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很有道理。”月光點着頭,面上一抹淺淺的笑意浮動,“跟賀蘭堯混久了,你也變得和他一樣心眼多了。”
蘇驚羽聞言,面上似有不悅,“別扯他,他是奸詐,我是聰明,不一樣。”
“你若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月光輕挑眉梢,“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配置一瓶給你。”
“好。”蘇驚羽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道,“皇帝的病,似乎許久不曾發作了,興許是你的藥配製的好,發作的間隔愈來愈長了。”
“他的惡疾,雖然嚴重,但還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月光說着,頓了頓,“五年,或許不需要五年,興許我就能把他的惡疾徹底治好。”
說到皇帝的病,月光望向蘇驚羽的眸光,不禁多了幾分深意,“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每回給他送藥,都要故弄玄虛一番,上一回是藉着送藥的機會把餃子西施指婚給嚴皓軒,下一回……”
“下一回你想如何?”
“我想把賀蘭夕婉那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給嫁了。”蘇驚羽脣角牽起一絲冰涼的弧度,“這個女人,繼續留在宮裏,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也是,你已經把她得罪的差不多了,她性格專橫跋扈,心胸狹隘,如此偏激,難保不會給你惹麻煩。”月光淡淡道,“那你是想把她嫁給誰啊?”
“嫁遠點好了,眼不見心不煩,具體如何,只能等陛下下一次發病了。我得想個好一些的藉口纔是,畢竟她身爲公主,不比嚴皓軒那般好對付。”
“賀蘭夕婉出嫁,少說得在彩燈節之後了。”月光單手托腮,笑望蘇驚羽,“在這之前,你還是先關心一下太子正妃的人選吧。”
“統共不過五個人選,如今,大抵只剩四個了。”蘇驚羽垂下了眼簾,“希望再過兩三日,能再少一個。”
“怎麼說?”
“李相家就有兩位人選,三小姐李沉塵與四小姐李香湘,這三小姐,據說是集賢良淑德於一體,飽讀詩書,落落大方,四小姐,長袖善舞,多才多藝,容貌更勝三姐,這二人聽上去各有千秋,但重點是,品行不同。四小姐爲人兩面三刀處事圓滑,你想,娶妻娶賢,即使她再多才藝,長得再美,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她的品德,她就落了下風了,所以,李相家中,我們只取三小姐即可。”蘇驚羽說的有些渴了,徑自倒了杯茶潤潤嗓子。
說來這四小姐,她也見識過了。
上個月,她要報名參加比試入宮那一日,她就在自己身後吵着嚷着要買自己的狗,之後她的兄長,李家公子上來好說歹說,自己就是不願割愛,可把那四小姐氣的直嚷嚷。
這件事她本來都快忘了,要不是太子選妃一事勾起她的回憶,她都差點忽略了,那四小姐是個什麼品行。
“有理,那你倒是說說,爲何過兩三日,能再少個人選?”月光笑着問她。
“赤南國公主,古月西柚。”說到她,蘇驚羽有些失笑,“這公主太頑皮了,一點不安分,又有些兇悍,並不算是合適的人選,其實結盟並不一定要結親,這位公主,還未必願意嫁太子呢。”
“那麼你心中想必有人選了?”
“有啊。”蘇驚羽漫不經心地晃着手中的茶杯,“沒準,這次我能贏賀蘭堯呢。”
……
清冷寂靜的寢殿中,有身着雪白錦衣的男子趴在桌子邊上,枕着自己交疊的手臂,雙目緊閉,精緻絕倫的面容上一派柔和寧靜。
忽然間起了微風,吹拂着他的髮絲與衣襬,他卻依舊睡得安穩。
而就在這般安靜的時候,有輕緩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來人身形修長,面若冠玉,墨色錦衣外罩着一件白色披風。
他將手中的木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隨後,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睡着的人身上。
月落烏啼正從偏殿過來,見着這一幕,便都站在了門檻外。
“四殿下?”
賀蘭平朝二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走到了二人身前,清潤如風的嗓音響起,帶着一絲責備,“你們殿下在這兒睡也不知道給他披件衣服?”
“這……我們,我們都不知道殿下睡着了,剛纔他明明沒睡……”
二人低下了頭,似是自責。
賀蘭平聞言,也不再說什麼,直接越過二人走了。
二人眼見他的身影走遠了,這才轉身回了寢殿裏,而他們這一轉身的時候,賀蘭堯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了身,正望着他們。
被賀蘭堯這麼一盯,烏啼額頭不禁跳了跳,“殿下,你到底睡沒睡着啊?”
“本來是睡着的,又醒了。”賀蘭堯擡手揉了揉惺忪的眼,隨後看向桌子上的盒子,隨手打了開,裏面裝的是滿滿一盒的彩色瓜子。
“西域的五色瓜子,拿鮮花的汁和水果的汁染的,聽說,最近宮裏的主子們都有在吃這個,不過,數量有限,每個宮裏只分了一盒,皇后,李貴妃,太子和四殿下那裏是最多的。”
“看這盒的分量,四殿下應該是把他那份全給殿下你了。不過也是,他似乎不愛甜食。”
“這麼多,要磕到幾時。”賀蘭堯隨手捏了一粒,放在脣邊,啓齒磕開了瓜子皮。
“殿下,你要吃,我和月落幫你磕。”烏啼嬉笑着坐了下來,正要去拿,被賀蘭堯一句話制止。
“我不想吃你們磕過的。”賀蘭堯斜睨他一眼,“去,把你的驚羽姐姐叫來給我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