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裏，秦川嘆惜一聲，把將來有可能面臨的局勢說了出來，龍飛雪不由臉色蒼白，她實在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龍家的基業或許會葬送在她手裏，“義兄，我該怎麼辦，如果真到了那天，我有何面目面對龍家的列祖列宗？”
“你也不要太憂慮，那不過是最壞的結果，而且開票號目前只是意向，還沒開始實施，咱們可以事先將漏洞補，同時還可以提前準備一條手段！”
“義兄，我聽你的！”
秦川努力回憶了一下前世所知道的銀行體系，以及規避風險的方法，然後林林總總弄了百條款。
歸納起來主要有幾條：採用複式記賬法，取代流水賬；完善監督考覈制度，限制票號大管事的權力；先進行試點，嚴格控制借貸規模；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是準備金制度。
龍飛雪將這些條款視若珍寶，有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請教，在她看來算不用在票號，用在其它商行也非常實用。
同一時間，龍城的某處祕室幾人正在有說有笑，“老高，這些年你臥薪嚐膽，辛苦了！”
“還是東家高明，龍二那些白癡，還真當票號是好乾的，如果真是如此，哪還能輪到他們龍家！”
“呵呵，高老弟這一手玩的漂亮，等咱們兩家吞下龍騰商盟，總管事的位置是你的！”
“多謝擡舉，我看龍飛雪那小丫頭還有所顧慮，二位不妨幫她下下決心！”
“沒問題，海我們已經聯絡好了人手，相信很快有好消息傳來！”
幾人談論許久，才興奮的各自離去，他們密會之所非常隱蔽，但是不要忘了，這裏是龍城，是龍家勢力根深蒂固的所在，終是沒能瞞過某些人的耳目。
秦川和龍飛雪沒有談完，一個黑影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密室，“三小姐，秦道友，那個高昌華果然有問題！”
“孫前輩，可知他們談了什麼？”
“對方防範甚嚴，無法得知，不過安插在那兩家的釘子傳來消息，他們似乎要在海搞一些動作！”
“呵呵，看來他們是想幫飛雪下決心呢！”
龍飛雪怒火燒，咬牙道：“虧我念在他是個人才，次放他一碼，沒想到他居然敢吃裏爬外！”
“這個高昌華是當初煉天城那個拍賣行的管事？”秦川想起第一次見龍飛雪，正是她在煉天城遇襲的時候。
“是他！”
“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此人雖然是個白眼狼，不過的確也是個人才！”
“留着他是個禍害，不如…”
“先不要打草驚蛇，如今他們在明，咱們在暗，留着他對咱們有利！”
……
一個月後，從海傳來消息，龍騰商盟的寶船遇到了海匪的襲擊，損失慘重，這一條消息直接擊潰了保守股東的最後一根神經，所有股東都極力推動開票號。
龍飛雪在強大的壓力下只好同意，不過經過她的據理力爭，最終拿出了一個較謹慎的方案，先開四家票號試行，一家在龍城，一家在煉天城，一家在通幽城，還有一家在流芳城。
有些人認爲步子太小，但是龍盟商盟終究是龍飛雪說了算，所以只好按她的辦法來，作爲票號的首倡者高昌華獲得了一個票號大管事的職位，不過不是在他最熟悉的煉天城，而是在通幽城。
秦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龍城，此行通過龍騰商盟的渠道收購了大量的靈草，足夠他將煉丹水平再提升一個層次。
同行的除了木易蓮，還有一個龍淵，這傢伙既是未來掌管通幽城票號銀庫的執事，又充當聯絡員的角色，一口一個秦嬸，把木易蓮哄得眉開眼笑。
一路無話，回到冥王宗後，先找呂陽天銷假，又去找了田誠摯，兩人密議了許久，最後堂堂的掌教大人竟然親自送客，這讓值守修士差點驚掉了下巴。
