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如果我說我愛你呢？”說着他的手沿着她的臉頰向下，冰涼。

這回輪到蘇婉笑了，她笑的身體都在顫抖，“愛我？唐奕鳴你的愛就是掠奪？把我逼到死角？殺死我的孩子？”

“婉婉，我只是太愛你了！”唐奕鳴忍不住輕聲呢喃出聲，這時的他少了一慣的囂張跋扈，整個人顯得十分的脆弱。

蘇婉還是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就因爲你所謂的愛我，就可以毀了我一生？毀了我最在乎的人的一生？”

“你拿什麼陪我的阿炎哥，拿什麼陪我的孩子？”蘇婉越說越激動，面上的恨意越來越濃重。

如果不提歐陽炎還好，一提他，唐奕鳴心中的怒火立馬就升騰起來，他看着蘇婉，眼裏一片寒冷。

“唐奕鳴，你那不是愛，你只是佔有慾！只是把我當成泄慾的工具。”在蘇婉看來，如果唐奕鳴真的愛她，爲什麼不留下她的孩子，那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親骨肉，他都可以親手殺了，這樣的愛，她要不起！

“工具？”唐奕鳴重複了一遍，然後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突然又舒展開，輕笑一聲，卻笑的極冷，“蘇婉，你！沒！有！心！”

唐奕鳴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語氣陰森的讓原本底氣很足的蘇婉突然感覺到害怕。

“啊……”蘇婉被他一把拎起，拉着手臂連拖帶拽的把她拉到沙發上，蘇婉感受到他強大的怒氣，忍不住拼命的掙扎尖叫撕扯，可是兩人的力氣相差太多，無異於以卵擊石。

唐奕鳴將她重重摔到沙發上，欺上身來制住她，大手四下用力，她的褲子從上到下被撕成了條狀，拋在牀下。

“我要毀了你，毀了你！”唐奕鳴抓着蘇婉的手肘的手幾乎把它捏碎。

他通紅的雙眼望進她的眼，狠狠地瞪着，倏然，他不動了，頭重重地埋到她的脖子間。

蘇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脖子間一片溼潤，蘇婉眼睛恍恍惚惚的，心底訕笑一聲，原來是汗水。

她心裏不禁再次嘲諷自己，唐奕鳴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爲了誰哭泣。

唐奕鳴突然低下了頭，望着她，他沙啞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愛我，爲什麼！”

蘇婉咬住下脣，蘇婉再沒有感動，也不會有心碎，因爲她無法愛他！終於天大亮之時，唐奕鳴最後一陣顫抖，他仰着頭停頓了幾秒，將她丟在地板上。

唐奕鳴掃了一眼蘇婉，見她無神的雙眼，心鈍痛一下，可是依舊無情的拿起她一旁衣服，隨意的擦拭了幾下，轉手丟在她破娃娃一樣的身上。

蘇婉看着他，可是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焦距，彷彿透過他看着虛無的遠處，然後淚水就她慢慢滑落臉頰，滴在他心上。

唐奕鳴這會兒覺得半個心臟都被蘇婉的眼淚腐蝕掉，痛的一時之間話都說不出。

最後他忍住心痛，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直視她毫無生機的眼睛，“被這樣對待的女人才叫做泄慾的工具，懂麼？”

“蘇婉，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別想去！”唐奕鳴見蘇婉沒有回答，放下一句狠話，就轉身去浴室，再出來時，整個人衣着光鮮，和蘇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婉看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被他逼迫的樣子，也是這樣，他高高在上，她卑微如塵。

蘇婉忍不住輕笑起來，最後越笑聲音越大，唐奕鳴臉色一變，看着蘇婉瘋狂的樣子，心裏立馬害怕起來，他真的害怕蘇婉被他逼瘋了。

可是他也快要被逼瘋了。

“婉婉……婉婉！”唐奕鳴急忙把她攬着懷裏，想要安撫她的情緒，“放鬆！”

突然蘇婉停下了笑容，她擡頭睨着眼睛看着唐奕鳴一臉的緊張，就那麼盯了半天，突然她又輕笑了起來，只是這回明顯的冷靜多了。

然後她破碎的吐出幾個字，“唐奕鳴！你愛我！哈哈，你居然愛上我了！”

唐奕鳴的身體一僵，他低頭看着蘇婉，並沒有否認，他確實是愛她，可是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所以他寧願用卑鄙的手段鎖住她的身。

可是，她卻恨他。

“唐奕鳴，你放心，我怎麼能瘋？我還要清醒的看着你的下場，一定不會比我好！”蘇婉說完又輕笑起來，那笑意卻格外的刺眼。

唐奕鳴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猛然把蘇婉推開，他站在一旁見蘇婉看他時眼裏的恨意又濃重一分，心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心裏真的升騰起一種感覺，他想毀了她，這樣，她就完全是他的了。

