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羽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三公主說的什麼?
模樣還真漂亮,可惜了,白得像鬼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長久以來,頭一次聽到有女子如此評價阿堯。
印象中,女子對阿堯的評價,大多都是:眉目如畫、顏如舜華、翩若謫仙、美若玉雕、不雜風塵……
出雲國第一美男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而今天,終於有人嫌棄他了。
忽略了他的盛世美顏,直接將重點放在他太‘白’的特點上,說他像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鬼。
同一時,賀蘭堯本人聽聞尹殤骨對他的評價,眸光一寒。
敢說他像棺材裏爬出來的鬼……
他擡眼正視着馬車外的女子,將她粗略打量一番,隨後不鹹不淡地道了一句,“中人之姿。”
話外音便是:你姿色平平,哪來的資格笑話我。
尹殤骨自然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倒也沒惱,只輕挑眉頭,“喲,脾氣還不小,長相倒是無可挑剔,可惜了,我不好這口,肌膚賽雪的男兒,連女子看了都要嫉妒,男人就該長得粗獷一些纔有氣概,你這長得比女子還漂亮,活該被拿來當小倌買賣。”
賀蘭堯聞言,鳳眸漸漸漫上一層寒霜。
這女人是不想活了。
蘇驚羽眼見形勢不妙,忙將馬車車簾放下,隔絕了尹殤骨與賀蘭堯的對視。
“公主,你可誤會了,這個真不是小倌。”蘇驚羽呵呵笑道,“這是我們家當家的,他可不是貨物呢,那三隻纔是。”
說着,她將月落烏啼公子鈺指了一圈。
這三人自然是沒有開口反駁,表示默認了。
“是麼,那麼是我誤會了,我剛看見你家當家的,還以爲是個頭牌。”尹殤骨低笑一聲,隨後朝着蘇驚羽悄聲道,“看你們是外地來的,我便提醒你一句,在我們鸞鳳國,長得標緻的男兒大多是男寵,靠着賣男色方能過上好日子,只有相貌粗獷,雄壯魁梧的男子纔會被認可爲有氣概的男子,這樣的男子,有魄力,不需要賣男色。”
蘇驚羽:“……”
原來還存在這麼個理兒?!
鸞鳳國並非絕對的男尊女卑,之前就聽聞,在鸞鳳國,男子足夠強也可以三妻四妾,沒本事的男子,自然只能淪爲貴女的男寵。
今日聽尹殤骨一席話,她聽出了一個規則:外表看似硬漢、高大威猛的纔會被認可是男子漢,而相貌標緻長得像小白臉的,註定也只能淪爲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如此一來,她身後的這四人……在鸞鳳國女子的審美里,一定都被規劃在小白臉的範圍內。
說到高大威猛她就不禁要想起玄軼司那些鐵骨錚錚的漢子們,一眼望去,十個裏有八個擁有人魚線六塊腹肌,還有胸肌二頭肌,極具安全感。
尤其是作爲主司之一的霍鈞,身上的肌肉可不是吹的……
有時間要介紹老霍來鸞鳳國這兒看看,絕對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不像她的阿堯,在出雲國是國民男神,到了鸞鳳國就被定義成小白臉。
“公主,現在您讓不讓我們進城?”蘇驚羽朝着尹殤骨笑道,“貨也驗了,總該讓我們進去了吧?”
“小事一樁。”尹殤骨悠悠道,“跟在我身後便好,我帶你們入城門。”
“多謝公主!”蘇驚羽朝她笑了笑,隨即轉身上了馬車。
尹殤骨也走到了自己的馬兒邊上,一個翻身上了馬,策馬朝着前方的城門而去。
月落烏啼駕駛着馬車跟了上。
馬車裏頭,蘇驚羽輕聲安慰着賀蘭堯,“阿堯,別生氣,咱們不與她們一般見識,雖然她的評價不太好聽,但她也承認了你的外貌無可挑剔,你的絕色姿容,無論在哪兒,都是被認可的。”
賀蘭堯聞言,冷冷一笑,“她說我是小白臉。”
“她目光短淺!”蘇驚羽忙道,“其實也怪不得她,這是一個教育問題,長得標緻就要淪爲男寵這個觀點,是幾代人傳下來的怪異思想,咱們沒法子更改,只能先忍着了,要不然,咱們進城之後易個容,你把自己僞裝成一個硬漢?”
“容貌,我可以改的粗獷一些。”賀蘭堯開口,語氣幽涼,“但是身形,你要我如何改變?”
蘇驚羽:“……”
也是。
臉可以隨意僞裝,但是身材……他這麼瘦削,要如何僞裝成強壯的肌肉男?
