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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國師滾邊去 - 第118章 放着我來字體大小: A+
     

    這般壓倒性的親吻,讓蘇驚羽有些暗暗心驚。

    不是沒有和他親熱過,卻沒有和他躺在同一張榻上親熱。

    孤男寡女身處同一張榻上親熱,一個不慎可能就擦槍走火,滾牀單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喜歡賀蘭堯的,但是,她還沒有想過與他

    蘇驚羽忽然有些慌了,方纔看春宮圖時還是心緒平靜,毫無起伏的,這會兒卻真的忍不住心跳加快,連帶着耳朵都有點兒熱。

    而賀蘭堯的脣在她的脣上輾轉不息,廝磨片刻之後,他原本有些微涼的脣此刻也有些暖意了,他的一隻手壓着她的肩,另一手還鉗制着她的下頜,彷彿是怕她逃開。

    賀蘭堯的親吻,溫柔中帶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卻又那麼讓人想沉淪。

    蘇驚羽很快便有些恍惚了,下意識地張口迎合着他的親吻,由着他將她的牙關撬開,在她檀口中探索。

    呼吸相聞,愈發纏綿悱惻。

    忽然間脖頸一涼,蘇驚羽眼中的迷離褪去了一些,清醒的神智回籠。

    賀蘭堯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她的下頜,遊移到了她的衣襟處。

    蘇驚羽倏然偏開了頭,驚慌道:“阿堯,不行”

    話落,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雙手抵上了賀蘭堯的肩膀將他推了開,而後快速地坐起了身,攏緊了衣襟。

    賀蘭堯被推到了一旁,卻並不因此生氣,彷彿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擡起白皙的手指,指尖摩痧着有些溼潤的薄脣,“小羽毛,你還敢說你自己定力好麼”

    “你”蘇驚羽偏過頭,瞪他,“你耍我麼”

    她的神色是毫不掩飾的慍怒,開口的聲線,氣惱中卻似乎帶着那麼一點嬌嗔。

    原來這個傢伙是故意戲耍她的。

    “我這怎麼能叫耍你,你會用詞麼這分明是親近你,外加考驗你。”賀蘭堯目光中染着笑意,“誰讓你說大話的,說自己定力好,方纔,我看你明顯是樂在其中,你說你定力好,恕我眼拙沒瞧出來。”

    “說你是幼稚鬼,真是一點兒都沒說錯”蘇驚羽聽着他的話,幾乎是咬着牙道,“看春宮圖的時候,我沒有半分心猿意馬,我的心就如同湖水一般平靜,我說我定力好有錯麼但是我對你”

    剩下的話她沒能說下去,冷哼一聲別過了頭。

    看別人春宮秀,她能有什麼想法,那種書對她而言委實算不上什麼,頂多當無聊打發時間用。

    但是面對賀蘭堯,她抗拒不了。

    無法抗拒他的親近。

    很明顯的,在賀蘭堯面前,她定力很一般,一個不慎就招架不住。

    但是換做別人,她很難會有情緒變化。

    她沒想到這個幼稚鬼拿他自己當誘餌,目的就是爲了事後嘲笑她,說她定力不好。

    她真的好想打人。

    蘇驚羽努力試着平復自己的心情,她發現賀蘭堯總是有氣得她牙癢的本事。

    “小羽毛。”賀蘭堯自然是看出了蘇驚羽的氣惱,試着喊了她一聲,而後試探性地道,“生氣了”

    蘇驚羽懶得回覆他。

    這麼明顯的事情,問什麼問。

    “爲何生氣”賀蘭堯眼見她不說話,又湊了上來,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將下頜擱在她另一個肩上,輕聲道,“你方纔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你想說,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無法動搖你的定力麼”

    蘇驚羽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賀蘭堯輕挑眉頭,瀲灩的鳳眸中笑意閃爍,“好了,我的女神,我方纔是故意逗你的,別生我氣了可好你若是不說話,我當你氣消了”

    蘇驚羽:“”

    “小羽毛,若是還不解氣,打我也是可以的。”賀蘭堯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低語,“但是不許打臉。”

    “我何時說過要打你了”蘇驚羽用鼻子哼了一聲,“我不會與你這個幼稚鬼計較,但你給我記住了,你再這麼耍我,小心你哪天也讓我耍。”

