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和祭日
她記得，他進門的時候，剛好手機上有電話進來，他就不耐煩的摁掉，然後打了震動，接着丟在沙發上。
手機在震動不已，她上前，看着手機屏幕，接着拿起了手機，然後摁掉了電話。
韓茹素在電話這邊一愣，抿脣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路婠婠，路婠婠好奇的看着她，“姐夫在哪裏？”
韓茹素沒有說話，收起手機然後離開。
“姐，我陪着你一起去吧！”路婠婠跟在後面，着急的說道鈿。
韓茹素搖頭，“你不要跟來，路顏樂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我去去就回！”
路婠婠有些奇怪，怎麼說話的口氣，這樣急促。
而且她敏感的聽見，她說的是路顏樂，而不是媽媽…雜…
咖啡廳中，路顏樂安靜的坐着，不時的看看腕錶上的時間。
她應該，快要過來了吧？
讓一切都在今晚結束吧。
韓茹素來到咖啡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她走進昏暗的咖啡廳，看了看手機，手機上始終沒有那人回覆來的電話。
燈光下，路顏樂戴着帽子的臉，隱藏在陰影下，顯得有些猙獰。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急匆匆趕來的韓茹素，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坐！”
韓茹素抿着脣，在她對面坐下。
她伸手，給韓茹素倒了一杯咖啡，順便給自己續杯，“你應該知道，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
“我不知道！”韓茹素一口否定道。
路顏樂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經派人調查我了嗎？素素，你調查的，真是時候，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呢！”
韓茹素不明白，她的生日，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只是緊抿了柔脣。
“知道嗎？每年你的生日，其實我都記得，那是我一生重大的轉折啊，我怎麼能不記得！”路顏樂笑笑，端起咖啡，自顧自的抿了一口。
韓茹素喘息加重，冷着眸子看着路顏樂，“我親生母呢？你告訴我，我親生母親在哪裏？”
路顏樂點頭，“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你的親生母親！”
“我不會相信你的，你現在立刻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在哪裏，否則，我就將你和韓鍾赫對付路氏的那些資料全部送到警察局！”韓茹素臉色一白，威脅着說道。
路顏樂搖頭，“你不會這麼做，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是你應該知道，韓鍾赫是你的親生父親！”
她詭異的笑笑，“走吧，帶你去見你的親生母親，或許此刻，她也正在想着你呢……”
韓茹素坐在那裏，喘息着良久沉默，她不知道她該不該跟去，她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
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謎，她幾乎看不見身邊每一個人的真實面目。
手機的短信，忽然響了起來，她從包中拿出手機，打開短信。
竟然是許久沒有連續的秦越，上面寫着，“不要擔心，我在後面看着你……”
韓茹素心裏一緊，想要站起身看向外面，尋找秦越的影子，短信再次響了起來。
“跟着她去，弄清楚，她究竟是誰……”
依舊是秦越的短信，她深吸一口氣，關掉手機，有些焦躁不安。
這麼久以來，她幾乎要忘記秦越對她的靠近，是別有用心，因爲他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她坐在那裏，緊張不安。
路顏樂挑眉看着她，“你若是不去，就別後悔，錯過這個跟你母親見面的機會！”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當然，她不會是真的打算離開，在這咖啡廳的暗處，藏了不少她的人，只要她一走，他們立刻就會將韓茹素綁走。
韓茹素起身，“不，我跟着你走，希望你說話算話，告訴我，我親生母親，究竟是誰！”
背後有秦越盯着，她心裏放心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她相信秦越這個朋友。
路顏樂勾脣，微微一笑，點頭道，“走吧，地方有些遠，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後，不會害怕！”
她率先走向外面，然後將停在路邊的路虎開了過來，示意韓茹素上車。
