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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夫貴 - 第414章 下胎字體大小: A+
     

    她說罷掩面大哭了起來。陌雪一臉孝女的表情在旁邊安慰了幾句,又轉頭對陌香說道:“小妹,說到底我們纔是一家人呢!就算姐姐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能把娘氣成這樣啊?娘要沒了,你也傷心不是?要不聽孃的,先搬了出去,等娘氣消了再做打算?”

    陌香正要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滿成忽然從花臺沿子上起了身,往陌香跟前走道:“陌香,讓你娘搬出去吧!”

    “爹……”

    “去拿紙筆來!”滿成陰沉着一張臉吩咐道。

    “拿紙筆做什麼?”

    一聽拿紙筆,貞氏忽然就不哭了,因爲她想起上回關氏叫人拿紙筆就爲了休了她。她忙問道:“滿成你要幹什麼?還打算休了我啊?”

    滿成瞪了她一眼道:“我不休了你,我怕我這謝家長子給你貞老夫人臉上抹黑了哇!你不認謝家人,我認!你有多了不得啊?沒梨花留下那家鋪子,你現下都還跟二弟妹一樣兒在紫鵲村那個窮溝溝裏頭下地呢!你得意什麼啊?只當在虞城裏住了幾個月,真變鳳凰了?謝家人怎麼了?謝家人沒虧過你一文半文!”

    滿成極少發火,老實又本分,雖是長子,卻不是家裏最能幹最有主見的那一個,往往總是附和兄弟們的意見。就算有爭執,他也憨厚一笑了之。所以他這一通火嚇得貞氏說不出半個字來了!滿成又道:“陌香,去!給你爹拿紙筆來!”

    “爹您不會寫字啊……”

    “你替我寫!”

    “我……”陌香苦笑不得,哪兒有女兒幫爹爹寫休書的?

    “你不寫也行,”滿城手指哆嗦地扯下自己腰間的錢袋道,“我這兒還有幾兩散碎銀子,出去尋個算命先生或者賬房先生寫一封也成!”說罷,他當真擡腿往外走去!

    貞氏這下慌了個七零八亂,掙開陌雪攙扶的手,幾步搶上前去一把拽住滿成,嚎道:“你個沒良心的!你居然要休了我!就是欺負我沒個謝家生兒子哇!你太沒良心了你!”她一邊說一邊掄起拳頭砸滿成的胳膊。

    滿成似乎是鐵了心了,一甩胳膊,將她險些甩翻在地上,然後反揹着手悶頭往外走去!她勉強站穩後又追了上去扯住滿成,可滿成照舊甩開她,壓根兒不管她的哭鬧。她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滿成當沒看見,飛快地穿過了花門。

    “謝滿成!你個沒良心的!我好歹給你生了兩個閨女啊!”貞氏早沒了剛纔那股威風勁兒,趴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陌香趕緊跑出去追父親,陌雪則蹲下來攙扶貞氏道:“娘,您別顧着哭啊!快去把爹追回來纔是!萬一他真把您休了,往後您可怎麼過啊?”

    貞氏哪兒還有腿勁兒追呢?給滿成那麼又吼又嚇,早膽破兩半兒了,只知道趴地上捶石板子嚎哭。陌雪勸了兩句不頂用,回頭招呼竇奎道:“趕緊過來啊!把娘扶回房去!”

    竇奎正要挪步,兮兮卻發話道:“我剛纔的話你沒聽清楚嗎?還想賴這兒不走?”

    陌雪起身楚楚可憐地說道:“娘娘,並非民婦有意賴在這兒不走,您也瞧見了,我爹要休了我娘,這麼大的事兒……”

    “這麼大的事兒也是謝家的事兒,跟你一個嫁出去了的女兒有什麼干係呢?”兮兮冷冷打斷她的話道,“你覺着你還有臉在這兒裝好心?沒你今天這麼一鬧,你爹會想休了你娘嗎?馨兒!”

    “娘娘!”

    “送了她一家子出去!告訴看門的,不許再放了她進來!”

    陌雪慌了,還想回身去求助貞氏,可貞氏這會兒正沉浸在被自己丈夫休掉的恐慌和委屈中,哭得天塌地陷的,哪兒管得了她呢?

