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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國師滾邊去 - 第165章 命不該絕!字體大小: A+
     

    那一張臉龐她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從眉到眼,都彷彿最出色的畫師精心勾勒,他的俊美中透着一絲絲冷,一縷縷魅,身形單薄又瘦削,如瓷娃娃一樣的精緻,彷彿一碰就碎了,又像高山上的雪蓮一般潔白出塵,在雪天中生長,形成了傲骨,清冷的令人難以靠近。

    那光潔的額頭下,狹長的眼角斜挑,若黑珍珠一般明亮而深邃的鳳眸中,好似聚着一池深潭,妖嬈,瀲灩。不經意間惑人心神,即便裏面有幾分冷清,卻也讓人移不開目光。

    月滿一時間愣了,望着那人,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那人脣角挑起一絲涼薄的笑意,開口道:“月光的小師妹?”

    他的聲音清冷如玉石撞擊,慢條斯理,卻揪緊人心。

    月滿回過了神,並未察覺到賀蘭堯語氣中的冷意,她的注意力只在賀蘭堯輕揚的脣角上,心中暗道這人笑起來可真是好看極了。

    這男子也不知是何人,竟比太子殿下還要俊美。被他注視着,真讓人想醉在他那抹笑容中。

    “我……是國師的小師妹。”月滿垂下眸子,脣角蕩起一抹羞澀的笑意,“你是何人?”

    “太子的十皇弟,寧王。”賀蘭堯斂起了脣角的笑意,擡步走向了月滿。

    月滿見他走來,只覺得此人一舉一動都頗爲賞心悅目。心跳不由得跳動的更快了幾分。

    不多時,他就已經走到了身前。

    “原來是寧王殿下。”月滿笑道,“殿下,我是不是該給你行個禮?”

    她說的這話,自然只是客套話。

    很早之前她便聽人說了,皇家的人地位是最高的,尋常的百姓見了,行禮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她初見賀蘭陌的時候,笑着問賀蘭陌自己是不是該給他行禮,賀蘭陌的回答是:無需多禮。

    賀蘭陌曾說,她是一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女孩。故而對她頗爲縱容。

    她見着太子都不需要行禮,那麼此刻面對着太子的皇弟,是否也可以免禮?

    但她沒料到的是,賀蘭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嗯,是挺應該的。”

    月滿頓時有些怔愣,“可太子殿下說,我都不需要給他行禮的。”

    “他是他,我是我,怎能混爲一談。”賀蘭堯目光中透着點點譏誚,語氣卻一派優雅淡然,“國師的小師妹,想必應該是很懂規矩的,你方纔都問了我是不是該行禮,可見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了。身爲平民,面對皇家的人,自然應該恭謹。”

    月滿聽聞此話,心底有些不悅,但賀蘭堯說的話畢竟很在理,衡量片刻,還是朝着他俯身道:“見過寧王殿下。”

    賀蘭堯見此,微一挑眉,“免禮,你上前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月滿聞言,眉眼中不禁多了一絲好奇,便朝着賀蘭堯走近了一步,“什麼東西?”

    “就是……”賀蘭堯鳳眸中劃過一絲笑意,“你閉上眼。”

    月滿望着他目光含笑的模樣,似是故裝神祕,卻又——莫名的引人沉淪。

    她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

    驀地,脖頸上接觸到一抹冰涼,隨後是一道雲淡風輕的男子聲線傳入耳膜中,“可以睜開眼了。”

    月滿立即睜開了眼,垂下眼的那一刻,乍然一驚。

    此刻,緊貼着她脖頸肌膚的玩意是——一柄匕首。

    那匕首的刀鋒上似有冷光浮動,握着匕首刀柄的那隻手如美玉一般白皙,順着那隻手臂往上看,便是對方那冷冽中透着一絲嗜血的笑容。

    月滿這會兒才察覺到了自己身臨險境,心中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怒意:“你騙我!你……你想幹什麼你?”

    “想弄死你這愚蠢的東西。”賀蘭堯啓脣,一聲冷笑逸出,“你都跟賀蘭陌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關於月光的事,你究竟泄露了多少?”

