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情到濃時情轉薄(離婚吧)
溫涼‘精’致的‘脣’角微微的一勾,臉上的笑容美極了,“是我推她下去的。”
這兩天,無論是誰和她說話,他說的便只有這一句話。
容湛定睛看了她好一會,才道,“雲茜和你說了什麼?”
溫涼也回望着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容湛微微一笑,然後眸底裏的笑容一點一點的結成細碎的冰粒,“她說,澄澄是她害死的?她說,車禍也是她造成的?她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往”
讓溫涼會做出那樣反應的,其實也不能猜得出雲茜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容湛另一隻手撐在桌子邊沿,眸裏藏不住的自嘲,“其實更早之前,就是在車禍的那一個晚上,她就對你說了孩子是我的了吧……”所以她纔會給他發短信,說有話問他,這些天他將前後事聯想了一下,總是想明白了,“所以,你相信了?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了?鎩”
溫涼眸中升起的一點點光芒,也慢慢的淹沒,最後那裏是安靜,無所謂,“是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終於開口說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話,可是卻是這麼刺人的一句話。
他們最終演變成了這樣。
容湛‘胸’口有莫名的酸澀,疼痛牽扯着神經,他閉了閉眼,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她的手伸直了放在桌面上,他其實將手伸直了,也能觸碰到她的指尖,在睜眼的那一瞬間,他也確實有那種衝動,他想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樣,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給她溫暖,讓她別害怕。
可是容湛此刻也明白,她不會想要他給的溫暖與力量了。
所以他的手改成我在桌子邊沿,“第一次庭審在兩天後舉行,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果沒有意外,第一次庭審之後,你就會被釋放。”
容湛在緩緩的說完這句話之後,見溫涼還是低垂着眼眸,他便喊了一聲,“溫涼。”
她是擡眸了,可是看向了窗外,“下雪了。”她說。
然後,她站了起來,往窗邊走去,‘女’獄警看見了,立刻緊張起來,要將她從窗戶邊帶回來。
容湛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女’獄警便咬了咬牙,不再動了,畢竟,這身份還是擺在那裏的。
容湛也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她身邊,終是拿起她的手,將窗戶打開了一些,將她的手放出去,小雪‘花’飄落在她的指尖。
溫涼漠然的看着這一切,可是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朝他笑了。
那笑容,美麗的好像令天地之間萬物都會失‘色’。
可是容湛卻眉心一跳,隱隱不安,總覺得她那笑容,有種迴光返照的意味,果然,容湛這時候有的感覺,並沒有錯。
儘管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也早就和林靜‘玉’打好了招呼,說溫涼會沒事的,可是唯獨沒有想到的是,溫涼會絕食。
她一個人住着的獨立牢房,送去的飯菜一點沒動,全數倒了,所以獄警一時也沒覺察到異樣。
還是溫‘玉’和林靜‘玉’去看她的時候,發現了。
無論他們怎麼勸她,怎麼和她說話,溫涼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抱着她自己的雙‘腿’,甚至想捂住耳朵,將自己和外界的聲音隔絕開來。
林靜‘玉’已經哭得快要斷氣,她雙手握住溫涼的肩膀,“溫涼,你不要這樣,你看一下媽媽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媽媽怎麼辦?”
