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笑盈盈的把紙片仔細的放了進去,合上匣子遞給了丁二,笑着吩咐道:
“不要驚動,儘快讓他們送出去。”
丁二躬身答應着,接過匣子,小心的放到懷裏,李青想了想,低聲吩咐道:
“吳三少奶奶身邊的人,都要盯緊着些。”
丁二沉聲答應着,見李青沒有別的吩咐了,才告退出去。
綠蒿輕手輕腳的進來,換了杯熱茶端上來,李青在火盆裏焚了所有的紙片,起身從書架上找了本書,坐到炕上,靠着大靠枕,慢慢喝着茶,書翻開放着卻沒有看,只出神的盯着窗外模糊的樹影,心裏慢慢理着這些天看到的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種種消息。
晚上,平王回來得比平日早了大半個時辰,一進院子,就拉着李青進了書房,笑着說道:
“今天有件有趣的事說給你聽。”
李青接過綠蒿奉上的茶,捧了遞給平王,平王接過茶,喝了幾口,看着綠蒿退出去了,才接着說道:
“午後,福生帶着那個吳未俊過來找我,這個吳未俊,倒也沒旺擔了虛名,是個聰明人,竟能體會出你的用意,處理得也妥當。”
平王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青問道:
“你示弱以懈敵,這我能明白,可你爲什麼要暗示說我出城不是到這莊子裏來?我不到這裏,還能到哪裏去?”
李青抿嘴笑了起來,平王伸手拉過她,似笑非笑盯着她追問道:
“你又打的什麼主意?”
“爺再多想一想,就該明白這中間的緣由。”
李青漸漸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平王皺了皺眉頭,李青仰頭看他還是沒明白過來,只好笑着解釋道:
“這天下人誰不知道韓地的平王是最愛新鮮最愛美人的,隔個一年兩年的就得擡個美人進王府,若是爺現在突然改了性子,反常既爲妖不是。”
平王一時怔住了,半晌才咬着牙說道:
“我就知道你這是要陷我入泥沼,爺哪有這麼不堪的?”
李青笑盈盈的靠到平王胸前,伸手撫着他的胸口,溫言軟語的安慰着他:
“爺英明神武,是如今這天下少有的大英雄,自古英雄愛美人,爺這哪叫不堪?這可是能當佳話傳唱的風流韻事,大英雄正該如此”
平王一口氣噎在喉嚨裏,半晌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盯着李青看了大半天,才慢騰騰的說道:
“你既然真是這麼想的,爺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明天就讓人去挑揀挑揀,挑出十個八個的美人過來侍候你,如何?”
李青連連點着頭,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殷勤的問道:
“正該如此正好逸梅莊還空着,明天我就讓鄭嬤嬤親自過去,看着好好收拾收拾,我是個不講究的,粗陋慣了,吃啊住啊的,怎樣都行,爺的美人嬌滴滴的,可委屈不得,爺看,先收拾出十個院子夠不夠?”
平王滿臉惱怒,恨恨的捏着李青的下巴,
“爺若真納了十個八個進府,你就不委屈?你就真以爲爺不會再納幾個進來?”
李青伸手撥開了平王的手,斜睇着他,淡然的說道:
“爺納不納,納幾個,是爺自己的事可不是我該想的,爺要做的事,誰管得了?我也不犯着費心神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去。”
平王臉色陰冷下來,身子漸漸僵硬起來,突然惱怒的推開李青,下了炕,氣沖沖的大步出了書房,徑直往院外出去了。
李青微微有些發怔的站着,看着平王摔簾子出了門,怔了半晌,才自失的笑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重又坐回到桌子後,拎起筆,繼續梳理着這些天的消息。
平王氣恨恨的出了院子,沿着青石路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了腳步,四下看了看,一時竟不知道往哪裏去纔好。平王緊繃着臉,站了一會兒,轉過身,揹着手,慢慢往後園湖邊走去。
平王挺直着腰背,揹着手,站在湖邊,看着滿湖的殘荷,心裏也跟着有些蕭索起來,半晌才微微低着頭,沿着湖邊的小徑漫無目的往前走着,青青說得有道理,她既要示弱,自然要藏起他和她的恩愛來,一個女人,若能得了丈夫的寵愛,哪還有什麼弱可示的?就算有道理,她怎麼能那樣心無介蒂的說出那種話來
平王心情煩躁起來,她不犯着費心神他要納別的女人,她竟然說她不犯着費心神平王頓住腳步,只覺得心情躁亂不安,氣息也跟着粗重起來,忙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慢慢調理起氣息,分散着心裏的煩躁,半晌,才漸漸平復了心情和氣息,睜開眼睛,出神的看着湖中枯乾的荷葉。
她象這湖裏的魚,屬於他,可她是靠近他,還是遠離他,卻全是由着她的心意,他擁有她,卻只能束手無策的看着她,等着她靠近,又眼睜睜的看着她優雅的遠遠遊開。
他該怎麼做,才能把她握在手裏,才能不用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遠遠的遊開,潛到湖底?
