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少苦在鐵廠的大食堂請大家吃飯，袁師傅也知道這幫小夥子立功了，上的都是硬菜，除了沒有魚，雞鴨肉都上了，都是一大盆，讓這幫小夥子吃個夠。

周少偉拉着杜星峯過來找少苦，囉囉半天說道：“五哥，我想和星峯請假回去一趟，就一天，馬上趕過來？”周少偉本來一直喊少苦呢，後來看到大家都很五哥，也很自覺的跟着後面喊五哥，剛開始有點不習慣，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了。

少苦看着周少偉和杜星峯兩個人扭扭捏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同意說道：“回去吧，給你五天假，明天讓鬍子安排人開車送你到回家。星峯，明天走的時候，去我家拿幾個哈密瓜回去給姑姑嚐嚐？你們問問王開勝和李軍，他們要回家你們帶他們一程？”

王開勝和李軍跟着市裏的船隊出海，累死累活20天，什麼都沒有撈到，一個肚子氣呢，今天吃飯也沒臉過來，慶功宴，他們可是失敗者。

少苦看着這個兩個小夥子比較滿意，這次出海沒有仗着少苦的關係投機取消，幹活一點都含糊，累活髒活都搶着幹，知道自己的工作來之不易，非常珍惜。

少苦看着李部長介紹的十個老兵，明顯自己的一個小圈子，在哪裏講述以前的戰友情懷呢，年輕的小夥子和他們聊不到一起去，就不和他們參合了，看來代溝在哪個年代都存在的。

少苦走到他們那桌，一幫人看到少苦過來，都很自覺的放下酒杯，少苦看了一圈，這幫人估計在煽情，眼睛紅紅的，少苦也耽誤他們，直接說道：“王大哥，給你們放假五天，你們要回家的可以回家一趟，回家的人去我家拿幾個哈密瓜帶回去嚐嚐，不回去你安排啊？還是住老地方”

王金山急忙感謝說道：“謝謝五哥，施明祥，楊超，楊長健，於昌華，範志超，羅威他們幾個回去？”說着還點了點他們要回去的幾個人，讓少苦把人和名字對的上。

少苦好奇的問道：“於昌華和羅威來得及嗎？他們好像是江西的吧？沒事多放兩天假吧？”

王金山把少苦拉倒一邊解釋說道：“五哥，於昌華和羅威家裏有人病了，等着錢救命了，所以急着回去一趟，肯定不會耽誤時間的？”

少苦理解說道：“那回頭給他們多發200元，這下次的出海的錢提前預支給他們好了？”

王金山急忙拒絕說道：“不用，不用，謝謝五哥，我們幫他們湊了湊，不能壞了規矩？”

少苦搖頭說道：“你們出來也不容易，這樣吧，你們下次出海的獎金都預支給你們，你們先把錢匯回家吧？”少苦知道他們家裏都容易，估計都等着錢用呢，以後指望他們賣命，肯定要對他們好點才行。

王金山激動的連忙拒絕，能有這麼好的事情，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情了，他們可沒有得寸進尺的想法，以前打仗的時候，戰友犧牲了，也沒有什麼補貼，現在出海一趟就有那麼多獎金，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情。

於昌華他們五個來得晚，昨天拿到200元獎金就跟做夢一樣，幾個戰友都是算賬，一天4元補貼，出海這麼多天，可以拿到多少錢，沒有想到頓時被200元砸暈了，一幫經過沙場的兄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數了十幾遍都沒數清楚。

少苦擺擺說道：“行了行了，是預支，不是白給，就這樣安排，你們不回去怎麼安排？”

王金山看到少苦定下來了，也不反對了，反正是預支，出海時候自己賣力的幹活吧，聽到少苦問自己安排，想了想說道：“去看看老戰友吧，這個的戰友挺多的，鐵廠的陳山以前就和我是一個班的？”

少苦也明白的王金山的話，南都的戰友是挺多的，同意說道：“你讓陳山打你去練練槍法，年底給我去收一筆賬，可能要動槍？”

王金山愣了一下，馬上說道：“行，沒有問題，那是應該練練，好久不打槍了？”

少苦比較滿意王金山的反應，至少沒那麼顧慮，安慰說道：“不用擔心，一幫垃圾混混，死的越多越好。”

王金山既然上了少苦的賊船，只要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肯定都會配合少苦，乾脆說道：“我只聽五哥安排。”

少苦滿意點頭說道：“行，你們去玩你們的吧？”

少苦說完就走了，王金山看着少苦走了，又回去和戰友一起喝酒了。王金山的想法很簡單，老領導的介紹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那勇往直前，少苦對他們不薄，人生第一次吃飽喝好，還有200元獎金，哦，現在變成是400元了，就算把這條老命賣掉，也賺不到400元，少苦既然給了400元，就當自己把老命賣給少苦，殺人放火也就認了。

少苦看着二根居然喝酒，忍不住罵道：“二根，你少喝點酒，你晚上要開車呢？喝多給我跑路回家？”

二根以前從來不喝酒的，自從娶了老婆就變壞，就開始喝酒了，酒後開車多危險，問題是二根還有開車帶着黃石，胡得功和李榮光，胡得功可是胡璉的寶貝兒子，胡璉聽說市裏的船隊死人了，嚇得多少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幸好胡得功安全回來了，而且帶着巨大的榮耀回來的，胡璉這幾天也在家和李福田兩個喝的暈暈的。

