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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上司成情敵 - 第四卷交易_197---200字體大小: A+
     

    

    第197章 中年人的愛情

    省府祕書長彭易源走上前來,順着路鑫波的話說:“省長多次強調,下來督查工作,要輕車簡從。這樣是會損害省長名譽的。羅書記,李市長,我看車隊……”

    羅天運馬上說:“我讓他們分頭回去,只留幾輛,我檢討,我檢討。”說着,忙遞給李惠玲一眼神,李惠玲就緊着安排讓一部分車輛先回了。

    路鑫波挺着大肚子,目光掃着緩緩而又不甘心離開的車隊,順勢也掃了一眼梳州大地,才把目光轉回來,衝羅天運說:“梳州天氣不錯嘛。”

    “沾省長的光,今天格外晴。”羅天運迎合道。

    “上車吧,邊走邊談。”路鑫波說了一句。

    羅天運忙追過去給路鑫波開車門,動作慢了半拍,車門讓彭易源提前打開了,路鑫波並沒急着鑽進車子,仍就站在那。羅天運意會到了,搶先半步,又將車門動了動,路鑫波才低頭鑽了進去。

    羅天運的目光跟彭易源碰了碰,兩人都沒有表情,但兩人都懂。他們知道省長開心了,愉快了。其實讓車子回去一大半,這是姿態,不存在合不合適,關鍵是你讓車隊提前來了,讓路鑫波親眼看到了,這纔是關鍵。

    馬英傑的車子跟在最後面,不是他排名最後,是職責所在。前面有警車開道,不會出什麼差錯。上訪者說穿了還是膽小怕事,敢攔截首長的車,卻沒幾個人敢攔截警車。馬英傑分管上訪時就聽一上訪者親口說,他從不攔警車,不攔的理由是警車壓死人不抵命,白壓。

    馬英傑負責斷後,後面出了問題,他這個副祕書長,可就有口難辯了。他目光警惕,神情高度集中,這個時候是分不得神的,要是省長剛踏上梳州的土地,就被上訪者圍堵,這個新聞,可就造大了。車子往前開了約莫二十分鐘,馬英傑收到羅天運發來的短信。羅天運的神經比馬英傑還緊張,好像早就預料到路鑫波此行必遇什麼不測,在短信裏再次提醒他要高度負責,切不可麻痹大意,玩忽職守。

    馬英傑笑笑,老闆居然用了玩忽職守這個詞,這詞應該用在別的地方別人身上啊,怎麼就用給他了?他給羅天運回過去一條,讓羅天運安心陪領導就行,他這個守門員,還不至於弱智到不拿頭上的頂帶花翎不當事。發完,目光探出車窗,四下掃了一圈。此時已是五月,夏日正濃,梳州一片嬌豔,各色鮮花還有樹木將大地裝扮得一派妖嬈,奪目極了。馬英傑其實是不喜歡夏日的,夏日太鬧,也不喜歡秋天,太過悲涼,他喜歡春,或是冬。他覺得冬日的冷寒和沉靜比秋的肅殺要令人好受一些。梳州是沒雪的,要是有雪,冬就更美。

    這時候馬英傑居然想起了一位老領導,曾經是武江市長的武建華。誰能想得到,在金融危機的時候,武建華爲了幫一位女老闆米雪妮,也爲了幫自己,將米雪妮以招商引資的方式引到了武江。接下來發生的故事就讓人震撼,讓馬英傑這個自以爲腦袋還算開化的年輕男人也目瞪口呆。武建華跟米雪妮居然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燃起了愛火,彷彿兩個被愛情困在幹岸上的人,一見面,就不可阻擋地燒在了一起。司徒蘭的好朋友水秀爲這事跟米雪妮翻臉,罵她重色輕友,說好了兩女人一起到武江創業,不想米雪妮卻先創起了牀上的業,天天跟武建華廝混一起,既顧不上剛剛投資的企業也顧不上她這位妹妹,楞是把她晾在了武江這陌生的破地方,人生地不熟。後來見米雪妮跟武建華之間的野火越燃越旺,瘋得已不是一般樣子了,就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藥,於是撕毀跟米雪妮的合約,怒而離開武江,飛回深圳去了。

    米雪妮卻頑固地留在了武江,她跟武建華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情愛大戲,驚動四方,不但武江那面的市委、市府出面,要武建華注意影響,不要辜負組織多年的培養。就連武建華八十六歲的老丈人也拄着柺杖殺到武江,爲自己的寶貝女兒捍衛權益。但什麼也阻擋不住愛情,兩個中年男女完全是瘋了,誰的話誰的恐嚇也聽不進去。米雪妮倒也罷了,畢竟她是婚姻外的女人,單身,就算以前對羅天運對他馬英傑有過心思,有過情結,但這些情結哪能抵擋得了武江的野風,輕輕一吹就什麼也沒了,一點痕跡不得留下。可怕的是武建華,那麼一個能幹的男人,仕途正入佳境,前程不可估量,卻在一箇中年女人前神魂顛倒,完全沒了理性。可見愛情這頭魔有多大能耐。折騰半年後,武建華從婚姻中逃了出來,做爲報應,他把官丟了,把長達二十多年在官場中摸打滾爬忍辱負重換來的一切丟了,無官一身輕,搖身一變,竟然坐上了米雪妮那家企業的副總裁。

