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根本沒有用力，與兩個侄子談笑風生，還不時端茶喝兩口。

馮學藝當兵時真學過藝，卻硬是沒把總裁的手扳倒，還滿臉是汗。

燕凡笑道：“你怎麼這麼吝嗇那點力氣？我不用你給我留面子的。”

馮學藝苦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總裁這麼文靜的樣子，怎麼會有這般力氣？不可想象。”

燕凡還是笑着：“我說過讓你兩隻手的，不是吹，來吧。”

馮學藝見燕凡的那隻右手放在桌面上沒有拳回，也笑着說：“總裁，不要太小看我啊，常言說單拳難敵兩手。”

燕凡點頭說道：“我今天要破這個常言。小康子隨時可以說扳倒。我，會在半分鐘內扳倒你雙手。”

馮學藝不服，握上雙手用盡吃奶之力。

無疑，康家駒絕對向着他的總裁叔。怕總裁叔時間長了敗下來丟了面子，於是說道：“總裁叔扳倒他。”

哪用半分鐘，隨着康家駒的話音落地，燕凡已把馮學藝的兩隻手扳倒在桌面上。

“好了，我服了。我比康廠長大個十歲八歲的不算大，以弟兄們相論不但不吃虧，還攀上了企業界真是莫大的榮光，我也認您爲總裁叔吧。”馮學藝心服口服。

燕凡又一笑：“又多了一個侄子，可喜可賀。江湖上有兩個總哥更出風頭，還認我是燕爺呢，你說可笑不？”

“總裁叔的名字好。安津的燕氏集團，當家人是燕冬，是他的女人惡做劇給改的，他的真名字就叫燕凡，江湖上敬稱爲冬爺。如今他英年早逝，纔出了您這位燕爺，真的可喜可賀。”馮學藝學着奉承。

“叔爲長輩，我這個長輩希望下輩小人們破鏡重圓。明天晚上，不能改口，我還是叔！”燕凡不是開玩笑。

“一日爲叔，終生是尊，總裁叔放心，我這個侄子粘上你了。我不指望當廠長，出大力也行，只要跟在總裁叔鞍前馬後，一定給總裁叔爭光，給自己長臉，康廠長兄弟找保安公司另聘保安吧，我一早去辭職。”馮學藝下了決心。

旭日東昇。燕凡在電子一廠門外望着東方的紅暈思索了好大一會方回廠吃了早飯，駕車到了中華銀行安津營業大廳。

尤帥行長早得到了康廠長打來的電話，候在營業大廳樓外等候。見燕凡的車停在營業廳大樓前的停車處，忙急步過來拉開車門後又拉住總裁的手。

燕凡笑道：“以後，我再來，你可以在辦公場所站起來迎接。如果再這樣工作不幹了專門出來接，每次扣一級工資，你記住，我說一不二。”

尤帥剛點完頭，還沒來得及用語言表達接受，又一輛車駛過來，是孔少傑的車，他認識。

孔少傑停好車，見總裁在這裏，忙下車致敬。

沒進銀行室，三人一同邁進營業大廳。大廳內雖然熙熙攘攘，但都規規矩矩地排隊，秩序維持的很好。

一位瘸腿的殘跡老婦人，艱難的夾雜在排好的隊裏。

燕凡回頭對尤帥說：“儘快增加一個窗口，專門辦理這些老弱殘跡的業務，不用排隊。”見尤帥點頭，燕凡走過來想將老婦人扶出來優先辦理。

老婦人排了一會隊了，怕再排二會隊耽誤工夫，拒絕走出來。

“大媽放心，這家銀行是他的，他說了算。燕總裁是打算讓您優先辦理。”尤帥也過來攙扶老人。

“謝天謝地，有這麼好心的當家人，天地之福呀。”老婦人走出來。

尤帥又去攙扶另一位同樣是行動不便的老人，這位瘸腿老婦人被燕凡扶到一個營業窗口，對一位很快就輪到辦業的姑娘笑着說：“這位姑娘，不好意思，讓這位大媽插個隊吧。”

前邊的那人業務剛好辦完，輪到的姑娘還沒點頭，裏面的女營業員卻拒絕了：“對不起，排隊去。”

該輪到辦理業務的姑娘出於好心，對營業員說：“讓行動不便的她先辦吧。”

“不行，就給你辦，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否則排隊就沒意義了。”女營業員死心眼。

在另一個窗口的尤帥把被攙扶者交給孔少傑走過來對營業員說：“既然這位姑娘同意，先給這位大媽辦吧。”

女營業員見行長專門過來解圍，知道這位攙扶大媽者不是平常之人，便投來目光，看看來頭。

“幹業務吧，看什麼。他不走，午飯時跟我們合影。”尤帥犯了一個低級錯誤：“這是我們的總裁，世界華人業餘歌手大獎賽的冠軍燕凡。”