    馨兒不是客氣的人,一把拽起她便往外拖。她一邊掙扎一邊回頭朝貞氏叫喊,馨兒直接甩了她一個耳光道:“跟你客氣你只當該得的?再嚷嚷一聲,直接扔出城去,城門兒都不讓你進,信不信?”

    陌雪被馨兒嚇住了,只能被拖了出去,一掌推搡在門外。那竇奎照舊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拿着幾個包袱,領着兩個孩子跟着離開了。

    這時,旁邊院子裏響起了嬰孩兒的啼哭聲。莊氏立刻反應了過來,一邊跑一邊說道:“這些作死的!把鞦韆都鬧醒了!還有臉說是鞦韆的外婆和姨娘,呸!”

    兮兮是被貞氏的哭聲鬧醒的,估計是餓了的緣故,張着嘴巴不停地哭着。莊氏從丫頭手裏接過鞦韆搖晃着哄道:“乖乖兒,別哭了別哭了,你娘去追你外公去了!再餓也得等着呀!乖乖的,不哭不哭,回頭等你爹回來收拾他們,好不?”

    “真可愛!”兮兮湊過去瞧了一眼笑道,“長得真像田易生!”

    “娘娘見過易生?”

    “哦,我是說姑娘家長得比較像爹嘛。”

    “是呢!這丫頭長大的準是個俊俏的,多少後生排着隊兒等娶呢!”

    “配翠月姐家的枕兒還不錯呢!”

    “快別這麼說,娘娘!”莊氏搖晃着鞦韆,往外努了努嘴道,“上回我就提了那麼一句,哎喲喂!那姓貞的差點沒一個大巴掌給我扇過來!她現下是得意人兒了,女婿中了進士,瞧不起龍掌櫃那起買賣人呢!”

    “怎麼會這樣?滿祥和玉桃呢?怎麼會離家?”

    “還不是我大嫂和陌雪搗鼓的!本來我婆婆都打算跟鄧家說親的,那陌雪估摸着害怕滿祥和玉桃幫襯陌香她撈不着什麼好處,就跟大嫂另外給滿祥搗鼓了一個姑娘。我娘本來就不太喜歡玉桃,所以打算生生地拆散了倆猴子。那倆猴子膽兒也夠大,說跑就跑了,我爹下葬的時候都沒回來呢!”

    兮兮微微皺眉道:“這麼過分?”

    “何止這些呀!”莊氏彈着舌頭搖頭道,“那關四弟怎麼外逃的?還不都是她那男人去衙門裏告發的!說看見關四弟跟個青月堂的人往來,那陣子城裏抓亂黨又抓得兇,沒法子啊!關四弟只能先跑了,難道等着被抓嗎?你說她們母女倆可惡不可惡?這會兒還有臉來找陌香要一千兩銀子呢!臊不死她祖宗!”

    “關常明外逃了嗎?”

    “不逃還能怎麼着?他一逃,這下好了,鋪子作坊少了三個人打理,可不就落到陌雪那兩口子手裏嗎?我大嫂護着陌雪,想着陌香發達了,那自然要幫襯姐姐了!可娘娘您說,有這麼個幫襯法子嗎?也太不要臉了些!”

    兩人正說着謝家的事,陌香一臉愁容地快步走了進來,忙從莊氏手裏接過鞦韆道:“餓了吧?我在外面都聽見聲音了!”

    莊氏問道:“你爹找回來嗎?”

    “給我死拉回來了!”陌香悶悶地坐下,扯開腰帶喂鞦韆,“我要不追出去,他還真要去找個算命先生寫休書了!”

    “陌香,不是我說你娘,也太過分了些!怪不得你爹發那麼大火兒!我嫁進謝家多少年了?什麼時候見你爹發過火兒?那都是給你娘氣叉了的緣故。”莊氏皺眉搖頭道。

    陌香輕輕地拍着鞦韆的背,無奈道:“今天要不是娘娘提醒,我還不知道我姐姐姐夫背地裏打的是那種主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着就覺着寒心!”

