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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絲 - 第5章 忠告字體大小: A+
     

    那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會死很多人,走吧。”聲音語調很是怪異,不由分說地往鍾原耳朵裏飄。

    鍾原看清了那老太婆的長相,忽然感覺眼前一花,那木櫃上的遺像跌入視線,不正是自己早已經過世多年的奶奶嗎?只見那遺像上的老人似乎很生氣地望着自己,玻璃鏡片上出現了兩行血淚,從奶奶的眼睛裏流下來。而那個拿着香吃的老人卻慢慢地往大門中走去,一點點地變小,直到完全消失不見之後,鍾原的身體才終於屬於自己。他大叫一聲,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持他飛快地站起來,奪路而逃。

    他一口氣奔下樓梯,他家在三樓,而他下樓的時候幾乎是用跳的。直至奔到路燈下,那溫暖的燈光才讓他有一點安全感。這時,他才意識到腿間一片冰涼——不知何時,他竟驚得失禁了。

    “見鬼,你大半夜做噩夢,跑到我家來幹什麼?”蘇怡坐在桌子前,看着臉色發青、衣衫不整還一身怪味的鐘原。後者哆哆嗦嗦地喝着開水,喝進嘴的還沒有灑在身上的多。

    “真的,昨天我真的看到了。”鍾原指天指地的,恨不得把心給扒出來讓蘇怡看個真切。

    “行了,去洗個澡,在我家睡一覺吧,要不是看在明天你要上班的分上,真想把你踢出去,你可知道半夜裏這樣叫門會驚醒多少鄰居嗎?別人會以爲我不潔身自愛的。”

    “唉,算了,我現在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理解!再說了,你這個樣子,想不潔身自好都難,誰會要你啊!”

    “我肯收留你已經很不錯了,你再多話我趕你出去,今天你睡沙發。”

    洗過澡,鍾原還算是老實地在沙發上躺下了,蘇怡被吵醒後卻怎麼也睡不着,她躺在牀上前思後想,腦子裏想的全是鬼吧的未來。

    自己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出身平常人家,上學也不過是一個三流大學,美女是自己封的稱號,偏偏又不希望過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既然一時半會兒嫁不出去,就要好好地打拼出一番事業來,沒有男人可依靠至少也有錢可以依靠。女人沒有自己的事業是很慘的,就算是真嫁了人,也會永遠被男人踩着。

    望着窗外漸漸發白的天色,蘇怡開始了少見的憂傷。一個女人要在社會上混出個名堂有多不容易,有的女人可以飛快上位,可是自己又不是那麼聰明。當小職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老闆對自己伸出過肥手,想拉自己一把,只不過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的意圖從眼睛裏就能看出來。便宜那種老男人還不如給鍾原好了,鍾原雖然偶爾有點神經質,可是畢竟這麼多年了,還是蠻可靠的。

    蘇怡嘆息一聲,把窗簾拉開。小區裏的路邊種着兩排玉蘭樹,自己窗外剛好有一棵,枝葉都要伸進屋裏來了。在寧靜中,這樣的清香更讓人難忘。

    哈,什麼鬼啊怪啊的,真是搞笑。喜歡看恐怖小說只是爲了欣賞作者的想像力和文筆,難道就要相信這世界有鬼嗎?鍾原也太小看自己了。

    白天的陽光真是很明媚,如果不是昨天那一幕被嚇得印象深刻,鍾原真不敢相信會在二十一世紀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蘇怡一直叫他回去確認一下是不是噩夢,不過鍾原畢竟還沒有膽大到這種地步,而是很聽話地跟在蘇怡後面去了酒吧。

    剛到酒吧門口,就看到安離弦和一個警察站在太陽下等着。

    安離弦一看到蘇怡就像吃奶的孩子見了娘,忙撲上來說:“蘇怡,你快和他們解釋一下,那天,我和洛美來你們這裏的時候什麼事也沒有。”