    “被你耍我倒是不介意的。”賀蘭堯悠悠道,“只要你始終在我身邊,你想如何就如何吧,我除了不能接受欺騙和背叛,其餘的都好說,小羽毛,答應我一件事,你的溫柔與耐心,不要給其他人,我的心眼真的很小。”

    蘇驚羽垂下了眼眸,擡手,撫上賀蘭堯的烏髮。

    放心,除了你,我很難對其餘的人有如此多的耐心和包容。

    誰讓你是我的幼稚鬼呢。

    東宮。

    裝潢華麗的主殿內,一名宮女跪在地上,雙手交握,垂眸不語。

    她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而她交握的雙手卻在無意識中收緊,泄露出她緊張的情緒。

    她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擡頭看前方座椅上的人。

    “花姬,香姬,都折在她的手裏了。”賀蘭陌靠坐在紅木製的椅子上,食指摩痧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開口的聲音清潤如風,“蘇驚羽真的是讓本宮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不可小看,尤其醜女,更不可小看。”

    說到這兒,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香姬之所以暴露了身份,遭到蘇驚羽的陷害,大抵是因爲她引誘賀蘭堯的計劃失敗,被他們認出來了,除此之外,本宮實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香姬進宮這才幾天,以貌美出名,她就好比那花朵的萌芽,原本是可以越開越燦爛的,可本宮沒想到,她這朵花還沒全開,有人就迫不及待地上鏟子,一鏟子下去就給連根挖了,再重新栽活的機會都沒有。”

    “太子殿下。”底下的宮女開口,聲音都在顫抖,“香姐,是被殿下滅口的嗎”

    “不然呢”賀蘭陌冷冷地望着她,“幫本宮做事,早該有覺悟,本宮方纔說了,她這朵花被蘇驚羽一鏟子挖了,栽不活了,本宮還能指望她幹什麼進了玄軼司的地牢,她本該自行了斷,卻非要等着本宮讓人去處理,焉知她不會怕了那些酷刑,將本宮招認出去珠兒,你心疼你的那兩個姐妹了麼都栽在同一個人手裏。”

    珠兒低着頭,咬了咬牙,“太子殿下,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用過的方法本宮不會再用。”賀蘭陌輕瞥她一眼,“怎麼你怕了是麼怕步了花姬和香姬後塵,落到蘇驚羽手裏,不是被她弄死就是被本宮滅口”

    “珠兒不敢。”

    她與花姬香姬,相識多年,在太子手下辦事,花姬香姬因美麗妖豔而更得寵些,她比不上她們二人好看,便只能裝成宮女,做一些瑣碎的事。

    “你倒也不用擔心本宮讓你去出生入死,花姬擅長馭蛇,香姬擅媚術,而你擅醫術。跟她們比起來,你所能做的事太有限,派你出手能頂什麼用。”賀蘭陌不鹹不淡道,“是本宮太高估了香姬的本事,空有一副美麗的皮囊,道行卻太低了,看來,得找道行高的出馬了。”

    說到這兒,他脣角勾起一絲冷冽的笑意,“珠兒,去請公子辛和公子謙。”

    天色將暗,轉瞬,又是一天結束了。

    “阿堯,我得回去了。”永寧宮內,蘇驚羽瞥了一眼殿外的天色,懷抱起地上的小雪球。

    賀蘭堯坐在桌邊,以手託着下頜,百無聊賴道:“去吧。”

    她如今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他白日裏總是一有機會就揪着她陪自己,到了夜裏,還是得放她回自己家去。

    雖然他也不捨,雖然他真的很想抱着像暖爐一樣的她睡覺,但是目前似乎還不到時候。

    無妨,等明年他們成婚了,就不用再這般分分合合,算起來,這一年也快過了。

    “那我走了,明早給你帶你愛吃的柿子餅。”蘇驚羽朝他笑了笑,抱着小雪球往殿外去了。

    離開了永寧宮,一路給懷裏的小狗順着毛,耳畔只有輕輕的風聲,直到拐過一座假山時,一個不經意的擡眸,蘇驚羽看見前方一道人影。

    一道米分色的身影

    關鍵是看身形與髮式,那分明就是個男子纔對。

    而那衣裳的顏色,卻是十分米分嫩米分嫩的。

    蘇驚羽眼角幾不可見的一抽。

    這是宮裏哪個皇子麼,品味如此特別。

    而那道人影似乎也聽見了有人靠近,便轉過了身。

    蘇驚羽在這一瞬間看清了他的樣貌

    柳眉杏目。

    不錯,身爲一個男子,他的五官,卻比女子還要細緻。

    他的一頭烏髮如墨垂泄,束起的部分用一枚青玉簪子輕輕綰着,他的眸,好似隱藏一汪碧湖,露在衣衫外的膚色似雪一般,鼻樑高挺,若楓葉一般薄的脣原本是抿着的,看見她的那一瞬,卻輕輕勾起。

