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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夫貴 - 第409章 東郭順櫻字體大小: A+
     

    “陌香啊!”關氏握着她的手說道,“祖祖一直以爲退隱就能避開所有的事情,可一旦踏入洪流漩渦,再怎麼樣也會髒了鞋襪的。”

    “祖祖您別擔心了,四叔會幫我們的。”

    “但願吧!你記得了,萬一我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想法子把你關四叔找回來。我這輩子欠他的太多了!”

    “您別說傻話了,沒什麼不測,等四叔回來就好了!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關氏點點頭,在陌香的攙扶下回了房間。陌香離開後,她一直坐在上,默默地盯着那燭臺發神。當夜深人靜時,她房間裏的燈還未吹滅,一個人影嗖地一聲閃到了窗邊,她從沉思中擡起頭道:“進來吧!”

    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個女人緩慢地走了進來,喉嚨裏發出輕細的聲音道:“你在等我?”

    “我知道你會來。”

    “你既然知道我會來,就該知道你躲不過去了。你原本可以在紫鵲村頤養天年的,爲什麼還要出來露面?”來者正是之前的齊王妃。

    “朝廷在找我,你不知道嗎?”

    “找你?不太可能吧?”

    “我兒子已經因爲這事死了,我不想我的子孫再受牽連,所以才帶着他們到這兒來,打算求助於趙元胤,讓他把我交給朝廷,以此作爲交換,保我子孫周全,”關氏說完輕嘆了一口氣,“二十多年前出來那一趟後,我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告發了當年的事?”

    “當初的事,照理說只有八個人知道,趙大哥和我夫君早已過世,而當初參與這事兒的兩位也先後不在人世了。剩下的四個人分別是你我,還有齊王爺,以及左天。”

    “我和東郭通博不可能去告發你,難道會是……不太可能!左天告發了你有什麼好處呢?當年那事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我已經不想去計較這些了,我只想我子孫能安然無恙。”

    “所以你想把當年毒死柴榮的事告訴元胤?”

    “對,當初他母親也是其中參與者之一,他不該知道嗎?雖然順太妃因何而死我不得而知,但我相信她的良心一直都在備受煎熬。還有那個孩子,是冰殘吧?我雖然不知道順太妃是如何瞞過所有人保全了那孩子的性命,但我覺着娘娘一定不容易!”

    齊王妃輕蔑一笑道:“沒錯,冰殘是那女人的孩子,我其實一直都不知道她還有孩子留下,東郭順寧瞞得很嚴實,直到後來冰殘跟元胤從大理回來時,我才發現這件事。順寧一直把他當僕人的兒子養在東郭家,誰也沒想到,誰也不曾察覺。”

    “你很想殺了冰殘吧?他是你所愛的男人的兒子,可惜生母不是你,是另外一個女人。”

    “要不是你,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齊王妃充滿恨意地瞪着關氏道,“我本來可以嫁給他的,都是你,告訴他東郭順櫻已經死了,他纔會舍我而去!”

    “爲什麼沒有殺了冰殘?你應該很痛恨他父親悔婚。”

    “我也想過殺了他,因爲每次看到他那張臉我就能想起東郭順櫻!但我再見他時,他已經不是個弱者了,他手裏掌控着驚幽城,身邊還有元胤。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跟他說的!”

    “對那個孩子,你真的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若不是你偷換了解藥,他母親東郭順櫻不會死,而你自己也不會落到被未婚夫棄婚的下場!這叫什麼?一失足成千古恨吧!”

    “沒有!”齊王妃杏目瞪起地說道,“我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東郭順櫻不過是東郭家庶出的女兒而已,一直是以婢女的身份留在東郭府裏,她憑什麼跟我平起平坐,想要一併嫁給左熙?是她自己太癡心妄想了,怪不得我狠心!”

    關氏閉上眼睛,無奈地搖頭道:“你真是有些執迷不悟了!”

    齊王妃冷哼了一聲道:“你先別爲我嘆息,先想想你自己吧!如何了斷我讓你選,你來這兒無非是想用死保全你的子孫,元胤能幫你的我也可以。只要你明天清晨之前消失在這個世上,我可以答應你,保全你的家人。”

    “我能信嗎?”關氏睜開眼看着齊王妃道,“當初就是因爲信你,以爲你果真如你臉龐那般天真無邪,誰知道你會偷換了東郭順櫻的解藥,讓她枉死,僅僅是不想讓她嫁給你愛的男人而已!我還能信你嗎,玉明舒?”

    “不信也由不得你,你沒有後路了!要麼自己了斷,要麼我親手送你一程,否則,今晚在這宅子裏的所有人都會死!你自己選吧!”

    “我真沒想到會在驚幽城遇見你,”關氏苦笑着搖搖頭道,“是冤孽啊!不過,有些事不會全都如你所願!”