    蘇怡還來不及開口,就感覺到有人在用眼光殺自己,仔細一看,安離弦身後還站着一個女人,血盆大口,眉毛都畫到天上去了。

    蘇怡心裏暗叫一聲:“不好,難道連朱時珍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朱時珍,安離弦的結髮妻子,有名的河東獅,本城有名的富家千金。遺憾的是,她雖然那麼有錢,但品位還不是一般的差,化了個嚇死人的濃妝。

    蘇怡心想,不至於吧,不過是捉姦罷了,難道現在有錢人捉姦都升級了,連警察都出動了,怪不得現在治安不好,原來警察都用來幹這事了。

    那個胖又矮的警察衝過來就說:“小姐,請問,洛美死前那夜真的是在你們酒吧過的夜嗎?”

    死……什麼?洛美死了?

    蘇怡感到眼前一黑,洛美雖然和自己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可是,也一起吃過幾次飯,自己還暗暗嫉妒過她長得漂亮,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是的,安離弦帶她來的。”蘇怡沉思了一下回答道。這個時候不出賣安離弦就是對不住自己啊,朱時珍的眼神更加兇悍了,蘇怡的心裏直發毛,得罪了這種暴發戶的女兒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那個胖矮警察似乎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請問那天安離弦與洛美小姐來這裏有什麼反常的情況嗎?”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鍾原在一邊答道。

    “有沒有發生爭吵,或者你們的酒吧裏有什麼東西被破壞掉,或者有沒有打鬥的痕跡?”

    “沒有,真的,警察同志,一切都很正常的,要是有什麼東西壞了我們也不會不去找安離弦的,我們的酒吧老闆很財迷的。”鍾原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上捱了一下。

    “我進去看看吧!”那個警察例行公事地進了酒吧,四處查看,而安離弦像一隻被貓捉在手中玩弄的小老鼠,在朱時珍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警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安離弦不停地說:“我真的沒有殺她,那天,我們在樓下分手後我就回家了,我老婆,還有我家的傭人都可以做證,我也沒有理由殺她啊!”

    警察惡狠狠地看他一眼:“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喜歡殺人保位,算了,我先回局裏了。”

    走之前警察走到蘇怡面前,遞上一張名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叫張偉軍,如果有什麼反常的情況可以和我聯繫。”

    警察走後,朱時珍拉着安離弦也走了,走時留下一句話:“晚上酒吧關門時我再來。”

    蘇怡有些反應不過來,還站在原地發呆,鍾原說:“難道那個土得掉渣的警察張偉軍和那個兇到極點的朱時珍都看上你了不成?”

    “簡直是胡說八道,那張偉軍一看都快可以做我爹了,連名字都那麼土,那個朱時珍說不定會喊黑社會的來報復,燒我們的店,唉,真是倒黴,鬥不過這些有錢人。”

    這一天,兩個人一直提心吊膽的,不過好在酒吧的生意依然是非常紅火,而蘇怡一見有錢掙也暫時忘記了煩惱,倒是鍾原一直隱隱覺得昨天見到的奶奶的魂魄好像是要提醒自己什麼似的。

    酒吧關門的時候,朱時珍果然來了,還帶着安離弦,說是要在這個酒吧裏過夜。

    問起原因,原來是安離弦知道洛美死訊這幾天夜裏總是做噩夢,夢到洛美死時的慘狀,而朱時珍偏偏不信這個邪,以爲是安離弦在那裏瞎說,於是兩人要在酒吧裏同過一夜,因爲這一天是洛美的頭七,看看洛美到底敢不敢回來。

    朱時珍狠狠地說:“如果那個小賤人敢回來,看我不把她給滅了。”

    蘇怡看到那個連鬼都不怕的女人,連租金都不敢收,忙拉着鍾原跑了,誰敢惹她,肯定會倒黴透頂的。

    鍾原不肯回自己家,因爲前一天晚上被嚇,死纏着蘇怡要到她家去睡。

    蘇怡卻很不情願,她委屈地說:“這樣別人會誤會我們同居的。”

    “同居就同居,有什麼好怕的?咱們這麼深的交情,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鍾原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老天,你不能用見鬼這種藉口到我家裏白吃白喝還白住,還要陪上我的名聲啊!”