唐奕鳴上前一步，憤恨的伸出手扼住蘇婉的脖子，可是久久他都下不去手用不了力氣。

蘇婉則閉上眼睛，一副就死的樣子，這會兒她的內心已經平靜下來，她安靜的等着，再次希望唐奕鳴能掐死她，結束這段互相糾纏沒有結果的折磨。

唐奕鳴就那麼看着蘇婉，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很紅，突然，他感覺臉頰一陣溼潤。

蘇婉原本已經封閉了自己，安靜的等死，可是突然感覺到有冰冷的水滴滴在她的脣瓣上，鹹澀的感覺瞬間瀰漫。

她愣了有一刻，猛然睜開眼，就看見唐奕鳴臉上掛着不應該存在的淚痕。

她微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只是發出很怪異的一聲低沉的“啊……”

唐奕鳴就那麼看着她，淚水一瞬間又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在蘇婉的臉上。

“爲什麼……婉婉……爲什麼……你不愛我……”唐奕鳴斷斷續續的問了出來，聲音極其的輕，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

蘇婉緩慢的轉過頭，轉頭的那一瞬間，她從未看見過如此狼狽的唐奕鳴，眼裏的哀傷刺痛了她的心。

淚水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劃過她的臉頰，刺得她皮膚升騰，她咬着脣，壓抑的嗓音裏破碎的哭泣聲。

唐奕鳴對於她來說不能單單的用一個恨字來總結，她承認心裏一定是有他的位置的，可是這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失望，她真的愛不起，也不敢愛。

她怕每個午夜夢迴都會被噩夢驚醒，愛上他，她怎麼對得起阿炎，怎麼對得起她的孩子。

“奕鳴，放了我吧，放了我們吧。”蘇婉的聲音十分的沙啞，每個字都說得十分的緩慢，那種沙啞的聲音彷彿缺了油的軸承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唐奕鳴閉上眼，最後一滴淚水滴在蘇婉的右眼裏，混着她的淚水，順着蘇婉的臉頰滴在皮質沙發上，打出一個大大的水痕，碎裂的輪廓，就宛如兩人此刻破碎的心。

突然外面打了一道閃電，原本就陰沉的天氣更加的昏暗，瞬間烏雲密佈，瓢潑大雨打着窗子發出啪啪的響聲，在這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唐奕鳴有些頹唐的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蘇婉也坐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前面。

客廳的窗子還開着，雨水隨着大風颳進來，蘇婉只在剛剛套上一件連衣裙，潮溼的雨氣把她的衣服打溼，身上一陣陣的寒冷直接逼近心裏。“婉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那些……”唐奕鳴還沒有說完，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破這一刻的沉寂，只是這鈴聲在兩人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唐奕鳴一見電話來電顯示，直接起身走到陽臺接聽，這期間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嗯了兩聲，一聲比一聲沉重。

電話掛了，唐奕鳴也沒有動身，過了好久，直到窗子刮進來的雨水也打溼了他的襯衣，他才啞着嗓子吐出三個字，“你走吧。”

蘇婉似乎沒聽清，她詫異的擡頭看向唐奕鳴，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裏彷彿被一把利刀狠狠的刺了一刀。

“走吧……”

在聽見這兩個字後，蘇婉立馬起身，就如瘋了一般向外跑去，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受，似乎已經痛的麻木了，唯一的感覺就是她自由了，終於擺脫了這種互相折磨的日子。

蘇婉拼命的跑着，直到跑到電梯，她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出電梯，一股寒氣襲來。

可是蘇婉太急切的想離開了，根本顧不得自己還赤着一雙腳，直接衝進了雨裏。

雨太大了，她根本就跑不動，只能艱難的挪步，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就那麼漫無目的往前走，她的身體早就沒有了知覺，但是她仍舊沒有找一個地方去避雨，彷彿身體痛着才能忘記心裏的疼。

突然她停下腳步，可是她並沒有回頭，沒有回頭看樓上一眼，她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

她知道這次唐奕鳴是認真的，她終於能擺脫他了，可是卻沒有心裏預想的那麼興奮激動，反倒痛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她多麼希望，那些事兒不是他做的，多麼希望，他給的那些溫柔是真的。

可是現實是這麼的殘酷。

不遠處，唐奕鳴站在陰影裏，手裏拿着一把未打開的扇，大雨已經澆透他全身，眼前的視線也已經模糊。

他站立在哪兒，一雙原本漆黑的丹鳳眼變得更加的漆黑，彷彿暴風驟雨下的大海一般，深不見底，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