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秦川也只好拼了，元嬰遁出，同時以三寶妙樹護住元神，如此即使肉身毀掉，還有奪舍的機會。

早年祭煉的劍胎化爲盾形，擋在心脈入口處，眼看“美味”就在眼前卻無法享用，業火紅蓮仿若有靈性一般，將火力集中作用於劍胎，劍胎開始緩慢的消融。

秦川的心都在滴血，如果劍胎被完全煉化消失，他的劍修手段等於廢掉了大半，情急之下趕忙再施展一次大祝福術。

業火被這大祝福術壓制，一下縮小了不少，但是下一刻必然是更大的反彈，到那時劍胎真正是沒救了，正在這緊要關頭，一道五彩霞光忽然射出，恰好將收縮的業火紅蓮包裹。

“是五行珠？”秦川彷彿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主人，這東西不屬於五行本源，我只能將它暫時壓制，你最好想辦法煉化！”識海中傳來五行珠之靈的意念。

“煉化？”秦川苦笑，剛纔的巖火都被吞了，用心火和嬰火煉化與肉包子打狗無異。

不過他很快鎮靜了下來，煉化手段不止一種，除了火煉，還有魂煉和血煉，魂煉估計也不行，神念遇到業火恐怕“嗤啦”一下就化爲灰了，那麼只能血煉了。

此時他也沒有其它的選擇，立即擠出一滴本命精血，待精血滴入火蓮中之時，繁複的法訣恰好完成，一道符紋沒入火蓮之中，火蓮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猛然狂爆了起來，險些脫離五彩霞光的束縛。

秦川沒有等待，第二滴再次落下去，然後又是同樣的法訣，這種血煉方式和祭煉本命靈獸相仿，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接下來，第三滴，第四滴…每用掉一滴，都代表他損失了至少一年的壽元，但是現在他也顧不了許多了，就算損失幾百年，總比掛掉要好。

終於在第九滴之後，冥冥中和這紅蓮業火產生了一絲聯繫，只是這絲聯繫還很微弱。

有了效果，這讓他精神大振，馬上繼續血煉，終於在第十七滴過後，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產生，心念一動，小巧的火蓮從體內飛出，圍着他來回盤旋。

“呼~成功了！”秦川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同時感覺一陣身心疲憊，貼身的衣物已然全部溼透，還微微帶有一股腥臭的氣味，這次經歷無疑是他出道以來面臨的最危險的一次考驗，能夠渡過很大成份靠的是僥倖，當然了，五行珠功不可沒，話說此寶對他的助力越來越大了，也是目前他手上最具成長性的寶物，假以時日不知道能成長到何種地步。

伸手一招，業火紅蓮落在手上，絲毫感覺不到燒灼之感，元嬰小人飄身落在紅蓮上，左顧右盼，對這個“寶座”很滿意。

心念一動，紅蓮和元嬰一起沒入體內，然後再次內視。

體內臟器和部分經脈受損不輕，就算有靈丹妙藥，短時間內也無法完全恢復，不過也有意外的收穫，除了這朵業火紅蓮，被燒灼的劍胎雖然小了不少，但是分外凝實，而煉體的瓶頸似乎也有所鬆動，體表的油泥便是明證。

好好清洗了一遍，服了丹藥後進入玄牝空間美美的睡了一覺，兩天之後醒來，傷勢恢復的不錯，接下來除了繼續療傷，老白和各分身也要渡業火劫，否則滯留冥界期間，只能老實呆在玄牝空間不出來了。

二十餘天后，骷髏化身第一個應劫，秦川最不擔心的也是他，因爲這傢伙具有超強的恢復力，堪稱不死之身，本以爲他的業火劫會很誇張，結果小小的火苗一閃而滅。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想了半天，終於有了大致的推斷，業火隨業力而生，業力附着於元神，骷髏化身的元神本是巨靈魔神的一縷分魂，不可能有什麼業力。

接下來發生的事間接證明的他的猜測，金屍化身的業火相對較弱，畢竟他之前萬年一直被困在墜魔淵中，火屍化身的業火也是紅蓮業火，並且比本主的還要恐怖，料想僅那殘害十萬生靈的業力就不一般了。