韓茹素環視四周，沒有發現秦越的影子，卻依舊鑽入了路氏的副駕駛座。
這一路都有監控，她坐在前面，起碼路顏樂不敢動什麼手腳。
路顏樂微微一笑，發動車子，朝着t市的海邊駛去。
來到海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鐘，夜風很涼，吹的人毛骨悚然。
路顏樂下了車子，依靠在車子上，看着不遠處面臨大海的峭壁。
“你不是要帶我見我的母親嗎？來這裏幹嘛？”韓茹素環視四周，她覺得奇怪。
裴仟昊告訴她，等她生日的時候，會帶她去一個地方，告訴她一些事情。
而且從他口氣中，影影綽綽的感覺到，他說的那個地方，就是海邊。
可是沒有想到，路顏樂帶她來的地方，也是海邊。
她站在那裏，夜風撩起她的長髮，她白色的裙子，在涼風下裙裾飛揚，蹁躚若仙。
“你不是想知道，你親生母親在哪裏嗎？還有一個人馬上就到，等一下她會告訴你，你親生母親究竟在哪裏，還有，我究竟是誰？”路顏樂詭異的笑着，扭曲的笑容，在暗夜下顯得格外駭人。
韓茹素搖頭，轉身想要離開，卻看見了不遠處停着的幾輛車子。
剛剛這幾輛車，一直跟着她們，若是沒有猜錯，這些車子，要麼是路顏樂自己帶來的人，要麼就是秦越的人。
若是路顏樂的人，那麼她就走不了了……
若是秦越的人，她也沒有必要走。
秦越一直在追殺着什麼，似乎和她的母親有關，今日，索性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她靜靜的站在，在這個她二十四歲的生日之際，靜靜的恍若一株盛開的蓮花。
不遠處一陣燈光閃爍，然後疾馳的車子來到了她的身邊，車門打開，走出一箇中年男子。
男子不高興的罵道，“你發什麼神經，怎麼半夜叫我來這個地方……”
路顏樂微微一笑，指着韓茹素，“韓鍾赫，你絕不覺得，她這樣一身打扮，讓你很熟悉……”
她低低的笑起來，這聲音聽起來，魔魅無比，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鬼。
韓鍾赫一個哆嗦，有些驚恐的看向韓茹素。
韓茹素平靜的看着他，髮絲凌亂的披散在臉上，那樣澄淨的眼神，讓他覺得害怕。
他膽顫了一下，擰起眉頭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你們在這裏，究竟想做什麼？”
路顏樂笑着，指向韓茹素，“她派人查我，哈哈，她竟然懷疑，我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韓鍾赫，她懷疑我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路顏樂笑的很兇，眼淚幾乎墜落出來。
韓鍾赫臉色一變，“混賬，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誰纔是？”
“你們告訴我，我親生母親究竟在哪裏？你們將她怎麼樣了？”韓茹素厲聲問道。
“我確實，不是你親生母親，韓茹素，你不記得嗎？當年，你親眼看着，看着我們動手殺了你的母親，哈哈……”路顏樂笑着說出真相，指着韓茹素的手，微微發抖。
韓鍾赫上前，一個狠歷的耳光扇在了路顏樂的臉上，“你瘋了麼？胡說什麼？”
“我沒瘋，我沒有胡說！”路顏樂捂着臉，憤憤的道，“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忍着這個祕密，好難受，家裏有親人，我不能相認，只能整日頂着別人的名字容貌，我告訴你，我確實不是你的母親路顏樂，我不是！”
路顏樂大吼起來，捂着自己的臉頰，猙獰的說道。
韓茹素深吸一口氣，她注意到她的說辭，她說，她整日頂着別人的容貌和名字，她不是路顏樂……
那麼，她究竟是誰？真正的路顏樂，她真正的母親，究竟在哪裏？
“你瘋了，不準說！”韓鍾赫怒吼着看着前面那個近乎瘋癲的女子。
“爲什麼不能說，路老爺子已經死了，被我氣死了，如今路氏已經不在，路巖峯不足爲懼，我爲什麼不說？”白露大吼起來，冷笑着道，“我不是路顏樂，我不是……”
“你瘋了，我叫你不準說，不準說！”韓鍾赫上前，跟白露廝打起來。
白露一把將韓鍾赫推到在地上，冷笑着看着不遠處逐漸靠近的人。
那羣人，手持砍刀，包圍着幾人。
韓鍾赫有些怕了，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白露道，“顏樂，你究竟要做什麼？”
“你叫我什麼？”白露靠近他，冷冷的說道。
“顏樂……”韓鍾赫輕聲，不解的道。
白露一個狠歷的耳光還了回去，冷笑，“我不是路顏樂，我再說一遍，我不是！”
“白，白露，你究竟想做什麼？”韓鍾赫有些怕了，捂着自己的臉頰問道。
“白露？”韓茹素重複着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
據說，當年跟韓鍾赫有染，可是卻莫名其妙失蹤的小明星，她怎麼會是路顏樂？
若是她喬裝成了路顏樂，那麼真正的路顏樂，又在哪裏？
“你終於知道，我要白露了？”白露冷笑，咬牙看着韓鍾赫道，“這麼多年，你是不是快要忘記，白露這個名字了？其實，我也快要忘記了……”
她上前，森冷的打量韓鍾赫，“你說說，我究竟是路顏樂，還是白露？或者，我是被路顏樂附身的白露，再或者，其實我是被白露附身的路顏樂？”