    “你把刀拿遠些!”月滿望着他冰冷的模樣,面上頓時露出了幾分緊張之色,“我是國師的小師妹,也是太子殿下的客人,你敢在東宮裏對我下殺手麼?你要是亂來,我,我可喊人了……”

    “那咱們不妨打個賭,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手快?”賀蘭堯莞爾一笑,鳳眸中逸出點點輕嘲,“你倒還知道你自己是國師的小師妹,你這愚蠢的東西,可笑你都不知道自己給他惹了多大的麻煩。”

    說着,他的匕首逼近了一分,鋒利的刀鋒直接劃破了月滿脖頸的肌膚,引得她驚呼一聲。

    “你可以試着再喊大點兒聲。”賀蘭堯悠悠道,“相信我,在你的喊叫聲結束之前,你一定會人頭落地的。”

    “你,你究竟想……做,做什麼?”月滿的語氣有些輕顫,一邊說着,一邊目光四處掃視,試圖找到可以求救的人。

    “方纔殿裏的那些宮人都被你自己遣退下去了,短時間之內,這兒不會有人。”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忘了告訴你,我潛入東宮,是避開了所有的耳目的,即使在這兒殺了你,也不會讓人逮到,東宮的高手基本都守衛在主殿那兒,他們只負責賀蘭陌的安危,不會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寧王殿下,有話好說。”月滿努力定了定心神,心中暗暗抱怨爲何此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心腸卻如此狠毒,面上故作平靜道,“我師兄師姐有卜算的能力,我若真有個好歹,他們必定知道……”

    “天機一旦泄露的多了,容易不長命。”賀蘭堯冷嗤一聲,“即使讓他們知道又能如何?你還指望他們給你報仇不成?單憑你對賀蘭陌透露出去的那些事,就足夠你死上十次,你都跟賀蘭陌說了什麼?關於月光的事,你告訴了他多少?”

    “我……我哪有透露什麼給他。”在賀蘭堯寒涼的目光之下,月滿自然是如實說了,“太子只是對我說,他很是欣賞月光師兄,對師兄很是好奇,問師兄從前是個怎樣的人,我只是告訴他,師兄以前比現在更好親近,如今愈發清高擺架子……”

    “賀蘭陌的話你也信,如你這樣的腦子,只能做個用完就被扔掉的棋子。”賀蘭堯漫不經心道,“關於月光白日不出門的事,你是怎麼跟賀蘭陌說的?”

    “我……”月滿想了想,道,“我說,師兄是個懶人,在當國師之前,他就有個古怪的習性,白天從來不愛出門,只喜歡悶在屋子裏,想必是他厭惡陽光,他只挑夜裏出門,想必是他喜愛月亮星辰……”

    “你是這麼跟賀蘭陌說的?”賀蘭堯面上無甚表情,“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麼別的?”

    “沒有,沒有別的了。”月滿道,“關於師兄的,就只是說了這些而已,難道我還說錯話了麼?太子殿下只不過是隨便問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賀蘭堯聽聞此話,已經不打算再與她多浪費口舌,正準備將她一刀斃命,倏然間耳畔傳來一道細小的破空之聲,他的餘光瞥見有一物快速襲來,他擰了擰眉,一個側身迅速躲開了那襲來的東西。

    “嗤——”那玩意狠狠地釘在了身後的不遠處的柱子上,竟是一支飛鏢。

    趁着賀蘭堯躲避的功夫,月滿轉身便跑,一個擡眼,便看見正對面趕來的兩道身影,忙高聲道:“師姐,太子殿下,救我!”

    賀蘭堯眸底掠過一絲冷意,擡眸瞥了一眼不遠處,賀蘭陌竟和月圓一同來了。

    賀蘭陌既然在場,那麼此地就不宜久留了。

    方纔真是差了一點兒就能宰了那個蠢東西。

    也罷,看來她還命不該絕,月圓會來,必定是因爲卜算到了月滿有難?