饒是林靜‘玉’再堅強,看見‘女’兒接二連三的的出事,她也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如今,溫涼連生存下去的‘欲’唸了都沒有了。
林靜‘玉’看見她這樣,也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一樣。
“姐……”溫‘玉’啞着嗓子,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你這樣媽會很難過的,她只有我們兩個了……”
溫涼的手指動了動。
她慢慢的擡眸,眸‘色’蒼白,“好好照顧媽。”
她的澄澄和洛洛,什麼都沒有,他們那麼孤獨,她要下去陪着他們,有她陪着他們,他們就不會那麼孤獨了……
“溫涼……”林靜‘玉’情緒已經處於崩潰的狀態下了,她嘶聲大喊,拼命的搖着頭,讓她不要這麼說,她這樣子就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她不想活下去了,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林靜‘玉’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力來喚回溫涼的求生意志,如果洛洛還在的話,如果洛洛還在,她一定會活下去的。
可是洛洛不在了,她想下去陪着她的一雙兒‘女’。
林靜‘玉’伸着手巍顫顫的去觸‘摸’溫涼的臉,那裏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溫涼,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
林靜‘玉’和溫‘玉’當天回去的時候,就去找了容湛,說明了溫涼這一情況。
容湛怕就怕她會這個樣子,她只要不說話,就像是她初初醒來的那時候就可以了,可是她這兩天說的最多的話便是,“是我將她推下去的。”
那樣子,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她已經認了罪,且所有的證據矛頭都指向她,誰都幫不了她。
剛剛容湛還做夢了,他夢到溫涼在法庭上,夢到所有的人都對她咄咄相‘逼’,她一個人面對着那麼多的人,慌‘亂’無措到拼命的搖頭,後退,然後被‘逼’的蹲了下來,抱着頭大哭,“是我,是我,是我將雲茜推下去的,我想她死……”
他就站在觀衆席上,被法警緊緊的攔住,他一步也跨不出去,他想到她身邊,可是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認罪,看着她崩潰,再看着她被帶離法庭。
最後的畫面是,監獄那扇鐵製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將他們都隔絕開來,他在外面,而她在裏面,一步一步的朝牢房走去。
“姐夫,還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姐姐撐下去麼?”
溫‘玉’的一句“姐夫”將容湛的思緒全部喚回來,這一稱呼忽然讓他的心都被拉扯着,他站了起來,微微的笑了笑,“也許,你該改口了。”
溫‘玉’和林靜‘玉’皆一怔。
改口……
他現在叫他姐夫,改口了,也就是從此之後,他不再是他的姐夫,他姐姐的丈夫了……
容湛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深深在‘門’外徘徊了許久,她其實早就看到外婆和小舅舅過來的,但是她知道他們在書房裏有事要談,且應該是她媽咪的事情,所以她不敢打攪。
她一直在‘門’外等着,等的時間長了,就睡着了。
容湛一開‘門’就看到靠在牆上,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他走過去,“深深?”
深深聽到聲音,‘揉’着眼睛醒來,看見蹲在自己面前的容湛,她整個人都撲上去,“爹地。”
容湛‘揉’‘揉’她的額角,“深深怎麼睡在這裏?”
“爹地,我想媽咪了,媽咪什麼時候回來?”深深眼眶已經紅了,緊緊的抱着容湛的脖子,“他們都說媽咪回不來了,爹地是真的麼?”
“不會,深深,我答應你,你媽咪一定會回來的。”
“嗯。”深深含着淚重重的點頭,“可是深深好想媽咪,我都幾天沒見她了。”
“爹地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好。”
剛剛林靜‘玉’和溫‘玉’將溫涼絕食的消息告知容湛的時候,他已經打了電~話,讓莫子凌去處理,將溫涼強制帶到醫院,通過吊點滴的方式將營養液打進她的體內。
莫子凌守在病房‘門’外,看見容湛帶着深深過來,“閣下。”
“怎麼樣?”
“在裏面。”莫子凌眉‘色’凝重。夫人其實什麼都沒做,只是消極的應對,所以當帶她來醫院,她也沒反抗過。
也許不認識的人都會以爲她妥協了,但是容湛知道,她只是覺得只要她不想活下去的話,誰也攔不住她。
她外表是那樣柔弱,‘性’子卻這樣的剛烈。
‘門’外還守着幾名警察。
容湛一手抱起深深,一手將‘門’打開,走進去。
溫涼沒有睡覺,一直都睜着眼睛,側着睡得,她在看着窗外,這些天一直都在下雪,進入十二月份,國都正是進入冬天了。
今年似乎特別的寒冷,雪一直下一直下。
窗戶是關上的,可是窗簾卻一直被打開,溫涼的眸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戶落在外面。
容湛將深深放了下來,深深跑着向溫涼奔過去,“媽咪。”
她站在‘牀’邊,用小小的手去包圍着溫涼的手,“你冷麼?”