廳內譁然，秩序失控，亂成了一窩蜂。要求籤名的，合影的把燕凡圍在中央。

保安太少了，這裏只有一名，只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

尤帥弄來一個手持高音喇叭，擠進來遞給燕凡。

燕凡接過來對大夥說：“各位父老鄉親，繼續排隊辦業務。我不走，一直呆到下午四點。我借大堂經理的位置一用，誰辦完了業務，簽字合影都可以，快排隊吧。”

又一窩蜂的排隊，但很快就秩序井然了。得到過簽名和合影的顧客被保安轟了出去，也只得戀戀不捨的離開。但他們得到一個信息，燕凡親口承諾，只要他來安津，不是來銀行，便是去保險公司給大家簽字合影，估計對業務又有不小的提升作用，這些辦業務的都是義務廣告員。

簽着字，合着影，燕凡並沒誤了工作。他要尤帥增加中午值班人員，並在中午不停止辦業務。早、晚各增加半個小時營業時間，讓時間對不上號的人員照常辦業務。當然按比例加倍增加工資獎勵，決不讓員工吃虧。

立竿見影，尤帥立即讓內勤主任編班，當天中午就實施總裁的意願。

內勤主任大概有意難爲那位拒絕給瘸腿老婦人辦業務的女營業員。兩個值班人員中就有她一個。

剛纔還恨爲什麼還不下班的這位女營業員心涼了，下不下班忽然間無所謂了。

七點三十五分，《有話說出來》情感類金牌節目準時與大家見面。

觀衆們在再熟不過的開場白過後，主持人一一面向觀衆鞠躬：“應當事人力邀，觀衆們期望的主持人和佳賓，一位神祕大師，請登臺。

音樂響起，傳來男女聲二重唱《無言的結局》。人們猜疑是兩位神祕人物。

神祕大師健步登臺亮相，是燕凡一人二唱，人們歡呼雀躍。

燕凡一曲唱罷，也鞠了一躬，又兩手相拱：“父老鄉親們，久違了。”

觀衆們又是一陣搔動。歡呼聲，口哨聲響徹大廳，情感類節目無形中變味了，好似一臺與觀衆互動的綜藝節目。

“剛纔這首歌是獻給各位親們的，更是獻給當事人的。請問各位，願意不願意看到已分開三年之久的兩位當事人今晚當場複合？”燕凡向觀衆側耳貼掌。

觀衆無一例外，高呼“願意”。

“好，我讓親們見證我讓這兩位小子在我的罵聲中言歸於好。罵人不禮貌，我懂，但我會省下不少口舌，請各位莫怪。”在掌聲中，燕凡覺得好似有點冷寂了一一的跡像，便向一一的方向伸了伸手，有些許歉意地示意讓她繼續主持。

一一笑向觀衆：“今天，來到現場的嘉賓就兩位，燕凡就不用介紹了，另一位嘉賓是我們特邀的冠軍明星邵夏。”

嘉賓席上顯得有點孤單的邵夏站起來，向觀衆們招手致意。

一一擡起話筒：“現在有請委託人，漂亮的大學生馮笑笑登場，我們歡迎。”

掌聲中馮笑笑登場。她先給觀衆們一躬，又朝兩個主持人一躬並說道：“多謝主持人大哥和主持人大姐。”

“慢！”燕凡衝馮笑笑道：“小丫頭片子，大了你的輩份了。你的父親見了我，還得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叔呢。你，還要超越你父親的輩份，不是不敬，是不孝！”

馮笑笑詫異的看了同樣是不理解的一一一眼：“您是大明星不假，看樣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你是我的偶像這毋庸置疑，但不是我的長輩。”

“是呀，你就是再放賴，也就是叔輩，不能讓笑笑變成孫輩呀。”一一分明站在笑笑的立場上，爲笑笑說話。

“這接下來該誰出場了？”是燕凡自覺缺理嗎？他主動岔開了話題。

“這你知道，是一再堅持離婚的笑笑母親燕卿啊。”一一回答說。

“改變一下，讓笑笑父親先上場吧。”見一一點頭，燕凡又把手向她伸了伸。

“請笑笑到那邊就座吧。我們根據一心爬輩的這位明星嘉賓的提議，請第二當事人馮學藝出場。”一一提了提嗓門。

掌聲中，馮學藝大步登場。走到主持人身邊，一個立正，轉着身子敬了一圈禮，又單獨跨前兩步，向燕凡一個立正敬禮：“馮學藝向總裁叔報到。”

燕凡向笑笑坐的方向一指：“去就座吧，先讓笑笑弄明白輩份。”

馮學藝向女兒走去，並笑向女兒：“他是我總裁叔，你就認了爺爺吧。”

“我不認，認就認哥哥。”笑笑不笑，噘起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