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最近到處透露出一片慘淡的氣息呢，周全勝最近也低調的不能再低調呢，每次開會，基本是什麼話都不說，明哲保身呢。

出海的船隊回來了，可是人少了一個，關鍵是沒有撈到魚，魚還在海里呢，出海十八天，數字倒是比較吉利，可是收穫讓人絕望。一艘大貨輪，三艘快艇組織的豪華船隊，三十多個精幹的小夥子，浩浩蕩蕩出去將近二十天，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結果捕魚的總數不到30噸。30噸聽數量是很多，可是和他們的船隊的規模相比，實在差的太遠了，少苦帶着一幫業餘的小夥子出海，還捕到100噸呢，市裏和省裏對他們的期望非常高呢，至少要200噸，期望是500噸呢，市裏都做好分配方案了，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魚沒有了。

市裏領導興師動衆的來碼頭迎接，動用了上百輛卡車，組織的都是精幹的小夥子，大紅花都準備好了，可是看到船上的所有人都垂頭喪氣，一臉羞愧的樣子，居然還帶一絲悲傷的氣息，碼頭上的人的心都涼了，明顯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船長看到市裏那裏多領導都在碼頭上等待着自己，看到領導那種熱切期待的眼神，在看看空蕩蕩的貨倉，船長真的想直接跳到長江裏面，以死謝罪啊。

他們這次出海就非常的不順利，在江裏和海上討生活的漁民都特別迷信，都相信好的開頭。可是他們這支船隊，壓根不知道怎麼找魚羣，以爲把漁網放在大海里面，兩艘快艇直接開足馬力拉網就行了，事實上少苦也是這麼幹的，可是少苦直瞄準的魚羣圍網捕撈啊，可是他們是閉着眼睛捕撈啊，所以海上第一網就是空蕩蕩的，基本沒有什麼魚獲。

不好的開頭，給大家心裏都是沉甸甸的壓力，老刀他們每次跟着少苦，隨便一網就是幾千斤的魚，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一網幾百斤的情況。

船長明顯感覺到大家的失落，給大家說了半天思想工作，無非是隻要下定決心，大海的魚都要撈光光，可是這些漁民用長江撒網的方式捕魚，根本就是扯淡。

老刀他們知道少苦用拖網的方式和圍網的方式捕魚，這兩個辦法比較好，問題是找不到魚羣啊，你總不能在大海里面漫無目的的拖網吧？浪費人力物力不說，那不是白白浪費柴油，把貨輪的油箱加滿纔可是要好幾千啊，經不起大家浪費啊。

船長也沒有在大海捕魚的經驗，雖然是長江管理辦調過來，就是耍嘴皮子是厲害，具體要在海里把魚撈起來，那就是在書本上見過？

連着幾網魚獲都不大，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來，船長想到市裏領導期待的眼神，想到自己的前途，頓時發了狠了，採取了最野蠻最原始的死辦法，不停的下網，每次下網多少都能撈點魚，積少成多的辦法。

這個辦法又笨又蠢，關鍵是沒有效果，幾網都撈不到多少魚，海里捕魚身體太累啊，不但是在身體上考驗自己，在精神也折磨大家。

兩天下來了，大家都累的吃不消了，特別是原來跟着少苦打魚的一幫兄弟，從來沒見過這麼沒用的船長，下面的人也意見很大，本來都不是多有毅力的一幫人，憑着一股熱情和激情來出海，幾天折騰下來，所有人都對這個船長都是怨氣連天。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這句話體現了現在這隻船隊所有人的心思。這次隊伍現在到了分裂的邊緣。船長和他手下的一幫人，一直做最輕鬆的活，不停的指揮着別人加油幹，不停幹，拼命幹，累死了幹；另外一個副船長帶着他手下的一幫人，實在受不了了，已經基本不聽從船長的指揮了，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說的就是目前這個船長，找了一幫不靠譜的專家，簡直不把人當人；老刀帶着之前和少苦的一幫兄弟，同情鄙視的看着這幫人，完全的中立派，出工不出力的磨工夫，反正大家都不在乎這點獎金。

船長看到這樣的狀態不行，他在沒辦法的情況想到最笨的辦法，一定要逼着大家死命的幹，於是發狠了，親自下來，盯着每個人，堅決不能偷懶，否者撈不到魚，大家都要承擔責任，全部開除工作。

開除工作的威脅比較大，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怎麼能丟掉了，於是大家被迫都在甲板上累死了幹活，船長陰狠的眼睛盯着大家，生怕大家偷懶，要充分逼迫大家不怕累不怕死的風格，不停的撒網撈魚。

海上幹活本來就是風險很大的事情，每人都要保持充足的體力和精神，船長這樣逼迫的方式，讓大家都筋疲力盡，關鍵是魚肉不管夠啊，出海前說的好好的，到了海上魚肉管夠，船長爲了省下魚來交差，把陸地上的一套用到海上來了。

