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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寵之皇叔請入甕 - 第39章 全是公雞?字體大小: A+
     

    中秋宮宴索然無味,雖然御膳房提供的菜品精緻,卻沒什麼滋味,莫顏象徵性的用了幾筷子,倒是蓮蓉的月餅又軟又糯,很得她喜歡。

    這次和万俟玉翎在一起,目標太大,莫顏沒有機會靠近冷宮,本來她想得空去看看淑妃娘娘,打聽下李月娥的消息。

    一直到出宮,莫顏這纔算是真正的放鬆,剛剛宮宴上,玉瑤郡主以身體抱恙爲理由缺席,太皇太后禮佛,太后也不在,不曉得玉瑤郡主是不是回去告狀了。

    一輪杏黃色的圓月,悄悄從遠處的山嘴中爬出,把倒影投在河水中,嫺靜而安詳。

    莫顏打開車窗,坐在馬車中張望,京都到了快要宵禁的時候,街上偶爾有兩三個還在奔波的行人,步履匆匆。

    從皇宮到御史這一路,皆是高門大戶,不是世家大族的祖宅,就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家,紅牆綠瓦,牆內是另一個世界,車馬在衚衕內行走,偶爾可以聽到裏面低低地交談聲。

    “王爺,等您離開京都,北地也很冷了。”

    皇上萬俟御風把募集物資的瑣事交給永平侯,等半個月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到達北地也要農曆十月。

    根據衛子纖的描述,農曆十月,北地飛雪,雖然達不到大雪封山的程度,也是滴水成冰了。

    “若是有機會,想不想去北地看看?”

    莫顏眼中閃過嚮往之色,万俟玉翎有些意動,一來一回,耽擱時間太久,等以後二人成親,王府不能沒有人打理,出京的機會不多,不如趁着及笄以前,多去幾個地方。

    莫顏身邊有暗衛保護,還有身手不錯的墨冰,她自己在習武上很下功夫,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真的可以嗎?”

    “恩。”

    京都是非多,遠離京都,至少能躲個清淨,万俟玉翎並不擔心別的,莫中臣老奸巨猾,這麼多年無論得罪多少官員,都在朝堂上混得如魚得水,成爲皇上眼中的心腹。

    “我回去和我娘商議下。”

    莫顏心中激動,她想到此行去北地不太平,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一種興奮之感,不曉得是不是平淡的日子過得久了,想要尋求刺激。

    有她在,至少能作爲隨行的郎中,一些簡單的病症,不說藥到病除也差不離。

    “明日讓馮管事送幾張狐狸皮,一路上寒冷,得準備厚實的衣物。”

    万俟玉翎安排面面俱到,此外還要託人打造一輛舒適寬敞的馬車。白日二人可以一同在車駕上,兩個人未成親,夜晚是要分開的。

    “要是能去北地,我大哥一準高興。”

    莫顏拍了兩下手,大哥莫輕風看了陳英寫的書信,回信寫了厚厚一封,她藉着送湯水的機會偷偷看了看,洋洋灑灑,言語晦澀,她看不明白,陳英不比她有墨水,估計在氣憤之下會撕了信。

    半個月之後離京,如果爹孃同意,莫顏要做很多準備。染髮坊增添了個頭發護理的項目,目前女夥計們到大戶人家上門爲女眷做保養,前段時間爲試運營階段,現在可以正式定價。

    理療館的項目不多,相對而言簡單,主要並不是以盈利爲目的,經常有郎中上門體驗,對這種刮痧排毒的方式非常信服。

    蝴蝶班近幾個月的新戲,還要寫出來,其實莫顏是想讓蝴蝶班這次隨行,一路上得空爲將士們唱戲,把在京都紅火的懸疑戲唱到北地發揚光大,胡班主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

    到了御史府,二人分別,万俟玉翎低聲囑咐幾句,這才離開。中秋佳節,正是團圓日,家人無心睡眠,在正院支起一個棚子,爹莫中臣和舅舅呂志正在月下對飲。

    “顏顏,此行還順利吧?”

    大舅娘姜氏比呂氏更憂心,在她的印象裏,皇宮就是個吃人之地,有多遠離多遠最好。

    “挺好,就是沒吃飽。”

    莫顏揉揉肚子,尋了一把椅子坐下,呂蓉立刻湊過來,打聽皇宮中各位娘娘們相貌,後宮妃子們,一定是美人中的美人。

    “見到了夏若雪,但是沒有說話。”

    莫顏把在太后近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一遍,並無一絲隱瞞,有時候能從後宮的關係判斷朝堂之事,她提到永平侯負責募捐,爹爹莫中臣吹鬍子瞪眼,很是不忿。

    “好事都讓他攤上了!”