    人生如戲,誰能看得清這其中的變數?誰又能看得清明日的腳步是否還會延續今天的軌跡?生活說不定就在哪個點上,突然來一次震盪,爾後,你的一切就都成了另番樣子。當時馬英傑感慨萬端,就在今天,也還是唏噓不已。沒幾個人能像武建華那麼從容那麼斷然啊,壯士斷腕的勇氣!一個市長,一個馬上要接替市委書記的官場紅人,爲了一箇中年女人,說走就走,了得!

    現在,這大幫子人從武江而來,馬英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想起了這段舊事。只是這時,馬英傑才知道,自己的不幸在哪裏,他並不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更不是一個對愛情負得起責的男人。每每想到這層,他就自責,內疚得要死,苦悶得要死。男人如果少缺爲愛付出的勇氣,如果少缺對女人的擔當,這男人,做得又有何味?

    後來,馬英傑跟武建華見過,兩個男人談起那場變故,武建華全然沒一絲悔意,更不見失落,信心滿滿,激情滿滿。他說:“馬英傑啊,我算是活明白了,以前咱只做了半個人,現在終於完整了。”

    半個人?馬英傑當時並未明白,詫異地問。武建華呵呵一笑說:“馬英傑浩蕩蕩,你看看自己,你是一個完整的人麼,手捆着,腳也捆着,嘴巴掌握在別人手裏,得說別人想聽的話,腦子長在別人肩膀上,得想別人喜歡的問題,就連做ai,你也不敢痛痛快快,因爲你是官員!”

    “官員怎麼了?”馬英傑儘管覺得被擊中了,但還是不服氣地問。

    “官員是組織的人,不是你自己。一個人不是自己,還活個鳥!”武建華朗聲笑說,爾後曝出一片野笑,像個江湖人士一樣拍打着他的肩膀說:“我算是逃出來了,解放自己,摘掉戴了二十五年的緊箍咒,痛痛快快活他一場。”

    痛痛快快?馬英傑長久地被這四個字困着,時不時就暗問自己,你痛快過麼,你酣暢淋漓地活過麼?可是這答案很灰,一如今天,面對這浩浩蕩蕩的大部隊時,面對羅天運一身的緊張時,馬英傑便知道,官員都是走鋼絲繩的,誰也不例外!

    馬英傑便知道,這輩子他是走不出官場了,走不出這片禁錮,只能越陷越深。他沒武建華這份勇氣,也缺少激情。他真是缺少激情麼?馬英傑恨恨摔了下頭,然後聽到一個聲音,來自遠處,也來自內心:有!是的,他有!他知道自己跟武建華不同。一個不會因任何事情而動搖的人,要麼是無能,無力動搖,要麼,就是有野心!馬英傑在這個車隊的最末尾,突然就明白了他是有野心的人。而他的野心就在官場上!

    車隊還在走着,馬英傑的心,已經馳騁在他想馳騁的地方了。發現自己的野心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馬英傑所以牢牢把自己禁錮着,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自己的野心,更不想讓野心跳出來,跳到別人臉上。這段日子,他忽然感覺,一股肉望強烈地想冒出來,壓制不住。是別人刺激了他。也是別人不斷地犯錯誤,讓他看到了機會。真的是機會,如果這次把握得好,馬英傑是能拿下一些什麼的。他很自信。但他必須慎而又慎,因爲你出手的時候,別人的手也沒閒着。官場上無數雙手動來動去,目的只有一個,把別人拉下來,把自己拉上去!誰上誰下,一是看力量,二是看運氣。

    馬英傑正想着,突然感覺車隊停了下來,“車隊是突然停下來了嗎?”馬英傑驚恐萬狀地問了一句。

    “主任,車隊是突然停下來的。”馬英傑的司機小汪如此重複了一句。

    馬英傑似乎沒有聽見小汪的話,可他的整個人卻全蒙了。

    怕什麼就真的來什麼了。馬英傑的大腦裏跳出了這句話,他趕緊下車去看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看不見。這一路上如此多的車輛,他越急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馬英傑想給老闆羅天運打電話,拿出手機又猶豫了,老闆此時大約也在急切之中。馬英傑想走開,可又不敢,萬一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沒辦法交待了。畢竟他是負責後面的安全工作的,這一路上如此大的動靜,想不讓人注目都難啊。

