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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寵之皇叔請入甕 - 第48章 聽牆角字體大小: A+
     

    盛寵之皇叔請入甕

    下晌青樓不營業,樓裏的姑娘們都是酉時末出門接客,由於北地到了冬日,天黑的早,她們提前了半個時辰。

    一夜被翻紅浪,衆人慵懶地起身,不時地調笑幾句,發出咯咯地清脆笑聲。

    莫顏渾身起雞皮疙瘩,很不自在,她抱着兔毛披風的手緊了緊,小聲地對身旁的万俟玉翎道,“王爺,咱們不玩了,還是趕緊回客棧吧。”

    屋子裏濃郁的劣質脂粉味道,幾乎讓人窒息,莫顏用手捂着口鼻,總覺得兔毛披風有一股豬糞味。

    万俟玉翎臉色漆黑,有現在這樣的遭遇,到底是誰害的?自家小丫頭就是不吃虧,搶了那個養豬大戶家胖小姐的行頭,不知爲什麼,他心底竟然舒爽着。

    “好。”

    內室昏暗,以大紅色爲主要色調,一看就是平日接客的房間,莫顏滿臉黑線,用力推着窗戶,發現竟然在外面被鎖上了。

    青樓裏的房間,爲了防止被偷窺,保密工作做的好,窗戶都是統一鎖起來,只有門才能出入,剛纔二人就是從正門走進來的。

    二人攜手,正想推門而出,門卻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万俟玉翎見此,摟着莫顏的腰身,藏在一個衣櫃中。

    原本二人可以躲屋頂的橫樑上,他擡頭看了看,細小的木頭,估算無法承載二人的體重還有一大包的金銀之物。

    櫃子裏黑暗,好在是空曠的,莫顏靠在万俟玉翎的身上,聞着他淡淡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這才緩過來一些。

    兩人逛街的地方,是平頭百姓的住宅區,這裏的青樓,也不是什麼最高等級的,來往的都是三教九流之人。

    趙桂花扭腰擺臀,打了一個呵欠,昨日晚上爲了玩刺激,同時伺候兩個公子,她這身子可吃不消了。

    “桂花啊,你年輕,細皮嫩肉的,功夫不錯,今晚陳公子又點了你的牌子。”

    青樓的老鴇約莫有四十來歲,濃妝豔抹,一說話,臉上掉着香粉的細渣,她頭上戴着明晃晃的金釵,眉眼精明,眼中滿是算計之色。

    “又是他!”

    趙桂花漫不經心地坐在梳妝檯之前,用手指舀了點香膏,塗抹在臉上,正當女子最好的年華,就算不用脂粉,也美得天然。

    其實趙桂花的長相還不差,只是在京都總是化濃妝遮掩膚色,戴着豔俗的金釵,滿頭珠翠,活脫脫一個暴發戶。

    北地以女子健康爲美,對膚色沒那麼看重,所以趙桂花自從進入青樓之後,很快成了青樓的一枝花。

    “桂花啊,陳公子,咱們可得罪不起,人家家大業大,你就好好伺候吧,我總不會害你,就算將來不能進府做姨娘,趁着你年輕,哄了陳公子,做他的外室,有個一兒半女,將來後半生也有了倚靠。”

    老鴇的話有幾分道理,倒像是真心爲趙桂花考慮,說得很是真誠。

    趙桂花照着銅鏡,勾了勾嘴角,眼中露出一抹諷刺,那個陳公子是個變態,喜歡虐打女子,她擼起袖子,胳膊上一條條血印,觸目驚心,嚇得老鴇一個趔趄。

    跟了陳公子?那還有活路?遲早被虐打致死,不過,趙桂花有自己的考量,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有家不能回,還有什麼可怕的!

    被趕出京都一路,趙桂花成了山匪們紓解的工具,本來衆人一路去大吳,走到半路,接到袁煥之的命令,讓一行人前往北地,山匪們得到新的任務。

    山匪們很嚴謹,守口如瓶,一次在酒後,她才偷聽到衆人的談話,袁煥之在北地有私兵,讓山匪們去濟州城做個營生,有風吹草動,隨時報信,並且指示,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應該讓趙桂花永遠地閉嘴。

    山匪們商議,趙桂花聽了個正着,她趁亂連夜跑出去,一路上靠出賣色相,孤身一人進了濟州城。

    如果光是爲了逃跑,天下之大,哪裏都可能成爲去處,可是她要報仇,造成一切的源頭就是袁煥之,她雖然恨莫顏,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最愛的男子,竟然是親手摧毀她幸福的人!

