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敢反抗,我看到他殺了那個女人了。打死他!”那個紋身男一揮手,指揮着身邊兩個夥伴向任宏義包圍過來。
“賈錚,你想借刀殺人!”任宏義瞬間明白了一切。
話說,在這種地方,沒有人證物證,自己即便被殺了,也會被認爲是行兇殺人後被撞見殺死。
他雖然長得高大魁梧,而且在部隊裏也是格鬥擒拿的高手,但是在這羣亡命徒面前,他根本沒有勝算。
“好漢不吃眼前虧!”任宏義想到這裏,扭身就想順着來路逃跑。
他剛跑了幾步,就被門口兩個拿着砍刀的男人攔住。
任宏義把牙一咬。
把自己的上衣一把拽下來,纏在右臂上,彎腰拾起了一塊碗口大的石頭。
“嗚——”任宏義還沒直起身,那個紋身男掄起鎬把就向他頭上砸過來。
任宏義本能的一躲,卻被另一個男人一刀掃中了小腿。
任宏義悶喝了一聲,揮起手中的石塊向那個拿刀的男人砸去。
好漢難敵四手,餓虎鬥不過羣狼。
雖然任宏義身高馬大,但是被這羣亡命徒圍住,瞬間就捱了兩下。
任宏義倒也忙中不亂,他死命闖出一個缺口,跑到一個角落中,背靠牆壁站穩防守。
那五個男人見任宏義捱了幾下還沒有打倒,都加了小心,成半圓形湊了過去。
任宏義手裏沒東西,對方又人多,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任宏義覺得自己躲不過這一劫了。
想到自己一時貪心,被小人利用,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此時被人設計陷害,丟了性命實在不冤。
但是一想到元兇賈錚卻會逍遙法外,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心裏不由暴怒起來。
當那個紋身男一棍向他頭上打來的時候,任宏義不知道哪裏來的勁道,伸出粗大的胳膊猛力一搪,只聽咔嚓一聲,粗如兒臂的硬木鎬把居然斷成兩截。
而任宏義的一條胳膊也垂了下來,骨頭明顯斷了。
“去你媽的!”趁着紋身男一愣神的功夫,任宏義轉身就跑。
這時,一個拿刀的男人猛的驚叫一聲。
“大哥,那個女的跑了!”
其他人一看,果然剛纔何琴被綁的地方只剩下一捆繩索。而曾經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何琴卻不見了。
何琴雖然蒙着眼睛,但是耳朵卻是好使的。
如果被她跑了,那麼他們幾個故意殺人滅口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快,快把她找到!”那幾個人明顯慌亂起來。
其中兩個分出去往廠外尋找何琴。另外兩個人則攔住任宏義,但氣勢已經明顯低落。
這時,只聽廠外面傳來兩聲慘叫,同時有刀片落地的叮噹聲響。
“六子,怎麼啦?”其中一個亡命徒覺得事情不妙,扭頭衝外面喊了一聲。
但是外面卻沒有一點回應。
這時,那個紋身男也紫漲着臉在一個同夥的攙扶下掙扎着爬起來。
此時,破舊的廠門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接着,一個又高又瘦的身影從外面大模大樣的走了進來。
“你是誰?想找死!”那兩個嘍囉見對方明顯知道里面發生的事情,就是衝着他們來的,不由心虛的用刀指着對方叫囂着。
他們不認得這個人。
但是任宏義卻認出這個人就是一直病懨懨的樑少揚。
任宏義想不出樑少揚怎麼會找到這裏。
但是他知道紋身男已經下了殺心,就不會放過任何人。
他見樑少揚空着手,本能的提醒道,“是你!你快走!”
樑少揚沒有理會,依然向工廠內走來。
紋身男看着樑少揚,新下不由一巾。
“大哥,這小子一定有幫手,小六他們可能已經被作了。”這時,他身邊一個馬仔悄悄提醒道。
紋身男想了一下,臉上又換了一副表情。
“兄弟,咱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既然你今天想管這件事情。我就給你一個面子,放了他。咱們從今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樑少揚並沒有說話,只是停下腳步歪着頭看着紋身男和他身邊的兩個馬仔。
紋身男被他看得心裏沒底,膽怯的想逃走。
“你們就想這麼走了?”樑少揚看出了三人的意圖,一聲輕喝。
“你還想怎麼着?”紋身男咬牙罵了一句。
“大哥,是小六,他還活着!”那兩個馬仔早就被樑少揚的氣勢壓得大氣不敢喘,此時根本不想在廠房裏多呆一秒鐘。
“走!”紋身男此時見有了臺階下,吆喝一聲,帶着兩個馬仔就往廠房外跑。
他們剛出廠房門,就發出一聲慘叫。
一個馬仔踢中了一塊破地磚,只聽轟隆一聲,從門口落下來幾塊水泥磚塊,一下子將他砸翻在地上。
另一個見勢不妙,閃身從側面逃生,卻踩翻了一塊木板。
木板如同蹺蹺板般一下翻過來砸中了他的臉,釘在木板上的幾個呆鏽的長釘紮在他的胸口和臉上,把他一下子打翻在地。
這時,紋身男看清旁邊樹上,掛着其他兩個嘍囉。他們渾身帶血,如同被剝皮的豬一般。
“你,你到底是誰?”紋身男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驚恐的回頭看着樑少揚。
“給你的老闆打個電話。就說你這趟活兒已經幹完了。”樑少揚走到他面前,從他衣兜裏掏出手機,遞給他淡淡的說。
“你……”紋身男面露不願。
“打!”樑少揚低喝了一聲。
“是是。”
電話那邊,賈錚覺得有些不耐煩。
“怎麼這麼長時間?”
