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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國師滾邊去 - 第365章 你也有倒黴的時候字體大小: A+
     

    “阿嚏——”

    躺在榻上的君祁攸忽然打了個噴嚏。

    擡手摸了摸鼻子,他坐起了身,瞥了一眼窗子外的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掀開被子,下了榻。

    躺得太久了,總得下榻走動走動才行。

    穿戴整齊之後,他吩咐下人去準備早點。

    等下人將早點都擺上桌子,他隨口問了一句,“二公子吃過早點了麼?”

    “應該還沒,聽說二公子心情不太好,火氣有點兒大,我們誰也不敢去打擾。”

    君祁攸聞言,無奈一笑。

    二弟平日裏也是個臉皮厚的,誰的數落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可被蘇驚羽打擊了幾句,卻記在心裏,變得頹廢又暴躁。

    “他近來比較暴躁,你們誰也別去惹他,對了,儲藏室裏關着的那位,別忘了給他送早點。”君祁攸道。

    “已經準備給他送去了,樓主放心,我們每日都是固定的時辰去給他送。”

    “嗯。”君祁攸淡淡地應了一句。

    片刻之後,他忽然又道:“將他的早點拿來,我要親自去一趟儲藏室。”

    忽然就想去找那個傢伙聊聊了。

    ……

    寬大的儲藏室內,一片寂靜。

    一道挺拔的人影緩緩行走,明黃色的火光將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的步履不緊不慢,手中端着一個托盤,盤中是精緻的糕點與泛着熱氣的羹湯。

    他走到牆邊懸掛着山水畫的地方,將畫幅撩開,望着牆上平坦的某一處,按下。

    “篤——”的一聲,原本平坦的牆面開始挪動,門的輪廓顯現了出來,緩緩上升,露出牆後的一道鐵門。

    透過鐵門的空隙,可以清晰地看見室內的情景。

    一間不大不小的石室,四壁分別懸掛着嬰兒拳頭般大小的明珠,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暈,溫暖而不刺眼。

    牆角處擺着以白玉打造而成的石桌,石桌後,一名雪白衣裳的男子以手支額,神態懶倦。

    他眉目如畫,美若玉雕,眉眼之間一派清涼淡漠,如雪山上清冷的蓮一般不雜風塵,潔白無垢。

    夜明珠的光芒打在他身上,襯得他白皙的肌膚更加瑩潤,如羊脂凝玉一般。

    君祁攸望着他,笑了笑。

    難怪二弟將他奉若神明,喜歡了那麼久也不曾厭倦,這廝的確有讓人對他死心塌地的本事。

    他君祁攸什麼大世面沒見過,所見識珍寶無數,美人無數,但若是要找出一個比賀蘭堯好看的人來,當真困難。

    他承認自己長得沒這廝好看。

    悠悠嘆息一聲,拿出隨身攜帶的鑰匙開了鐵門,踏了進去。

    “賀蘭兄,能讓本樓主親自送飯的,除了二弟,也就只有你了。”君祁攸說着,走到了賀蘭堯身前,將早點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喜歡吃的,桂花糕、棗泥糕、還有蓮子羹。”

    賀蘭堯瞥了一眼,沒有說什麼,伸手捻了一塊,放在脣間一咬。

    他吃得慢條斯理,一言不發。

    他在等君祁攸先開口說話。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君祁攸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賀蘭堯開口,語氣平靜,“不怎麼樣。”

    “賀蘭兄還真是挑剔啊,我手下的廚子可是帝都內數一數二的大廚,竟還被你嫌棄,我看賀蘭堯只憑心情來判斷食物的好壞吧?”君祁攸笑道,“若是小羽做的,即便糊了,你也會覺得好吃。”

    “那是自然。”賀蘭堯不鹹不淡道,“你沒有夫人,體會不到那種奇妙的感覺。”

    君祁攸:“……”

    不經意間又被嘲諷了。

    不就是打光棍呢,有什麼可嘲的,娶過媳婦的怎的就這麼愛炫耀。

    君祁攸不打算再說客套話,言歸正傳,“關於寶藏,你琢磨得如何了?”

    賀蘭堯悠悠道:“琢磨不出來。”

    “賀蘭兄,我希望你可以努力一些,早日探索到寶藏的奧祕。”君祁攸說着,瞥了一眼桌子邊被揉皺的圖,“還有,賀蘭兄,我要提醒你,這是藏寶圖,希望你愛惜一點兒,別亂揉亂捏,若是弄壞了,那就太可惜了。”

    話落,他將那幅圖拿到身前,在桌上攤平了,用手掌將揉皺了的地方壓平。

    幸好這圖畫的材料是布帛,若是普通的紙,早就讓賀蘭堯蹂躪壞了。

    眼前的圖畫攤平約莫有三尺長,兩尺寬,畫上十六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着翅,兩兩環繞在一起,每隻都不大,輪廓卻格外清晰。

