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說不清,爲何會這樣想要孩子,一面自然是因爲前世沒有做過母親,是以對孩子十分渴望。另一面,卻是她自從重生後,每日裏雖與樑泊昭恩愛逾常,可心裏總還是不踏實的。只擔心自己一覺醒來,又是回到了張府。
說到底,她還是生怕失去樑泊昭,若是能懷上孩子,她與樑泊昭之間便是有了共同的血脈,自是會心安許多。再者,若等她懷上了身孕,說不準就會將前世的命給改了,旁人都說懷了身孕的女子極易變醜,即便被三公子瞧見,想必他也不會對一個有孕在身的鄉野女子動心。
想到此處,凝香將那盒香膏攥緊,面上浮起幾分羞澀,脣角卻是忍不住的,微微一笑。
到了晚間,樑泊昭回來了。
這些日子凝香無論如何都不許他進山,樑泊昭沒法子,每日裏只得與村民一道,進城做些零活。每日天未亮就要離家,到了晚間方纔披星戴月的趕回來。
凝香自是十分心疼,也曾勸他少進城幾趟,家裏米麪糧油都是不缺的,省着點花,總是能應付過去。男人卻只是笑笑,仍是起早貪黑,在城裏與羅口村之間徒步來回。
而他每次回來,都是會給自己的小媳婦帶些小玩意的,其間竟還有一些泥娃娃,撥浪鼓之類的,竟是將凝香當成了女娃娃般來疼。
凝香看着那些小玩意,心裏既是甜蜜,又是好笑,只將它們好好收着,連那些虎頭鞋,虎頭帽一起,打算日後給孩子玩。
這一晚,凝香仍是早早的將飯菜給樑泊昭做好,估摸着男人要回來了,遂是在門口等待着,直到遠遠瞧見那道魁梧的身影,凝香的臉頰上頓時浮起一抹笑渦,趕忙跑回了竈房,將鍋裏的飯菜盛了出來,只等樑泊昭踏進竈房,便能坐下吃飯了。
樑泊昭進了屋,就見凝香已是將飯菜擺好,剛看見他便是迎了過來,將他的大手握住,輕輕揉搓。
走了一路,樑泊昭的手早已被寒風吹得麻木,此時被自家娘子柔嫩溫軟的小手握住,方纔漸漸有了知覺。
凝香在夫君的手上呵着熱氣,只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埋怨道;“給你織的護手,怎麼不帶啊?”
樑泊昭將自己的手抽出,攬住了她的身子,一笑道;“哪有那麼嬌氣。”
凝香還是心疼,只張羅着夫君去吃些熱飯,好暖一暖身子。樑泊昭卻並未鬆開她,見她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心知她定是又去了院外等自己,眉間的神色便是沉了下去,語氣裏也是含了幾分心疼與斥責;“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去外間等我,爲何不聽話?”
凝香一怔,沒成想這次又被他給抓着了,當下只將眼睛垂下,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說不出話了。
樑泊昭瞧見她這樣,心裏倒是不忍,大手往懷中一摸,只掏出一盒胭脂來,遞到了小娘子面前。
凝香瞧見那胭脂,一雙眼瞳忍不住像夫君望去,就見男人深邃的黑眸中蘊着淡淡的笑意,俯身靠近她的耳際,低沉着嗓子說了聲;“搽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