    如此想着,賀蘭堯也不再多做停留,轉過身,身形如輕煙一般快速掠出。

    “太子殿下,月圓,救我!”月滿還在嚷嚷着,她自然不知此刻賀蘭堯早已經抽身離開,無暇去顧及他了。

    “好俊的功夫。”賀蘭陌望着前頭那一道掠出去的白影竟如同疾風閃電一般,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這會兒若是他一聲令下召集死士去抓人,想必都來不及了。

    “殿下,我早說了,方纔尋不到師妹的蹤影,我卜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小師妹有難,這才匆匆趕來東宮。”月圓說到這兒,視線落在了月滿的身上,“方纔我們要是遲來了一步,只怕你的小命都要不保。”

    “方纔真是嚇了我一跳。”月滿拍了拍胸脯,“那刀就貼在我的脖子上呢……”

    “沒事兒就好。”賀蘭陌朝她淡淡一笑,“幸好月圓姑娘讓人傳話給我,說是算到你有難,要快些來解救你。”

    說到這兒,他偏過頭望了一眼月圓,“月圓姑娘的本事,也令本宮見識了,天機門的算卦本事,的卻很準。”

    “殿下謬讚。”月圓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後望着月滿,“月滿,我早就告訴過你,出門在外最好老實呆在我身邊,這皇宮也並非是十分安全的地方,你偏不聽我的。”

    “我哪知道在太子殿下的地盤上還會有危險?”月滿冷哼一聲,而後擡眸望向賀蘭陌,忙問道,“太子殿下,你的十弟,寧王長得什麼模樣?”

    “你爲何忽然問本宮這個?”賀蘭陌挑眉,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鷹眸微微眯起,“莫非方纔要殺你那人,是寧王?”

    “他自己說自己是寧王的,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他是胡扯,藉着寧王的名義行兇呢?”月滿皺了皺眉,“所以我要先跟太子殿下您確認一番纔好,否則,誣陷王爺這個罪名我可不敢擔。”

    “那你且告訴本宮,方纔那人的相貌如何?”賀蘭陌眉眼間掠過一絲好笑,“本宮的十皇弟寧王,算是我賀蘭家相貌最出衆之人,民間稱讚他風華絕代,仙人之姿。”

    “風華絕代,仙人之姿?那看來是相貌極好的。”月滿道,“方纔要殺我的男子,亦是相貌極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莫非真是寧王?他竟如此大膽,白日行兇,臉上也不遮塊布。”

    “你知道他爲何白日行兇,不蒙面,甚至連身份都不隱瞞麼?”賀蘭陌淡淡道,“因爲他根本就沒想讓你活下來,你若是死了,又怎能告訴衆人,殺你的人是寧王呢?他可以悄無聲息地潛入東宮,自然也可以悄無聲息地出去,避開所有耳目,那麼他何必蒙面,何必隱瞞身份?他有這個自信,他必定是沒想到會失手的。”

    賀蘭陌說到這兒,鷹眸之中冷光浮動。

    早知這個十皇弟不簡單,卻沒想到,他的本事真好到了這個地步。

    悄無聲息地潛進東宮,連喬裝都懶得,青天白日之下跑到偏殿來殺人,當真好大的自信。且他跑的也快,自己想喊人去追都來不及,那麼快的身法,他還真想不到東宮裏能有誰追的上的……沒有當場逮着他,真是遺憾極了。

    偏殿這邊平日裏無人居住,防衛自然薄弱一些,今日若不是月圓提前得知月滿有危險,月滿這會兒想必是屍體一具了。

    賀蘭堯爲何要殺月滿?

    想到這兒,他望向月滿,“月滿,你告訴本宮,寧王爲何要殺你?”

    “這事兒我也覺得莫名其妙,我之前又沒得罪過他,他一來便拿刀架着我。”月滿冷哼一聲,“太子殿下,月圓,這事兒你們可得給我做主,我長這麼大沒被人拿刀架過脖子,方纔差點兒就小命不保,我是國師的小師妹,雖是平民,但也沒犯什麼錯,他是王爺就能隨便要人性命了麼?殿下,你們能否給我做主?討回公道?”