而後秦川又去了流芳城，通過孔明等人的引見，會見了萬古流芳宗的掌教，同樣交談了許久，最後達成一致。
“呵呵，小秦道友年輕有爲啊，如果這次能合作成功，流芳宗欠小友一個人情！”
“前輩客氣了，咱們也算互利互惠！”
從萬古流芳宗出來，孔明好的問道：“你說的生意真有這麼好？掌教居然被你說動了！”
“那是自然，只不過風險也不小，僅憑龍騰商盟實在吃不下這塊肥肉，所以纔要找兩個強大靠山。”
“我們大漢國能不能參一股？”蘇逸楓接口道。
“呵呵，蘇兄如果能做大漢國的主，自然可以，否則還是算了吧！”
蘇逸菲笑道：“兄長雖未接掌王位，不過說話還是算數的，秦兄請放心！”
“好，在未成事之前，還請不要聲張！”
“沒問題！”
計定之後，秦川來到“龍騰票號流芳城分店”，龍騰令拿出，立即有人通知了大管事，不大會的工夫，一個圓臉的年修士迎了出來，“孫東給秦先生見禮！”
“孫管事不必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此人出身龍飛雪母族，也是孫婆婆的後人，算是龍飛雪最心腹之人。
“那是，先生請進！”
秦川掃了一眼正在整修的鋪子，“現在員工培訓的如何了？”
“已經差不多了，只是還有幾個疑問，需要先生解惑！”
“哦，說來聽聽！”
“第一，借貸爲何要限定了一萬到十萬，這樣會把一些生意擋在門外，第二抵押物是不是限制過死了，爲何不收極品以下的法寶，爲何抵押物最好是店鋪和礦脈之類的不動產，爲何……”
秦川聽孫東一連問了好幾個爲何，估計龍飛雪沒跟他說清楚，流芳城未來將以他爲主，必須要解釋明白。
兩人到了密室，開啓了禁制，然後將剛纔提出的問題一一解答，孫東這才恍然大悟，“先生，如果對方真的鉤，恐怕咱們要消耗大量的靈石，怕到時候…”
“不用擔心，你只管依計行事，對了，聽說你對百聯商會很瞭解，給我說說他們的情況！”
“百聯商會是州目前最大的商會，控制超過三千家的商鋪和一百餘家拍賣行，晶卡的興起是他們首創，曹家是商會的最大股東，目前的會長曹金泉十分擅長斂財，據說修仙聯盟擴建聖城請他來操盤，僅買賣土地一項，讓百聯商會和修仙聯盟各賺了五千萬靈石！”
“呵呵，他還懂得玩地產！”秦川不由笑了笑。
“不僅如此，他還擅長用別人的錢來賺錢……”
聽了孫東對曹金泉的描述，這傢伙絕對是位玩投機的高手，秦川不得不再仔細斟酌一下自己的計劃，以免出現紕漏。
回到冥王宗後，繼續他的宗門生活，外界的事彷彿與他無關，但是每隔幾日便有人送來一些情報，龍淵更是他洞府的常客，這一日，他又來了。
“秦叔，那個高昌華已經催問過多次何時能開張，如果再不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恐怕要懷疑了！”
“現在籌集多少靈石了？”
“差不多有兩億兩千萬！”
“還是不夠，南方的人手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只等你一聲令下！”
“那好，如果他再催促，你說開張前需要對員工再進行一次考覈，如果考覈通過，元朔節可以開張，如果成績不理想再推遲三個月！”
“呵呵，這個辦法好，次你出的題目，把他們考的焦頭爛額！”
秦川微微一笑，取出一個玉簡遞給了龍淵，然後又叮囑了幾句，如果再給他一把扇子，那姿態頗有點狗頭軍師的意味。
又過了兩個月，龍騰票號在人們的千呼萬喚開張了，存靈石有利息，這一招還是有點吸引力的，雖然利息微乎其微，還是有不少擅長精打細算的修士把靈石存在入了票號，但是相對來說借貸的卻遠高於存款的，儘管借貸條件非常苛刻，仍然擋不住人民貸款的熱情。
如價值五萬靈石的店鋪，只能抵押出兩萬五千靈石，而且每月要償還三分的利息，否則視爲違約；再如明明是質量等的材料，抵押時卻被說成是“破銅爛鐵”。
秦川坐在街對面的茶樓裏，看着進出票號的熙熙攘攘的人羣，目光有些遊離。
木易蓮滿是詫異之色，“夫君，我從沒想過修仙界會這麼缺靈石，這半天的工夫，恐怕已經貸出去十萬了吧？”