    那些山匪得了不少銀子,是不會到市井中尋歡的,趙桂花主動找到青樓,編造一個悽苦的身世。

    老鴇見她年輕,聽話,沒有要死要活,很平靜地接客,高看了幾分,雖然把趙桂花當搖錢樹,難免有幾分情意在。

    青樓是個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男人在牀第之間,最喜歡吹牛,趙桂花不過是撒嬌,配合着露出崇拜的眼神,就能得一些信息。

    濟州城一些祕事,大戶人家的隱私,趙桂花心中有數,但是這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一直蟄伏等待時機,直到遇見這位陳公子。

    陳公子的爹是濟州城守備,原來護國袁將軍的手下,陳公子並未見過袁小將軍,但是話裏話外,總是提到京都的貴人,難言崇拜之情。

    趙桂花暗地裏套話,打聽私兵的地點,只要得到確切的消息,她就寫信,本來打算寫信給莫顏的爹爹,左都御史莫中臣,誰料京都傳來消息,莫中臣因得罪皇上,被流放到大西北勞動改造。

    經歷這麼多的變故,趙桂花不是曾經那麼蠢笨,她再次蟄伏。

    袁煥之在濟州城有私兵,無奈濟州太大,周圍的大山又多,私兵藏在哪裏是個問題。

    陳公子沒準知情,可就是不吐露出半個字,趙桂花忍受着辱罵,心中盤算,今夜一定要想法子,問個清楚明白。

    不能再等了!再來幾次,她一定會被皮鞭抽死!

    老鴇看着趙桂花身上的傷痕,眼中閃過不忍,她年輕那會,也是吃這口飯的,青樓女子就好比無根的浮萍,大多等到年老色衰,悽慘而死。

    陳公子是什麼模樣,老鴇早有耳聞。這位公子有特殊的癖好,曾經玩弄死不少青樓女子,都被壓下來。

    濟州城幾大花樓,背後都有人做靠山,聽說有於家的產業,早已經把陳公子拉進黑名單,陳公子因此纔會來她們這種市井間尋常花樓找樂子。

    “桂花姐,外面來了一羣官差。”

    一個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小丫頭在門口叫喚,顯得有些急切。她是後廚的燒火丫頭,正好出門去個茅廁的工夫,門就被拍得啪啪作響,官差說城裏養豬大戶朱小姐被兩個江洋大盜洗劫一空,還被其中的男子非禮了,告到衙門,懸賞一千兩捉拿。

    一千兩啊!小丫頭眼睛冒着星星,若是能提供線索,分幾兩銀子也好,她就能給病弱的弟弟抓幾副好藥了。

    “什麼江洋大盜,能非禮那個死胖子,眼睛瞎啊?”

    老鴇正要出門,甩了甩手帕,一臉不可置信。

    “那也不一定,說不準那男子和陳公子一樣,就是好那麼一口呢。”

    趙桂花似笑非笑,擺出一個蘭花指,對着門口的小丫頭道,“那些差爺們,咱們可得罪不起,讓人進來吧!”

    三人對話,莫顏聽在耳朵裏,她用手捂着臉,心裏琢磨,那個死胖子竟然敢污衊她純潔的皇叔大人,早知道,就應該扒光了,扔到街道上去!真真是個厚臉皮!

    万俟玉翎神色更冷,活了這麼多年,再也找不到比此更尷尬的事了,現在趁着官差沒進門,二人趕緊跑路。

    “王爺,您說趙桂花怎麼來濟州城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莫顏靠着万俟玉翎的耳邊,小聲說道。

    万俟玉翎只覺得耳邊有一股清香的熱氣襲來,他不安地挪動身子。

    這房間的衣櫃是新打造的,裏面沒有衣衫,而且地方狹小,二人摟抱在一處,姿勢曖昧,莫顏的動作,無疑在他身上點火。

    還不等万俟玉翎回話,趙桂花已經領着一個官差模樣的人進門。

    “我的桂花,想死你了!”

    官差高大健壯,眼睛似銅鈴一般,打橫抱起趙桂花,扔在牀上,猴急地開始脫衣服。

    “死相,看你這猴急的熊樣兒!”

