時刻,很多醜事都能幹的出來。張家的孫女那麼多,犧牲一個把你給綁住,你怎麼辦?人家光腳不怕穿鞋的,死死的咬住你?”
少苦不屑的說道:“張大媽,你放心吧?想暗算我沒有那麼容易,從今天起,不和張家的女人單獨相處?再說,盯着我幹嘛?我有沒有能力幫他們家評反?”
張大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傻了是不是?你現在是張家最後的退路,張家肯定在打你的主意,你在農場可是土皇帝,他們張家能不能翻身,就指望你了啊?現在的張家,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你小心點?”
少苦納悶的問道:“張大媽,你到底和誰一夥的?那不是一直想幫你的東家大哥嗎?你的立場有問題啊?”
張大媽生氣的說道:廢話,張家和你有矛盾,我肯定佔你這邊了。你小子給我悠着點,張家的孫女堅決不能碰,你給我記住了,現在的張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少苦保證的說道:“大媽,你放心吧,我寧可打陳家女兒的主意,也不碰張家的孫女,放心吧?”
張大媽點頭說道:“陳家的兩個女孩不錯,再說陳家是秋後的螞蚱,這次也要跟着倒黴。你就是把他們的女兒怎麼着,他們也沒辦法。但是張家不同,他們還是有足夠的人脈拼死一搏,所以你不要惹他們,真的想找女人,你就盯着陳家的兩個女兒,只要你照顧點陳家,陳家的會犧牲兩個女兒給你,他們陳家可是有犧牲女兒的傳統。要不然陳家的大牌坊怎麼立了那多年?”
少苦懷疑的問道:“張大媽,陳家不是和你有仇啊?你盯着陳家幹嘛?”
張大媽氣呼呼的罵道:“我是爲你好。陳家的階級立場不一樣,現在就是死狗一條,怎麼打都不要緊,你也見識了我東家大哥的手段,你覺得他們是任人宰割的主?”
少苦點的說道:“我不會理他們張家的,我明天就回農場去了,現在的農場也是人心惶惶啊,該做的工作我要做啊,該抓的人,我也要抓啊,面子還是做到的?”
張大媽提示說道:“口號一定要響亮,要讓所有人看到你堅定的立場,至於立場背後,該收買人心的時候,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誰知道那些人有沒有翻身的時候,真的得罪人,一定要一棍子打死啊,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啊,你一定要記得啊。”
少苦點頭說道:“我明白,我主要是應付差事,整死人,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魄力。”
張大媽很疲憊的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吧,路還是你要你自己走,我只能提點,剩下都是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