    淺淺的笑,三分溫柔七分玩味,牽動了眼角微微上斜的弧度,顧盼流轉之間,帶着若有若無的誘人秋波。

    蘇驚羽怔了怔,很快便回過神,收回視線。

    這男子可真騷包。

    或者說這廝根本就不像個男人。

    此男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她對這種風騷又有些陰柔的男子,第一眼大多都不會留下什麼好印象。

    蘇驚羽面無表情地走向那人。

    那人雙手環着胸,噙着笑意望着她。

    蘇驚羽緩緩走近三步、兩步、一步

    擦肩而過。

    “這位姑娘。”身後響起那人的聲音,清朗中不失溫和,“在下在這皇宮中迷了路,能否請姑娘給指個路”

    蘇驚羽腳步一頓,淡淡道:“要去哪兒”

    問路都能如此騷包,此人一看便很是不正經。

    那人聽着她的回話,輕笑一聲,“太子東宮。”

    蘇驚羽背對着他,眯了眯眼。

    “姑娘”那人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又叫了一聲。

    “真抱歉,東宮的路我也不認識。”蘇驚羽不冷不熱道,“閣下還是去問別人吧。”

    話落,她擡步就要走。

    “姑娘且慢。在下雖然見識不多,但是玄軼司的衣裳還是認得的,腰帶上象徵着玄衣衛身份的淺藍玉也見過幾次,在下要是沒有猜錯,姑娘你是玄軼司唯一的女密探,蘇大小姐蘇驚羽吧。”身後的人呵呵笑道,“在宮中當差也有好幾個月了,蘇大小姐,連東宮的路都會不認得麼”

    蘇驚羽這回乾脆理也不理,直接邁開步子便走人。

    米分衣男子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見蘇驚羽絲毫不願理睬自己,霎時脣角的笑意一斂,轉身,擡手直擊蘇驚羽後背

    他還從未碰見過有女子如此無視他公子辛的。

    同一時,蘇驚羽聽見身後的風聲一緊,冷笑一聲,一手懷抱小雪球,另一隻手騰出,抽出腰間玄軼司密探特有的匕首,迎了上去

    一見面就開打,真是夠爽快的。

    公子辛見她發起攻勢,來勢兇猛,眼角微微一挑,卻也很及時地躲避了開,而後再次擡手對上。

    他手上沒有任何兵器,便將手握成拳,直擊蘇驚羽的肩膀。

    眼見他一拳襲來,蘇驚羽脣角一勾,一個微微側身,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小臂一收,手肘直頂他肩頭,將他逼得後退了一小步。

    趁着他後退,她將小雪球暫時擱在了地上。

    帶着它可不利於打架。

    公子辛面上起了驚訝之色,這女人力氣這麼大

    果然如傳言那般,生猛又利落。

    他心底不甘,再度伸手,逼近了蘇驚羽,一個手刀揚起欲砍她脖頸,蘇驚羽冷哼一聲,一個拳頭揚起直接擋了回去,提膝,直頂他腰間盤骨

    他慌忙一個側身,避了開,卻不知蘇驚羽那一下只是個假動作,趁着他躲開,她同一時間快速蹲下了身子,右腿利落地朝他腳下一掃,他躍起,險險地避了開,她趁着這個時候,單手撐地擡腳直飛他膝蓋

    公子辛不可抑制地再度被逼退了一步,神色微僵,再度擡眸,眸中卻有些雀躍。

    好潑辣的小姑娘,身手敏捷又靈活。

    蘇驚羽手上雖然有匕首,卻並沒有用來攻擊,她幾乎用的都是拳頭,拿匕首,顯然只是爲了拿來防身,所以她的右手只守不攻。

    她沒有狠下殺手,是因爲她還不確定他的身份,這皇宮大院裏,他的衣着又華貴,要是誤傷了他,她怕惹麻煩。

    公子辛脣角輕揚。

    “近身打鬥,我似乎不是你的對手。”他悠然道,“早知道你拳腳功夫這麼了得,我就帶兵器來了。”