思索了片刻,蘇驚羽再度給出一個提議,“不如,將自己僞裝的難看一些,把你這張標緻的臉藏起來就好,這麼一來,那些貴女也不會對你起什麼歪心思了。”
賀蘭堯聞言,不鹹不淡道:“可以考慮。”
蘇驚羽嘿嘿一笑,“乖,消消氣兒。”
賀蘭堯冷哼一聲,不語。
蘇驚羽見此,伸手勾上他的脖頸,在他臉龐上‘吧唧’親了一下,嬉皮笑臉道:“消氣了沒。”
賀蘭堯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沒有。”
蘇驚羽輕挑眉頭,伸手扳過他的臉,在他脣上落在狠狠一吻,而後道:“現在消氣了麼?”
賀蘭堯淡淡道:“消了一點兒。”
“一點兒是指多少?”
“一成吧。”
蘇驚羽:“……”
“那麼剩下的九成,你如何纔會消?”她問道。
賀蘭堯聞言,朝她輕勾脣角,慢條斯理道:“那就看你夜裏的表現了。”
蘇驚羽眼角抽了抽,“搞什麼鬼,又不是我氣的你,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賀蘭堯眸底迅速掠過一絲笑意。
其實,無論心中多大的火氣,只要蘇驚羽哄他兩句,他的氣就會消了大半。
他之所以面上不表現出來,只是想逗逗她而已。
而就在二人互動的這片刻時間,馬車已然抵達了城門外。
城門口的守衛要例行檢查,尹殤骨卻道:“馬車內的,是本公主的朋友,放行。”
守衛聞言,不再阻攔,任由尹殤骨帶着馬車進入城門。
入了城門之後,蘇驚羽好奇地撩開了馬車的窗簾,望着鸞鳳國帝都街道上的繁榮景象。
這兒的帝都,與出雲國的一樣熱鬧,不同的,卻是民風。
街上隨處可見穿着華麗的貴女走動,身後跟着三兩個相貌秀氣的男兒,時不時與他們說笑幾句。
蘇驚羽嘖嘖稱奇,“看看,這就是人家女權國度,大家閨秀可以隨意與男子調笑,這要是在咱們出雲國,女方必定會被人指指點點,說其行爲不檢點,水性楊花,有傷風化云云。”
“公子,夫人,咱們接下來該在哪兒落腳?”馬車外響起了烏啼的聲音。
如今在人聲鼎沸的市集上,不能稱呼殿下,自然要改口。
蘇驚羽原本想說,找家酒樓落腳,卻沒料到,馬車外響起尹殤骨的聲音,“你們初來乍到,想必對這兒的風土人情很是陌生,不如去我府上,用個午膳,如何?”
蘇驚羽聞言,眸中劃過一縷思索。
這個公主,這般好客,是純粹的請他們用一頓飯,還有另有目的?
“答應她。”賀蘭堯的聲音傳入耳膜,聲線較低,“此女極有可能對我們還存在有疑心,邀我們去她府上,多半是想試探,畢竟如今城門嚴查出入的人,我們作爲異國人,由她親自帶進來,她總要查探清我們的底細,若是拒絕她,她興許會懷疑我們懷揣着某種不良目的。”
“有道理。”蘇驚羽點了點頭,掀開了馬車窗簾,朝着尹殤骨笑道,“公主誠心相邀,我們怎能拒絕,那就叨擾了。”
尹殤骨回以一笑,“不必太客氣,我只是想彰顯我們鸞鳳國人的待客之道,畢竟出雲國與我們已經結了親家,再加上你幫着我攔下了四妹射來的暗箭,於情於理,我都得款待你。”
蘇驚羽挑了挑眉,放下馬車窗簾。
……
隨着尹殤骨去了公主府,馬車停下的那一刻,賀蘭堯從包袱裏摸出了半片銀質面具,戴在了臉上。
蘇驚羽望着那塊銀質面具,赫然就是自己從前用來遮瑕的那塊,皇帝賜的面具。
“你居然把這玩意帶上了。”蘇驚羽輕挑眉梢。
賀蘭堯輕描淡寫道:“臨行前收拾行李,正好看見了這塊面具,我便順手帶上了,我想着,帶它出來,應該能派上用場。”
“當然可以。”蘇驚羽道,“這鸞鳳國女子如狼似虎,見着美男就像貓見了鼠,只想手到擒來,就你這禍水容顏,必定要給我增添不少困擾,藏起來最好。”
蘇驚羽說着,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小藍,“它呢?一同帶進去麼?”
“還是不要讓人看見它,將它留在這兒,等夜深了,它會懂得來找我們的。”賀蘭堯說着,屈指彈了一下小藍的耳朵,“上過一次當了,可得長點兒心,下不爲例,懂了麼。”
小藍‘喵嗚’了一聲。
賀蘭堯同蘇驚羽下了馬車,前頭不遠處,尹殤骨也正吩咐人將馬拴好,隨後轉身朝着蘇驚羽等人道:“隨我來。”
話落,她擡步走進公主府內。
賀蘭堯蘇驚羽等人自然跟了上去。
一路上,衆人都接受着來自公主府內下人的異樣目光。
蘇驚羽心道:這些下人們,多半都將月落烏啼等人當成公主的新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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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趕車趕了一天回校,累得碼不出字了,所以今天字數少點,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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