    對於這個和自家夫人有過婚約的永平侯,莫中臣能找茬絕對要找茬,只要抓到一點小辮子,立刻上書申飭,文武百姓都清楚他的小九九,因此對永平侯很同情,相貌平平的大呂氏李代桃僵不說,還多了一個時刻撲上來撕咬的左都御史。

    歷來,朝廷募捐的賬目都不會太明白,其中得到油水好處自是不用提,莫中臣用手順着胸前,臉漲成豬肝色,有油水的事兒,爲什麼就沒他!說什麼也不能讓永平侯佔便宜,他皺眉,苦思冥想讓賬目透明的辦法。

    “這麼說,王爺又要離京。”

    呂氏點頭,下晌的時候和姜氏在一起閒聊,說了這樁親事的由來,當時她只考慮自己女兒應該配最好的男子,後來如願以償,她又後悔沒爲莫顏找個省心的夫婿。

    “娘,王爺問我想不想去北地。”

    莫顏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呂氏一眼,她出門,孃親應該會同意的吧?

    “顏顏,王爺對你真好。”

    呂蓉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万俟玉翎離開幾個月,時間不算長,這些日子都忍受不了,不想和莫顏分開,想來是真心喜歡的。

    “顏顏,北地苦寒,冬日裏冷風刺骨,你現在身子雖然比從前好,但是娘不放心。”

    呂氏才從湖州回來沒多久,一直忙忙碌碌,還沒來得及和莫顏說說話,轉眼最疼愛的女兒就要到北地去,萬一過年回不來,一家人又沒辦法團聚。

    “去吧,能見見世面也好,只是這一路肯定要吃苦。”

    莫中臣要開明一些,支持女兒的決定,他不是不擔心,與之相比,更相信万俟玉翎的能力。

    若是普通官家,姜氏不支持莫顏跟着前往北地,對方是南平王又不同,作爲未來的南平王妃,應該經歷風雨,在京都這麼一個小角落,見識有限。

    “大舅舅,王爺說,您不留在京都是好事。”

    万俟玉翎的分析,莫顏全部轉述,目前聖旨未下,她不敢說的太死。而呂志聽後,捋了捋鬍子,眼神很深,片刻之後,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京都六部是大越政治中心,卻也是個是非之地,尤其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

    西南緊靠大越番地,周圍的小國安逸,百姓們平和,至少戰事打不到那裏,坐上正二品封疆大吏,管理一方水土,比在京都戰戰兢兢要強得多。

    “顏顏,你多久沒去看你外祖父了?過兩天我帶着蓉兒嫣兒先回去一趟,不如你也跟着去看看。”

    姜氏說着,看了呂氏一眼。呂氏絞着帕子,很不自然,她和娘關係僵硬,每次冷鍋冷竈,又要面對冷臉,因此初二並不回孃家。

    呂氏兄弟姐妹四人,莫顏大舅二舅常年在外做官,永平侯夫人大呂氏從小就很不得喜歡,自從嫁到永平侯府之後,幾乎與孃家脫離關係。

    幾人同時沉默,氣氛一時間凝滯,姜氏有些後悔,不應該在中秋夜提出,看呂氏的表情,和婆婆還是從前那般,沒絲毫進展。

    莫顏真切地看到孃親眼裏的傷痛,心中暗罵大呂氏,要不是她內裏藏奸,娘怎麼和外祖母一直有誤會,可轉過來一想,有因有果,嫁給爹爹,孃的日子過的不錯,府上沒有姨娘小妾礙眼,孃親說一不二,比京都同齡的夫人要年輕得多。

    其中存在誤會,本來是大呂氏算計了孃親的親事,孃親將計就計地默認,不然的話,當年孃親把事情鬧大,執意嫁給永平侯,大呂氏最多做個妾。

    “顏顏,你和你舅娘一起去看看吧,前段時間你祖父寫信,信中還提到了你。”

    呂氏嘆息一聲,張了張嘴,後半段話咽在喉嚨裏。當年出嫁之後,她曾經說過,一切都是命,以後就算再苦再難也不靠孃家,自己一個人扛着。

    十幾年前,生莫顏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差點一命嗚呼,好在最後挺過來,只是莫顏的身體不如尋常的嬰孩壯實,從小三災八難的。