    “我這還有一把匕首,玄軼司的密探,隨身都會帶着兩把匕首的。”蘇驚羽望着他,淡淡道,“你需要我借你一把,咱們用匕首來鬥麼娘炮”

    公子辛脣角的笑意僵住,“你說什麼”

    “我說”蘇驚羽再次重複,“你需不需要我借你一把匕首”

    “不是這句。”公子辛磨牙,“下一句”

    “下一句”蘇驚羽面上似有疑惑,“我還說了什麼”

    “你說我娘”公子辛眼角隱隱抽動。

    “一時口誤,抱歉。”蘇驚羽不鹹不淡道,“我這人有時候說話不太經大腦,容易得罪人,希望你別太往心裏去,那一句話,我收回。”

    公子辛聞言,面上的神色有所緩和。

    但蘇驚羽下一句又接着道

    “我覺得用人妖稱呼你比較好。”

    “衣着不男不女,眼神沒個正經,語氣輕浮,舉止不雅,毫無風度。”蘇驚羽淡淡地評價着,“我一沒得罪你,二沒罵過你全家,三沒勾搭你媳婦,你毫無理由就動手打人,你這種人哪裏配叫男人說你人妖,難道說錯了”

    這個時候,就忍不住想起賀蘭平曾說過話。

    打女人的男人,那都不叫爺們。

    賀蘭平是真爺們,從不打女人。

    “你”公子辛被蘇驚羽的話堵的一時找不到話來接,詞窮了片刻,才道,“我只不過是對你有些好奇,這纔來見識見識一下而已,有你說的那般差勁麼蘇大小姐,我聽其他的密探說,你跟男人打架的時候曾經放話,要對方千萬別把你當女人,下手別留情,如今我只不過按着你的意思,與你切磋切磋罷了。”

    “你切磋之前說了你要切磋麼你問過我同意不同意麼你不由分說就動手,我怎能不還手是你逼我動手。”蘇驚羽斜睨着他,“東宮的人怎麼太子殿下被我氣得如何了他的兩個大美人都折在了我的手上,他是否對我恨之入骨你這人妖雖然娘了一些,但姿色尚可,怎麼,是他男寵太子殿下手底下的尤物倒是不少啊”

    “你”公子辛聽聞她的話,脣角劇烈一抽。

    這女人說話怎麼一點兒都毫無顧忌,沒有半分貴族千金的修養與禮儀。

    好歹是相府出身的貴女,但這一言一行,都刁蠻生猛的像個漢子。

    她竟還說他是男寵。

    “蘇大小姐,怪我,沒有早些介紹自己,讓你誤會了。”公子辛很快平復了心情,輕描淡寫道,“在下上官辛,人送外號,公子辛。”

    蘇驚羽聽聞此話,若有所思。

    公子辛。

    南陵三公子之一的公子辛。

    南陵,是如今出雲國帝都的名稱,而在帝都裏,人們茶餘飯後總是喜歡議論着各類風雲人物打發時間,其中就有以才藝聞名帝都的三個俊俏公子,便是南陵三公子,據說,許多名門望族都曾邀請過三人到府中當夫子,教他們的兒女琴棋書畫。

    公子辛,三公子中最擅長書法繪畫者,除此之外,也喜舞刀弄劍,尤其劍法,如行雲流水一般連貫自然。

    公子謙,三公子中最擅長博弈者,人如其名,謙謙公子,性格謙雅溫和,據說聰明睿智。

    公子鈺,三公子中最通曉音律者,傳言,清冷淡漠,惜字如金。

    南陵三公子,帝都萬千少女瘋魔的對象,無數妙齡女子的夢中情郎。

    聽傳言似乎是很了不起的三個人,但是今日一見公子辛真是幻滅。

    這樣輕浮不羈,又略有些娘炮的男子,只不過是長得好看了些,就被奉爲風雲人物帝都少女的品味,讓她有點兒不敢苟同。

    而且這傢伙還是太子的黨羽,這讓她更加沒有好感。

    “太子殿下與你的過節,我倒是聽說了。”公子辛的聲音傳入耳畔,“我與太子也算是老相識,如今是他的門客,自由出入宮中,不過蘇大小姐,你大可不必太防備我,我並不是找你麻煩來的,我只不過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將太子氣的摔杯子砸桌子。”