不過，火屍化身本就是天生火體，又有火靈珠相助，一時與這業火紅蓮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秦川靈機一動，把自己煉化的業火紅蓮送入火屍化身體內，兩朵紅蓮相遇立即互相吞食撕咬，一方出於本能，而另一方卻是有人背後操持，加上火靈珠的支援，很快佔據了上風。

半個時辰後，業火紅蓮飛出，比原先足足漲大了一倍，對敵時完全可以當作一式神通來使用了。

下邊將是老白、秦青、萬毒屍王和黃毛依次渡業火之劫，老白果然是最輕鬆的一個，還藉助這業火淬鍊了一下金蓮法身，秦青也沒費事，他體內蘊涵太陽真火之力，如果從屬性上還要剋制屬於陰火範疇的業火，萬毒屍王和黃毛只能由秦川來協助度劫。

最後一個則是暗夜水麒麟，這傢伙雖然沒有產生紅蓮業火，卻也是火勢滔滔，由此可見他曾經也造過大孽，不過他煉化的葵水之精在一定程度上能緩解業火的傷害，最終也被秦川的業火紅蓮吞食了。

一轉眼，在這個荒僻的山洞中隱藏了一年多，秦川的傷勢基本痊癒了，他沒有忘記來冥界的使命。

仍然以骷髏化身充門面，打開封閉的洞窟，外邊一片黑暗，天空陰雲密佈，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辨別一下方位，朝着背離骨狼嶺的方向而去，他要先打探一下消息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

黑牙城是拔舌域西北邊荒爲數不多的城池之一，說是城池，不如說是一座超大型的墳墓，此城將一整座大山都差不多掏空了。

一高一矮兩頭骷髏朝着城池的入口緩慢飛來，高的骷髏被黑霧包裹，眼眶中跳動着幽光，矮的骷髏看上去比較壯碩，身上包裹着一件破爛的皮甲，手裏提着一根骨叉，而他的手指骨居然有六根。

“我說黑袍兄弟，你以前真的沒來過黑牙城？”

“沒有，我在沒有凝結鬼丹前，一直在荒原深處潛修！”高個的骷髏說道。

“嘖嘖，想不到你還是個苦修之士，難爲你怎麼渡過的雷火劫！”

“僥倖而已，六指兄是如何渡過的雷火劫？”

“說起來就讓人心酸，辛苦幾十年賺來的冥石，又借了點高利貸，這才購買了三面骨盾和一身獸甲，結果全部毀掉了才勉強過關，這次深入荒原獵殺鬼獸，就是爲了還債，如果不是老弟你，我這條命就交待了！”矮個骷髏嘆惜道。

“六指兄不必如此，既然讓我碰上了那就是緣分，對了，我沒有冥石，進城需不需要交入城費啊？”

“一塊下品冥石而已，我替你交了，一會賣掉那頭五階黑獅獸的材料，所得全給你！”

“那怎麼成，你先把債還上再說！”

“黑袍老弟果然仗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黑袍自然就是秦川的骷髏化身了，而叫六指的骷髏是他在荒原無意中遇到的，這傢伙當時正拿着骨叉和一頭鬼獸惡鬥，眼看就不行了，出於打探消息的目的，這纔出手救了他。

救命之恩在前，雙方又是同類，自然很快親近了起來。

一路上在骷髏化身的旁敲側擊之下，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首先，冥界還沒有開始進攻藍雨界，跨界通道正在籌備之中，其次，要想混入鬼修大軍中，必須要加入某一方勢力，由於六指的層次太低，只能瞭解到這麼多。

得到了這兩條消息，秦川已經有了初步計劃，而這個計劃的關鍵一步，就是先潛伏進鬼修大軍中，六指就是切入點，所以他纔會讓骷髏化身和對方交上朋友。

兩人轉眼到了入口住，四名身着黑甲的鬼修將他們攔住，其中一個認出了六指，“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會白忙一場吧？”

“嘁…知道這裏裝的是什麼嘛，五階黑獅！”六指取下腰間鼓鼓囊囊的儲物袋說道。

“呦，原來是發財了，憑你的本事也能獵殺黑獅，不會是從路上撿的吧？”那名城衛調侃道。

“有本事你撿一個我看看？”