    郎中已經告知,呂氏就算調養身子,將來子嗣上也會很艱難,好在她有兩個兒子傍身,而莫中臣一直很知足,夫妻恩愛,日子過得平淡,卻也充實。

    “顏顏,你外祖母是個極其重視規矩的人。”

    人老了,就希望承歡膝下,二老在祖宅,身邊除了呂家的下人,沒個親人陪着,姜氏打算把兩個兒子呂子喬,呂子書留下來,跟着莫顏祖父讀書。

    “蓉兒,尤其是你,若是這樣跳脫,我就……”

    姜氏對自家女兒很頭疼,這性子就和男子一模一樣,以前在西南的時候,女扮男裝,竟然和幾個狐朋狗友到青樓去,驚得她差點背過氣,此事傳揚出去,呂家的臉面何在?她只好雷厲風行,把呂蓉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部賣到了遠處。

    姜氏心存仁慈,要是在京都,這些知情人只能找個由頭“病故”。經此一事,呂蓉終於懂事了些,不再胡鬧,但是偶爾和男子勾肩搭背,還是讓她驚掉了下巴。

    “娘,您就怎麼樣?”

    呂蓉撲哧一笑,吊兒郎當,不在乎地揮揮手。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親人,爲什麼還要在親人面前裝樣子,她不喜歡,活得太累。

    “我就馬上把你嫁出去!”

    又是這個態度,姜氏恨不得跳腳,只是閨女大了,不好管教,細皮嫩肉,打不得,罵幾句,呂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姜氏語塞,靈機一動,威脅道,“你應該知道娘不是開玩笑。”

    “好吧,您贏了。”

    呂蓉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着腦袋,一提親事,立刻蔫了,如果能一輩子不嫁人最好不過,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和尋常女子不同。

    莫顏抿嘴偷笑,呂蓉更適合生活在現代,雖說到了一定年齡不成親,會得幾個白眼,但是人們總體說還是相對寬容的,大越制度嚴苛,呂蓉不出嫁,呂嫣也跟着嫁不出去。

    中秋過後,氣候轉涼,馮管事在第二天送來了一大箱子的皮毛,呂氏幫着莫顏挑幾塊鮮亮的顏色,用來做斗篷和皮毛大氅。

    莫顏手頭的瑣事交給墨冰和墨香打理,專心在正院陪着孃親說話,看娘呂氏一針一線地縫製衣物,心裏溫暖。

    “你和你大哥二哥小時候的衣物都是我縫製的,就是怕丫鬟婆子粗心,新生兒皮膚嫩,針腳的地方都得露在外面。”

    呂氏手下不停,飛快地穿針引線,莫顏此去北地,她捨不得,可沒什麼理由阻止。

    作爲京都的官家夫人,呂氏早已經察覺到異動,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天下就亂了,早早地離開京都,見見世面,經受過磨練,能多一分自保能力。

    莫顏習武強身健體之事,並沒有隱瞞呂氏,呂氏知曉她有自保的本領,也不會按照深閨中小姐們的標準要求莫顏。

    唯一糾結的是李嬤嬤,李嬤嬤家中侄女身子不好,這次並不隨行,她想不通王爺怎麼會心血來潮,帶着小姐一起去北地。

    “主子,莫小姐跟着隨行,會不會有些不方便?”

    這邊,李德扯了扯嘴角,墨香定會服侍在莫小姐左右,他心中有點歡喜,腦中都是那潑辣丫鬟憤怒的小臉兒,有時候晚上睡不着,弄得他心癢癢的。

    “屬下是擔心莫小姐的安全。”

    万俟玉翎的手一頓,雖然沒有擡頭,李德卻感到寒氣襲來,他哆嗦了一下,立刻改口,“這一路上,總得有兩三隻小嘍囉找麻煩。”

    “無妨。”

    万俟玉翎的嗓音甘冽而清冷,路上不太平,卻談不上千難萬險,這一次是爲北地將士們運送過冬的物資,就算是皇上,也要派人暗地裏保護,確保他安全到達。

    万俟玉翎並不是個衝動的人,他習慣謀而後動,可昨日看到莫顏嚮往的模樣,突然忍不住開口,她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變數。