    “那麼你如今也算是見到我了,交過手了,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蘇驚羽的聲線不緊不慢,“希望我這下離開,你不要再叫我了,我與你的交談到此結束,你若是還想和我廢話,我會懷疑你是太子派來引誘我的,就像沐挽香引誘十殿下那樣,畢竟太子殿下只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手底下的人淨幹一些勾引人的齷齪事,公子辛,就此別過。”

    話音落下,蘇驚羽轉過身,抱起地上的小雪球,轉身離開。

    公子辛動了動脣,原本想和她多聊兩句,但回想起她那一番話,頓時又覺得不應該再說了。

    太子此次招他進宮,的確是爲了蘇驚羽一事,聽聞東宮的人說,此女狡詐如狐,陰險卑鄙,如今看來,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的。

    他倒是覺得這女子真性情,什麼話都敢說,並不如同東宮裏的人說的那般虛僞狡詐。

    公子辛脣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個蘇驚羽還挺有意思的。

    “怎麼莫不是對此女起了興趣”身後驀然想起一道冷淡的聲音,“我竟不知你的眼光何時這麼低了,能看上這等姿色的女子,或者說,你不知這蘇姑娘去了面具後是什麼樣的”

    “你這就膚淺了吧,只是覺得此女甚有意思,又不是看上她想娶回家,如此兇悍,只怕也消受不起,逗弄逗弄倒還是可以的。”公子辛望着前頭那抹纖細的身影,脣角輕揚,“近段時間日子過得太乏味了。一開始太子殿下來傳話,說是宮裏有好玩的人,我還有些不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說到這兒,他嘆息一聲,撫了一把自己的臉龐,“我還是甚少遇見有女子如此無視我的相貌的,她竟敢說我娘,就憑她說的那聲人妖,我都要治一治這個毒嘴的小丫頭。”

    “太子說過,不能將她當做一般女子對待。”身後的人不鹹不淡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女子究竟有什麼本事。”

    “你哄女人向來很有一套,她們都喜歡你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模樣。”公子辛轉過身,朝着身後的人道,“也許,這蘇姑娘,也吃你那一套,我方纔的問候方式太直接野蠻,她不喜歡,她說我語氣輕浮,舉止不雅,那麼她喜歡的,就應該是反過來,君子如玉,像你這樣的。”

    “若不是因爲我與太子有協議,我斷然不願意和這樣野蠻粗鄙的女子來往。”對面的男子語調淡漠,攜着一絲不屑。

    公子辛輕嗤一聲,不再言語。

    真是個傲慢的傢伙。

    月色傾斜了一地的月華。

    永寧宮內,鋪着雪白狐裘的軟榻之上,側臥着一道慵懶的雪白身影。

    他以一手支着頭,手肘抵在榻上,另一隻手則是漫不經心地捻起身前的一盤五色瓜子,拿到了脣邊,啓脣一咬。

    小羽毛不在了,只能他自己嗑瓜子了。

    寢殿之外忽然想起了輕緩的腳步聲,賀蘭堯鳳目輕擡,便見烏啼端着笑臉進來了,一踏進殿內便道:“殿下,看看誰來了”

    話音落下,他朝着旁邊閃了開,不去阻擋賀蘭堯的視線。

    寢殿之外,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緩緩走近,青衣如柳,烏髮如瀑。

    賀蘭堯見到來人,一挑眉梢,“小青來得正好,給我做些點心去,除了小羽毛的手藝,似乎也只有你的手藝像樣點了。”

    來人聽聞此話,啓脣,淡淡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日,殿下,都不用爲飲食而煩憂了。”

    “的確是。”賀蘭堯悠悠道,“終於有個人能將你比下去了。”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日,蘇驚羽特意起早了些,去了一趟林氏糕點鋪,買賀蘭堯喜歡吃的柿子餅。

