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正義感爆棚的趙羽凡給江川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因爲道德約束下的捉妖人，行事是有規矩的，他像是被拴上了看不見的名爲“正義”的鐐銬，舉手投足叮呤哐啷，就像是現在這樣，僅僅只是一張博物館收藏的圖鑑，本來在江川看來，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圖鑑給弄出來，把鑰匙打造完成之後再原樣還回去，這事兒不就這樣結束了嗎？
既不需要通過博物館麻煩的一系列手續，而且還不知道他們借不借，又能夠在短時間內拿到需要的圖鑑。
但是趙羽凡卻拒絕這麼來做。
他怔怔地瞧着眼前。
而江川卻在瞧着他。
江川心裏在盤算着，如果是現在眼前的這個趙羽凡，同他一起去對付那條蛟龍，到底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趙羽凡自己說的是三成。
他還說他從前做事只要有半成的把握他就會去做，而這次，足足有三成。
江川吐了口氣，面對着這個猶豫不決畏縮膽怯的趙羽凡，他其實並不想多說什麼了。
“今天太晚了，我覺得等會兒我們可以先回到界魚石去，同阿珠還有牢甫他們商量一下，如果牢甫他肯幫助我們的話，我們成功的機率又能夠再提高几分的，到時候，希望你也幫忙跟牢甫說些好話，儘量將他拉到我們的計劃中來。”趙羽凡特意對江川說道。
“這個的話，你倒是不用太擔心。之前牢甫到我外公那裏就已經表示過，如果撫仙湖風浪太大的話，他想要去星雲湖投奔我外公，讓我外公給他方便。”江川說。
“哦？意思是住在隔河的牢甫他也察覺到撫仙湖的動靜了？”
“那肯定啊，畢竟隔河就是和撫仙湖連在一起的，撫仙湖裏邊的大傢伙搞事情，他隔河肯定也會被影響到。所以，就算牢甫也是一隻妖精，但是我相信，說服他幫助你，幫助我們，應該不是一件難事。”江川扯了下衣服領子，夜晚的風有些涼意，“他告訴你神魚泉的位置，其實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難怪我和他喝酒的時候，會那麼放鬆，一點兒都不緊張。”趙羽凡捏着下巴回憶道。
“因爲牢甫他一向都是個老好人，認得他的人都對他放心。”
“嗯，不錯，那咱們可以先回去界魚石，把現在的情況都跟他們說一下，然後把人湊齊了纔好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江川細想了一下，“老趙，我這麼說，就算是我們現在已經拿到圖鑑，成功地做出了牛虎銅案的鑰匙，甚至我們還弄到了下水的裝備。那我們下了水，開啓了那個翻轉在地底下的機關城，進去之後我們怎麼辦？那可是蛟龍，幾千年前的蛟龍。”
江川特意加重了“千年”和就“蛟龍”這幾個字眼。
“那可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光從名字上我就感覺得到，水底下盤在古滇國城裏的蛟龍，比今天差點就要了我們命的這個怪物，要可怕得多，你說呢？”
趙羽凡擡頭望天，江川說的就是事實。
好絕望啊，趙羽凡感覺到好絕望啊。
他之前在那小旅館樓頂上用雷達探測到撫仙湖中有大妖的時候，他還感覺特別幸運特別高興，以爲可以抓個厲害的東西換一大筆路費，然後帶着阿珠那小丫頭離開雲南了。
但是隨着他這調查的深入，那蛟龍一點一點地從迷霧中顯露身影，那張牙舞爪的巨大陰影籠罩在趙羽凡的頭頂上，壓得他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
要是從前，他已經哭着跑去找他師父了，可是現在趙羽凡已經沒有師父了，他只能靠自己。可是他還已經被打擊得覺得自己好弱，根本靠不住。
他的心裏已經千瘡百孔了。
就是這樣，他還是毅然決定要去對付那蛟龍。
就不僅僅只是身爲一個捉妖人的責任感在驅使他這麼做了。
而這些，江川其實隱約能夠感覺得到的。
“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執着，甚至認爲我們可能有勝算，原因就是那蛟龍即將化身成龍。”趙羽凡對蛟龍和龍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大清楚，不過，通過魚姥姥的描述，他大概也能知道這蛟龍是要蛻變進化。
“蛟龍要化龍？”江川對這些妖精的變化其實不熟悉。
“不錯，如果它蛻變成功，到時候，恐怕這天底下能夠限制住它的東西，就不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蛟龍還有這個不得不除去的理由？”
“是理由，也是我們的機會。”
“機會？”江川不解地道。
“對的，是我們的機會。因爲蛟龍在蛻變進化的時候，它會變得虛弱，同時它需要大量地進行能量補充，這也就是它搞出那個漩渦來吃下去許多遊客的原因。”
江川嚥下口唾沫，一半因爲緊張，一半因爲激動。
“意思是這蛟龍就像是蛇蛻皮的時候，這一階段它的實力是有損耗的，所以我們如果趁它病，就能要了它的命。”
“這也是我着急的原因。因爲不能確定它活躍的時間，也不能確定它還有多久就可以變成龍。”
“說實話雖然我本身是個術士，但是大蛇存在我相信，龍我一直都認爲是無稽之談。”
“只不過是誇張了而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別在這二幹吹牛了，沒用，咱們先回界魚石去吧。問問牢甫有沒有更多的知道那蛟龍的消息。”
江川起身，下樓。
他轉進三舅休息的屋子去，三舅關着門，並沒有鎖上，他躺在牀上，發出輕輕的鼻息，看來睡得挺沉。
江川進去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衝跟在身後的趙羽凡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出去。
“三舅睡得很沉，不叫他了，留個字條就好。”江川寫了個字條說明他身上有任務，不呆這了，然後帶着趙羽凡出門。
剛好門外的小白兔已經擦洗乾淨晾乾了。
“上來吧。”江川跨上小白兔，朝趙羽凡揚了揚下巴。
趙羽凡和江川個子都挺高的，兩大男人擠在一小電驢上稍微有些擁擠。
不過，等江川油門擰下，小白兔引擎嘶吼一聲狂飆出去的時候，趙羽凡嚇得縮起脖子緊緊抱住江川的腰，頭都不敢擡起。
這車太快了。
大家，狗年旺旺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