    安全方面不用擔心,只是一路往北地,天氣嚴寒,光靠着衣毛皮不足以取暖,馬車上必須準備上好的銀霜炭。

    馬車減震設置是万俟玉翎根據出行經驗設計,王府最不缺人,找來十幾個手藝精湛的木匠,兩三天的時間就能趕製出來。

    李德嘖嘖稱奇,大半年的時間他在湖州賑災,等他歸來,發現主子和尋常變化很大,曾幾何時,主子能關心這些細枝末節,永遠都是淡漠的模樣,就好比一尊冰雕。

    馮管事在兩天之內上門四五次,藥材皮毛送了一車,莫顏挑選一些珍貴的藥材,做了幾樣傷藥,瓶瓶罐罐,用包袱裝好,等到了北地,再送陳英一些。

    墨香和墨冰忙得團團轉,要打理府上的事物,二人在夜裏還得加緊趕製出行的衣服,北地寒冷,一路風餐露宿,要做幾件厚實的襖子。

    “小……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大少爺好像瘋了!”

    一個婆子跑了幾步,氣喘吁吁,自從老爺回來之後,有一段日子,府上日日吃水煮的青菜,等舅老爺一家進京,又打腫臉充胖子,大魚大肉,他們這些下人腸胃受不得,光是跑茅廁就要斷了腿。

    “胡說八道!”

    墨香打了簾子,怒斥一聲,大少爺莫輕風怎麼會瘋?從來就不是正常人好嗎!

    “什麼情況,大哥回來了?”

    距離中秋纔過去兩天,並不是國子監的休沐日,難不成大哥又對先生撒謊,說她染上了風寒?

    “墨香,你留在院子裏,我帶着墨冰過去看看。”

    在過不到半個月,莫顏離京,正好能爲大哥帶過去一些書信。定親的男女,難免會彼此想念對方,大哥已經十八歲,該開竅了。

    “小姐……”

    婆子半天沒說出話,她還得去正院報信,聽說有一種病叫精神病,就是傳說中的失心瘋,病患會做出非正常的舉動。

    早年聽說京都有一個婦人,死了孩子,整日抱個枕頭蓬頭垢面的跑出門,說枕頭是她的孩兒,十月懷胎生的,後來,婦人在河邊跑,枕頭掉在河中,她跟着跳下去,就再也沒上來。

    婆子越想越害怕,趁着大少爺還沒病入膏肓,得抓緊治,喝上幾個月定心安神的苦藥湯,一準兒能好。

    聽說大哥瘋了,莫顏把手中未完成的毛襪子放到裝針線的小籃子裏,運用輕功,來着墨冰直奔前院。

    原本虛掩着,墨冰剛推開門,迎頭竄出來兩三隻大公雞,猩紅的雞冠子,邁着矯健地步伐,雄赳赳氣昂昂與二人對峙。

    “廚房採買的公雞跑到大哥院子來了?”

    莫顏揉了揉眼睛,這一看嚇了一跳,院中密密麻麻,至少有百隻雞正在撲騰着,一地的雞糞和雞毛。

    “天啊!”

    莫顏捂臉,從手指縫中偷偷觀看,這些雞都是一個動作,撲扇着翅膀,扯着脖子,咕咕地叫個不停。

    院中一顆大樹下,擺放着茶水點心,莫輕風坐在小墩子上,面前擺放一張古琴,正在愁眉凝思。

    前段陳英從北地託人帶回一本民間傳奇故事,本是送給莫顏的,他偷偷截下來,裏面很多怪志奇聞,讓人懷疑真實性。

    其中有一個故事是這樣的,在南邊有一個書生,屢試不第,日子快過不下去了,無奈只能另闢蹊徑。

    書生有一個高雅的愛好,彈琴,可是百姓們日子過得都不富裕,家家戶戶不需要琴師,他一手美妙琴音,派不上用場。

    隔壁的婦人可憐書生,送過來兩隻下蛋的母雞,其實是祈求他別在半夜三更彈琴,讓人不能安睡。

    書生無聊,對着母雞彈琴,很快,母雞便下了蛋,第二日早晨彈琴,再次下蛋,於是,書生找到了養雞的訣竅,日日對着雞彈琴,雞下蛋勤快,因爲總是運動,雞肉緊實,比山雞還美味,被各大酒樓爭先收購,書生也成了遠近聞名的養雞大戶。

    莫輕風對這個小故事非常有興趣,他曾經偷偷摸摸地抱着琴,深夜突襲了國子監的馬廄,結果馬匹受驚,夜半嘶鳴不已,有幾匹馬衝出馬廄,如不是他跑的比兔子快,肯定被馬蹄子踩了。

