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大門是有隔音的,所以外面發生的情況裏面根本不知道。
因爲跟警衛糾纏耗費了不少時間,爲了能順利完成這個夢幻般的婚禮,林落曉也顧不得去收拾殘局。
“你說什麼。”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剛剛推門而入的時候,便聽見滕翹楚那如公雞鳴叫般的尖銳聲音,彷彿是聽見了什麼恐怖的聲音一樣。
“婚禮爲什麼推遲。”滕翹楚站起身來,她站在落地窗,與陽光相對着,那純白鑲鑽的裙襬正長長的拖拉在地上。
那勻稱的腰部弧度,被婚紗束腰的更加完美。
林落曉一手還放在門把上,聽着滕翹楚談話的內容,眉心一挑。
她說婚禮推遲了,看來真是老天都給她時間。
在這偌大的休息室裏,安靜的只聽見滕翹楚說話的聲音,林落曉站在原地不動,看着那落地窗前的女人,粉拳緊緊的握着。
那是那個曾經在自己面前裝無辜的女人,她今天就要跟蕭楠辰結婚了,那個曾經自己幻想的夢幻婚禮,滕翹楚變成了自己男主角的女主角。
林落曉紅脣輕揚,還好,她回來了。
滕翹楚掛斷電話,眉心微皺,她深嘆一口氣,慢慢轉身。
臉上的失落變成驚訝,甚至驚恐。
她就如雕像般佇立在原地,紅脣微張,眼眸瞪大。
“好久不見。”她的反應在林落曉意料之中,林落曉邁着步伐,直步的向滕翹楚靠近。
她笑顏如花的打着招呼,直到走到滕翹楚面前跟她雙目對視。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眼眸如月。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跟滕翹楚的影子重疊。
她的逼近讓滕翹楚惶恐般後退,她指着突然出現的林落曉,“你,你是人是鬼。”她聲音顫抖着。
這怎麼可能,她是不是看錯了,林落曉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滕翹楚不安的眼眸看向四周,她突然擡起脖子,高聲呼叫,“來人快來人。”
她不知是害怕還是不相信,她紅脣顫抖着。
“我是鬼。”林落曉無視她的呼叫,她看着滕翹楚,怎麼,這就有些害怕了嗎。
或者說,是心虛?
林落曉斜睨着眼,嫵媚道笑。
“你…”滕翹楚搖着頭,這絕不可能。
她有些不相信的上前一步,可隨後又後退了幾步。
是她,真是她。
她回來了。
“滕翹楚。”林落曉叫着滕翹楚的名字,她慢慢擡起雙手,做着準備要掐脖子的動作。
“啊…”破天荒的,滕翹楚看林落曉雙手向自己靠近大叫出來。
她的心理承受力早在看到林落曉突然出現的那一刻被擊的有些破碎,可現在又看向林落曉要掐自己,這突然的迫力怎麼可能讓她在承受的住。
林落曉給她的感覺太突然了,突然到沒有任何防備。
林落曉也不廢話,在雙手靠近滕翹楚的那一刻,又向她的脖子狠狠的敲擊了一下。
滕翹楚沒有反抗,或許已經忘記了反抗。
林落曉看着眼前驚慌的女人從自己面前倒下,她將滕翹楚的婚紗給脫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有個夢,就是嫁給蕭楠辰,現在的她,終於如願的穿上了婚紗。
只是這婚紗,染上了滕翹楚的味道。
滕翹楚彎軀着身子,她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旁邊,是林落曉脫下的軍綠蓬鬆裙。
這拖地的婚紗穿在了林落曉身上有些不對稱,因爲這是按照滕翹楚的尺寸做的。
她太瘦了,所以穿在身上有些蓬鬆,她想,如果有人稍稍拉扯一下,她估計這婚紗就會被拉下吧。
她本想將婚紗剪了一部分,好讓它合身,可是想了想,這剪過的婚紗不就變得有些難看了嗎。
她不願意穿難看的婚紗,她要變成美麗的新娘。
林落曉邪魅一笑,她將放在梳妝檯上的頭紗戴在了頭上,她的黑髮依然散落在兩肩,在頭紗跟黑髮的圍繞下,林落曉那清冷的容顏若影若現。
爲了不讓現場那邊的人來休息室,林落曉只好提着裙襬慢慢的走了出去。
裙襬拖拉在地,頭紗下的林落曉眼眸直直的看着前方。
走過對着休息室門的走廊,林落曉就剛好碰上了莊園裏那些所謂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林落曉走了出來微微一愣,這是怎麼了,夫人不應該是在休息室麼。
不過也容不得自己想那麼多,黑衣人上前,身子三十六度鞠躬。
“夫人,時間到了。”黑衣人顯然沒有發現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滕翹楚,不過也對,戴着頭紗的模樣,即使兩人相對,也很難認出,除非林落曉坑聲,但她沒有那麼笨。
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未支聲。
看到林落曉點頭的黑衣人並列在兩邊,林落曉從黑衣人中間而過,在林落曉走在前方時,黑衣人這才分兩排的跟在了林落曉身後。
這前方領走的女人一身白,後面跟着六個身穿黑色革履的男人,這無謂不是一道風景線。
可是在帝豪,除了婚禮現場,其他地方是根本沒有人的。
現場由許多玫瑰花球裝飾,這是滕翹楚所向往的婚禮,卻不是林落曉嚮往的。