    這幅畫最讓人讚歎的不僅僅是畫師的畫技,而是畫紙上的熒光,具有些許的黏性,顏色各不相同,鳳凰身上的熒光主要由紅色與金色組成,而旁邊留白的地方則用淡綠色的熒光鋪着,整幅畫以淡綠色的熒光居多,拿指甲摳,可以摳下些許來。

    而鳳凰身上的熒光卻不太好弄下來,用利器刮才能刮下一些。

    或許是作畫的人犯懶,留白處懶得花費太多時間,便將熒光草草鋪上了事,而針對鳳凰卻是用了心的點綴。

    這幅畫最好看的時候,是在黑夜中。

    當四周一片漆黑,整幅畫看得最是清晰,璀璨又不刺眼,堪稱稀奇。

    這幅畫本身便屬於罕見的奇珍異寶,更別說它暗藏的玄機。

    如何在這幅畫上尋找寶藏的蹤跡,是一大難題。

    “君樓主,這麼喜歡這幅畫,便拿走罷。”賀蘭堯表現得漫不經心,興致缺缺,“研究寶藏這種事兒我可不擅長,你應該找個神棍來探索玄機。”

    “相較於找神棍,我更信任賀蘭兄你的能力。”君祁攸道,“這幅畫我着實看不出什麼奧祕,放在我手上,只能當一副珍藏品,我要的是這畫裏的寶藏,若是能找到寶藏,毀掉這副美妙的畫卷也無妨。”

    賀蘭堯嗤笑一聲,“你憑什麼就以爲我能看出玄機?”

    “因爲你聰明啊。”君祁攸道,“我那二弟常常誇你聰明來着,誇得都魔怔了,我便想看看賀蘭兄你究竟有多聰明,你若是能解開這幅畫的玄機,那我便自愧不如。”

    “這纔是你要囚着我的真正原因吧?”賀蘭堯望着君祁攸,脣角勾勒起一抹輕嘲,“要我琢磨此圖的玄機,這只是一部分理由罷了,更多的理由,其實是來源於你的嫉恨,君清夜對我太過崇敬,以致於讓你眼紅,因此,你纔會將我關在這兒,讓外面擔憂我的人都緊張不安,一來,可以報復我,二來,也是對君清夜的懲罰。”

    君祁攸聞言,目光驟然一冷,“賀蘭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喜歡跟裝傻的人說話。”賀蘭堯輕描淡寫道,“我從山崖上墜下,醒來之時,第一眼看見的人是你,這讓我很意外,但我細細一想,也能猜到,我落下山崖,小羽毛心中必定很焦急,會來尋我,找人需要大量的人手,找到的可能性才更大,因此,她會向你求助,而你必定也答應了,然而你的人找到我了,卻刻意隱瞞了下來,並且將我悄悄帶了回來,你這是伺機報復。”

    說到這兒,賀蘭堯又冷漠一笑,“你不僅將我帶了回來,還在我食物裏下了迷藥,每一餐應該都有,我明明知道,卻還是會吃,我若是選擇餓死那就太愚蠢了,我不慎將鳳圖上的熒光灑落了一些,這也就讓你發現了我身上藏着鳳圖,而你搜出鳳圖的那一刻,我看清你臉上的神色,並不是貪婪,只是驚訝,可見,你對寶藏的熱情也不是很大。”

    “誰說我對寶藏的熱情不大?”君祁攸笑道,“我只是表現得不夠明顯,實則,我的內心很渴望得到。”

    “你這個理由騙不了我。”賀蘭堯淡淡道,“你可以拿這個理由自欺欺人,你對寶藏的熱情遠比不上對我的憎恨,你將我關在這兒,只是爲了宣泄你的憤怒罷了,也許有一日我真的琢磨出寶藏的玄機,你也絕不會放了我,等待我的,可能是一個更大的坑,誰讓我是你的情敵呢?”

    君祁攸冷笑一聲,“真能猜,即使讓你猜對又如何?我就是喜歡蘇驚羽,我知道她不會喜歡我,我要給她足夠多的時間讓她忘記你,再深沉的感情,也會隨着時間的消逝而淡化。”

    “你喜歡的何止一個蘇驚羽?”賀蘭堯以手背託着腮,一雙瀲灩的鳳眸正視着君祁攸的眼睛,似是要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思,“你跟君清夜,真是一樣的怪胎,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的心足夠大,可以裝下兩個人,你又何嘗不是呢?我現在倒是很好奇一個問題,你是喜歡我的小羽毛多一點,還是喜歡你二弟多一點?”

