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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外，八景宮中。

沒錯，莊並沒有將李靖送入玉虛宮，而是送到了八景宮來。不是莊故意爲之，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玉虛宮的道。玉虛作爲聖人道場，隱藏在無盡仙山當中，除非有聖人親口傳召，或者本身就是聖人門徒，方纔能知道徑。至於莊，他雖然也算是聖人門人。但從未問過老或玄都*師玉虛宮的所在，自然也就不知道徑了。

八景宮中，老坐在當前，玄都*師侍立在側。諾大的八景宮中，空空蕩蕩，也就只有這兩人而已。不過，對於這師徒二人來說，越是冷清的地方，越有助於他們的修煉吧。

“玉帝當真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問道，乍聽聞這個消息，就連他也不敢相信。

李靖在臺下不停叩首：“上聖人，李靖不敢隱瞞，若有半句假話，管叫李靖灰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嗯。”老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隨即站了起來，眉頭愈加凝重，臉上隱隱有着怒氣閃現。

一向清靜無爲的老居然怒了！

或許李靖還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但是最爲老唯一的傳人——玄都*師，可是明白。自己的師尊一向清靜無爲，無喜無憂，而現在，他居然動怒了，可見玉帝所做之事，已經到了何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老，從此至今，從未見他全力出手過，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牢牢佔據着第一聖人的名號。即使狂傲如蚩尤，驕傲如東皇，也不敢和老搶奪這個名號。這可不僅僅是因爲老乃是鴻鈞道祖的大弟。更是因爲，他們心裏清楚，老一旦全力出手，他們幾人，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

若是以往，聖人雖然也對玉帝有諸多不滿，但卻忌憚他身有天帝氣運鎮壓，不敢妄動。天帝氣運，乃是天道給予玉帝的，和他爲敵，就如同與整個六界爲敵，饒是聖人出手，也會在頃刻間化爲飛灰。當年第一次量劫之時，也是因爲妖族十位造成“十日並空”，使得天庭失德，巫族這才幹動手大戰的。

這一次，玉帝咎由自取，失德於華夏，天帝氣運早就不在他的一邊，老想來要毫無顧忌地出手了。而含怒出手的老到底會採取怎樣的手段呢？玄都*師莫名的感受到一絲冷意。

毫無預兆的，圖頓時出現在老身前，老用手一指，只見一道金橋從中飛出，這端還在圖中，那端卻已茫茫不見，好似直通混沌一般。

天庭天宮之中，玉帝剛剛回到天庭，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就見天空中忽然出現一座金橋，臨跨於九天之上，將整個天宮完全遮掩，不見兩端。這一刻，凌霄殿、瑤池、南天門……全部都在這座金橋籠罩之下。

“完了！”玉帝腦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就聽見“轟”的一聲，整片天宮完全化爲了飛灰，連同裏面的天兵天境、仙官仙侍，沒有一人逃脫。

金橋隨後收起，轉眼之間又回到了圖中。剛剛的一切都在一瞬而過，彷彿從未發生一般，老重新又坐到蒲團上，向李天王淡淡地說了一句：“事情已了，你可以走了。”

事情結束了？李靖呆呆地看着老，沒有想到，在自己看來如此艱難地問題，在聖人眼中居然如此簡單。果然，聖人之下，盡爲螻蟻。恐怕若不是忌憚天帝氣運，諸聖人早就把玉帝換人了。

天河之上，萬艘巨船橫空而立，隨着天河之水上下起伏。魚肚將站在船頭，嘴裏嚼着一段樹枝，正巧看到遠處天宮被一座金橋所滅。魚肚將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媽呀，這麼厲害，怪不得元帥警告我們趕快離開呢。嘿嘿，沒想到，玉帝老兒暗中排擠我們，使我們終生不得踏進天宮一步，恰好救了咱們一命。嘿嘿，好人有好報呀。孩兒們，我們走了，天庭都完了，還當個勞什的天兵，去找元帥，一起搶西方人去了！”

“唔！”船上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數艘巨船緩緩開動，消失在了天河上。

凌霄殿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廢墟，似乎仍在訴說着往日的繁華。玉帝默然地坐在廢墟之上，此刻的他，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雖然有着準聖的修爲，但卻在一瞬間長滿了皺紋。億萬年的隱忍、千辛萬苦的準備，都在聖人的一掌之下化爲虛無。是聖人真的不可戰勝，還是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陛下。”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活人，卻是陸安。此刻，他忽然來到了陛下身前，說道，“陛下，爲今之計，只有先去西方避難了，以陛下準聖的修爲，投靠西方，必會受到重用，到那時，能夠親手報仇也未可知。”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玉帝一眼就看穿了陸安的打算，隨後，咬牙切齒地道，“也罷，不過，你和西方的天使說明，要保證我的安全，能夠順利到達西方，其次，我還是華夏的玉帝，此點絕不容更改。”

“那當然，雷米勒大人早就等不及了。”陸安哈哈一笑，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玉帝呀，陛下呀。”李天王從八景宮趕來了，這位大臣當真是愚到了點，也忠到了點。到了此刻，他居然還拜託老將他送來凌霄殿，他這是要爲玉帝盡忠而來呀。李靖跪倒玉帝面前，磕頭如搗蒜一般，直把自己額頭磕得血流如注。

“父皇！”四公主也來了，她跪在玉帝膝下，滿臉淚痕，“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玉帝默然地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神彷彿變成了死灰色一般，好久，他才從四公主的叫喊中恢復了一點神色。“你的母親呢？”玉帝問道。

“父皇放心，母后和姐妹們已經去了安全的地方，並沒有受到波及。”四公主答道。

玉帝驀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們說，我是何人？”

“陛下，您是六界共主，天庭玉帝呀。”李靖答道，隨後一臉冷汗，玉帝該不會是受到打擊大，傻了吧。

“是呀，”玉帝的眼中忽然放出了光彩，“朕是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是六界共主，是華夏天庭之主。哈哈哈！”玉帝忽然站起來狂笑，“朕是華夏之主，是華夏之主！”

大聲疾呼當中，馭龍鎮紙忽然化爲一條金龍，出現在玉帝的腳下。隨後，玉帝駕龍而去，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