“好了，快交入城費，別擋人家的路！”另一個城衛催促道。

六指交了兩塊冥石，那名城衛掃了骷髏化身一眼，“咦，這位朋友有點面生啊！”

“他是我朋友黑袍，纔出關的，你當然看着面生了！”

“黑袍？呵呵，今天咱們已經遇到好幾個叫黑袍的吧？”

“你管的着嘛！”六指拉着骷髏化身進入了城中，玄牝珠空間的秦川不由苦笑，當初他起這個名子還自以爲很拉風，沒想到在這裏卻是爛大街的名字，什麼黑袍、白袍、綠袍在這冥界極爲普遍。

黑牙城內並不黑暗，頂上的巖壁鑲嵌着許多夜光石，街道上不算繁華，沒什麼車水馬龍，只有飄來飄去的鬼修，和偶爾奔馳而過的中高階鬼獸。

城內的建風格比較單一，就像嵌入巖壁的一個個巨棺，秦川悄悄放出神識查看，沿街的店鋪以買賣材料和法寶居多，還有一些明目張膽出售肉身的，真正讓他意外是冥界居然也有丹藥和符籙出售，這讓他有去看看的衝動，不過眼下實在是不合適。

六指進了一家材料店，店主顯然和他很熟識，一番討價還價後，四頭屍狼的材料換了三百四十五塊下品冥石，那頭五階黑獅的獸皮換了一百八十塊冥石，骨骼換了一百五十冥石，鬼丹換了四百冥石。

然後又去了一家修器鋪，花了二十塊冥石修復了略微破損的骨叉，“兄弟，咱們找個地方吃一頓！”

“先別，還是把你的高利貸還了要緊！”

“不急，還有半個月纔到還冥石的時候！”

秦川也想知道冥界的飯館是什麼樣的，結果等骷髏化身進去後他就後悔了，因爲正在進餐的鬼修吃的全是血食，而這血食中居然有人類的大腿，不知是從哪裏弄來的。

“黑袍老弟，吃人排還是牛排，這裏的人排很鮮美！”

“來點牛排吧，對了，這人排從哪裏搞來的，不是說藍雨界還沒進入嘛？”

“看來老弟開靈以來，的確沒有在外行走過啊！”

“還請六指兄賜教，在下開靈不過百餘年！”

“難怪，那我就與老弟說說，豈今爲止冥界十八域已經發現空間結點三千六百餘處，咱們拔舌域也有近兩百處，其中有六處結點與凡界相連，兩處與魔域相連，還有一處與靈域相連，有許多商盟和商會都會做這種跨界生意，哥哥我所在的黑牙商會便是其中這一，這座黑牙城就是三千年前商會建立的！”

“原來如此，那黑牙商會主要去哪一界？”

“那個地方叫地球…”

正在玄牝空間喝茶的秦川一聽此言，“噗”的一下噴了出去。

骷髏化身自然明白本主的心思，於是追問道：“地球那個地方是什麼樣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一顆化外飛地，如今那裏生意十分不好做，導致商會經營不善，不然老哥我也不會因爲渡劫借高利貸了！”

“哦，難道那裏的人不好對付？”

“那倒不是，關鍵是那裏死了人大都直接燒掉，商會在那裏建立的冥國也難以爲繼，所以唉…”

秦川聽到這裏已經徹底無語了，沒想到來到冥界卻意外解開了一個千古謎團，想了想他又指使化身詢問有關靈域的問題。

“你問靈域通道啊，具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六道商盟和靈域做跨界生意，他們可是拔舌域數一數二的商會，在整個冥界也大大有名，可惜哥哥我修爲太淺，不然肯定要去試一試…”

“六指兄不必泄氣，以後肯定有機會的！”

這時酒菜上來了，牛排還好，有五分熟，人排幾乎是血淋淋的，而酒不知是什麼材料釀造，辛辣之中帶有一絲陰寒之氣。

看着六指那森白的牙齒上沾滿了血漬，骷髏化身哪裏還有胃口，隨便對付幾口了事。

吃飽喝足之後，六指要回商會看看有沒有新的差事要做，骷髏化身言稱要逛一逛黑牙城，二人暫時分開，並約定了下次會面的時間和地點。

作爲一個“地下工作者”，要想長期潛伏，首要一點就是要融入這個世界，怎麼融入？自然要從瞭解此界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