“呵呵，不是真缺靈石，你沒發現嘛，這些貸款的傢伙居然互相認識，世哪有這麼巧的事！”
“還真是，你看那兩人出來後到街角碰面了！”
“唉…演戲演的都不專業，這也太心急了一點，真讓我很失望啊！”
“既然明知他們搗鬼，爲何還要縱容他們？”
“開門做生意，總不好把人拒之門外，否則會影響票號的聲譽，以後誰還會來存靈石？”
同一時間，高昌華幾乎用同樣的說辭來說服龍淵。
“高管事，話雖如此，可是咱們寶庫的靈石有限，這樣下去撐不了幾天！”
“不用擔心，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的，我已經向三小姐說明了，未來還會有一大筆靈石進賬，只要撐過了開頭，以後我們坐等發財吧！”
龍淵面帶憂慮的離開了，不過回到自己的靜室，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弧線。
當夜，秦川收到了通幽城和流芳城的靈石流量報表，兩票號共存入靈石不足六萬，而貸出靈石超過七十萬。
接下來幾天，流出的靈石不但不見減少，反而有升的趨勢。
一個月後，兩票號流出的靈石量超過了兩千萬，龍騰商盟的股東慌了神，紛紛找龍飛雪，請求暫時歇業。
龍飛雪從善如流，四大票號以停業整頓爲名，歇業了幾天以籌集資金，只不過這種拖延戰術不僅未能奏效，資金緊張的消息反而流傳了出去，並且越傳越走樣，在某些人的推波助瀾下，龍騰商盟被說成快要撐不住倒閉了，於是那些使用龍騰晶卡的人怕自己的靈石打水漂，紛紛取款，這一下商盟的處境立即雪加霜!
這一天，通幽城來了幾位遊客，龍騰票號的大管事高昌華竟然不顧一天的疲憊，深夜密會了這幾位客人。
“老高，情況如何？”問話的正是百聯商盟的掌舵人曹金泉。
“一切正常，他們雖然懷疑，但是想停已經停不下來了，否則的話，這幾千萬等於扔水裏了，足以讓龍騰商盟傷筋動骨！”
史大奈三角眼微眯，“咱們要的可不是隻讓他傷筋動骨，你估計他們還能拿出多少靈石？”
“具體數額我不敢確定，不過即便煉器師聯盟、丹師煉盟幫他們一把，最多也只能再撐兩三個月！”
“還要兩三個月？我們現在能用來抵押的東西也有限了！”
曹金泉瞥了史大奈一眼，“僅憑那些不值錢的礦石和店鋪想打垮龍騰，你覺的有這種可能性嘛？如果這麼簡單搞定，龍騰商盟早不存在了！”
“曹胖子，我們史家主要是開礦的，哪裏能和你們百聯相！”
“你想收手了？不覺的晚了點嘛？”
“那你說怎麼辦？”
“用你們的礦脈抵押啊…”
“不行，絕對不行，那是我們史家的命脈，絕不能抵押出去！”史大奈不等他說完直接拒絕。
曹金泉不屑道：“你真是死心眼，抵押出去又不是贖不回來，等龍騰撐不住的時候，你只要用一點點本錢贖回來了！”
史大奈冷笑，“你怎麼不用你們家族的店面來抵押？”
“百聯商會的結構你又不是不清楚，股權非常分散，我們曹家也只佔了三成的股份，要說動那些股東很難，不像你們史家幾乎是一家獨大！”
高昌華見二人要爭執起來，急忙說道：“二位東家，算你們想用那些產業抵押，恐怕票號也不會接手，在一開始制定了十萬的貸款限！”
“還有這種事，你不早說！”兩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高昌華微微一笑，“其實用那些核心產業來抵押，不僅風險大，更容易讓龍騰下決心來個壯士斷腕，到那時龍家雖然損失慘重，卻也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哦，你有什麼想法？”
“東家完全可以迂迴一下，貸出的靈石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買一些產業來再做抵押，如此循環即便稍有損失，等拿下龍騰商盟，這點損失又算的了什麼？”
曹金泉想了一下，不由哈哈大笑，“老高，看來我這個財神的名頭要讓給你了！”
“東家過獎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