她撫摸着自己的臉，歪着腦袋，似乎陷入了臆想之中。
韓鍾赫有些怕，回頭看着韓茹素，“走啊，快走啊……”
韓茹素不理解，他讓自己走什麼？她還沒有告訴她，自己的母親，究竟在哪裏。
“你是白露，你當然是白露，這些年，我愛着你，一直都愛你！”韓鍾赫上前，抱住了白露，對着韓茹素猛使顏色。
韓茹素反應過來，轉身就走。
那些黑衣人並沒有攔着她，她就屏息悄無聲息的走過，然後快速的跑了起來。
白露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是誰呢？她究竟是誰？
當年爲了錢跟韓鍾赫在一起，後來爲了保命，裝成路顏樂的樣子，現在，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了。
她要殺了她，殺了那個女人，殺了那個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的罪過的女人。
倏然，她反應過來，然後看向了不遠處跌跌撞撞正在跑遠的韓茹素，冷聲道，“抓她回來，不要讓她跑了……”
那羣人開始追了起來，韓茹素跑的並不快，幾次被自己的裙裾絆倒，她聽見了耳邊的風聲，手心和膝蓋都被蹭破了幾塊皮。
很快的，她被抓住，然後擰着手臂摁了回去。
她睜着澄淨的眸子，看着白露，曾幾何時，白露最恨的就是這雙眼睛。
她上前，蹲在地上，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冷的說道，“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你跑什麼？”
“白露，放了她吧，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韓鍾赫上前，勸着白露。
畢竟是他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再說這些年，素素的做法，他看在心裏。
素素是一個好孩子啊……
“放了她？我們要怎麼解釋，她的那份dna檢驗報告？”白露陰冷的笑着說道。
“她不會說出去的，是嗎？素素，你不會說出去的！”韓鍾赫低頭，看着地面上的韓茹素說道。
韓茹素被抓的時候，就被膠帶封住了嘴巴，她支支吾吾的點頭，眸中滿是希冀的光線。
白露嘖嘖出聲，“現在上演父女情深的戲碼了？早些年，幹什麼去了？”
韓鍾赫臉色一紅，低着頭並不說話。
白露站起身，“實不相瞞，韓鍾赫，路氏倒閉之後，有一半的資產，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背後自有高人指點，韓茹素這個女兒，今天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
她淡淡的說道。
“你，爲什麼？”韓鍾赫臉色一白，站起身，着急的說道。
白露微微一笑，“因爲，有人需要她死！”
韓鍾赫氣喘吁吁，“是喬安娜是不是？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和喬安娜背後的那些勾結，總之今天，你們不能傷害了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白露挑眉微笑，“你現在倒是認起這個女兒了，也要看看，人家認不認你！”
她彎腰看着地上的韓茹素，“韓茹素，你聽着，我現在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你的母親，路顏樂，懷着你十月的時候，跟一個叫做白露的女人搶男人。結果，她搶輸了，所以就一命嗚呼了。至於她是怎麼死的，你可以去黃泉路上問問她。剛好，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母親的祭日，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很有紀念意義？”白露抓起韓茹素的頭髮，猙獰的笑着，眸光寒徹入骨。
韓茹素掙扎起來，可是她的手腳都被繩子綁住，哪裏掙扎的開？
“別用這種仇恨的眸光看着我，當年參與殺了你母親的人，除了我，還有你的父親！”白露站起身，推了推身邊的韓鍾赫，“喏，就是這個人，他殺了你的母親，又一直虐待了你整整二十年。”
韓茹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白露，白露推着她，朝着海邊走去，“去吧，去見你那個死鬼母親吧，見到她，記得問問她，後不後悔嫁給韓鍾赫這樣的男人，我替她跟這個男人過了二十年，我已經不耐煩了！”
“白露，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韓鍾赫喘息着，臉色蒼白的看着白露。
“沒錯，我就是這樣，若是你後悔了，可以一起去大海里面，尋找你那個死鬼前妻！”白露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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