    ###第198章 緊急會議

    馬英傑站在原地不敢動,好在車隊很快往前開動着,至如前方發生了什麼事,馬英傑還是沒弄明白,只要沒發生攔車上訪事件,馬英傑就會鬆口氣。

    路鑫波省長一行先是到吳都大酒店,稍事休息後,就緊着召開工作彙報會。吳都四大班子領導還有各部委領導密密麻麻坐了一會議室,因爲來的領導多,馬英傑沒能坐到主席臺,在臺下正中位置,一擡頭,目光就跟路鑫波省長撞上。路鑫波省長似乎不認得他,目光幾次跟他相碰,一點火花沒,很輕蔑地就掠到了別處。馬英傑有點傷感,哪個部下不渴望領導殷切的目光,就跟哪個男人不企盼女人的熱望一樣。儘管內心裏對路鑫波省長無絲毫的敬重,相反還有點敵意,但兩人目光相遇,馬英傑還是巴望着路鑫波省長能認出他,能衝他微微點點頭。啥叫賤,這就是他們官場中人的賤,領導一秋波,他們能當陽光,領導一點唾沫星,他們能當大海,領導握一握手,三天捨不得洗,賤到家了。

    羅天運代表市委市政府向督查團做彙報。彙報材料是市委、政府兩個祕書組合起來寫的,完了又在大小會議上討論過多遍,還分頭轉到馬英傑他們手裏,逐字逐句提修改意見,最後又上常委會審覈了一次,纔算定稿。馬英傑都能背得下來,所以羅天運彙報時,他沒怎麼聽,裝作很專注,心裏卻在想別的事。馬英傑注意到,這次跟隨路鑫波省長下來的,幾乎清一色是他的力量,跟黃副省長走得近的,一個也沒來。最近有消息瘋傳,黃副省長可能幹不長了,高層不滿,下面又不支持,工作嘛,也沒多少起色,很可能要到北京某部位擔任個閒職。如果那樣,黃副省長的仕途也算走到了頭。馬英傑心裏莫名地涌過一絲悲傷。他們這些人,只要聽到類似的消息或傳聞,總會莫名地傷感,莫名地生出一種同情,兔死狐悲,也算是拿別人的鏡子照自己,從別人的結局看自己的蒼涼。可是讓馬英傑奇怪的是,發改委袁世鋼怎麼會來呢?他跟路鑫波不是一條線,這個馬英傑很清楚,袁世鋼跟省wei書記朱天佑關係緊密,是朱天佑一手提攜起來的,而且很快放到重要位子上。還有省政府祕書長彭易源,他怎麼也會跟來?按說上次火災事故之後,路鑫波一直涼拌着彭易源,再說了省長下來了,他要留在家裏,看家護院。總管總管,就是總留在後院當管家的,哪能跟着領導到處跑?馬英傑越看越覺有文章,難道是彭易源職務要變動?這也說不定,黃副省長如果真要離開,替代他的自然就是彭易源。如果從這個意義上分析,路鑫波的未來一定美好,不然,彭易源不會走這步險棋。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給路鑫波的大部隊裏摻了水,安插進了楔子。

    對,應該是這樣!馬英傑忽然覺得前面的想法有點可笑,路鑫波也有點可笑,他們所有的人都有點可笑。暗笑一會,正起臉來,正襟危坐地聽起了彙報。

    聽完彙報,路鑫波簡單講了幾點,說省委、省政府很重視吳都的發展,吳都經濟這些年

    取得了長足發展,爲全省經濟的大繁榮做出了積極貢獻,但在複雜的經濟態勢下,吳都經濟率先遭遇瓶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阻力。市裏很焦急,省委、省政府也很焦急。吳都經濟不能止步不前,不能老停留在目前這現狀上,必須突圍!這次帶隊下來,就是請方方面面爲吳都把脈,集體會診,集體尋找突破口。講到這兒,路鑫波頓下,掃了一眼會場,會場靜極了,沒人敢喘氣一樣,大家都在等路鑫波往下說。羅天運跟李惠玲更緊張,因爲他們聽出了路鑫波對吳都的不滿,儘管語氣不是很嚴厲,但還是有不滿在裏面。李惠玲垂下頭去,一雙手機械地把玩着手裏的筆,額前的頭髮落下來,替她掩住半張臉。羅天運不敢低頭,強撐着將目光投向正前方,但從坐的姿勢看,已經很是不安,生怕路鑫波接下去對吳都來一通狠批。還好,路鑫波頓了頓,話頭一轉,說:“開發和建設吳都新區,不是哪個人心血來潮,更不是搞什麼政績工程,是時代的需要,也是大環境所造就的。藉助高鐵建站,給吳都經濟注入活力,在吳都打造一個新的經濟帶,並將它跟周邊經濟帶連接起來,擴大影響面,提升影響力,是省委、省政府高瞻遠矚,做出的一個正確抉擇,極具歷史意義。也是市委、市政府在認清市情,放眼經濟大環境,搶抓機遇,迎難而上,開創性的一個重大戰略舉措……

