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燈的熄滅,讓我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在黑暗中真的發現我和玥躺着的牀在飄蕩着。而我的腳,應該說那睡着睡着伸到牀邊的腳,碰到了冰冷的水!
(怎麼回事!)
我大叫了道:“玥,快起來!快起來!”說着,搖着身邊的玥。
玥在我搖了十幾下才醒過來,不滿地說道:“人家還沒有睡夠呢!叫我起來幹什麼嘛!”
“出事了!”我喊道,下了牀,那冰冷的水已經漫到了腰間,說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水!那裏冒出來的!”
玥這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說道:“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水?燈熄滅了?等等!我們的窗外怎麼是水面下的景象!”
被她一提醒,我這才留意到,窗外的景象。那哪裏是我們之前看到的海面之境!漆黑當中有微弱的亮光投射下來,從微光當中,我看到的是魚在窗外游泳的身影!
我心拔涼拔涼地,但還是理智地說道:“快下來,我們得離開這裏!”
玥卻搖了搖頭,說道:“水太冰了,我受不了!”
她竟然還介意水太冰!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抗的時候,我把她扯下了牀。
“哎喲!好冷!你個壞蛋!”她咒罵道。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吼道:“你再說!”這下她馬上收了聲,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後往房門口走去。打開房門,外面過道上也是沒過了腰的水,而且還不斷地再緩緩上升。
“怎麼這麼多水?這船是要沉了嗎?”玥問道。
我帶着玥往樓梯走去,說道:“老天!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話?”
玥剛走出房門,卻說道:“等一下,我忘帶了東西。”
我沒好氣地喊道:“還帶什麼!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玥踮着腳去房間裏拿了她的手袋,從袋裏拿出了一隻藍色的鋼筆,我看見了,那鋼筆穿着一條繩子。她把那鋼筆戴到了脖子上,戴好了才安心地回到我的身邊,說道:“好了。”
我不解地看着玥胸前掛着的鋼筆,那鋼筆在黑暗中也發着幽藍的光,說道:“就爲了這支鋼筆?”
“嘭!”還沒等玥說話,我們身後傳來巨響,那聲音傳來後我分明感覺到身後有涼氣,而且還聽到轟隆的水聲!回頭看去,天啊,那邊過道的盡頭正涌來奔騰的水。那些水像是萬馬奔騰那般涌過來,伴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後浪推前浪,像是要來索命般,看樣子很快就會涌過來我們這裏!
“跑!”我喊道,拉着玥,往還有十幾米遠的樓梯口踮着腳死命跑去。
“啪啪啪啪啪啪!”過道上供人使用的固定着的桌子還有凳子,在涌來的奔流的浪水衝擊下硬生生地被掰斷了,成了破破碎碎的木塊混雜在浪水中。
它們離我們越來越近!
浪水夾雜着那些破碎的木塊,終究在我們趕到樓梯口之前涌到了。我的背被浪水狠狠的敲了一下,是一個大的木塊撞到了我的背。我吃疼,但是在浪水的承載下,我被帶到了樓梯口。
伸手毫不猶豫地捉住了樓梯的欄杆,用力扯着終於沒有被浪水給帶走,我上了樓梯,連帶着玥,把她從浪水中拉了過來。她卻沒有做聲,倒在了我的懷裏。
“喂!怎麼了你!”我喊着,搖了搖她。
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看見了她溼漉漉的額頭上流出了鮮血!
糟糕!她被那些破碎的木塊砸破了頭!天啊,這下怎麼辦!
我站着發呆,實在想不出好辦法,眼看下一層的水快涌上來了,只好揹着她往樓上跑。
這樓梯大概有十幾層,我們那層離甲板剛好有十層。我就揹着玥往甲板那層的出口跑去,即便是真的十分疲憊了,也不敢停下腳。
那些涌上來的水卻比我還快,我幾乎是和水平線一個高度,往後的時間,我甚至是一半被水承載着藉着它的浮力往上跑的。
在顛簸之中,我聽到了背上玥的**聲,她說道:“哎喲,好疼,頭好暈。”聲音有些幽怨,但是卻很好聽,如果是平時的話,我肯定受不了,但是現在是危急的時刻!