    “陌香啊,不是二嬸嘴多,今天你娘說那些話真真叫難聽啊!什麼你跟她和陌雪纔是一家人,叫人家田爺爺和林奶奶怎麼想啊?當初是易生一片好孝心,見你爹孃沒兒子養老,這才主動說接過來一塊兒住的。現下可好了!你娘把自己當田家老夫人,人家正兒八經的老太太還在那邊呢!”

    陌香略帶愧色地說道:“可不是嗎?這回說搬就搬,爺爺奶奶也沒二話,收拾了東西就跟我們來了。”

    “你娘是富貴昏了頭了!拿人家易生一片孝心當驢肝肺了!欺負人家田爺爺老兩口老實呢!你想想,易生回來知道了會怎麼想啊?”

    陌香輕嘆了一口,眉頭皺成川字。這時,兮兮說道:“陌香,你二嬸說得對,這事兒你還得好好斟酌斟酌。你家易生是好意,可你也得爲他和田爺爺老兩口想想,不能單單地只爲你爹孃想。人田爺爺也是老早沒了兒子媳婦,好容易盤大了孫子,該想想清福了。但你也瞧見了,以你娘那脾氣,往後指定還會跟你姐姐打一堆兒,你那姐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仔細背後再給你下絆子。”

    陌香點頭道:“娘娘說得是,我是該好好想想這事兒了。當初易生說接了我爹孃去城裏,我還滿心地歡喜,想着一下子可好了,不必再愁爹孃養老的事兒了。可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呢?我娘和姐姐……唉,真是不爭氣到頭了!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個主意來,只好慢慢再斟酌了。”

    三人閒聊了一會兒,兮兮派蕪葉去請翠月來吃午飯,又吩咐丫頭去寶雲樓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沒過多久,蕪葉回來說翠月人不在城裏,去靜音寺燒香了。

    晌午那頓,兮兮跟謝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個歡,又一一派發的禮物後,這才起身準備去作坊。陌香想跟她一塊兒去瞧瞧,莊氏也來了興致,殷勤地幫陌香抱上鞦韆笑米米地對兮兮說道:“娘娘,我厚着臉皮跟您討個情面,您看行不行?”

    “你說。”

    “您瞧,我和滿興一直都閒着,原本就想在城裏找份工乾乾,正好您說到那作坊,我就想腆個臉問問,作坊裏有沒有我們能幹的活兒呀?”

    兮兮對莊氏挺有好感的,雖然也有些婦人們愛貪小便宜愛計較的毛病,但人很實在,懂得分寸,又踏實肯幹,所以她點點頭道:“這個好說,今天先跟我們去瞧一眼,回頭我跟翠月姐商量商量,看給你們派個什麼活兒。”

    莊氏忙彎腰謝道:“那我就先道個謝了,娘娘!”

    隨後三人帶着鞦韆去了作坊。兮兮引着陌香和莊氏裏裏外外看了一遍,正打算走時,尹媽媽從外面回來了。她見着兮兮好不驚喜,拉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果真是好好的了!我聽龍掌櫃的說你醒了,還不信呢!正想說哪天讓她帶我去瞧瞧你,誰知道你就站我跟前來了!身子還好吧?”

    兮兮笑道:“好着呢!您上哪兒去了?”

    “出去給我們家瑤銀寄了封信,對了,有件事我想單獨跟你說說,”尹媽媽衝陌香和莊氏禮貌地笑了笑,然後拉着兮兮走到一旁低聲附耳了幾句。

    兮兮聽罷,秀眉微顰地問道:“當真?”

    尹媽媽輕聲攏嘴道:“我不會看錯的!瞧着就像呀!你說,龍掌櫃的是不是給誰欺負?這事兒你不知道?”

    兮兮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含笑點了點頭道:“我大概明白了,您放心,這事兒我會去跟翠月姐問的。”

    第二天上午,兮兮派人去請翠月來,誰知道丫頭回來說,翠月還在靜音寺裏,沒有回來。兮兮有些奇怪了,翠月姐家裏還有枕兒,怎麼會在寺裏過夜呢?靜音寺離城這麼近,不該啊!她隱約覺着有些不對勁兒,便親自去了翠月家一趟。

    敲開院門,小丫頭見到兮兮有些驚慌。兮兮不等她開口,便問道:“翠月姐在嗎?說實話!”