    這番話出來,羅天運和李惠玲臉上表情就從容多了,李惠玲重新揚起臉,臉上浮現出紅色,很好看。羅天運坐的姿勢也坦然出許多,時不時地將目光伸向路鑫波,恭敬而又熱情地送去微笑。

    路鑫波強調完,彙報會結束,簡單地吃了工作餐,一行人馬不停蹄往新區趕去。

    這天路鑫波並沒急着先看柯老闆的柯氏集團,儘管柯老闆一再要求先去他那裏,路鑫波還是跟羅天運說,沿途看過去,多看幾家。羅天運自然清楚路鑫波的意思,他不想把一切做得太明顯。於是將計劃稍做調整,先看了兩家本地企業,接着又到一家外資企業。這些企業都是做足了準備的,雖然剛剛圈了圍牆,搭建了工棚,但工地上絕對熱鬧非凡。挖掘機推土機一輛挨着一輛,單是排放在工地上的機械設備,就夠壯觀。路鑫波興致很高,跟建設者們熱情交談,跟他們問長問短,一雙手有力地揮舞着,向建設者們描繪新區的未來。

    一個小時後,路鑫波的腳步站在了柯老闆的柯氏集團新區項目工地前。

    這時候時間已到了下午四點半,斜陽從西邊射過來,將整個新區映得一片火紅。因爲地帶遼闊,周邊又沒什麼高大建築物,所以太陽照得格外遠,穿透力也格外強。二十多位不知從哪找來的迎賓小姐穿着性感的旗袍,露出光滑的大腿,身披授帶,排成兩條彩虹狀的隊伍。面露統一微笑,在微風中迎接首長。柯老闆西裝革履,神采奕奕,貼身跟在路鑫波身邊,一邊躬請一邊熱情地介紹着。路鑫波看似有點冷,目光越過柯老闆還有幾個副手,往迎賓小姐那邊望去。

    馬英傑不在第一例中,沒資格,跟政協副主席人大副主任們走在最後,身邊是省裏相對不要害部門的領導。有人說笑,有人附和,有人讚美吳都的天氣,有人笑談着即將建起的吳都西車站。還有人談起了高速鐵路,說快得都不敢坐了。

    等走進工地,馬英傑驚訝地發現,裏面壯觀得超出了他想象。幾天前馬英傑還從柯老闆的工地上路過,柯老闆好像沒多大動靜,冷清清的,以爲柯老闆是不是要變卦,或者跟路公子之間發生磨擦,扯起了皮。這陣一看,才知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兩百多畝的工地上,奇蹟般豎起了一幢幢廠房,天方夜譚似的,在不到一週時間內,就把廠房豎了起來。正對面空曠的地帶,像碼頭貨場一樣碼滿了集裝箱,那是剛剛運來的機械設備。兩百多號工人圍在集裝箱旁邊,緊張而又有秩序地運轉設備。設備東側,十多輛挖掘機正在轟隆隆地工作,周圍全用紅線擋了起來,給人一種施工重地不得進入的感覺。

    馬英傑依稀記得,他是看過項目圖紙的,眼下施工的地方好像沒高樓,只是兩層高的車間,可挖下去的基坑已經比兩層樓深了。基坑往北,也就是通往邱家灣的方向,已被腳手架密密麻麻攔擋了起來,好像兩幢樓同時在起。那邊同樣有不少工人在出沒。往西再看,陣勢就更壯觀,人、機械、設備,還有五顏六色的旗幟,彙映在一起,構成一副大會戰的奇特畫面。甭說是新建項目,怕是吳都已經生產了三、五年的項目,也沒這天看到的這種壯觀場面。

    馬英傑不得不歎服,柯老闆就是柯老闆,玩這個,沒人敢跟他比。別人或許看不出假,馬英傑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廠房全是假的,近處,也就是路鑫波一行腳步有可能到達的地方,是從別處臨時搬移過來的廠房,裏面擺放一些設備,但絕不會開工,因爲項目剛開工,沒人要求他去開工。遠處嘛,其實就是臨時搭起的一堵牆,只是一堵牆而已。看着是漂亮的廠房,但只能用來攝像,用來取鏡頭。柯老闆當然料定,路鑫波不會把腳步挪到那邊,路鑫波不去,這一行三百多號人,哪個又敢去?