    這一家是老字號店,難得賀蘭堯吃了好些年都沒吃膩。

    一路進了宮裏,下了馬車蘇驚羽便直奔永寧宮而去,這個點,賀蘭堯應該還沒有起吧

    但蘇驚羽沒有想到的是,她踏進賀蘭堯寢殿的時候,他正側臥在榻上,而他身前,放着一盤金燦燦的點心。

    爲什麼說是金燦燦,那點心的皮也不知是拿什麼做的,像是炸的也像是煎的,光是看着,就覺得應該有一種酥脆之感。

    賀蘭堯聽見了殿外的動靜,擡眸見蘇驚羽進來了,邊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小羽毛,過來嚐嚐,這金絲芋卷味道如何。”

    金絲芋卷

    蘇驚羽走近了,將手上拎着的柿子餅擱在了軟榻上,俯身,捏起了一塊點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果然很酥很脆,一口下去,點心的渣便掉落在了地上,點心裏裹着的芋頭香甜卻不膩。

    “好吃。”蘇驚羽不吝嗇地給着評價,“哪來的別是烏啼又跟哪個小宮女那兒拿的吧”

    “這可不是宮裏的御廚做的。”賀蘭堯笑道,“這是小青的手藝。”

    “小青”蘇驚羽微一挑眉,“哪個小青我還沒見過吧我說,你手下的人都是按着顏色區分的麼那麼小白小灰小紫是不是也存在”

    “喏,一說他就來了。”賀蘭堯的目光望向蘇驚羽身後。

    蘇驚羽有些好奇,轉過了身。

    寢殿之外,一襲淡青色的修長身影緩緩而來,來人面部輪廓棱角分明,眉梢斜飛,鼻樑高挺,眸若皓月。他的一頭黑髮如綢,只在頭頂束了一隻簡單的長冠,露在衣衫外頭的肌膚白皙而瑩潤。

    他緩步而來,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優雅漠然的氣息,那墨色似夜的眸光天生攜了幾分清冽,如同冬日的雪一般,賞心悅目,卻冰涼的很。

    他雙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邊擱着一隻青瓷碗,踏進寢殿之後,他擡眸望了蘇驚羽一眼,走到了她跟前,脣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這一刻,他身上的冷冽氣息似乎少了一分,多了幾分親和,“蘇姑娘,初次見面,我是小青。”

    “小青”蘇驚羽總覺得這麼個名字安在他身上,實在是浪費此人的好氣質,卻還是回以一笑。

    望了一眼那托盤上的碗,碗裏是銀耳蓮子粥,賀蘭堯平日是挺喜歡吃的。

    “小羽毛,金絲芋卷是他做的,在我的認知裏,除了你,他的手藝是最好的,勉強能下口。”賀蘭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換來的是蘇驚羽一個斜眼。

    勉強能下口

    照她看來,這個小青的手藝,明顯在她之上。

    一盤甜點她就依稀能猜出來了。

    “殿下,你要的粥。”小青將托盤擱在軟榻邊的小桌上,而後左手端起了碗,站在榻前,右手拿着湯匙舀了一勺,正要往賀蘭堯的口邊遞過去。

    “慢着”蘇驚羽見此情形,頓時眼角一抽,“他自己沒手麼讓他自己吃。”

    這個小青的動作那般自然,好像他以前很經常這麼幹。

    “可是”小青動作一頓,面上似是有些爲難,“殿下臥在榻上的時候,通常就是不想動彈,這個時候,若是要吃東西,他比較樂意有人伺候着吃。”

    蘇驚羽:“”

    見到小青之前,她還不知道賀蘭堯有這個毛病。

    而小青見她沒說話,便又將湯匙往前遞送了一分,然而還不等他送到賀蘭堯脣邊,蘇驚羽再次打斷

    “慢着”

    她斜睨着榻上慵懶如貓的賀蘭堯,磨了磨牙,“放着我來”

    說着,一把拿過了小青手上的碗,坐到了軟榻邊上。

    而正因爲她坐着,小青站着,一個不經意,她瞥見了他腰間掛着一塊質地上好的白玉,白玉呈半月形,上邊刻着兩個字

    簡鈺。

    蘇驚羽一怔。

    簡鈺

    她擡眸,望着面前的人,目光訝然,“南陵三公子之一,最擅音律者,公子鈺”

    “什麼公子鈺,一個煮飯的廚子,手藝尚可,才藝一般,別跟着外人一樣喊他公子鈺,喊小青就好。”賀蘭堯說着,擡手扯了一下蘇驚羽的袖子,“我要喝粥,別磨蹭。”

    ------題外話------

    一次出場三帥哥,一個傲,一個妖,一個冷,你們好哪種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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