    君祁攸:“……”

    “看來你也回答不上。”眼見君祁攸不語,賀蘭堯笑了,“正如君清夜,他永遠不知道更喜歡小羽毛還是更喜歡我,而你,也不知道更喜歡他們當中的誰……不過君清夜對你而言還是親人,或許分量會更重一些吧?不幸的是,你喜歡的兩個人都喜歡我,而君清夜喜歡的兩個人恰好互相喜歡,你們這兩兄弟一樣的變態,卻又一樣的倒黴。你甚至,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

    “住口!”君祁攸低斥一聲。

    “實話實說,有必要生氣麼?”面對君祁攸的火氣,賀蘭堯氣定神閒,“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表露出歧視,感情這個東西素來很奇妙,每個人的情感都是由自己掌握的,我只不過有些感慨,難得你竟然沒有對我痛下殺手。”

    “你以爲我不想殺你?”君祁攸冷眼看他,“你若是死了,誰來給我琢磨鳳圖的玄機?反正你如今被我囚在這兒,他們都不知道,那我也不急着殺你,拋開恩怨不談,我很欣賞你的性格與頭腦,我難得讚賞一個人,可惜,你卻是個惹人討厭的傢伙。”

    說到這兒,他的脣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若不是你這次意外墜崖,我哪能有機會將你關在這兒?賀蘭兄,難得你也有倒黴的時候。”

    賀蘭堯:“……”

    他倒黴的時候,還少麼?

    ……

    這一頭二人正在相互嘲諷,另一邊,君清夜正從屋子裏出來,手中拎着兩罈子酒。

    這兩壇,是據說至少珍藏了十年以上的桃花釀……當然,還加了點兒料。

    他已經想好了計策,帶着這兩罈子桃花釀去找君祁攸,跟他說,在經過蘇驚羽的打擊之後,自己的內心遭受了不小的創傷,想要借酒澆愁,但一個人喝又覺得沒意思,便要求君祁攸陪着一起喝。

    君祁攸不是口口聲聲說很在意自己這個兄弟麼?那麼陪着喝酒,總不會拒絕吧?

    這廝絕對想不到他會在酒力下迷藥。

    等將君祁攸放倒了之後,他便可以在君祁攸的屋子裏翻箱倒櫃找鑰匙了。

    雖說這不是個好辦法,但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實現起來還不難。

    試試吧,沒準就走運找到鑰匙了。

    如此想着,他便拎着兩罈子酒往君祁攸的屋子而去,然而,君清夜沒想到的是,推開屋子的門,屋子卻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躺在榻上休息的君祁攸,不在。

    “二公子。”身後有人經過,朝他打了聲招呼。

    君清夜當即轉過身,問:“大公子呢?怎的不在房中?”

    “大公子說,這些日子躺得太久了,想要下榻走動走動。”

    “走動到哪兒去了?”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君祁攸不在,君清夜便只能返回自己的屋中。

    他驀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君祁攸會不會去儲藏室?

    如此想着,他又奔出了房門,一路往儲藏室而去。

    反正儲藏室裏是藏錢的地方,他就裝作要去取錢,光明正大地進去,無須遮掩。

    到了儲藏室的門口,君清夜卻發現有人守着。

    “二公子。”那人衝君清夜問候着。

    君清夜裝作疑惑,“你守在這兒作甚?這裏平日不需要把守啊。”

    這座宅子外便有人把守,閒雜人等想進宅子都困難,儲藏室位於地下,又是鎖着的,鑰匙只有他與君祁攸纔有,根本無需人力再來守。

    所以,這守門的人,應該是跟着君祁攸一起來的,在此等候他,順便放風的。

    “二公子,是這樣的,樓主剛得了件寶貝,準備收藏,屬下總不能去看樓主藏東西吧?便只能在這兒等候了,二公子,你也等等吧……”

    “哦?什麼寶貝吧?我倒是要去看看了。”君清夜面上浮現一抹興味。

    對方猶豫道:“這個……”

    下一刻,他忽然提高了聲線,“樓主!二公子說他想看你藏了什麼好東西!”

    君清夜見此,當即明白,這傢伙是在提醒君祁攸。

    君祁攸一定是與小十在說話,聽到喊聲,便會迅速從密室裏出來,將密室關上吧?

    君清夜冷哼一聲,一掌拍開身前的人,身影如風一般掠進了密室。

    他已經知道密室的大概位置,幾乎是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到達密室外。

    同一時刻,君祁攸聽到了手下人的提醒,也很快起了身,準備離開。

    他着實沒有想到,君清夜會突然前來。

    而君祁攸更沒想到的是,他快奔出密室的那一刻,只見眼見紅影一閃,君清夜竟到了身前,二話不說伸出了腿,將他一腳蹬回了密室中!

    君祁攸猝不及防,再加上肋骨斷了傷還未好,沒能躲開這一腳。

    好在君清夜避開了他的傷口,那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也不算重,只是將他踹到了而已。

    但他倒下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君清夜將密室的鐵門直接拉上。

    ‘砰!’

    鐵門被重重關上。

    君祁攸開門的時候,鑰匙還插在鎖孔上,於是乎,君清夜直接將門給鎖了,把君祁攸和賀蘭堯鎖在了一起。

    “二弟,你幹什麼!”君祁攸眼角劇烈一跳。

    “我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君清夜倚靠在鐵門外,冷笑,“把小十悄悄關起來不讓我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下人們都只聽你的話,我想放走小十也沒那麼簡單,弄不好我也會讓你給軟禁了,那就這樣吧,咱們誰都不要離開好了,你和小十在裏面,我蹲在這外面,咱們就耗着,看你何時想開了放我們走,我時間很多,可以跟你慢慢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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