    這些都不讓馬英傑驚訝,柯老闆玩這個,太在行了,況且也不是他一個人在玩。以前吳都有企業也這樣玩過,爲了應付檢查嘛,情理之中。讓馬英傑驚訝的是,這麼多的工人從哪來?進去轉了大約二十分鐘,羅天運請示路鑫波,要不要把工人集中起來,請省長給我們鼓鼓勁?路鑫波笑眯眯說:“既然來了,就鼓鼓士氣吧,行!”話出口沒十分鐘,將近兩千號工人身着統一的工作服,集中在了廠房前的空地上。

    ###第199章 造假

    這可是兩千號人啊!變魔法可以變出別的,能變出人來?何況一下子是兩千號人。又是幾分鐘後,臺子搭了起來,路鑫波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大步走向話筒,放開嗓子,開始給吳都人民打氣了。

    馬英傑一直皺着眉,死活想不明白這些人怎麼變出來的?後來祕書長方揚悄悄挪過步子,湊他跟前,滿是壞意地說:“震驚了吧,這麼多人,了得。”馬英傑暗瞪了方揚一眼,方揚似乎不領他的情,繼續悄聲說:“租的,他出錢,市裏出力,把我累個半死,半天租來一千五百號‘40’‘50’人員,一天發五百,外加一套工作服,算是白得。”擠了一下眼,又說:“也好,能解決一下他們的實際困難。”

    馬英傑心裏咯噔一聲,原來如此!但臉上什麼反應也沒,方揚還想說什麼,見馬英傑一臉的不敢相信,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路鑫波對着話筒,正在激情勃勃地說着,他是在爲吳都新區吶喊,在爲吳都新區鼓與呼。他此行來的目的,根本不在調研,也不在給吳都號什麼脈,說穿了,就是把全省的目光引到吳都新區,要讓人們知道,吳都新區纔是整個江南省未來經濟的主戰場。他要打消所有人的疑慮,他要把那些不同的聲音壓下去,讓人們毫無爭議地去支持吳都新區。

    馬英傑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不是那種看不清局面的人,看得清。他也不是那種非要擰着勁頭跟別人乾的人,不是。在官場裏怎麼行走,怎麼剋制,怎麼把不屬於自己的笑貼在臉上,笑給別人。怎麼把不該有的恭維體體面面舒舒服服送給別人,他會。但今天這個假造得實在是過分,看着人頭攢動熱火朝天的場面,他實在笑不出來。還有,路鑫波越是竭盡全力想把吳都新區擡高到某位置,馬英傑對新區的懷疑就越重。

    馬英傑甚至已經先別人看到新區的末路,這可是老闆羅天運的心血啊,可是,現在卻被路鑫波控制住了,牽制住了。而且弄出這麼一個假的場面來,這一點,老闆羅天運是默許的嗎?

    馬英傑着實想不通。再說了,這很悲哀。對一個官場中人來說,提前看到某一事物的宿命,不是好事。因爲你阻止不了事物的發展,改變不了事物的方向,你還得馴馴服服規規矩矩按別人的意旨爲事物喝采,這份痛,會糾結死人的。

    就在這時,司徒蘭發來短信,問馬英傑在幹什麼。馬英傑沒回,他能幹什麼?他除了夾着尾巴做一條乖順的狗,還能做什麼?他的目光朝外瞅了瞅,信訪局洪亮他們還有wei穩大隊何進軍等人正在行蹤詭祕地四下走動,他們的目光還有鼻子都是上足了發條的,十足的靈敏。如果這時候從哪角度裏突然冒出個人影,可能會場上的人都沒來及看一眼,那個人影就會消失掉。

    手機又叫響,還是司徒蘭。馬英傑離開所謂的會場,往西邊沒人處走了走。

    “什麼事?”他問司徒蘭,語言有些冷,目光仍然下意識地往會場那邊看。今天不能出事,今天是第一天,必須保持無風無浪。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司徒蘭在手機另一端問了一句,她擔心吳都方面的情況。

    “沒什麼大事,我在會場,再聊吧。”馬英傑不方便多說話,顯然想掛電話。

    “不就一個路鑫波麼,緊張成那樣,至如嗎?”司徒蘭已經回北京去了,此時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口氣,馬英傑一聽司徒蘭的話,很有恍然,她憑什麼這麼說啊,僅僅因爲她是紅二代嗎?一個省長都可以不緊張,還要什麼人來了,才緊張呢?馬英傑不想討論這些,還是想掛電話。口氣有些不太熱情地說:“蘭姐,我還有事,你沒別的事,我掛電話了。”

    “馬英傑,你給我聽好了,不就是一個路鑫波嗎?至如你這樣冷地對待我嗎?再說了,你們如何對應路鑫波,我不是不知道,你就裝吧啊,繼續裝。”司徒蘭的聲音忽然變得憤怒起來,根本不管馬英傑在什麼地方,說完,就“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司徒蘭剛剛跟一家公司做成一筆生意,是吳都一家地產企業,去年在吳都市區拿到二百畝地,沒動工,現在急着要在新區拿地,資金轉不過手,正好司徒蘭找上門來,按原價就給司徒蘭轉讓了。司徒蘭欣喜若狂,哪知辦手續時被國土部門給卡了。丁紅葉剛給她打來電話,這陣氣得正沖人家吹鼻子瞪眼呢,人家不吃這套,冷着臉不理她,隨她鬧,司徒蘭纔想起給馬英傑打電話。她問路鑫波只是一個引子,本來想提土地的事情,見馬英傑的態度很冷,一氣之下就掛了電話。

