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一進屋子，便推開了後牆的窗戶，秦天序果然在她窗戶底下貓着呢。
“你怎麼又來了，差點就被葉先生髮現了！”
“是麼？有時間我倒要會會他！”
“你這說話不陰不陽的，是什麼意思？”
秦天序剛剛看到葉沐溫與穆珂切磋，就已經看出了葉沐溫非等閒之輩，所以學了一聲貓叫之後，立即就從聽竹軒的屋頂上撤下來了。
倒不是他怕了葉沐溫，而是因爲這裏是穆府，他這麼大喇喇地過來找穆珂，被別人發現了會給穆珂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什麼時候不陰不陽了？我沒什麼意思，單純地只是想跟他切磋一下而已。”
穆珂翻了個白眼，“算了吧，你連我都打不過，拿什麼跟葉先生比？”
“呵，敢問穆大姑娘，上一回跟我比武是何年何月啊？”
“去年六月。”
“這都過去一年多了，你確信現在還是我的對手？”
一年多的時間，秦天序不但高了，而且壯了，原本清瘦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翩翩公子，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說話行事又多了一份尋常少年沒有的沉穩之氣，單看外表已不容小覷。
穆珂向來是個不服輸的主兒，她雙手握拳，拿出架勢來，“是不是你的對手，還要比過才知道！”
秦天序擺了擺手，說道：“今天找你來可不是爲了比武，是有樁正經事要與你商量。”
“什麼事？”
“我聽說今天是李詩姑娘的生辰。”
穆珂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也沒有收到李家的帖子啊。”
“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姑娘，你覺得李將軍府會幫她做壽麼？”
“至少也得把我們幾個相熟的請去熱鬧一番呀，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哪有過個生辰也要偷偷摸摸的。”
穆珂也不是高調的性子，既然是生辰，雖然不用大肆操辦，可是李家這樣也欺人太甚了！
就不說別人家的姑娘小姐了，只說穆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珍
珠、瑪瑙，每年逢着她們的生辰，穆夫人還會賞錢讓她們擺桌酒菜請了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同吃。
李詩再怎麼寄人籬下，總不能連個下人都不如吧！
秦天序看着穆珂憤怒的樣子，說道：“知道你跟李詩姑娘走得近，所以特地來把這件事告訴你，你也別爲她打抱不平了，再怎麼不平，都是李家的事，我們外人插不了手。”
“那就這麼由着李府的人欺負李詩，我們不聞不問？”
“過去的事我們已經改變不了了，只是這生辰麼，我尋思着還是找個機會幫李姑娘補辦一下吧。”
穆珂盯着秦天序，警惕地說道：“你有這麼好心？”
“不是我的意思，是安王的意思。”
穆珂說道：“安王殿下對李詩倒是真心，李詩以後嫁給他，也不會吃苦。”
秦天序驚道：“你從哪裏聽來的風聲，說是李詩要嫁給安王？”
“皇后娘娘請了嬤嬤去教李詩宮中的禮儀，擺明了就是準備讓她進宮的，可是現在適齡又未娶妃的皇子就只有安王一個了，我們私下裏琢磨着，皇后娘娘應該是準備將李詩嫁給安王吧。”
秦天序聽了穆珂的話，總覺得不太對勁，皇后娘娘肯定沒有那麼好心去做成人之美的事！
穆珂看着秦天序皺眉不語，便問道：“你鎖着眉頭做什麼？”
“李詩進宮也不一定是要嫁給皇子的，宮裏不還有別人麼！”
“哪個別人？”
宮裏不是還有個周玄帝麼！況且安王已經在外立了府，李詩嫁給他根本就用不着學宮裏的禮儀！皇后娘娘此番作爲，恐怕是還有別的心思。
秦天序看着穆珂的樣子，覺得這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讓她擔憂比較好，便推脫道：“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你別多想了！”
“嗯，現在還是先幫李詩熱鬧一番要緊，我明天就給李將軍府遞帖子，去把李詩約出來，只是這地方怎麼辦？總不能把李詩接到我家裏來過生辰吧？”
李詩畢竟還是住在李家的，在別人家過生辰的確有些不妥當。
秦天序說道：“地方容易，我們秦府有個掌櫃，前些年在京郊買了座大宅子，我從前去過，那個地方還不錯，這個季節也好，可以去多住幾天。”
穆珂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便欣然同意了。
“小姐，你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什麼？”
聽到人聲，秦天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蹲了下去。
青花憨頭憨腦地走進了穆珂的臥室，看到她的窗戶正開着，便說道：“小姐，你一個人盯着窗外在看什麼？”
“風景。”
“可是窗外只有一堵牆啊。”
青花說着便向着窗口的方向走來，想仔細瞧瞧自家主子究竟在看什麼，穆珂“啪”地一聲把窗戶合上了。
“沒什麼好看的，你別看了。”
青花愣愣地看着穆珂，“小姐，你是不是病還沒有好利索啊，怎麼一個人對着窗戶洞說話呀？”
“沒有啊。”
“剛剛我在外面聽到聲音了啊，不放心，所以特地進來看看你。”
“我剛剛只是臨窗背詩而已。”
“背的什麼詩？”
“……”
穆珂看着青花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撫了撫額，說道：“我說了什麼詩，你能聽懂麼？”
青花抓抓腦袋，搖了搖頭，“應該聽不懂。”
“那你還問！我餓了，去給我找點吃的來！”
青花一聽到“吃”就來了精神，屁顛屁顛地跑去了廚房。
秦天序也趁機跳出了紅梅苑的院牆，沿着隱蔽的小道走到了一個小門前，抽出門閂，剛準備推門出去，從旁邊伸出一隻修長的手來，就這麼在秦天序眼皮子底下將門閂又重新插了回去。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
葉沐溫說道：“秦二公子若不學那聲貓叫，就算是我，也不會發現你的蹤跡的，只是不知秦二公子擅闖將軍府，所爲何事啊？”
“散步。”
葉沐溫看着秦天序，不慌不忙地說道：“秦二公子好雅興，散步都散到將軍府來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