    “好吧,大不了我這個月的工錢不要了怎麼樣?當白給你幹。”看來鍾原也是被逼無路了。

    只見蘇怡那原本板得死死的俏臉,慢慢地在路燈下盛開成一朵鮮花。

    “你早說啊,有錢好辦事,來來,進來坐。”

    鍾原痛苦地說了一句:“無恥,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呢。”

    只要有錢拿,蘇怡纔不理會鍾原說什麼呢,她將鍾原晾在一邊,開開心心地去洗澡了。鍾原突然感到肚子有點餓,到蘇怡的冰箱裏翻了又翻,卻什麼吃的東西都沒有找到,他幾乎無法容忍蘇怡這個懶女人了,於是隔浴室門叫道:“地主婆,你家冰箱空得要什麼沒有什麼了。”

    蘇怡把水聲放得大大的,懶得搭理他。

    鍾原看了看窗外的路燈,好像很大很明亮也很溫暖,雖然他有點怕,可是,作爲一個男人在還沒有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居然因爲害怕而不敢出去買夜宵,那幾乎是鍾原這種好面子動物不可能承認的。

    無論如何,就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鍾原一邊這樣鼓勵自己,一邊哆哆嗦嗦地走出門去。

    路上只有溫柔的風,初夏的風並沒有那麼冷,倒是像一隻女人的手,輕輕地撫亂行人的頭髮。長長的馬路上,冷清得只有自己的腳步聲,盡頭那亮着的一點燈光就是夜宵攤了,那裏有熱呼呼的放着紅亮的辣椒油的麪條,等着自己去品嚐。

    “不用老是回頭看!一切沒事!”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正在他默背唯物主義論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小夥子,幫我個忙。”

    他扭頭看去,是一個清朝打扮的老婆婆,慘白的臉上搽着豔紅的胭脂,手裏拿着一個紙糊物,對自己緩緩地招手。

    他腳一軟,不停地自己說這是幻覺加幻聽。那老婆婆慢慢靠過來,一個扎得很精緻的紙人掉到他的面前,一雙長着長指甲的滿是皺紋和黑斑的手朝自己伸來,鍾原見狀跌坐在地上閉目等死。

    半晌,卻只聽到溫暖的一句話:“小夥子,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是我女兒的祭日,我是來給她燒紙錢和紙人,好讓她上路的。”

    鍾原還是不敢睜開眼。

    “呵呵,小夥子,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我地上的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

    鍾原這才壯起膽子睜開眼,眼睛眯成一條線,望了一眼地上,果然有清楚的人影。

    他這才放下心來,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有點奇怪地說:“大娘,爲什麼這麼晚你要在這裏呢?還要用這種裝備,實在好嚇人的。”

    “不瞞你說,小夥子,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神婆,唉,可能是做了太多得罪神鬼的事情,女兒纔會年輕輕地就去了,今天是她的祭日,我一直在家裏等她回來,誰知道她回來後,滿臉是血,只是坐在那裏生悶氣,我給她準備的金屋銀屋、金童玉女、金元寶都不肯收,只是一直往外走,我就跟着她跑,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心願未了,所以就直跟到這裏來了。”

    “你叫我幫什麼忙呢?”鍾原好奇地問。

    那個老婆婆嘆了口氣說道:“我女兒是爲情自殺跳的樓,而我這個老太婆沒有什麼用,不知道害死我孩子的那個兇手到底是誰,我想讓你幫我抱抱紙人,我去起個壇,向女兒問個清楚。”