林落曉還未走進現場,站在現場大廳外的服務員看着身穿婚紗走來的林落曉後,就快一步的將紅地毯鋪在了地上。
林落曉站在原地,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脖子下的鎖骨隨着深呼吸有些凹凸。
她的心在紅地毯鋪好的那一刻劇烈跳動着,她的心裏有着前所未有的緊張。
提起裙襬的雙手早就佈滿了細汗,頭紗下的容顏,正蹙眉的看着那扇大廳大門緩緩打開。
她彷彿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看見了刺眼的光芒,她的心也彷彿升在半空,半起半落。
“現在有請新娘入場。”隨着一聲高昂的歡喜聲,林落曉懸着的心也落了下去,它落在了原地跳動的更加厲害。
林落曉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站在原地,不知怎麼才能邁出腳步。
她能感受到隨着那高昂的聲音響起,那些賓客們已經將視線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明明是來看蕭楠辰笑話的,可是,爲什麼她會這麼緊張。
“讓我們歡迎新娘入場。”高昂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着是一聲聲的鼓掌聲。
林落曉擡頭,微翹的睫毛像把摺扇一樣,隨着眼皮的幅度慢慢上下着。
她邁開了步子,高跟鞋走在紅毯上的感覺讓她覺得軟綿綿的。
她在全場注視的目光下走進了大廳,大廳裏,那被注視灼熱的感覺更加的濃烈了。
這大廳很大,林落曉看着這現場的佈置。
玫瑰花的氛圍下,賓客分兩邊而坐,旁邊是婚禮的T臺,在T臺的終點,林落曉能看見筆直站在那裏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雙手背在身後,因爲有段距離,又加上頭紗的阻擋,林落曉還看不清他的容顏。
不過林落曉能確定,那是她日思夜想,想要親手將他送入地獄的男人。
她以爲她這輩子她的心不會在疼痛,當看着那身影跟自己越來越近後,林落曉她還是會難過。
原來他一直未離開自己的記憶,只是他給的記憶讓她太恨了,而那種恨,是不得不毀掉的。
賓客側耳低語的討論着新娘,因爲滕翹楚在A市是沒有任何背景的,而能挖掘的唯一身份,那便是蕭楠辰的初戀女友。
初戀,多麼美好的一個詞。
林落曉聽着那羣人的議論聲,心裏不免譏諷。
她發現在這些賓客裏,除了她能說出名字的熟人跟各行業的人外,還有些拿着攝影麥克的記者。
看來,蕭楠辰還真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娶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呢。
可是林落曉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滕翹楚的主意,她想讓所有人知道,她嫁給了蕭楠辰,從此冠上蕭太太這個身份。
蕭楠辰看着這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新娘,他居然有幾秒的錯覺。
他居然該死的發現,眼前正向自己走來的女人居然像是林落曉。
不過想了想,這怎麼可能。
因爲林落曉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是他親眼所見,她的面目全非,胸前的刻字正訴說着她的哀怨。
蕭楠辰背對着的手握成了一個拳,他鳳眸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可人兒,心裏如萬蟲噬咬。
她,真的像極了林落曉。
他記得,林落曉這輩子都沒有穿上過婚紗,如果她穿上婚紗的話,會不會比滕翹楚漂亮。
隨着林落曉跟蕭楠辰的距離越來越靠近,在現場大廳裏,那唯美的婚禮曲正動聽的響徹起來。
記者們也開始做着現場直播報道,現在大廳裏的情況正在各大平臺同步直播,路邊的露天熒幕也轉變成了大廳裏的狀況。
路過的行人停住了腳步,都羨慕的嚮往的看着這如世紀般的婚禮。
跟蕭楠辰做着司儀的是現如今身價最高的主持人,在今天的賓客中,除了那些各行有名人士之外,就連幾國皇室的繼承人都有來參加。
蕭氏的人脈一直是個迷,可如今連皇室中的人都萬里迢迢敢來,可想而知,蕭氏猖狂成性還是有資本的。
大廳裏聚集的人也不過幾百來人,可個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現在我們的新娘就要走到新郎身邊了,不知新郎的心情現在是怎麼樣的了。”主持人在林落曉過來的時間裏調愷着蕭楠辰。
也怪不得他會突然這麼問,要怪就怪這T臺設計的太長了。
這林落曉過來的時間都已經有三分鐘了,可是還沒有走到三分之一。
他不花點時間的話,難道大家都靜悄悄的看着新娘走路?
這未免也太對不起他主持界一哥的身份了吧。
可是他問的對象是何許人也,是一直以陰冷雷厲風行著稱的蕭楠辰。
只見蕭楠辰淡漠的斜睨了主持人一眼,薄脣沒有半分輕啓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