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蘇驚羽回過了神,朝着她笑道:“你不是已經拿了那李家公子的錢袋了麼?”
“那是無奈之舉,我若有錢,纔不要他的呢。不過現在好了,遇見你了,我就不需要他的錢了。”女子說着,從衣袖裏將方纔摸來的錢袋掏出來,“這個,我讓人轉交給他就是了。”
“這倒不失爲一個法子。”蘇驚羽輕挑眉梢,“不過你怎麼就知道,我願意借給你?”
“你不是我哥哥的朋友麼?”
“準確來說,我是他的……債主。”
“啊?”
“啊什麼啊?你若是不信,回頭找到你兄長,自己問他就是了,問他記不記得蘇驚羽這號人。”蘇驚羽說着,朝身後的海棠伸手,“海棠,剩下多少銀兩,都拿來。”
“你兄妹二人總共欠我八百五十兩,記好了。”蘇驚羽將裝有銀票的荷包遞給對面的女子,笑道,“你叫什麼?”
“胡西柚。”女子說着,瞥了一眼身邊的飯桌。
蘇驚羽見此,笑道:“一起吃吧。”
用過午飯之後,二人便分道揚鑣了,路上,海棠禁不住問,“大小姐,你與那姑娘第一次見面,就這麼幫她,你光是知道她的姓名,怎知她以後會不會還錢?”
“她會的。”蘇驚羽慢悠悠道,“你且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從不做虧本生意。”
回到了庭院裏,蘇驚羽一打開門,便看見桌上又放着一個錦盒,與前幾日收到的錦盒一樣,想必又是大夫人送來的。
她走上前打開錦盒,果然,又是滿滿的一盒首飾。
“大小姐,三小姐初五就會回來了。大夫人是想靠這些小恩小惠收買您,好讓您爲三小姐選上太子妃出力吧?”海棠在身後嘆息一聲,“唉,大夫人孃家怎麼說都是曾經帝都前三的富甲之家,送這點東西也太少了吧?怎麼不送幾斤珍珠翡翠來?”
“你呀,就愛貧嘴。”蘇驚羽望着滿滿一盒首飾,笑道,“她愛送就讓她送吧,咱們照舊找當鋪當了換銀子花。”
那位太子殿下如今恨不得踩死她,會娶她的妹妹?呵呵。
第二日,蘇驚羽帶着一整盒的甜點去了宮裏,沒想到,才下了馬車,便看見前方一名宮女款款而來。
“蘇大人,太后讓奴婢在您的馬車停靠的地方等您,請隨奴婢去一趟青鏡宮。”
“好,就來。”
太后找她,會有什麼事兒?
一刻鐘後見到了太后,方知……是爲了賀蘭堯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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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羽啊,你幫哀家看看,這些姑娘,可有你認識的?這個,是你們霍主司的表妹,這個,是光祿寺卿的小女兒……”
蘇驚羽望着那一疊畫像,輕呼了口氣。
“太后娘娘,臣女……都不認得。既然是給十殿下選妃,您爲何不讓他自己來挑?”
太子今年二十七還未娶正妃,賀蘭堯才十九,這太后偏心的果然有些厲害。
不過,太子的婚事,多的是人操心,帝后必定會選出他們認爲合適的,而賀蘭堯……太后不管,還會有誰管?
“你以爲哀家沒和他提過嗎?他顯然不願意聽。”太后說着,輕嘆一聲,“那些朝廷重臣的女兒,哀家有幾個中意的,但,哀家也清楚小十如今的地位,想必和他無緣了,好在朝中有些清廉臣子,不好權勢,踏踏實實的,哀家讓人探過口風了,他們都願意,現在,就看小十願不願意了。”
“所以太后叫臣女來,是去勸十殿下的麼?”
“真是個聰明孩子,哀家知道你機靈,你想個法子幫幫哀家,找個機會,哀家把那幾個姑娘宣進宮來,你和她們聊聊天探探她們的品行,你也是和她們年齡相仿的貴女,想必能和她們談得來。”
“臣女盡力。”蘇驚羽望着那一疊畫像,“太后,不如先這樣,我先拿畫像去十殿下那兒,不跟他說是替他選妃,就說是臣女幫堂兄選嫂子,讓他幫着看看,試試看,他會對哪家姑娘有好感?”
“這個想法不錯。”太后眸光一亮,“那就這麼辦,你認真記下,聽他誇了誰,然後告訴哀家。”
“是。”
……
“殿下,只一日不見,你的氣色好了許多。”
“是麼,我自個兒怎麼沒發現。”
“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糖炒栗子。”
“有心了,既然帶了,順便幫忙剝了吧。”
“好嘞。”蘇驚羽這一回應得乾脆,拿起栗子就剝。
賀蘭堯像是忘記了那天被她修理的事兒了,而她自然也選擇了絕口不提。
“這些是什麼?”賀蘭堯瞥見蘇驚羽擱在椅子上的一疊畫像,漫不經心地一問。
“哦,這些是爲我兄長物色的未來嫂子畫像,他挑的累了,讓我幫着看,殿下,你要不要幫我看看?”
“我怎麼不記得你有兄長?蘇相膝下只有三女,不是麼?”
“我堂兄。”
賀蘭堯閒的無趣,順手拿了過來,翻了幾張,每張都認真地看了看。
蘇驚羽總覺得以他的性格,是不會考慮這些女子的,只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太后,過程還是要走一遍的。
“這些畫像,和真人有差異麼?”賀蘭堯看了一會兒,問道。
“都是上等畫師所畫,與本人相差無幾。”蘇驚羽道,“怎麼了?”
“那我就不客氣地點評了,這個,額頭太寬,下巴卻尖,略顯奇怪。”
“這個,臉太圓潤了些,你堂兄若瘦削,二人看着就沒夫妻相。”
“這個,臉兒太瘦,長得真小家子氣。”
“這個,眼睛太小,看着多沒精神。”
“這個,額頭高,鼻樑低,嘴巴下頜顴骨偏大,這是剋夫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