溫涼的眸光還是在外面,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屋內進來了兩人。
“媽咪,我是深深。”深深也不會因爲溫涼不理她而覺得傷心,她知道媽咪因爲小弟弟不在了而心情不好,媽咪不開心,她要懂得體諒她。
深深脫了鞋子,爬上溫涼的病‘牀’,小小的身子慢慢的朝裏面移過去,小小的手臂緊緊的圈住溫涼的腰,“媽咪,深深好想你的,我想聽你講故事,我想和你睡覺,媽咪,雖然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媽咪生病了,媽咪你要趕快好,這樣就能出院了……”
深深和溫涼說了許多的話,一直說一直說,說了她這些天在幼兒園的事,說了她現在的事,也說了在以前,他們相依爲命的事。
深深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累,腦子裏也一直都記得那些事情,所以都能清楚的表達出來。
容湛站着,看着她們母‘女’倆個。
“媽咪,你不要離開深深……”說了這麼久,溫涼一直沒有反應,深深終於哭了,她哭得肝腸寸斷的,一張小臉上全是淚水,她想到了在那些人說的話,說她的媽咪出事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極了。
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她要她的媽咪陪在她的身邊。
深深的眼淚將溫涼的‘胸’襟的衣服都浸溼了,她哭得嗓子漸漸沙啞。
容湛伸手撫了撫眉心,忽的斂下,然後他看到溫涼的手慢慢的擡了上來,似乎想要撫‘摸’一下深深。
容湛眉眼一斂,上前去將深深抱走。
溫涼的手僵在半空中,“深深……”她發出極爲沙啞的聲音,想要伸手去拉住深深的衣服。
容湛卻向後退了一步,大掌攬進了深深,“溫涼,你不是不想活下去了麼?那你還關心深深做什麼?”
深深本來哭得一喘一喘的,突然又被容湛抱離開來,她的哭聲一下子就停止了,剛開始不太明白容湛這樣做的意思。
現在聽他那麼一說,她小腦袋瓜子忽然就靈光一閃。
她睜着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她爸一眼,然後迅速的轉向溫涼,“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使出渾身解數,“爹地,你放開我,我要媽咪,嗚嗚嗚……”
容湛又後退了幾步。
深深手腳並用,四肢伸展,拼命的想往溫涼那邊爬去。
那模樣別說有多令人心酸了。
“深深,深深……”溫涼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她伸着手,想要抓住深深,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根本就抓不住。
她掙扎着從病‘牀’~上下來,腳下一軟,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手上吊着的點滴也被她扯落下來。
容湛看着面前的這一切,眸‘色’加深,他差點就忍不住上前去將溫涼從地上扶起來了。
“媽咪……”深深大聲的叫着,她看見溫涼跌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慌了。
“深深……把深深還給我……”溫涼就算站不起來,她也爬着往容湛那邊走去。
她臉‘色’蒼白如鬼魅,長長的頭髮凌‘亂’的垂在肩膀上,被她生生扯出來的點滴,手背上的針孔上,有些‘藥’水還帶着些血絲。
整個病房裏回‘蕩’着深深的哭喊聲和溫涼沙啞不成音符的聲音。
“把深深還給我……深深……”溫涼的聲音極爲的虛弱,飄散在空中,一下子就消失了。
給人的感覺是,好像她從未說過話一樣。
容湛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溫涼向他爬過來,然後她的手緊緊的拽着容湛的‘褲’腳,一字一頓,“把深深還給我。”
容湛深深的凝視着她,抱着深深蹲下來,深深的腳一觸及到地面,整個小小的身體便向猛地向前一動,撲進溫涼的懷中。
溫涼伸着手臂,將深深緊緊的納入自己的懷抱中。
容湛的手握住溫涼纖細的肩骨,沙啞出聲,“如果你存了要死的心思,恐怕我是怎麼都防範不了,所以我也不阻攔你了,只是我想告訴你,只要你一離開這個世界,我就會將深深送進孤兒院,我不會將她留下來,也不會讓溫家人將她領回去。”
溫涼睜着空靈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半晌,纔開口說出三個字,“你不會。”
你不會……
容湛的眸光一掠,“那你就試試,我到底會不會,溫涼,你的孩子,你要對她負責,如果你都不要她了,那她就是孤兒了,所以我將她送進孤兒院有什麼不對的?”