“這小子有點難對付。”紋身男竭力控制自己的語調。
“好了,你把現場錄下來給我發過來。”
“哪有那麼麻煩。快點打錢。哥兒幾個可是幹得玩命的買賣,你要是跟我們耍花樣,就別怪我也翻臉不認人。”紋身男把一肚子怨氣全撒在賈錚那了。
賈錚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錢已經轉過去了。”
樑少揚伸手把紋身男手裏的電話拽了過去。
“大哥,我已經全按你說的做了。”紋身男還想說什麼,樑少揚一揮手,掌沿如同刀砍斧剁般劈在紋身男的脖子上。
“樑大哥,我……”
“我知道你也是迫於無奈,不過眼下有事要你做,你把這幾個傢伙都弄進來,我一個人搬不動。”
“好!”任宏義雖然猜測他可能最後也會殺掉自己,但還是爽快的答應。
趁任宏義出去的時候,樑少揚把隨身帶着的監控儀安放在廠房內。
賈錚性情多疑善變,他一會兒聯繫不到紋身男,很可能親自來這裏找他們。
另一邊,任宏義連拖帶拽的把那五個受傷昏迷的流氓都堆在廠房一角綁好。然後等待樑少揚的最後處置。
“如果你不想再跟賈錚混,就跟我走。”樑少揚說完,看也沒看任宏義,邁步向停在廠房附近的汽車走去。
樑少揚開來的那輛出租汽車內。
何琴正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車後座裏。
同樣和她一樣瑟瑟發抖的還有那個出租車司機。
雖然樑少揚下車的時候,並沒有拔車鑰匙。也沒有采取什麼其他防範措施。但是那個司機並不敢輕易動車。
能夠徒手從八樓跳下來而毫髮無損的人他是*見過。
這樣的人都不能惹。更況且,他出手闊綽,給他的錢連修車都足夠了。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他親眼看見樑少揚從廠房裏把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帶了出來。有看見他手腳麻利的在廠房外佈置了幾個機關。
這些可足夠他在以後載客的時候吹牛了。
不過,當他看到那幾個機關將四個兇惡的歹徒打
得半死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只能埋在肚子裏。一個字也不能說。
因此他把自己的眼睛一捂,裝着什麼也沒看見。
何琴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
她被帶到這個荒僻破舊的廠房裏的時候,心裏就明白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她平時看起來厲害不讓人,但是真到這個時候,她早就嚇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直到樑少揚出現,她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
她在陸銘那裏似乎見過這個臉色蒼白,一臉病態的男人。
知道他一定是來救自己的。
所以當樑少揚示意她不要吭聲,讓自己跟他走的時候,她並沒有一絲的懷疑。
直到樑少揚把任宏義帶到車前。
“他是壞人,就是他抓走了我!”她驚恐的對樑少揚說。
“我知道。”樑少揚簡單的說了句,然後讓任宏
義坐在車後座上,和何琴坐在一起。
自己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開車吧。帶我們回酒店。”樑少揚對司機說。
一個車裏四個人。
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互相警惕着用眼睛的餘光瞄着對方。
氣氛尷尬得讓人渾身都不自在。
樑少揚給蘇珊娜打了一個電話。
“何琴找到了。具體的情況回去再說吧。”他簡短的說完,掛了電話,然後仰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剛纔救人那一幕雖然看似輕鬆,但是卻耗盡了樑少揚的氣力。畢竟,重傷之後,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
幸好,賈錚僱傭的幾個人只是普通的流氓地痞。如果真的是專業的殺手,樑少揚自知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對付得了。
他的身上帶着手槍。
那是蘇珊娜爲了以防萬一才弄來防身的。
不到非常時刻,樑少揚絕不會使用。
現在,他已經把何琴救出來了,而且也抓到了任宏義,他是證實賈錚搞鬼的最重要的人證。
所以他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