    司徒蘭說完就掛了電話,馬英傑往回走時,現場會總算開完,時間已過了下午六點,斜陽西下,大地顯得朦朧。晚上是市裏的接待宴,在吳都大酒店舉行。馬英傑剛要上車,省府祕書長彭易源過來了,後面跟着兩位領導,財政廳和省委宣傳部的,馬英傑趕忙打招呼,彭易源跟他握了握手,說:“辛苦了,新區有你祕書長一半功勞。”馬英傑趕忙自謙:“哪裏,祕書長過獎了,還是省裏支持得好。”彭易源朝兩邊看了看,跟其他兩位領導說:“你們先走,我跟馬祕書長說幾句話。”那兩位知趣地走了,彭易源壓低聲音說:“晚上少喝酒,宴會後想跟你談談。”

    馬英傑真的沒喝酒,儘管晚宴場面非常熱鬧,氣氛也相當活躍,但他沒往熱鬧處去湊,藉故要留心外面,應付一會兒就溜了出來。他的心多少有些不平靜,彭易源的份量他清楚,以前也見過幾面,請他吃過一次飯,但深交絕對談不上。彭易源這個人,城府很深,省府幾位祕書長,最他讓人看不透,這也是他能做到祕書長而不是副祕書長的原因吧。不過馬英傑知道,省長路鑫波很器重彭易源,他不但是路鑫波的高參,還是得力助手。路鑫波接任江南省長後,有點被動,老是感覺有力發不出來。而且有一陣子又莫名其妙鬧出離任風波,更加讓他在江南處境微妙。加上省府這邊黃副省長又躍躍欲試,省府這邊就有點鼎立的味道。但這只是假象,永遠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因爲那不是真實。這句話馬英傑牢牢記着,並時時把它當警言。他相信路鑫波在等,在醞釀。醞釀中的風暴才

    叫風暴,跟萌芽中的愛情纔是真愛情一個道理。凡事等浮出水面,力量就已削弱一半。比如路鑫波目前的舉措,就讓人感覺到有點強弩之末夕陽怒射的味道了。

    得摸清路鑫波下一步的方向,不能出錯!馬英傑暗暗提醒自己,而要想摸清路省長,就得依靠彭易源。這麼想着,心情一下激動起來。

    是彭易源主動找馬英傑,而不是他硬貼上去,二者有本質區別。

    約莫晚上十點二十,宴會廳的熱鬧才結束,首長們一個個回了房間,馬英傑看到,羅天運和李惠玲一左一右護着路鑫波,往小二樓去。李惠玲臉上染了酒,紅,帶出了一片風景,看來她還是蠻開心的。說的也是,李惠玲跟路鑫波是那種關係,只是這段時間有點疏離,那種關係存在着總會與衆不同的。可能也是李惠玲有意採取的一種策略,女人的心,細着呢。

    見他們走遠,大廳里人影稀落,馬英傑給彭易源發條短信,問領導休息沒,便不便打擾?他沒徑直找上去,怕遇見別人,或者彭易源不方便,用短信問路。彭易源很快回來短信,三個字:上來吧。

    馬英傑邁着細碎的步子上了樓,過樓道的時候,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有送領導進房間的,也有剛從領導房間出來又往另一個領導房間去的。臉上全都染着笑,熱情有加,客氣有加,興奮也有加。馬英傑同情地看着這些臉,這些人一輩子活在對別人的恭維中,活在對上級的獻媚中,也活在對自己的作踐中。他也是其中一員。彭易源等着他。見面,打過招呼,彭易源親手沏了杯茶,遞給馬英傑,馬英傑說了聲謝謝祕書長。彭易源說:“最近精神不大好啊,是不是有心事,還是壓力太大?”

    “沒有,謝謝祕書長關心。”馬英傑應了一句。

    “真的沒有?”彭易源挪過椅子,坐馬英傑對面,目光坦誠地看住了馬英傑。

    馬英傑就覺有些話不好迴避,可他還是不想暢開心扉。跟彭易源,還真沒到那一步,勉強道:“工作不順手,吃力,可能是能力有限吧。”

    高人之間談話,往往是不需要過程的,開口兩句,彼此的態度彼此的誠意便都探了出來。彭易源聽出是馬英傑不想說,也不勉強,他也知道,讓一個人說出心裏話是很難的。奉承話容易,客套話更是張口就來,獨獨這掏心窩子的話,不到一定火候,還真說不出。況且真心話往往就是惹禍招災的話,誰都知道禍從口出,那是你說了真言,如果一直假,哪有什麼禍?官場中爲什麼聽不到真話,因爲假話謊話是成本最低的話,風險又最小,幾乎爲零,回報還奇高。一句話說到上司心窩窩上,說不定就會掉下一頂官帽來。這樣的買賣誰個不想做?官場中人,可個個都是交易高手,乾的歷來是無本買賣!