少苦看到鬍子也在一杯接一杯呢，開始罵道：“鬍子，你悠着點，馬上都要結婚的人，給你下面的兄弟做個好榜樣，以後聚餐不滿十八歲只能和汽水，鬍子負責搞定汽水？”

“耶”一幫小夥子忍不住歡呼起來，這幫小夥子都喜歡汽水，喜歡那種帶勁的感覺。汽水只有夏天才比較多，現在已經很少了。

鬍子委屈說道：“五哥，現在冬天沒汽水了？”

少苦看到鬍子那個蠢樣罵道：“你這個蠢貨，我們現在也是食品廠的正規軍，你不會去找第二食品廠的領導，幫他搞定一批魚肉，請他們幫忙做一批汽水啊，缺什麼你搞定給他就行了？”

鬍子和一幫小夥子聽了眼前一亮，對呀，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早就應該這麼幹了，明天就去，冬天也能有汽水喝，下次出海就就多點。

少苦正吃的開心呢，鬍子突然跑過來說：“五哥，周市長來了？”

少苦聽到周全勝來了，急忙跑過去，這麼晚了周全勝還過來幹麼？肯定沒有好事情，要不然也不會發電報給少苦了。

周全勝坐在不遠的地方抽菸了，皺着眉頭想心事呢。周全勝看到少苦過來了，強露出一絲比哭都難看的笑容：“聽說你這次表現很好，軍區的魚肉都吃不完？”

少苦搖頭說道：“那些老虎黑啊，停人不停網，仗着人多，要把海里的魚趕盡殺絕啊？”

周全勝羨慕的說道：“趕盡殺絕，我們也想啊？市裏的出海船隊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少苦點了點頭，肯定聽說了，那麼大的事情，想不知道都難啊？

周全勝爲難說道：“周伯伯只能來找幫忙了？”

少苦疑惑的問道：“不是和你沒關係嗎？”少苦知道的，這個事情前前後後，周全勝一直裝低調呢，從來沒參合，大家擔心他搶功勞，也防着他呢，所以整個事情，和周全勝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周全勝搖頭說道：“市裏的窟窿啊，我是副市長，還是委員，怎麼沒有我的事情呢？”

少苦古怪的看着周全勝，一副不相信你是好人的樣子。

周全勝知道忽悠不過去，直接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一把手提上來的，他捅下的簍子，我肯定要幫忙善後吧？”

周全勝這麼說，少苦有點相信。其實這個責任和一把手的關係不大，當初是市委集體決定，可是誰叫他是一把手呢，市裏捅下簍子，就是一把手捅下來的簍子，就是他的錯，有擔當，纔有威信，下面的人才服你。

周全勝還是真的一把手從鐵廠提到南都市裏的，雖然是老領導打了招呼，一把手也有利用周全勝籌糧食的心裏，但是這個人情是實實在在的，當兵出來的，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以前打仗的的事情，人情都拿命去還。

現在當官了，也不能欠人情，要不會被人看不起的。再說，人不怕自己有利用價值，沒有價值的人別說老領導，就是自己的父母都會放棄你，周少平就是活生生的列子。

所以一把手找上了周全勝，周全勝只能硬着頭皮善後了。一把手捅了這麼大的窟窿，肯定要想辦法彌補，鐵廠後來出海的貨輪迴來了，周全勝臨危受命，親自和鐵廠楊書記，南汽廠的趙書記談判，硬生生的拿下來了六層的魚獲，用這些魚來彌補市裏船隊造成的損失。

可是這還不夠，一定要再出海一趟，至少200噸的魚獲才能擺平這上上下下的要求，一把手這個位置，雖然是身居高位，可是上上下下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你呢，他也小心翼翼啊。

周全勝爲了幫一把手善後，已經動用了少苦留給他的一批罐頭和奶粉，可是奶粉和罐頭只能解決上層的一部人的需求，中間的一部人的還是有聲音的，你總不能不顧吧？

少苦明白了周全勝的意思，爲難說道：“周伯伯，我剛出海回來，肯定要修整啊？再說，馬上冬天了，天太冷啊？”

周全勝理解說道：“小五，現在是救火，越快越好啊，時間拖得越久，影響越不好啊？”

少苦挺爲難的，剛剛說給大家放假，現在又要出海，這不是說話不算話嗎？

周全勝慫恿說道：“你馬上出海，你的那些兄弟全部都是正式工，你是第九食品廠副廠長？食品廠不算什麼，但是級別可是副處級哦？”第九食品廠主要加工代食品的，也沒有什麼吸引力，誘惑不了少苦，但是幹部級別可是實實在在啊。

暈，好大的誘惑啊？看來一把手打算出發血本了？估計也是周全勝幫少苦爭取的。

周全勝繼續誘惑說道：“這次魚獲全部交給第九食品廠加工做魚肉罐頭，第九食品廠還要招人，你的那些親戚都可以安排進來？”

周全勝知道少苦的弱點，比較重情義，所以把這些都考慮進來了，少苦想拒絕都難啊。

少苦好奇問道：“那誰是廠長？”

周全勝笑着指了指自己說道：“目前是我，但是看你的表現，如果上下滿意，那肯定非你莫屬，要看你的功勞，功勞夠大，你的那些叔叔伯伯纔可以幫你講話啊？”

周正海雖然死了，但是那些戰友在南都還是很有人脈的，要不然周全勝就是拼盡全力，這種好事情也輪到少苦。

作者 過河泥人 說：今天晚上再發兩章，把之前欠大家的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