    聽到這裏,鍾原彷彿渾身突然充滿了勇氣,他實在無法丟下一個剛失去女兒的老人,也無法拒絕一位悲傷的母親的請求,他點點頭答應了。

    接過了兩個紙人和一些冥錢,鍾原才知道爲什麼老人要自己幫忙了,這些東西雖然是紙做的,卻重得出奇,而且老人反覆說了不可以接觸地面,不然的話就會沾了地氣,女兒帶不動。

    鍾原努力地抱着,像抱一個真人那樣的費力,他不敢看紙人,怕一不小心會看到那紙人眨眼。

    老人從懷裏摸出一把米來,在地上撒一點米,聲音悽慘地喊道:“兒啊,你回來吧!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娘呢?我年輕輕就守寡,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怎麼忍心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呢?你不孝啊……兒啊……你不要娘了嗎?你不知道娘這麼大把年紀失去你心有多痛啊……兒啊……我是天天都睡不好,吃不下,恨不得也跟你去了算了。”

    老人趴在地上老淚長流,鍾原側過臉去不忍見這一幕,心裏也責怪這個女兒的不孝,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親人如此痛苦,還會不會選擇這條路呢?

    忽然只見一陣陰風吹過,那些紙人紙錢被吹動,老人大喜:“兒啊,你肯收了,好好……”

    老人兩眼放光,忙起身從鍾原手中接過紙人紙錢,放在撒米的那些地上,鍾原忙從衣服裏摸出打火機點上火,頓時火光沖天,紙人紙錢燒得極快。

    老婆婆喜出往外,不禁掩面而泣,鍾原見狀過去安慰,忽然見不遠處似乎跪着一個人影,人影模糊,遠遠地跪着,對這邊磕三個頭就消失不見了。

    鍾原怔住了,老人擡起頭問鍾原:“你也看見了?”

    鍾原僵硬地點點頭。

    “沒關係的,那是我女兒,她不會害你的。”老婆婆似乎想收拾一下東西回家去了。

    臨走前,她仔細地打量了鍾原一下,那目光彷彿能看進他的骨頭裏,半晌,她才低低地說:“你氣色很差,可能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你要小心啊!”

    “那我該怎麼辦?”鍾原幾乎是請求。

    “小心爲上,年輕人,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啊!應該來的會來,註定是躲不掉的。”

    老婆婆慢吞吞地用手指一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屋,那小屋似乎還亮着紅燭,說了句:“如果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來我的家裏,我會幫你的,我叫七婆,記得了。”

    鍾原忙點頭,七婆慢慢地走了,而鍾原卻一刻也不敢停留,朝蘇怡家的方向飛奔,如果他能停一分鐘回頭望望,可能會看到七婆那歹毒的笑,可惜,他因爲太害怕而跑得飛快,快得像只兔子——一隻撞向樹樁的兔子。

    安離弦這一夜也許是人生最不好過的一夜了。

    那個本來很有**氣氛的鬼吧,現在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鬼吧,而且身邊還有一個比鬼更嚇人的老婆,他有些手足無措。

    朱時珍倒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小時候,也就是她的老爸沒有發家的時候,她是一個餵豬的,爲了把家裏那幾頭豬給喂好,常常一個人去很偏遠的地方扯豬草,在墳頭裏躥來躥去的,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什麼鬼啊怪啊的,她纔不怕呢!

    對安離弦她總是頤指氣使,那個可憐的男人雖然帥氣卻怕自己怕得要死,這讓她有一種滿足感,從前在鄉下的時候每個人都說她醜,說她腳板大,沒有男人會要她,可是,到了城裏來之後,她不僅找到了一個長得像電影明星似的老公,而且還是一個文化人,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被狐狸精給勾引呢?就算是和別的女人好,那肯定也是別的女人的錯。

    那個死狐狸精,當初纏上自己老公的時候,她就已經下過幾次殺手,如果不是老爹拉着,她早就用棒子把她活活給打死了,現在好了,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本來以爲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想到她變成鬼居然還要纏着自己的老公,今天不把她收拾了,自己就不叫朱時珍了。