    “什麼意思?”

    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齊王妃察覺到身後有人,立刻警覺地轉身一看,面龐霎時白了!那斜開的門縫裏透着一雙豹一般陰狠的眼神,是冰殘!

    不知何時,冰殘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後,將兩人的對白聽得一清二楚!她忽然有信了,拔劍而出,轉身直接刺向關氏,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冰鉤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銀弧線,如閃電般地滑過她的手背!她慘叫了一聲,急急地收回了手,長劍哐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關氏長舒了一口氣,微微顰眉道:“不是我躲不過去,看來是誰都躲不過去了!”

    齊王妃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背,狠狠地瞪了冰殘一眼,然後狼狽地竄出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屋內,僅剩下關氏和冰殘了。關氏以爲冰殘會問她什麼,可沒想到冰殘坐在她面前一直沉默着,彷彿自己在沉澱翻騰着什麼東西。直到天色發白時,冰殘才問道:“誰是東郭順櫻?”

    關氏睜開了略顯疲憊的眼神,看了一眼冰殘,緩緩開口道:“你的母親。”

    冰殘眼皮抖動了一下,嘴角含着一股快要遏制不住的激動和憤怒:“也姓東郭?”

    “對,她是蘭州東郭府的庶女,也就是說你和幽王爺本就是親表兄弟。東郭順櫻是順太妃的庶姐。”

    “呵!”冰殘臉上迸出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笑容,轉頭望向微微透着白光的窗戶,內心有總憤懣在油走。誰能想到,元胤跟自己真是親緣和血緣都連着的呢?怪不得順太妃過世時,是那麼千叮囑萬囑咐,讓他把元胤當親弟弟對待,原來如此……

    “沒人有告訴過你吧?就連順太妃都不忍對你啓齒,因爲她認爲,或許不告訴你前因後果,你的人生會更快樂一些。”

    冰殘轉過頭來,冷冷地看着關氏問道:“所以呢?你特意來告訴元胤這些事的嗎?”

    “我只是想把當初毒死柴榮的事告訴他,至於你的身世,我根本沒想說。”

    “那麼現下可以說了嗎?我母親是東郭府的庶女,那我父親呢?難道就是齊王妃說的那位左熙?”

    關氏點點頭道:“左熙是左天弟弟,自他悔婚那天起,我便再沒見過他了。有人說他已經出家了,有人說他已經死了,總之,二十多年來,了無音訊。”

    “爲什麼悔婚?”

    “說來話長,那得從我們謀劃毒死柴榮起。當初這主意是我出的,因爲我新創出一種慢性毒,可以令人無聲無息地死去,我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回夢。在當時那樣的形勢下,我跟趙大哥提出,以迴夢送柴榮一程,誰也不會察覺到的。”

    “這跟我母親有何干系?”

    “因爲她跟順太妃一樣都是參與者。要遮人耳目地毒死柴榮,並非一件容易的事。你外公,當時東郭家的掌家人提出送女兒入宮侍奉,趁機幫助我下毒。原本派去的是順太妃,可她當時只有十三歲,天性柔弱,難堪大任。於是,你外公纔想到你母親,一個在東郭家當婢女使喚的庶女。”

    “我母親就那麼輕易答應了嗎?”

    “不,”關氏搖頭道,“自然不是輕易答應的。當時你外公知道了她和左熙相好,便與左家商定好了,若毒殺一事成功,她便與玉明舒一道嫁進左家,玉明舒爲正妻,她爲妾室。玉明舒與左熙都是廄舊門望族之後,早有婚約。”

    “後來呢?我母親死了?她爲什麼會死?”

    “呈給柴榮的每一道菜餚和藥湯都會有一個人先試嘗,這個人就是你母親,這也是送你母親進宮侍奉最大的目的。”

    冰殘一拳捶在桌上,目光噴火地說道:“你們可真卑鄙!不單單柴榮會中毒,連我母親都會中毒,你們這是打算一命換一命嗎?”

    “原本是有解藥的,孩子!”關氏帶着悔悟的語氣說道,“只是我信錯了人。當初的玉明舒天真可愛,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暗中調換了我的解藥。等你母親毒發時,我再救治已經來不及了!我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真沒想到,所以在她和你父親左熙大婚之前,我把你母親的死告訴了你父親,纔有了後來的悔婚。”

    冰殘拳頭緊握地問道:“是齊王妃嗎?是那卑鄙的女人偷換了解藥?你不會是爲了替自己脫罪而找的藉口吧?”