    ###第200章 潔身自愛

    彭易源乾笑兩聲,道:“那我們換個話題談,這問題先留着,等下次來,讓省長直接批你。”

    啥叫水平,這就叫水平。彭易源聽似說了句打趣話、過場話,抑或玩笑話,其實,是用玩笑的口吻跟馬英傑交了底。

    這問題先留着,證明馬英傑有問題,還不小,上面很重視,必須解決。等下次來,證明這次他不是爲這問題來的,只是看馬英傑情緒不高,先提前過問一下。讓省長批評你,這話最最關鍵。這裏的省長絕不是黃副省長,彭易源不會這麼沒水平,他稱呼黃副省長,省長前面是要加一個黃字的,只稱省長,那就是路鑫波。這句話含着一層意思,路鑫波對馬英傑很關注,對馬英傑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這太令人振奮。更振奮的是彭易源用了讓省長批你。這個批字太曖昧了,千萬別想成省長路鑫波真會批評馬英傑,不,這裏的批是親切,是信任,是-----

    馬英傑心裏連起幾道波瀾,彭祕書長這句話,把他所有疑慮都加重了,心情一下沉重起來,差點忍不住要說話了。幸虧彭易源轉移了話題,他說:“馬英傑啊,這次下來,我是當陪襯,當然,也是代表省長看看你們幾位。知道你們辛苦,也委屈,省長心裏有數。但不管如何,工作不能鬆動,信心不能丟,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你馬英傑如果撂挑子,別人不批評你,我可不客氣,省長也不會客氣,他還指望將來你挑大樑呢。”

    這話說的,更加直白,省長指望馬英傑挑大樑,再笨的耳朵也能聽出其中意味。只是馬英傑強抑住內心的激動,極力裝作平靜地說:“謝謝祕書長,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祕書長能及時指出,我會認真對待。”其實,馬英傑到這個時候,已經完完全全不相信彭易清所說的話了,路鑫波不可能讓馬英傑來挑什麼大梁,可彭易源這麼說,就是一種chi裸裸的誘惑了,拿官職來引誘馬英傑,套馬英傑的真話和實心話。

    “對待什麼,你馬英傑本來就很認真的嘛。對了,忽然記起一件事,你們有個叫葉小青的幹部,你熟悉不?”

    馬英傑本來灰暗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和灰暗。彭易源怎麼突然問起了葉小青?

    “是有這個幹部,女的,目前就在新區,擔任投融資管理中心副主任。祕書長怎麼想起了她?”馬英傑來不及調整臉上表情,只能硬着頭皮問。他的樣子惹笑了彭易源,彭易源一邊笑一邊說:“我聽說她蠻有故事的,這次下來前,聽了她幾件事,感覺不那麼入耳。”

    “哦?”馬英傑警惕起來。

    “聽說黃副省長挺賞識她的,前些日子還專門把她叫到省裏,爲她指點迷津呢。”彭易源有意無意地說了一下。

    “有這事?”馬英傑這次是真正吃驚了,黃副省長把葉小青叫到省城,啥時候的事,他怎麼從沒聽說?葉小青爲什麼沒告訴過他呢?畢竟他和葉小青之間有過那麼一次,而且他認爲葉小青對他有那種意思,至少她的目光經常會流露出女人的愛意,難道一切也是假像?

    彭易源不說話了,神情也變得複雜,房間的空氣瞬間變得稠密,緊迫、壓人。馬英傑更是不自在,難道彭易源已經知道他跟葉小青的關係?這可就糟透了,彭易源知道,省長路鑫波也一定知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怎麼辦?

    正在犯急,彭易源又開了口:“好啦,我也就是隨便一問,對女同志,我們還是要多關心一點,她們要求上進,我們就得給她們創造條件,但不能亂創造,以後有機會,你跟她談談,女同志還是要潔身自愛,再說了,潔身自愛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嘛。我還就不相信,女同志真的要靠潛一把,才能進步。”

    彭易源的話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一定,一定。”馬英傑頭上的汗已經下來了,他不得不尷尬和小心謹慎。

    聊完葉小青,彭易源又扯起了別的,馬英傑漸漸鎮定,他相信彭易源不是衝着他,肯定是聽到什麼閒言,特意找他說說。這事完了必須問葉小青,黃副長省找她什麼事,她爲什麼要瞞着他?