    趙桂花嬌滴滴地說了一句,緊接着,傳來一陣呻吟聲和官差的喘息聲。

    莫顏只覺得周圍涼了一些,她搓了搓手,捅了捅身邊的万俟玉翎,“您可不能釋放冷氣,不然肯定被發現。”

    躲在櫃子裏,已經夠憋屈了,要是讓人發現,得多狼狽。

    莫顏不想成爲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她沒在第一時間離開,總覺得趙桂花這裏有點問題。

    從櫃子的縫隙看,牀上的兩個人已經交疊在一起,衣衫半裸,看不到什麼重要的部位。

    趙桂花一直在呻吟,万俟玉翎早已經關閉五感,見自家小未婚妻正在扒着縫隙往外看,他臉色更黑,大手一撈,直接摟抱在懷中,雙手捂上她的耳朵。

    牀上的二人速戰速決,很快傳來男子滿足的呼聲。

    “小婊子,幾日不見,功夫見長啊!”

    官差繫好褲子上的腰帶,在趙桂花的面頰親了一下,“你放心,你問的我都打聽好了,那家徐福客棧,確實有古怪。”

    趙桂花正想細問,外面有人喊叫,眼瞅到了酉時,官差們不能影響姑娘們接客,不花銀子爽了一把之後,到下一個地方搜查。

    徐福客棧,莫顏在心中記下名字。

    “徐福客棧,是袁煥之在濟州城的暗樁。”

    万俟玉翎換了一個姿勢,讓莫顏靠在他的懷中,二人壓低聲音交談。

    “這麼說,趙桂花很可能發現了什麼。”

    看目前的情況,趙桂花應該和袁煥之不是一夥兒,不然怎麼也淪落不到在青樓做妓女,就算她在京都的身份不高,好歹家中鉅富,是五品官的嫡女。

    門窗緊閉,內室中飄蕩一股歡愛過後的曖昧味道。

    趙桂花打開們,讓門外等候的婆子重新鋪牀疊被,把紗帳等換新。

    這間房,是整個花樓裏最爲豪華的,無論是桌椅板凳還是擺設,平日接待的都是重要客人,若不陳公子點了她的牌子,趙桂花也沒資格進入其中。

    還不到酉時,天就黑了。

    房間內,燃起助情的薰香,紅燭搖盪,趙桂花一個人坐在桌邊,品茶,靜心等候陳公子到來。

    莫顏揉揉乾癟的肚子,苦了臉,她身上夾帶了幾塊紅豆酥,原本可以墊墊肚子,在逃跑的時候碾成渣,被她隨手丟了。

    “你看什麼呢?”

    万俟玉翎把莫顏重新抱回懷中。房內只有趙桂花一人,那個陳公子也沒進來,應該看的不是春宮。

    “桌上有幾樣點心,都是我愛吃的。”

    莫顏坐回万俟玉翎懷裏,這樣比直接着地舒服,兩具身體接觸,不再寒涼,而是產生了一絲絲暖意。

    毫無預兆,門被推開,從外面進來了一個身材矮小,獐頭鼠目的男子,滿口大黃牙,笑得極其猥瑣。

    “小心肝,是不是等公子等久了?”

    陳公子手中拿着一條小皮鞭,抖了抖身上的落雪,一屁股坐在趙桂花的對面。

    聽說濟州守備曾經出身草莽,後來有戰功,在護國將軍的引薦下,才得以升官,看陳公子的尊容,就知道他爹孃不怎麼樣。

    “哎呦,陳公子,您今兒來的還挺早,桂花以爲要等到月上中天呢。”

    趙桂花心中厭煩,表面卻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房中有火爐和火盆,暖和着,她主動上前服侍,脫下陳公子外面的大氅。

    二人站在一處,趙桂花還比陳公子高了那麼一點點。

    “本公子今兒剛在酒樓吃過酒,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陳公子邪笑一聲,等候趙桂花幫着寬衣解帶。

    嘖嘖,身上沒二兩肉,就是個肋排,腿也和筷子似的,莫顏本着職業精神進行觀摩。

    眼瞅着,趙桂花正在解着陳公子褲頭上的扣子,莫顏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雙大手阻隔住她的視線。

    “不許看。”

    万俟玉翎神色冷凝,把莫顏固定到懷中。

    這種不算男人的男人,有什麼好看?再說,上次刮痧,除了下半身,她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也都摸了,作爲女子,好奇心太強可不是什麼好事。

    房內傳來鞭打的聲音,趙桂花緊咬牙關,默默承受,而陳公子似乎很有快感,不停地說着下流的話。

    “我就是看看,和大哥書房的春宮圖到底有沒有差距。”

    莫顏張了張嘴,找了半天藉口,決定全部推到大哥莫輕風身上。

    “春宮?”