爲了自己能夠交差，爲了自己能加官進爵，犯了這個年代很多人經常煩的錯誤，拼命幹，不把人當人，可是沒有搞清楚環境，這裏是大海，不是陸地。

船長的威信本來就不高，在這麼高壓的勞動下，大家更家不滿了。你身爲船長，不想辦法去找魚羣，就讓大家拼死幹活，一網都撈不到幾百斤魚，這樣積少成多的辦法想把大家累死啊。

就連一直保持中立的老刀都深深不滿了，老刀從頭到尾都沒想有立功表現，想的就是平平安安的回家，船長要發瘋，老刀就帶手下的人出工不出力，老刀內心知道，在海上，保持體力是生存的本能。

海上高強度的勞動，大家都非常累了，很多人是第一次在海上幹活，雖然熱情高漲，但是總要面對現實情況。非常疲憊的身體，在風高浪急的甲板上，一個兄弟不小心掉到海里，在夜裏掉到海里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事情，看到有人掉到海里，立刻有人大喊，其他人都緊急過來救援。

船長根本一點海上救援經驗都沒有，居然讓人跳到海里去撈人，幸好老刀經驗豐富，阻止了這個瘋狂的行動，讓快艇緊急切斷漁網，，用船來尋找，夜裏跳到海里不是救人，是自殺。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大海是兇猛的，人的力量在大海面前太微不足道了，儘量大家瘋狂的搜救，可是夜裏在大海里面撈人，基本是沒希望的。

這是船隊本來就在分裂的邊緣，現在出了人命，大家的的恐懼和不滿終於爆發了，很多人不願意幹活了，就連船長籠絡的自己人都不願意幹活了。

剛纔掉到海里的兄弟就是船長的自己一夥的，大家幫你賣命幹活，可是出了事情的時候，大家看到船長驚慌失措，極端無能的表現，都覺得自己瞎了眼，怎麼相信這樣一個人。

大家都很自覺的向老刀靠攏，剛纔緊急情況，很多人差點聽了船長的話，夜裏跳到海里救人，基本都是自殺，當時腦袋發熱，現在想起來就是一頓後拍，年紀輕輕的誰想死啊？

第二天整個船隊都成績在失落和悲傷的氛圍中，船長很快把死人放在一邊，又開始催大家開始幹活，出了人命，船長變得更加瘋狂，要是這次魚獲多，船長還能掩蓋這次死亡事件，畢竟海上的風險大家都知道的，要是魚獲少，他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這時候不要說老刀和另外一個副船長，就是船長的自己的那夥人都開始磨洋工，反正我又是慢騰騰的，有本事你自己幹，現在這幫人也不求多少獎金了，活着回到南都就是最大的滿足。

這個船隊陷入的惡性循環，船長在瘋狂的罵人逼迫大家，大家都在出工不出力，栓個繩子就要半個小時，收網的時候，更是慢的可憐，安全第一，誰都明白。

這個船隊就在這個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度過了20天，把船上吃的喝的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在船長不願意的情況下，大家自覺的返航了，船長後來只是一個人的船長，已經沒人聽他的話了。

一把手帶着一羣領導親自上船了，看到大家冷漠和悲涼的神情，一個一個就像寒冬臘月，被人當頭潑了一瓢冷水，船長更想一個半死的人，一臉的絕望。

一把手不管那麼多，親自趕到冷倉，在領導的示意下，老刀帶着幾個人把貨倉打開，市裏領導看到空空的冷倉，心更涼啦。

原來熱熱鬧鬧的碼頭，頓時變得冷清的，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對呢？

“我的兒啊？”突然慘烈的哭泣聲響徹這個碼頭，一個大媽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掉到大海，屍骨無存，傷心的嚎嚎大哭呢。

本來熱鬧的場面變得混亂了，很多人直接向市裏領導控訴船長的愚蠢和瘋狂，有的人看到上岸了，再也不用忍受船長了，直接幹起啦，碼頭上頓時一片混亂。

市裏這次出海的慘淡情況很短的時間傳遍整個南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情想壓也壓不住啊，而且還出了人命。

張大媽帶着西門口的一幫街坊急忙往碼頭上趕，西門口的街坊見慣了出海捕魚，都習慣了不能再習慣了，從來沒有覺得捕魚還有危險，第一次聽說死人了，頓時都急了。

張大媽他們剛出西門口，就看到了猴子和剛子他們都安全回來了，終於放心了，他們的家人抱着猴子他們一頓狂哭，聽到船上死人了，他們的家人都急瘋了，猴子他們可是家裏的頂樑柱了，千萬不能出意外啊。

西門口出去的小夥子一個不少的都回來了，大家終於放心了，只要死人和自己沒有關係就好了，不是大家冷漠，實在是見多的死人，習慣了。

這次出海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收穫很小，而且還出了人命，市裏的領導要承擔領導責任，畢竟這是市裏組織的大規模海上捕魚行動，要給各方面一個交代，市裏領導緊急開會了，所以船隊就地解散了。

老刀帶着兄弟和猴子他們立刻飛快的回家了，一刻都不想在船上呆着。猴子他們正好碰到了過來找他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