    用馬匹練習太危險,於是莫輕風再次潛入到後廚,對着籠子裏的鴨子彈琴,原本還睜眼睛的鴨子口吐白沫,他十分憤恨,定是管廚房的人貪墨,用便宜的價錢,買了幾十只病鴨子。

    鴨子已死,第二日肯定要吃鴨肉,莫輕風胡謅了個藉口,告假回家,先在集市上買了二百隻看起來活蹦亂跳的雞,他要做這個非常有趣的測試。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光看就跟着人云亦云,是不可取的,而且測試的結果,他迫不及待地寫信和陳英分享。

    莫顏走進院子,就看到這麼一副景象,大哥莫輕風頭頂着雞毛,身上沾着雞屎,正在用力地波動琴絃,而在小几上,跳上幾隻大公雞,用腳踩着琴絃,拼命阻止大哥彈琴。

    “小姐……”

    從沒見識過這等場面的墨冰也跟着傻眼,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無語望天。

    “咳咳……那婆子說的對,大哥是瘋了。”

    莫顏弱弱地,瞧瞧,那隻跳在琴上的大公雞,快速地拉下雞屎,彷彿屁股還在冒着熱氣。

    “顏顏,你來得正好,快幫大哥看看母雞下蛋了沒,咱們晚上有雞蛋吃。”

    莫輕風興致盎然,絲毫不爲所動,嘴上唸叨着,“小橋流水人家曲調的太過平和,這些雞不喜歡,大哥在彈奏歡快的曲子,以便於母雞下蛋。”

    莫顏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這些雞對外來的闖入者很不友好,上百隻烏雞眼看過來,暗含殺氣,莫顏很明顯地感受到來自羣雞的森森惡意。

    “咳咳,大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莫顏在一瞬間立刻做了決定,她給墨冰使了一個眼色,狼狽轉身,和趕來的呂氏碰個正着。

    “顏顏,你大哥是怎麼了?”

    呂氏披頭散髮,婆子說莫輕風瘋了,問具體情況,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她心中着急,撇下還在爲她梳髮的墨梨,就往外院趕。

    “娘……”

    莫顏眼神水潤,帶着懵懂的霧氣,她很爲難。

    “看來你大哥是真的瘋了。”

    呂氏在短時間的錯愕之下,恢復冷靜,眼神堅定,“沒有關係,祝神醫還會回來,到時候給你大哥醫治,多虧早早的定下了親事。”

    這麼一說,還有點如釋負重之感。

    莫顏一個趔趄,身旁的墨冰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下,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娘,這是重點嗎?

    院中,莫輕風已經進入瘋魔的狀態,他用手奮力撥弄琴絃,和幾隻公雞抗爭,眼中彷彿透過這羣公雞母雞,看到了堆積成山的雞蛋。

    “通知廚房,晚膳那頓魚就先不用做了,咱們府上最近幾日,都吃雞肉。”

    莫顏順着門縫看着幾隻叫囂的雞,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哼哼,馬上就要成爲盤中餐了!

    半個時辰之後,莫輕風疲憊地停止住琴音,用手揮揮頭頂上的雞毛,從雞羣中小心翼翼地穿過。

    “雞蛋呢?賣雞的是不是騙本少爺,怎麼沒雞蛋?全是公雞?”

    莫輕風邊唸叨邊查探,最後終於認清楚現實,陳英送來那本書不是民間故事,是神話故事。

    呂氏見到這麼多雞,也傻眼了半晌,招呼着府上僅有的丫鬟婆子過來抓雞,經過一個時辰的搏鬥,下人們衣衫凌亂,而公雞母雞被關進大鐵籠之中。

    一地的雞糞雞毛,下人們抹着眼淚清掃,以前他們覺得大少爺死讀書,不通俗物,現在他們還是希望大少爺安心做學問,不要看雜書,不然今日就是血淚的教訓。

    一場風波過去,晚膳莫輕風用了兩三盤雞肉,一家人瞪着眼睛,沉默無語,呂蓉不知情,心中嘀咕,怎麼覺得他好像和雞有仇一樣,那眼神也是陰森森的。

    “浴桶裏加些新鮮的瓣。”

    莫顏無力地擺手,癱坐在椅子上,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雞毛味,揮之不去,這已經是第二次沐浴了。

    接到季寶珠的帖子,明日去城西小院小坐,順便告別,呂蓉和呂嫣在府上無聊,三人結伴,順便也給季寶珠介紹自家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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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友們十一快樂!小蓮這裏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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