    万俟玉翎有些凌亂,是不是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這麼多年在外打仗,對男女之事有些瞭解,具體還是稀裏糊塗,都是男子的本能,難道自己未婚妻偷看春宮?李嬤嬤到底是怎麼教導的?

    “偶然之間看到的。”

    莫顏老實地待在原地不動,耷拉着腦袋,弱弱地道,“聽李嬤嬤說,等到及笄要看春宮的。”

    “那也不是現在。”

    万俟玉翎幾乎是咬牙切齒,見莫顏紅豔豔的小嘴想要繼續辯解,他心中一熱,低下頭,吻了下去。

    冰涼和火熱碰撞在一處,万俟玉翎的脣冰涼,帶着梅花的暗香,莫顏顧不得羞澀,轉過身子,化被動爲主動,加深這個吻。

    房內,陳公子的鞭子抽打得如暴風驟雨,櫃子裏的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莫顏用僅存的理智控制自己,纔沒有嚶嚀出聲。

    許久之後,莫顏幾乎窒息,她大口大口喘氣,用手撫摸着胸前順氣,眼神中帶着水光,似乎在控訴万俟玉翎的粗暴。

    万俟玉翎的眸子如三月的湖泊,清澈見底,瞳孔中只有莫顏的影子,二人對視,彼此都感到心跳加速。

    “陳公子,不如桂花給您倒杯水,您休息下吧。”

    趙桂花不曉得櫃子中還有對鴛鴦,忍着疼痛站起身,踉蹌地來到桌邊,水裏含有迷藥的成分,雖然不多,是老鴇心疼她,特地加進去的。

    喝了茶水以後,只會犯困,用量上很嚴謹,絕對不會被發現什麼。

    陳公子喝了一口水,感到疲累,頭腦逐漸清醒,見趙桂花一聲不吭被鞭打,這是以往女子都沒有過的,那些女子慘叫,會激起他興奮的神經,所以這麼一抽,都給抽死了。

    “桂花,本公子帶了上好的傷藥,是宮廷祕方,對,叫玉容膏,只要輕輕一擦,效果立竿見影。”

    陳公子眨着老鼠眼,從荷包掏出傷藥,用手指肚舀了一塊,輕輕塗抹趙桂花的脊背。

    皮膚間,多了一股冰涼的滋味,剛纔的灼痛消失不見。趙桂花眯了眯眼,享受地感嘆一聲。

    玉容膏的藥材珍貴,尤其是宮廷出品。

    趙桂花不過是一個五品官之女,接觸不到這麼好的東西,她得知玉容膏,還是李月娥在正月十五花燈節被火流箭射傷,當時皇上爲了安撫京兆尹李大人,特地賜下幾盒。

    “宮廷內造?”

    趙桂花裝作驚慌的模樣,倒退幾步,連連擺手,“這怎生使得,陳公子,桂花不過是下賤之身,怎配用這種內造之物!”

    “無妨,本公子說你使得就使得。”

    陳公子在傷處塗抹之後,小心地把藥膏放到梳妝檯上,“桂花,等過幾天,本公子給你贖身,你就跟了我吧,到時候吃香喝辣,總比在花樓強。”

    “公子,您身份不一般……”

    趙桂花見陳公子已經開始犯迷糊,不用灌酒了,連忙加緊套話,“玉容膏您都有,可見您是結交到了貴人。”

    “那是,袁……”

    陳公子剛說出口,立刻閉嘴,他並非不知輕重的人。

    趙桂花趁熱打鐵,還想問什麼,陳公子已經發出了呼嚕聲。

    平白被抽打,趙桂花心中憤恨,在陳公子身上踩了好幾腳,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個死老鼠,等老孃報仇之後,再來一鍋端了你!你當老孃不知道呢?不就是袁煥之的狗腿子!”

    叫罵了幾句,趙桂花吹了燈。

    內室,很快黑暗下來。

    想看的春宮沒看到,聽了一個多時辰的牆角,莫顏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腿麻了。

    万俟玉翎伸出手,幫助她按摩小腿。從前他要調查的太多,想不到事有巧合,得知趙桂花一直想報復袁煥之。

    己方可以跟着這條線下去,順藤摸瓜,順便助趙桂花一臂之力,只要袁煥之養私兵一事,被捅到万俟御風或者於太后那裏,袁家兩面三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趁着夜色作爲掩護,莫顏和万俟玉翎二人終於從青樓中出門,天色太晚,街邊的攤子早已經打烊,莫顏飢腸轆轆,懷裏抱着從胖小姐那打劫的首飾不撒手。

    “莫輕風的書房有春宮圖是怎麼回事?”