溫涼下意識的將懷中深深的小身體抱緊。
他說得對,深深也是她的孩子……
“溫涼,你現在就可以試試看,你還沒嚥氣,我就會將她送走,你相不相信?”容湛將她的臉擡起來,動作輕柔的撩開她臉側的碎髮。
溫涼眼睛紅腫的盯着他。
然後容湛突然伸手一把將深深攬了過去,“不要……!”溫涼厲聲大叫。
深深也突地大哭。
“深深……”
“媽咪……”
“溫涼,這是你的孩子,你還要她麼?”
“要,我要深深……”溫涼眼角不斷滑落下來滾燙的眼淚,她連忙點頭。
“那就好好活下去。”容湛將深深往前抱了抱,溫涼立刻抱着深深,再也不分開了。
“媽咪,不要離開深深。”深深斷斷續續的,哭得久了,話都快說不出來,她只緊緊的抓緊了溫涼的衣襟。
“媽咪不會離開你……”
母‘女’倆抱着哭成一團,直到深深在溫涼懷中睡着了,容湛纔將她們兩人一起抱回到病‘牀’~上,叫來了醫生,幫溫涼重新吊上了點滴。
溫涼躺在‘牀’~上,深深就睡在她的懷中。
她閉着眼睛,可容湛知道她是沒有睡着的。
“溫涼。”他輕輕開口,像是往常的每一次那樣喚她,總是帶着些眷戀的味道。
她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痕。
“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就和你離婚。”
他頓了頓,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樣,半晌,才緩緩開口,“我和你離婚,還你想要的生活。”
“之前我不明白一句話的意思,那句話叫做——情到濃時情轉薄,現在我明白了,經歷過太多的東西,也許我們都累了,再也找不到撐下去的理由,一段感情換來的是彼此被傷的千瘡百孔,也許我們都該放手了。”
“我放過你,也放過自己。”
“溫涼,我們離婚吧。”
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我更晚了,我面壁思過去,因爲我家今天停電,現在纔來電的,抱歉……
還有,從今天起,我準備衝金手指了,也就是說我每天都會有六千字保底的更新,不定時加更。
PS:大米在寫作這條路上真的完全是個新人,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很多東西都沒能處理好,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不能要求你們都喜歡我寫出來的東西,也不能要求你們一如既往的喜歡我的文,但是如果你們曾經喜歡過,現在不喜歡了,能不能給予我最大的尊重呢?把我的文從你們的藏書架上刪掉就成……我能接受你們的意見,建議,但是我不能接受有些人惡意的謾罵,畢竟都是曾經喜歡過的……
其實在一開始寫文的時候,有一個前輩就對我說過,寫作這條道路上,你會得到很多人都得不到的東西,比如,一羣朋友聚在一起討論劇情,還有一同邁進這條路上的很多小夥伴們,但同時,你會失去很多,也許別人在逛街,遊玩,追美劇的時候,你卻要坐在電腦前,將頭髮抓撓成‘雞’窩,只爲了想一個劇情……
其實我是特別好動的一個人,以前總是坐不住的,但是自從我寫文之後,經常在電腦前一呆就是三小時,因爲我只想把我心中的故事寫出來,儘管它可能並不是完美的,也不能得到你們每一個人的喜歡,但是在我心中,它是最美好的……
說了這麼多,還是得感謝你們的陪伴,因爲有你們的支持,我感覺很快樂……
最後,因爲暑假時間比較多,可能會考慮再開一本文,如果開得話,可能不是關於楚沉和邊緣的故事,也不是慕靖宵和蘇唯久的故事,是另一個婚戀的故事,楚沉和邊緣的故事,我想放在寒假那段時間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