    只見燈光下,一個悍婦穿着幾千塊的名牌衣服,叉着腰,也不顧真絲的長裙擠不下一身的肥肉,目露兇光,一動不動地望着門外。

    門戶大開着,難道是怕洛美的魂進不來嗎?安離弦就那樣顫抖着躲在老婆後面,生怕忽然看到滿臉是血的洛美。他看過洛美的屍體,一想起來就後怕得睡不着覺,洛美頭上的頭髮全都被扯光了,頭皮也連在頭髮上,一個白色的證物盒裏,全是一團一團帶血的頭髮,那些曾經美麗帶着清香的頭髮,都已經失去了光澤,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死物。奇怪的是,洛美的臉上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解脫,又像是滿足,難道自己扯自己的頭髮下來,會感到快樂嗎?

    因爲躲得緊了,安離弦的臉不小心湊到了朱時珍的頭髮上,這把頭髮,因爲不停地在美容院裏折騰,又是燙又是染又是拉直,已經乾枯如稻草,遺憾的是不停的折騰也沒有折騰出一個美女來,反而把髮質給徹底地毀壞了。那頭髮還有一股說不清的難聞的洗髮水的味道,他趕緊往旁邊躲了躲。

    兩人等到大半夜的,又困又累,洛美的魂還沒有出現,朱時珍回過頭來做出勝利的表情向老公示威:“怎麼樣?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怪的,我都說了你做噩夢是因爲你自己心裏有鬼。”

    她好像很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很滿意,她幫自己的老公治好了心病,於是大手一揮準備回家。

    安離弦好言勸道:“這條路太黑不好走,我們還是在這裏待一夜再走吧!”

    朱時珍也有些累了,看到吧檯後有一個小房間,還有一張小牀,很是高興,同意在酒吧裏過一夜。

    因爲終於幫老公除掉了狐狸精,朱時珍的心情大好,體內有一股暖流在上下躥動,於是眼含桃花地暗示着安離弦。

    安離弦見狀只好犧牲一下自己。娶一個有錢的老婆可真不容易啊!如果兩人都差不多有錢,那就是一種事業和實力的擴大;如果自己比老婆有錢,就是一種征服;但如果自己比老婆窮,那多半都是一種貢獻——貢獻青春出來換得物質享受。

    這一次,做的無比彆扭,但朱時珍滿意了,哼着小曲去小房邊的衛生間裏沖涼了。

    朱時珍邊洗邊抱怨這裏沒有自己家裏的浴室高檔,而安離弦也只能陪着。兩人在花灑下擠得要命,還要拼命裝出一副郎情妾意的姿態,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洛美那美麗的樣子,同是女人,爲什麼人和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洗着洗着,朱時珍忽然看到安離弦的脖子上掛着一塊紅色的護身符,用紅線繫着,分外晃眼。

    “這是哪裏來的?是不是那個狐狸精送你的?”朱時珍大怒道。

    “不是,不是,是我前幾個月去法源寺裏上香,有一個年輕人送的,他也沒有收我錢,我就帶着了。”安離弦忙解釋道。

    “什麼年輕人,一定是定情信物,你個挨千刀的,吃老孃的用老孃的,還要在這裏掛別的女人送給你的東西。”朱時珍的肥手已經伸過來,生生將護身符從安離弦的脖子上扯了下來,順手丟到了窗外。

    安離弦悲傷地想道,上次和洛美來洗澡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但她也只是極溫柔地撫摸了一下。

    被丟出窗外的紅色護身符化成一道拋物線落到了草叢裏,只見那草叢像海水遇到了定水珠,嘩的一聲分開來了,形成了一個圓圈,護身符發出微微的紅光,紅光所到之處,那些草葉上都慢慢滲出了水珠,如果努力地分辨,在微微的浴室光照射下,可以看出這是濃稠的血水。

