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曉咕嚕地嚥下好大一口口水，“麻煩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好嗎？”再看的話她可不保證自己會幹出什麼傻事來。

“那你來幫我啊。”他朝她邪邪一笑，霎時百媚橫生。

而那暗送秋波的雙眼讓方曉幾欲被電到昏倒：“你別太得寸進尺了……”她再次嚥着口水，心撲通撲通地跳的飛快，“快點穿衣服！”被子沒了，她只能自己閉上眼睛，抵擋眼前這天大的誘惑。

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話，後果會不堪設想的。

她拼命剋制住想要餓狼撲羊的衝動，不斷地警告着自己。

“你穿好了沒有？”過了一會兒，她問。

“你自己看。”他設下陷阱等待着小羊羔自動跳入。

“我不看。”萬一你妹穿衣服呢？她難得聰明一回。

“這麼沒種？”他施施然地坐在牀邊，盯着她那張足以媲美西紅柿的臉。

“你……”方曉氣得想睜眼，但一想到那有可能是他的圈套，還是搖頭拒絕了：“你的激將法沒用，我不會上你的當。”

“那你就一輩子閉着眼好了。”他好整以暇地迴應，絲毫不擔憂小羊羔會不會跳下陷阱。

“你別太過分。”她氣得雙頰通紅，再次重複道，“快把衣服穿好。”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穿衣服？要是我穿了呢？你自己睜開眼看看。”他循循善誘，驅使小羊羔快快落入陷阱。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默數着。

一，二……

“你本來就沒——”

果不其然，在第三秒的時候方曉沉不住氣了，猛地睜開眼，當看到眼前的蘇尹一身衣服整齊時，她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正在放歌的MP3突然斷了電。

蘇尹則是在一邊笑了起來：“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上當。”他得意洋洋的模樣活像個搶到糖吃的小孩。

“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你。”方曉自知理虧，乖乖地認錯道歉。那一副隨你處置的姿態讓蘇尹心情大好。

“那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他清了清嗓子，擺出嚴肅的神情，“你說，我要怎麼處罰你纔好？”

“還要受懲罰啊……就一點芝麻大的小事而已，可不可以就這麼算了？”一聽到要受懲罰，方曉連連搖頭。表示不接受所謂的“懲罰”。

“那可不行，你放心。不會很嚴重的。”蘇尹悠悠地道，“頂多你讓我看回來就行。”“這還不算嚴重啊？不行不行不行，你快走……”方曉急忙把這尊大佛給“請”了出去，要是被蘇尹看了那還得了，沒準她就要被吃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方曉纔打開房門，可蘇尹卻沒有在門前。他去哪兒了？

“方，方小姐……”門邊有個小女僕怯生生地喊着，“少爺在樓下，請你跟我來。”

“你是誰？”方曉不認識這陌生的小女僕。她面目清秀，穿着粉紫色的女僕裝，有些膽怯。可能是剛來的新手。

被人這麼一問，小女僕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答：“我……我是少爺派來伺候你的，你叫我小微就行。”

這個

樣子好像當初剛進林家的自己啊，方曉沒來由地對她有好感，她親切地說：“你不用伺候我的。我也是蘇家的女僕啊。”“不，不，不是吧，你不是少，少爺的女朋友嗎？”看到方曉對她笑，小微的緊張不退反進，連身體都在發抖。

“算是吧。”方曉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小微也懂事地沒有再問。

隨小微下了樓，穿過客廳，來到前廳。她看到了一個長長的法式象牙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點。歐式的，中式的，應有盡有。

而蘇尹坐在桌旁，正專心致志的看軍事報紙。聽到腳步聲，他才擡頭：“曉曉，來這裏，吃早餐。”他示意方曉坐他旁邊。

“嗯。”她簡直無語了，吃個早餐有必要點這麼多東西嗎？而且她看到桌旁只有她和蘇尹兩個人，其餘的女傭恭敬地在門口等着。

就他們兩個能吃這麼多？

“蘇尹，你下次讓廚房別做這麼多東西了。”原本她是來蘇家做女傭的，從毫不起眼的女傭一下變成了衆人伺候的對象。她很不習慣，不習慣到了極點。

“我不知道你比較喜歡吃什麼，所有就都點了。”他悠悠地喝着香濃的英國紅茶。

吃了個麪包，喝了杯牛奶，簡單地填飽肚子。她就不再動餐具：“我吃飽了。”

蘇尹微微皺了皺眉：“吃那麼少？”他親自動筷夾了幾樣造型精美的歐式甜點，“多吃點。”