我喘着氣說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玥摟緊了我說道:“一點都不好,但是有你揹我,我倒打心裏高興着呢!嘻嘻!”
(天,啊!)
我這下真感到一種無語,這女人都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還說這些無聊的話!我沒說話,繼續借着水的浮力往上跑。
“你怎麼跑這麼慢!真差勁!”玥蹬着腳喊道。
我說道:“又怎麼了!”
玥指着自己浸在水中的雙腿說道:“你看,我都泡在水裏面了,冷死啦!”
那一刻,我真想停下腳步,讓涌上來的水淹沒我們,就這樣與這世界辭別算了。你說這叫做玥的女人是不是腦子抽了哪根筋了!
“沒有……退貨。”我說道。
玥愣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道:“我說……沒有……退貨。不可以……退貨,即便我……是這麼差勁!”
玥笑了,我聽得到,她沒有在說話,而是摟住我,慢慢地把頭靠在的脖子上。
我想我的腦子大概也抽筋了。
很快我們便快到達甲板上了,但是,上甲板的那個門口的關閘卻被冰冷地鎖上了!水飛快地涌上來,我慌張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像樣的鑰匙,也沒有看到任何可以撬開閘門的東西!
“這下完蛋了!”我失望地喊道。
“怎麼辦!我們就這樣完蛋了?”玥也像樣地着急了起來。
我看着四周,情急之下讓我發現了一個情況。我們所在的地方是船的後方,有很多水,但是往前方的過道看去,就會發現,那裏竟然沒有水!
船在向後傾斜!
“走!我們向前方的過道走去,那裏沒有水,沉沒的時間會比較長!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我喊着,拉着玥,衝出樓梯口,往船的前方跑去。那裏果然還沒有被水淹沒。
進入前方的樓梯口,往甲板的出口跑去,關閘沒有鎖上,我們幸運地來到了甲板的出口,但是那出口卻緊閉着,而且還滲着水!
“外面很可能是水!沒想到這船的密封性這麼好。這麼說,我們已經沉到了水裏了?”我一邊驚歎船的密封性,一邊悲涼地想到了我們的處境。
“我……”玥低頭說道。
我看着玥的樣子,強裝輕鬆地說道:“不用怕!我們還是有機會逃出去的,我們現在沿這條過道到船後被淹沒的出口那裏,打開那裏的門。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太大的衝擊力,我們可以安全離開這艘船!”
玥說道:“我不會游泳。”
我說道:“我拉着你,你只管閉氣就成!”
玥難爲地說道:“這……”
我沒有繼續和她說,直接拉着她往船後跑。離船後的出口幾米的地方,那裏已經完全被水淹沒了。我看了看身後的玥,她竟然流淚了,說道:“你真的要出去嗎?外面的世界可能很可怕。”
我頓時哭笑不得,說道:“只要活着,管它可怕不可怕!傻丫頭,有我在你怕什麼!”
玥微笑着點了點頭,卻把一直掛着在脖子上的藍色鋼筆脫了下來,掛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這時候笑不出來了,我感覺到玥有些不對勁,拉着她的手,擔心地說道:“怎麼了?”
“沒事。走吧!”她右手掐住自己的鼻子,左手拉着我的手,示意我行動。
我雖然感到一些不妥,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我拉着玥,潛入了水中,來到了那出口的鎖住的門前,打開它。外面果然也是水,我拉着玥游出了那出口。
奇怪的是,身後的玥此時卻掙脫開了我握着她的手!我往身後看去,只見她右手捉住那出口的門。左手竟然在水中揮動,就像是在和我作別!她笑了,帶着笑意關上了門。
我愣住了,我無法理解玥究竟想幹什麼!當我想把那門打開的時候,發現那門在外面沒有把手,沒有開關。猛敲了幾下門,玥沒有如我所願開門。
玥在那裏面,我很想救玥。但是這是一件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迫於自己的氧氣不足,我只好往上游。
在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是被拋棄的,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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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你爲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