    朱時珍似乎感到很滿足,拉着安離弦去小牀相依而睡,安離弦一夜無夢。

    待他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安離弦先睜開眼睛,只見一個人頭懸空掛着,千萬的青絲垂了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他嚇得大叫一聲,卻發現那顆人頭正是朱時珍探着身子在看自己。見他醒來,朱時珍轉過頭,順手拿出一把木梳,溫柔地梳着頭髮,那身姿與平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安離弦感覺很不對勁,不想在這個鬼吧再多待一分鐘,趕緊拉着那個肥胖又做溫柔狀的老婆,就往外跑。

    車開得極快,朱時珍還是很柔情地靠着安離弦的肩,一邊摸着頭髮一邊說:“不知道爲什麼頭很癢呢,回家洗頭去。”

    安離弦的心似乎被針刺了一下,這句話如此耳熟,曾經聽洛美說過。再看朱時珍的表情,是從來沒有的溫柔,眼神是那樣的熟悉,而靠着自己的頭卻涼得入骨,難道她已經……

    安離弦沒有敢往下想,鬼上身,難道是洛美鬼上身了嗎?

    洛美想做什麼,想殺了自己嗎?安離弦開車的手越來越抖,而朱時珍卻越纏越急,他想不出任何辦法,難道現在把朱時珍一腳踢下車嗎?

    幸好,很快就到家了,安離弦第一次感覺這個裝修俗氣的家是多麼的漂亮,他忙跳下車,顧不上給朱時珍開車門就往家裏奔去。

    朱時珍也並沒有像往常對安離弦不顧自己而去的行爲破口大罵,只是安靜地下車,然後一邊走一邊使勁地抓頭,頭髮奇癢無比,她感覺已經受不了了。

    朱時珍一邊往浴室裏奔去,一邊把裙子給扯掉,她進去之後就把門帶上,然後只聽見水流的嘩嘩聲。

    安離弦在門外坐立不安,朱時珍那個患老年癡呆的老爺爺正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的畫面嘩嘩地閃着雪花,那個老爺爺從來都是坐在那裏看這種沒有任何畫面的電視,在家裏一言不發,像一個擺設,一個木頭,一般除了傭人,誰也不會理會他,只當他不存在。

    可是就在這時,安離弦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我要回去了,這裏待不得了。”

    他驚奇地扭過頭來,看了爺爺一眼,那個從鄉下來城市的時候就是一直癡呆的老人,現在說了第一句話,居然是“這裏待不得了”。

    他衝過去,想對那個目光還是癡癡地盯着屏幕的老頭說兩句話,可就在一瞬間那個老頭已經又恢復常態,什麼也不回答,進入到自己的世界裏了。

    安離弦放棄對他的盤問,來到了浴室門口,側耳傾聽着浴室裏的水聲,想知道朱時珍到底怎麼樣了。

    冒着被罵的危險,安離弦偷偷地推開了浴室的門,浴室的門邊有一塊大鏡子,可以反射出浴室裏的一切,但現在因爲已經蒙上厚厚的水霧看不清楚,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整個浴室像一個澡堂,全都是水氣。

    安離弦一邊叫着“老婆老婆”,一邊揮手驅散水霧,走了幾步,只見朱時珍渾身上下**着肥肉,正彎着腰在把頭伸在浴缸裏,像一座巨大的肉橋。

    滿滿一浴缸的水,正熱氣騰騰地冒着白氣,朱時珍並不答話,只自言自語道:“好癢好癢,要燙燙,舒服一點。”

    安離弦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浴室這麼熱,那水溫一定很高,他看了一眼熱水器上的溫度表,但隔着水氣看不清楚顯示屏上的數字。

    他只好上前幾步,站在浴缸邊上,順便摸摸水溫,手一伸進水裏,他就被燙得大叫一聲,這水已經開了,燙得要命,還冒着白泡,像有什麼東西在加溫。

    熱水器是不可能有這麼熱的水的,安離弦驚慌到了極點,已經顧不上把頭泡在開水裏自言自語的朱時珍了,那潔白的浴缸中飄滿了枯黃的頭髮,朱時珍彎下去的脖子已經被開水燙得通紅,安離弦往後退時,朱時珍忽然擡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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