    “這……”小丫頭垂頭爲難道,“娘娘,我們掌櫃的她……她……”

    話未完,院內忽然傳來一陣慘叫聲。兮兮忙撥開小丫頭,徑直闖了進去。循聲而去,她推開了翠月的房門,只見鹿兒站在邊,一臉焦急的神色,而上躺着面色黃白的翠月,表情扭曲,顯得有些痛苦!

    “怎麼回事?”兮兮着急地跨門進去問道。

    鹿兒見了兮兮嚇了一大跳,忙退到了一旁。兮兮低頭看着翠月問道:“你該不會是在下胎吧?”

    翠月捂着小腹,蜷曲着身子,嘴角疼得歪了,完全答不上話來!旁邊的鹿兒忙說道:“我已經勸過掌櫃的,可她非得這樣做,娘娘……”

    “還愣着幹什麼啊?喝下去多久了?”兮兮坐在邊握着翠月的手着急地問道。

    “才一小會兒!”

    “馨兒,去把昭荀先生找來!”

    “別去!”翠月緊了緊被兮兮握着的手,吃力地喊道,“再忍一會兒……忍一會兒就好……”

    “好什麼好啊?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你叫枕兒上哪兒找娘去?馨兒趕緊去,快些點!”

    馨兒不敢怠慢,飛奔回王府把昭荀找來了。昭荀趕來時,胎還未下,忙先救了起來。趁昭荀救治翠月的空檔,兮兮把鹿兒拉了出來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前幾天掌櫃的發現自己不對勁兒,去隔壁縣找了個大夫把了脈才知道是懷孕了,帶了一劑下胎藥回來,非得喝下去把胎掉了才行!我也勸過,可她不聽,說這孩子不能留!”

    兮兮輕輕搖頭道:“這都是那個祺祥惹的禍啊!那死烏龜自己倒跑回京城去逍遙了!罷了罷了,舊事就不提了,照料好翠月姐的身子纔是正事兒。”她說罷轉頭吩咐蕪葉道:“回去取些上好的人蔘燕菜還有阿膠來,別叫其他人知道了,省得傳出閒話來!”

    蕪葉領命去了,而鹿兒先回屋裏幫忙了。兮兮在屋外等了一會兒,昭荀這纔拿着藥方子走了出來,遞給小丫頭吩咐去抓藥。兮兮忙問道:“怎麼樣了?胎下來了嗎?”

    昭荀搖頭道:“也不知道是個哪個庸醫開的下胎方子,沒落下來!”

    “保得住嗎?”

    “暫時是保住了,還得再看幾天。萬一再出血,那就保不住了。”

    “都是那個祺祥!”兮兮握着拳頭晃了晃說道,“要叫我再見着他,非好好給他兩拳才行!”

    “祺祥回京城去了,要帶封信兒給他嗎?”

    “怎麼不帶?他是孩子的爹,不該上這兒瞧一眼嗎?他倒是痛快完了,翠月姐怎麼辦?”兮兮忿忿地說道,“我回去就讓冰帥帶信兒給他,非叫他親自來一趟不可,躲得過去嗎?到底該怎麼辦,他總得拿個說法出來纔是!”

    “可我剛纔聽龍姑娘那口氣,似乎不想讓他知道呢!”

    “我明白翠月姐的心思,想偷偷把孩子拿掉,只當沒這事兒。可事兒已經出了,能不讓他東郭祺祥知道嗎?”

    昭荀點點頭道:“那行,我回去就跟冰殘哥說,派個人去追齊王府的人。他們這會兒只怕還在回京的路上呢!”

    隨後,小丫頭抓了藥回來,昭荀細心地交代了煎服的法子,這才離開了。等翠月喝下藥湯後,兮兮屏退了左右,坐在沿邊上看着她問道:“翠月姐,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兒呢?剛纔多嚇人啊!”

    臉色慘白的翠月輕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沒想到就那麼一回……這孩子是不能留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你真不打算讓祺祥知道嗎?他好歹是孩子的親爹!”