    万俟玉翎深吸一口氣,加緊逼問。他轉過頭一想,莫輕風已經十八,這個年紀的男子,身邊有通房丫鬟不奇怪,到了該知曉人事的年紀,問題的癥結在於,自家未婚妻是怎麼偷看到的。

    “這個……”

    莫顏一跺腳,決定實話實話,水越渾越好,“王爺,這可是祕密,您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說出去。”

    万俟玉翎覺得一天的刺激太多,已經完全亂了,這種事,他和誰說去!

    樹枝上的幾個暗衛,你推搡下我,我推搡下你,別總把他們當做不存在啊,三人聽得真真切切。

    莫顏抿嘴一笑,對着樹上暗衛隱藏的方向呲牙,陰森森地道,“知道太多,可是要被滅口的。”

    暗一等暗衛,“……”

    此後幾天,濟州城天氣更冷,万俟玉翎似乎在查袁煥之私兵的下落,兩人偶爾才能打一個照面。

    濟州城有官差在街上巡查,鬧市中張貼了佈告,其中明確指出,江洋大盜非禮了養豬大戶朱小姐,是個爺們就要站出來負責,既往不咎,否則一定會抓到其人,後面是大約兩百字的威脅之語。

    莫顏不說,墨香不敢問,私下裏,和墨冰,李德三人組成一個八卦小組,討論此事。

    可以確定,這個朱小姐倒打一耙,應該是看上了王爺的美色,自家小姐吃了乾醋,於是打劫一番,被誤以爲江洋大盜。

    猜測和事實差距不大,那些首飾,又沉重又老土,莫顏看着就煩躁,讓墨冰找了渠道,全部換成銀子,她帶着兩個丫鬟閒逛買買買,花別人的銀子,買需要的東西,這感覺太爽。

    這天,莫顏收到爹孃的來信,一家人已經到了西北,並且安頓下來,院子清淨,家中下人們已經適應了氣候。

    開始幾天,總有人因爲感染上風寒而倒下,在用了莫顏留下的藥丸之後,逐漸康復起來。

    西北也很冷,下了大雪,眼瞅着進臘月就過了年,呂氏希望家人能團聚,信中提到,爹爹莫中臣和大哥莫輕風天不亮就去做苦力,日落時分才能歸家,還是挺辛苦的。

    大哥的信中問了北地的氣候,並且提到陳英的情況,信中說,莫輕雨正在路上,幾日之內,一定能達到西北的明州城。

    在西北吃不上什麼新鮮的蔬菜,蔬菜比肉還貴,於是,御史府的下人們又過了另外一種日子,每天就是大魚大肉,偶爾見到點綠色的蔥花。

    要去明州,莫顏抓緊採買過年用的食物和布料。

    這個朱小姐的首飾分量足,價格不菲,一共當了一千多兩銀子,她在市面上收夠幾張好皮毛,外加一枚熊膽。

    這個時候熊都是野生,很難得,熊膽就花了莫顏五百兩銀子,但是她認爲值得。

    熊膽的藥用價值很高,熊膽汁可清熱解毒,清肝明目,自家大哥常年讀書,費眼睛,喝點熊膽酒最好。

    “小姐,您猜我看到誰了!看到了趙桂花!”

    墨香去對面的滷肉鋪子採買,剛出門,看到對面停下一輛馬車,一個身穿紅色襖裙,打扮得妖嬈的女子急匆匆地從馬車中出來,墨香眼神好,認定此人是趙桂花無疑。

    “她沒看到你吧?”

    莫顏點點頭,帶着瞭然之色,前幾天她和万俟玉翎還聽了牆角呢。

    趙桂花也不容易,不過走到今天都是自己作死,莫顏毫無同情心。

    “沒有,小姐,她一身風塵氣息。”

    不得不說,墨香的眼神很是犀利。

    趙桂花進了前面街道邊上的衚衕,步履匆匆,似乎約見了什麼人。

    莫顏轉回頭看了墨冰一眼,對方立刻會意,墨香不明所以,嘆息幾聲,京都早已經報了趙桂花的死訊,肯定回不去了。

    越是世家大族,越在意名聲,在乎的是利益,毫無人情味,莫顏搖搖頭,很慶幸爹爹莫中臣是莊戶人家出身,她有那麼多樸實無華的親人。

    從趙桂花身上,沒準能套出點線索,莫顏帶着墨香回到客棧,靜靜等候墨冰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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