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胡人……”蓮花居內,李顯輕輕地來回踱着方步,正在慢慢的思索着。
剛纔麻九的話,在李顯內心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明明是感覺到了點什麼,可是,一時半會間,李顯卻又很是艱難的想不起來。
他能夠感覺得到,若是他真把這個想起來的話,或許,滅烏恆國,就不用像滅大宛那般困難了。
烏恆國,處在大秦的側後方,而且,由於烏恆國近百近時間的慢慢發展,如今,已經快成爲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大國了。
而更爲可怕的是,這烏恆國卻正好處在他大秦國的側後方,正對着大秦國的安州之地。
若是李顯到時候東征中原諸侯的時候,這烏恆國從他背後給他來那麼一下,那你讓李顯他怎麼辦?
兵法有云,攘外必先安內,李顯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安全交給一個不是盟友的國家。
所以,烏恆國,必須得完全臣服於李顯,或者是滅亡。
可是,不管是臣服還是滅亡,這暫時對於現在的大秦國來說,那都是不可能的。
因爲,大秦國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在草原上滅掉烏恆國。
草原上,畢竟還是這些馬背上民族人的天下。
在那遼闊的大草原上,他們來去縱橫自如,就算李顯有千軍萬馬帶到草原上去,在那縱橫遼闊的草原上,那也是要被這些草原騎兵們給拖垮掉的。
所以,強攻塞外國家,大宛國的滅亡僅僅只是一個特例,是不可重複的。
而就在剛纔,在麻九告訴他這些胡商們時,李顯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間,卻是似乎抓住了點什麼,卻一時半會間,又怎麼也想不起來,連貫不起來。
來回走動間,李顯彷彿是無意識間,而問了句:“剛纔說如今這咸陽城內突然多了許多胡商,是爲什麼?”
“呃……”被李顯這般突然的一問,倒是讓麻九狠狠地愣了好一會兒,方纔接口道:“那些胡商是爲了採買我們的青酒而來。”
“青酒……青酒……”來回的走動着,嘴中卻是不斷的輕念着青酒這兩個字“還有呢?你剛纔說塞外除了列酒,還缺鹽?”
“對,缺鹽,缺鐵,缺絹布,缺茶。”
“烏恆國也同樣缺少這些東西嗎?”
“對,只要是塞外之地,他們都缺這些東西,每年他們都要派人入中原之地採買上許多,也有許多中原人專做跑胡人的生意,利益上很是豐厚。”麻九很不明白,李顯怎麼會突然之間扯上了烏恆國頭上去。
“哈,若真如此,不出一年,我大秦必滅烏恆矣。”此時,卻有莫名的寒光,正在李顯的雙眸中來回冷動。
讓麻九這般清晰的理了理頭緒之後,李顯終於是想起來了一個聞名於世,卻又不在孫子兵法這等神級兵法之內的大計。
俗稱軟刀子割肉的經濟戰。
經濟戰的概念,是一種比之真刀真槍來得更爲陰險與恐怖的戰爭,更爲重要的一點就是,經濟戰這種概念,此時全天下間,估計也就李顯知道是怎麼個一回事了。
特別是在塞外之地,這些個缺這缺那,而且是急需的,必須買的情況下,這烏恆國,對於李顯的經濟戰的抵抗能力,又能有多少呢?
或許,等到烏恆國的高層們,在享受完之餘,驀然驚醒過來之後,他們會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是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連過冬的衣服和食物都可能沒有着落了。
這就是經濟戰的厲害之處,完全的讓人無聲無息,讓人防不甚防。
“我們可有能深入到塞外烏恆國的商隊?”想通了前前後後,李顯回到桌前,滿是信心的向麻九問道。
“暫時還沒有。”麻九頗有些無辜的看着李顯。
也是,這才一年時間都不到,麻九先是開宣紙做坊,接着滿地開分坊,後來是又開了個造酒坊,再又是開了個八仙樓,這酒樓的行當,又是遍地開花般的去開起來,再接着,又是開了個成衣坊,收購民間的麻布,織成軍衣,通過麻浩的鏢局運送往大秦國各地的邊軍,三五不時的,他還得送點錢去工部侍郎孔慎處,因爲孔慎那的興修水利的錢,可全都是他麻九在付着的。
這一件件事情,都是靠着麻九一個人去完成的,李顯是把事情吩咐給了麻九後,從來都不過問一下事情的經過,只管着看結尾和收錢。
而如今,麻九除了正在籌備着四處蒐羅孤兒,給這些孤兒們進行知識和武藝上的灌溉外,又要籌備着滿大秦國和其他諸侯國裏面去安插據點,以爲李顯打探消息。
這更是一個天大的工程,安插探子這種事情,沒有個三五八年的,那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效果來。
如此多的事情,全壓在麻九身上,麻九又無分身之術,哪裏還抽得出人手去發展塞外那些野蠻人身上去哦。
“不過,董家和舒家有。”看得李顯皺着個眉頭,麻九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董家和舒家,這是兩個商業上的巨無霸,勉強也能算處世家當中去,而做爲李顯的心腹之人,麻九自然是知道,李顯最近正在跟這一幫世家之人在鬥法當中,此時若是有求到董家和舒家頭上,那可是讓李顯情何以堪啊。
“董家和舒家嗎?也罷,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就給我把他們的家主約得來咸陽,就說孤要見他們。”輕擺了擺手,李顯卻是已經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諾……麻九這就去辦。”見李顯已經向門外走去了,麻九自然是知道李顯已經交待完了他要交待的事情,這是要回去了,趕緊站了起來,恭敬的送了出去。
“你且去辦事吧,這事兒應急不應緩,若是那董、舒二家不肯來,孤會讓他們二家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世人的眼線裏。”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