    翠月慘然一笑道:“親爹又如何?難不成要我憑着這孩子逼着他娶我,逼着齊王府的人接受我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經有枕兒了,不求別的了。索性打掉,一了百了。兮兮,你能不跟小王爺說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祺祥爲了孩子娶你,可即便你真想拿掉這個孩子,這事兒他也該知道!你先別想太多了,翠月姐,養好身子再做打算。”

    翠月在家休養的這幾天,兮兮接管了她手裏的事兒,王府鋪子,翠月家三頭跑。元胤不在,沒人管得住她,冰殘想禁足也禁不了。她給滿興在作坊裏安排了一個活兒,又把莊氏派給了尹媽媽,兩口子做得倒很高興。

    莊氏聽說翠月病了,下了工還去幫忙照看枕兒,或是幫着乾點別的活兒。翠月過意不去,常留了莊氏和閏虎在家吃飯。陌香暫時沒事兒做,也會帶着鞦韆來湊湊熱鬧。

    那天傍晚,蕪葉送了兩隻將領們在城外林子裏打來孝敬兮兮的野雞。莊氏利索地收整乾淨了,在竈上燉了白果人蔘腐竹湯。閏虎下學後直接來了這邊,跑到伙房裏跟莊氏招呼了一聲兒,便去院子藤架下陪枕兒和鞦韆玩去了。

    莊氏收整完了,走出伙房時,看見閏虎在往鞦韆嘴裏塞東西,忙喊道:“別亂給鞦韆吃東西,仔細噎着了!”閏虎晃了晃手裏的糕點說道:“這是餅子,不會噎着鞦韆的。”

    “喲,哪兒來的?”莊氏瞧了瞧閏虎手裏的糕點,拍了他腦袋一下笑問道,“誰給你買的?陌香嗎?”

    “不是,是姐夫!”閏虎吃的滋滋有味兒道。

    “姐夫?哪個姐夫?”

    “還有幾個姐夫啊?”閏虎眨了眨眼睛望着莊氏反問道。

    莊氏忽然想起是誰了,忙坐下問道:“你見着祺祥小王爺了?你四嬸不是說他不在城裏嗎?”

    “回來了唄!今天下學的時候他在學館門口等我,給了我一兩銀子買點心吃。”閏虎笑米米地說道。

    “死孩子!”莊氏笑罵道,“又拿人家小王爺的銀子,看把你嘴吃叼了!這糕點哪兒用得着一兩銀子呢?餘下的呢?”

    “在這兒!”閏虎把包裏的幾顆散碎銀子掏出來交給了莊氏。莊氏放在手裏撥了撥,笑問道:“你姐夫找你幹什麼?特意送銀子給你花的?”

    “姐夫問我翠月姐姐這幾天在幹什麼?怎麼沒去鋪子裏?”

    “你怎麼說的?”

    “我說翠月姐姐病了,在家歇着呢!”

    “那他沒說來瞧一眼?”

    “沒說,”閏虎搖搖頭後又神祕兮兮地對莊氏噓了一聲道,“娘,姐夫說了,不讓我告訴別人他回城了,您可不能跟別人說,要不然下回我不告訴您了。”

    “回來就回來了唄!還不能叫人知道?”

    “不能說,我和姐夫說好了的!”閏虎很認真地說道。

    “行行行,不說就不說,弄得那麼神神祕祕的做什麼呢?”

    這時陌香從翠月屋子裏走了出來,笑問道:“什麼神神祕祕的?”

    “哦,沒什麼,閏虎跟我說着玩兒呢!怎麼了?龍掌櫃的睡下了?”

    “沒有,她說有些餓了,我出來問問你那雞湯熬好沒有?”

    “還沒熬夠時辰,不過先打碗湯起來給她嚐嚐味兒也行,你等等,我這就舀去!”

    莊氏起身正要往伙房去,鹿兒忽然抱着一堆東西吃力地走了回來。陌香和莊氏忙幫她接了下來。陌香問道:“你買這麼多東西,怎麼不叫鋪子裏送來?”

    “不是我買的,不知道是誰擱門口的。我看面上寫着掌櫃的名字,所以纔給抱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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