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人生天地間，所有一切的情感聯繫，那些溫柔，那些溫暖都是短暫的，每個人永恆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的溫度，都是冰冷無情的。

就像是宇宙的溫度，沒有溫度，絕對零度。

趙羽凡習慣性地伸手進衣兜裏掏了掏，他忘了自己身上現在穿着的並不是自己那件有些陳舊的皮夾克，衣兜裏邊既沒有符咒又沒有香菸。

是空的，是別人的衣裳。

“嘖，倒黴。”趙羽凡噘着嘴嘆息一聲。

江川在旁邊眯着眼睛笑了笑，翻了翻自己口袋，掏出來兩根香菸，遞了一隻給趙羽凡。

剛纔趙羽凡的表情和動作是一個菸民在煙癮發作時候的慣有動作，所有人都一樣，尤其是掏了掏兜沒有煙或者有煙沒有打火機的時候，都是那個倒黴的便祕一樣的表情。

“謝了。”趙羽凡謝過江川，再次習慣性掏口袋尋找打火機火柴或者是炎符，然後他又怔住，滿臉尷尬地轉頭去看江川。

江川笑了，擡起左手：“郭，點個火。”

天工護臂上咔擦一聲，像是火石摩擦的聲響，然後郭同學就在護臂上點出了一把火來。

趙羽凡湊上去點着了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星火明亮。

然後他從兩個鼻孔裏噴出了長長的一陣煙霧。

“謝了，小郭。”趙羽凡也同那個他見過一面的奇特少女道了聲謝。

“舉手之勞。”郭輕聲道。

江川趁着火也點了煙，兩個老煙鬼蹲在房了一句。

“嘿嘿，只是可惜小姑娘你沒法子嘗試一下，吸菸味道是真不好，但是吸菸帶來的感覺卻很爽。”趙羽凡湊上去說。

“無聊。”小郭不悅地斥道。

江川輕輕拍了拍天工，“人嘛，總喜歡搞些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矯情。”小郭點評道。

江川和趙羽凡相視一笑，俱都沒再多嘴。

“你也不像是這種猶豫茫然的人，我自己的話，更願意接觸之前的那個捉妖人趙羽凡。”江川說。

趙羽凡撓了撓後腦勺，“雖然我也有些明白，畢竟大多數人都只喜歡積極向上的人嘛……但是，每個人都會有低潮低谷，再怎麼樣也請你擔待着些啊……”

“哦？擔待？你這口氣這麼軟，聽起來就像是你有求於我咯？”江川揶揄地笑着。

“有，是真的有求於你。”趙羽凡認真地講着。

瞧見趙羽凡這麼嚴肅的表情，江川也被感染到了，不自覺地擰了擰脖子，端正了態度，做出傾聽的姿態。

“之前說的，撫仙湖裏的蛟龍。”趙羽凡說到這的時候，非常明顯地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不管是爲了什麼了，我現在覺得，這條蛟龍，絕對是我現在應該放在第一位需要解決的事情。”

“你覺得你對付得了它嗎？”江川收斂了之前的玩笑語氣，開始正經地說話了。

趙羽凡搖頭，非常直接的，沒有一絲猶豫地，“我對付不了它，肯定沒有機會的，假如我只有一個人的話。”

“那麼你的意思是？你站在除了那個小妖精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幫手了，而那個小妖精，不是我說，她好像並不能有什麼作用。”

趙羽凡雙目炯炯，直視着江川說道：“所以我纔會請求你，請你也來幫助我，一起來對付那個蛟龍！”

趙羽凡的這個請求，江川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到了。

他肯定會請求自己的，除了自己之外，現在的情況之下，趙羽凡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在短時間內找到有用的幫手。

雖然他是個機關術士，與捉妖人相差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趙羽凡也清楚的，要麼就聚集每一個他能夠想到的力量，要麼，就放棄這個目標。但是他不是會放棄的人。

如果他不是趙羽凡，他或許就會放棄了。但是他是。

趙羽凡從來都是個堅持的人。

這些和江川最開始瞭解到的趙羽凡就是一樣的了。

而這個也就是江川感覺最好的，一直最親近的趙羽凡的樣子。

而現在，這個趙羽凡，儘管算不上是最佳狀態的他，但是他正在請求自己，來幫助他，去做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情，好事情。

江川其實沒有理由拒絕。

但是他一副猶豫的樣子。

表面猶豫。

他希望在這個情景之下再繼續刺激趙羽凡一下。

讓他再往前走一步。

堅定執着的趙羽凡其實已經往出路上走出去了一步了，雖然他自己的道路究竟是怎麼樣的還不清楚，但是他已經踏步出去了。

而江川，也是想要在這個基礎上再給他施加幾分壓力，讓他更往前進幾步，起碼，能夠看得清楚，他的這條路，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他猶豫不決，皺緊眉頭，一副思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