平王轉頭看着遠處竹園居露出的一角飛檐,她這會兒在做什麼?他剛纔那樣推開她,好象太過粗魯了些,她一向敏感,現在會不會正傷心着?她那兩個丫頭都不在身邊了,要是哭起來,還有誰能過去勸勸的?
平王心裏焦急起來,轉身急步往竹園居走去。
李青從書房出來,徑直往淨房沐浴去了,平王回到竹園居,小丫頭小心的曲膝稟報着:
“回爺,夫人正在沐浴。”
平王怔了怔,緊繃着臉徑自進了東廂,在炕上坐了,取了份文書,小丫頭忙上前準備研墨,平王不耐煩的揮手道:
“下去”
小丫頭膽怯的放下墨,匆忙退了出去,平王看了十來份文書,李青才換了身月白素綾衣裙,臉上泛着層淡淡的紅暈進了東廂,平王放下手裏的文書,冷着臉看着李青,李青垂着眼簾,曲了曲膝,轉身泡了茶奉上來,側着身子坐到炕上,倒了些水在硯臺裏,慢慢研起了墨。
平王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拉過她,攬在懷裏,低聲問道:
“生氣了?”
李青微微低着頭,不經意的挑了挑眉梢,沒有答話,平王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的看了半天,突然低下頭,重重印在了李青脣上,半晌才擡起頭,臉上帶着笑意低聲說道:
“是我不好,你說得對,這納不納妾的,是我的事,不是你該管能管的,你,放心我眼裏心裏只有你,哪裏還看得到別人的?”
李青有些發怔的看着平王,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立即笑盈盈的點了點頭,伸手挽住平王的脖子,輕輕在平王脣上點了下,平王心頭的陰翳頓時消散開去,心中如春風吹過,暖洋洋起來,低頭就想吻回去,李青用手按在他脣上,笑盈盈的低聲說道:
“爺不如趕緊看完這些文書,早些歇息的好。”
平王眼睛亮亮的笑了起來,低下頭,俯在李青耳邊,吐着熱氣慢慢的說道:
“青青既然吩咐了,我自然要遵從的,今晚,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可好?”
李青微微眯起眼睛,斜斜的看着平王,慢騰騰的說道:
“爺說話可要算數,我說怎樣,你可要做好了才行。”
平王笑着點了着頭,
“爺一言九鼎,自然是你說怎樣就怎樣。”
李青眼睛眯了起來,嘿嘿笑着看着平王。
出自燈芯衚衕吳府的薄薄紙張,很快就送進了京城二皇子府正院,放到了沈青葉面前。
沈青葉仔細的看着手裏薄薄的紙片,半晌,才輕輕的嘆息着,把薄紙扔到火盆裏焚化了。
雖說她早就疑心這平王妃就是她,可看到這個確信,還是讓她心中莫名的惱怒異常,她騙了她那年夏天,智然連夜奔到李府接人,她一個應承,那個老和尚的門就對二皇子打開了,她就該能想到纔是她沒有去晉地,竟嫁給了那個閻羅
她究竟有什麼出色之處,竟能讓那個又臭又硬的老和尚把整個寒谷寺交給她,爲她舍了性命醫術?哼,她在寒谷寺不過住了十年,再聰慧又能學得多少?她自己病成那樣,若有這樣的醫術,難道還醫不了自己?這中間,一定有別的原因
可是,李家和連家已經被她翻到了祖上十代,也沒找到什麼能稱得上出色的地方,她身上究竟有什麼出色之處?
如今,她做了王妃,還頂着那個護法的光輝,卻是病弱而無寵
和她想得一樣,韓平王是什麼樣的人,那是號稱‘閻羅’的人雄心勃勃,機心深重,身手高強,他愛的只能是這花花江山、無邊權勢他十年裏娶了兩房妻室,納了四個妾侍,他愛美人,愛新鮮的美人
沈青葉嘴角露出絲冷冷的笑意,他愛美人,也愛送美人給別人,她也該給他送份厚禮纔是,給他的後院再多添幾位嬌美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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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穿越成雞那就是一個意外,老大們可以饒了我嗎?我不是烤雞啊!快跑,小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