“你不吃？”方曉注意到他的餐盤上空空如也，於是她也如法炮製地夾了些點心過去：“早上多少吃一點吧。不然上午會很餓的。”

“你關心我？”蘇尹放下報紙，很給面子地吃了方曉給他夾的點心。他吃東西的時候慢條斯理的，不會狼吞虎嚥，很有涵養。

方曉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眸，道：“你是我的朋友，我關心你是合理的。”她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這種類似於情話的言語。

“什麼朋友？”他敏銳地抓住了朋友這個詞，“說清楚。”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戲弄。

“……”方曉的內心掙扎了一會兒，然後她緩緩道：“男朋友。”她說這三個字的音量很小，相信除了她和蘇尹，沒有第三個人可以聽見。

“這還差不多。”蘇尹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後跟別人說話要說清楚。朋友就是朋友，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他着重強調男朋友三個字。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他可不想被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給搶了。

“我知道了。”方曉埋頭咬了口蛋糕，不小心脣邊沾上了一點蛋糕屑。她剛想找紙巾擦掉，就看見他在她的脣邊用舌輕輕一舔，兩人的距離要多近有多近。

“真甜。”他笑眯眯的，像只偷了腥的貓。

“你……”那些女傭們好奇的眼睛都牢牢地黏在她和蘇尹身上。這麼多人在跟前，方曉差點被這一口蛋糕噎死，“你不要太過分。”明哲保身的她主動坐開。

一頓早餐在時間的流逝中吃完。

出了蘇家大門，方曉剛想獨自往左邊走，就被蘇尹給拖住了後領，如拎小雞般被拎進了豪車裏。

“我自己走路。”她着急地想下去，但腳還沒落地，

蘇尹就飛快地攔住她的腰，同時“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不想跟我坐一起？”

蘇尹的臉上戴了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邊帥臉，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習慣走路。”她的眼神躲躲閃閃，明顯是有什麼事隱瞞。“我不管，你就是不能離開我。”他不滿地嘟起脣，那稚氣的動作凸顯出他的可愛，原本戴上墨鏡的冷峻一掃而空。“那好吧。”在美男攻勢之下，她又心軟了。

“這還差不多。”蘇尹點頭，他的臉幾乎都被那副墨鏡給遮擋住，只餘下半邊臉，以及那形狀完美的尖顎。

“好端端的，你戴墨鏡做什麼？”方曉不解地問。“躲仇家。”他簡短地說完，就靠在座位上，枕着那細軟的小枕頭，閉目養神。

“仇家？”不會吧，她不可置信地：“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誰？”“得罪？我的仇家很多，你說的是哪一個？”他半真半假地，那薄薄的脣彎出一個冰冷的弧度。方曉知道他在笑，而且是很冷的笑。

前一秒還在賣俏撒嬌，後一秒就如此冷漠。這個人怎麼說變就變了？

方曉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壓抑住心中的異樣，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問了也是白問，現在這個狀態的蘇尹是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的。

隔了很久，才聽到他若有若無地說了一句：

“其實，蘇家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

“……”蘇尹有什麼話想要告訴她嗎？方曉保持沉默是金。

“蘇家是黑道世家。蘇氏是用來漂白黑錢的。”

他繼續說，也不知道是說給方曉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後者的可能性較大，因爲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方曉一眼。

“我是黑社會老大……你怕嗎？”最後，他輕聲地問。依舊是沒有看任何人，可方曉知道他是在問自己。雖然對這個消息感到非常震驚，但她第一時間就回答說：“不怕。”的確不怕，蘇尹是她的戀人。只要他沒做傷天害理的壞事，一切事情都好商量。

那麼風光的蘇氏集團是黑社會用來洗錢的工具……多麼驚人的消息。要是把這個消息出賣給報社，肯定能引來滿城風雨，獲得高額報酬。

最重要的是，蘇尹居然是黑道老大，這個消息比前一個還要讓人大吃一驚。蘇尹跟她認識了這麼久，她還從來沒聽說過任何有關於他是黑道的新聞報導。或許一般人很難接受一個這樣的男友，但方曉卻心無芥蒂地接受了。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管他是黑道白道還是個平凡人。

她牢牢地盯着蘇尹。

聽到他淡淡地開口：“你不用看我。我選擇在第一天說這事就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因爲在黑道，打打殺殺是常有的事情。到時候我怕你後悔選擇了我，而不是林翊軒。”

方曉知道他說的第一天，是指交往後的第一天。她握住他冰涼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不會後悔選擇了你，永遠都不會。”她扣緊他的手指。蘇尹伸手擁她入懷，大大的墨鏡遮蓋了他臉上所有複雜的表情，他的心裏也是百味陳雜。

“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