    “這個公道不好討。”月圓淡淡道,“我們沒有當場逮着他,單憑你的一面之詞,你去指責他,他完全可以否認,沒準會反過來說你誣陷他,而我與太子殿下連他的正臉都沒見着,只看見一道白影,我們證據很不足。”

    “月圓姑娘說的不錯。”賀蘭陌附和道,“沒捉到人,說什麼都是枉然,證人又只有你自己,這件事兒,明着找他要說法,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這事兒就這麼算了麼,我不甘心!”月滿氣的跺腳,“要不是月圓算到我有難,這會兒我都要見閻王了,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去!”

    “莫急。”賀蘭陌挑脣一笑,“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就是了。”

    ……

    “什麼?你去殺月滿,被月圓與賀蘭陌阻止了?”永寧宮內,蘇驚羽望着藤椅上的人,眸光驚詫。

    “可不是麼?若不是那兩個混賬玩意及時趕到,這會兒我早就要了那蠢貨的性命,悄無聲息地離開,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賀蘭堯倚靠着藤椅,不疾不徐道,“不過我倒也並不擔心他們找我麻煩,他們沒有逮着我的人,說什麼都是廢話,他們若是想要找我討說法,無論他們說什麼,我都能一一反駁,誰讓他們抓不到我?憑他們幾雙眼睛想認定我行兇,想都別想。”

    “我知道你口才好,想要撇清這事兒不難。”蘇驚羽眉眼間浮現絲絲疑惑,“可你爲何要殺月滿?還有……月滿怎麼會在東宮,她是何時與賀蘭陌相識的?”

    “你在謫仙殿和那神棍聊天,這外面發生了什麼你都不曉得。”賀蘭堯冷哼一聲,“你去問問那神棍,哪來的兩個破師妹?尤其是那個小的,胡言亂語出門不帶腦子,什麼都敢告訴賀蘭陌,你可知她被賀蘭陌迷得丟了魂兒,又可知,她告訴了賀蘭陌,月光在當國師之前,從不白天出門,只在夜裏出門,就差告訴賀蘭陌月光得了歟寒之症。也不知賀蘭陌那混賬會不會打聽到這種病症。”

    “阿堯,你說什麼?”蘇驚羽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月滿告訴賀蘭陌……這怎麼會……月滿是很喜歡月光的,她爲何要把月光的事隨口告訴外人,她難道就沒有半點兒警惕之心?!”

    “要不怎麼說她沒長腦子呢。”賀蘭堯輕嗤一聲,“這兩師妹果然是來給他添堵的,我難得好心要給他除掉一個麻煩,誰知又有意外發生,那蠢貨也真是命不該絕,小羽毛,這回可不是我不幫着你,要怪就怪我不會算命,人家會算卦的多了不起呀,得知師妹有難,立即前來搭救。”

    那會兒賀蘭陌已經到場,若是不趕緊離開東宮,只怕他一聲令下,將東宮封閉,自己就很難出去了。

    “阿堯,這事不怪你。”蘇驚羽擡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有些頭疼,“這兩人看着不像是來找茬的,可爲何總是無形中給月光添堵……”

    “也許這就是算卦人口中的——天意。”賀蘭堯起了身,擡手撫上蘇驚羽的發,“你倒也不必太過憂慮,我雖看那個神棍不大順眼,但這一次,我會幫着他的,他的祕密泄露出去是個大麻煩,國師懼怕日光,那麼有人必定要問,平時白日裏的國師是誰。小羽毛,若是月光真的惹上這個麻煩,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靜,莫要太心浮氣躁,現在,我們不妨策劃一件事情。”

    蘇驚羽聞言,試着平復心情,而後道:“何事?”

    “咱們也給賀蘭陌找點麻煩。”賀蘭堯悠悠道,“麻煩到什麼程度呢?麻煩到——他根本無暇去管別人閒事的程度。”

    ------題外話------

    月光:親們覺得先虐我好,還是先虐小十好?

    太子:兩個一起虐,把我留到最後虐。

    月滿:難道不是應該先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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