    最後,彭易源談起了錢富華。馬英傑這才知道,今晚彭易源找他,目的原來在劉富華身上,原來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機密事件之上。

    馬英傑沒辦法再鎮定了,他擡頭有意識看了一個窗外,窗外是一片黑,似乎被染了墨一般。

    馬英傑此時此記得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這天夜裏,馬英傑從彭易源祕書長哪裏出來後,久久難以平靜,他想找老闆羅天運談談,又擔心他在陪路鑫波省長,忍了忍就回家去了。可是這一夜,他很久才入睡。大腦全是這一天的人和事,全是彭易源套話的種種,好在他什麼也沒多說,守口如瓶對於官場來說,是自我保護的一大武器。

    這天夜裏,馬英傑做到了自我保護,雖然彭易源不是很滿意,但是也拿馬英傑沒有辦法。當然了,馬英傑很清楚,彭易源在套他的話,主要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黃副省長,把黃副省長擠走了,彭易源纔有機會接任副省長,這一點,大約彭易源沒和路鑫波站到一起吧。關於這一點,彭易源還是希望馬英傑能夠站在他一邊的吧。可是情形不清晰的時候,馬英傑哪一邊都不能站的。

    第二天一大早,馬英傑就往吳都賓館趕,到了賓館大廳,見大廳裏早已人影綽綽。馬英傑暗吸一口氣,他來晚了,主要是昨晚沒休息好的原因。馬英傑一到大廳,祕書長方揚走過來,笑嘻嘻說:“馬英傑,裏面就差你一人了,不過,你這態度,領導會不高興的。”

    馬英傑衝方揚笑笑,算是打過招呼,接着馬英傑問方揚:“李市長呢?”

    “上去了,書記跟馬市長去請省長,李市長去了袁主任那邊,等會就下來。”方揚還是一臉的笑容,彷彿遇到了很高興的事情一樣。

    “彭祕書長那邊呢,誰去請了?”馬英傑情急地問了一句方揚。

    “糟糕,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方揚懊惱地拍了下腦門,轉身就想上樓。馬英傑拽住他說:“你不用去了,這差事交給我。”說完,幾步走到電梯口,人大有位副主任想上樓,見他過來,主動側開身子。馬英傑也沒客氣,急着進了電梯。

    到了十二樓,樓道里已有不少人,有在門外恭候的,也有請了領導出來的,臉上統一染着虔誠、客氣,全都恭恭敬敬的樣子。馬英傑匆匆來到彭易源門前,剛要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面出來的居然是柯老闆和wei穩大隊長何進軍。馬英傑僵在那裏,何進軍衝他問好,他沒反應,直等柯老闆叫了一聲“馬祕書長”,他才醒過神來。

    “柯總啊,早,祕書長呢?”馬英傑趕緊問了一句。

    “馬英傑啊,你們吳都的酒太厲害,昨天沒喝幾杯,晚上給醉得不醒人事,今天不敢喝了,再也不敢喝。”馬英傑話還沒落地,彭易源的聲音就到了,衝他笑眯眯的,很是熱情。馬英傑馬上醒過神,道:“昨晚祕書長沒喝多少呀,是不是柯總後來又給祕書長灌酒了?”

    柯老闆接話說:“我哪敢,昨晚我只顧着跑堂了,酒也沒沾。”

    “可惜可惜,我們的大酒家受冷落了,祕書長,今天您可要跟我們柯總交鋒一下,不喝柯總的酒,等於沒喝酒。”

    “不行了,今天說啥也不敢碰,瞧我這點量,沒喝幾杯就昏睡一夜。馬英傑,昨晚沒見你喝,是不是裝謙虛?”

    馬英傑剛想接話,何進軍突然搶了先說:“祕書長是被美女灌醉了,我們吳都這幫美女,可個個是高手。”

    這話一出,幾個人全楞住。昨晚彭易源這桌上是有兩位美女局長,招商局長和財政局副局長,還有廣播電視臺一位女主播。但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啊。馬英傑嚥下要說的話,生怕彭易源難堪,緊忙解圍道:“時間不早了,省長他們已經下去,我們也快點。”

    彭易源的臉色果然就綠了。不過,有馬英傑解了圍,大家也就往電梯裏走,誰也沒再提美女喝酒的事情。

    這天照例是深入現場,走訪企業,路線基本跟昨天一樣。不過下午安排了一場現場會,地點定在丁紅葉的恆集路橋公司。聽說丁紅葉昨天連夜從上海飛到江南,這陣正往吳都趕呢。

    出事是在上午十點二十,當時路鑫波省長一行剛從深圳華髮集團吳都分公司場地走出來,華髮位於吳都西區車站邊上,離車站最近。這家公司將來主要搞物流,所以選擇建在了這裏。這個路段也是馬英傑他們最最小心的,路鑫波省長還在另一家廠子時,相關人員就已提前到位,周圍有幾家零零星星的小店,全都讓公安把守住了,店門必須關,裏面的人一個也不能出。還有一家沒來及關張的小廠子,老闆還有員工的底早已摸清,昨晚就勒令停產,工人必須放假。八點以前,何進軍又派幾個人過去看了看,除老闆外,沒有別的人。打電話跟馬英傑彙報,馬英傑說還是盯緊點,最好把大門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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