    “我只想毒殺柴榮,幫趙大哥奪取天下,我又何必毒死你母親呢?再說了,東郭家很願意攀左家這門親,讓你母親嫁入左家,可以讓兩家聯盟更爲牢固,這樣也是我們大家願意看到的!我真沒騙你,孩子,我這輩子是做過不少害人的事,但做了我會認,你母親的死我一直耿耿於懷,這大概也是順太妃難以忘懷的傷疤。”

    “順太妃?”冰殘喃喃地念着三個字,腦海裏忽然想到了什麼,“有太醫說,她死前的狀況跟柴榮很像,難道她也是死於你那種毒藥?”

    “真的?”關氏吃驚地問道,“我還以爲她是抑鬱而終的!”

    “她會有那種毒藥嗎?”

    關氏想了想道:“會,當初經手下毒的除了我之外,有時候會由她們倆姐妹來做。若說她私下藏了些,也是可能的。難不成她是……服毒自盡的?”

    冰殘後脊背上冒出了一股子冷汗,他猛然回想起來,順太妃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時說過的那句話:“不怪誰,不怨誰,靜靜地去了也好。”

    “唉!”關氏長嘆息道,“順太妃當初是親歷過那一切的,也親眼目睹了自己姐姐毒發身亡的情形。她性子本弱,偏又生在豪門大族,心結愈重,難以自拔。”

    冰殘冷冷地看着她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事要說嗎?”

    “沒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或許,你應該去尋尋你父親,他可能沒死,只是一直漂泊在外面。當初悔婚時,爲了給玉家一個交待,你爺爺已經將他從族譜除名了。”

    “除得好!”冰殘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誰也不媳姓左!”他說罷起身往外走去。關氏叫住他問道:“你想去找玉明舒報仇嗎?”

    “她必須死!”冰殘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她是齊王妃,她要是死了,你會被通緝的。我跟你說,孩子,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母親偷瞞着別人辛苦把你生下來,你姨娘順太妃又想方設法地保了你的性命,你若因此而喪身,怎麼能對得起她們兩位?”

    冰殘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眨了眨微微溼潤的眼睛說了三個字:“無所謂!”

    “孩子……”

    冰殘沒再聽關氏的勸解,打開門走了出去。天邊已經露白,有微微晨曦穿過屋頂,新的一天到來了,可他的心已經沉入了無邊的黑暗裏!

    與莊允嫺分開十餘年,幼子早年夭折,種種痛苦原以爲已是最痛苦不過的了。誰曾想到,母親之死和父親的失蹤更在他的舊患上灑了一把鹽,爲什麼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磨難和坎坷?

    從來都以爲自己僅僅是東郭府上一個僕人的兒子,也以爲順太妃救自己只是一片慈悲之心而已,照顧元胤更多是想報答順太妃的救命之恩,沒想到世事難料,竟峯迴路轉到這個地步!

    在懷安居書房裏坐了很久很久後,冰殘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起身來到寢室裏,看見莊允嫺正坐在上看書,便伸手拿開了書坐下道:“也不怕傷了眼睛?”

    “你去哪兒了?怎麼一整天都沒見你啊?”莊允嫺擡頭問道。

    冰殘垂下眼眉沉默了片刻,問道:“嫺兒,離開幽王府如何?”

    “好啊!”莊允嫺點頭道,“我本來就不喜歡這兒,離開最好了!對了,要去哪兒啊?”

    冰殘捏着莊允嫺的手,慢條斯理地說道:“可能是……逃亡……”

    “逃亡?爲什麼要逃啊?王府出了什麼事兒嗎?”莊允嫺察覺到他神色有些不對了。

    “我想殺一個人,但這個人位高權重,一旦殺了她,我可能會一無所有,只能帶着你四處漂泊,你願意嗎?”

    莊允嫺愣了片刻,點點頭道:“無所謂a豎我之前的日子也是那麼過的,還自在些呢!我們倆一塊去漂泊,那更好啊!不過,你要殺誰啊?”

    “齊王妃,玉明舒。”

    “你爲什麼要殺她?”

    冰殘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把莊允嫺輕輕地抱在懷裏道:“往後再告訴你吧!只是你得做好準備了,我不是說笑的。”

    “好,”莊允嫺拍着他的後背很爽快地說道,“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l江湖我很在行的,有我莊女俠帶着你,不會給人欺負的!”

    “嗯!”冰殘點點頭道,“那小弟往後就指望你莊女俠了。”

    莊允嫺忍不住咯地笑了起來,扯着剛好的傷口有些疼,忙推開冰殘道:“你一個人殺得了玉明舒嗎?齊王府的防衛應該很嚴密吧?要不等我傷好了一塊兒去?”

    “她已經來了驚幽城,我不會讓她跑掉的。安心歇着,等我回來!”

    別了莊允嫺出懷安居時,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冰殘快步地走出了西院,徑直往遊仙兒的院子而去。他知道,玉明舒一定在那兒。

    走進院子時,明珠的笑聲傳來:“娘,您真討厭!不是說好往後再提的嗎?”

    “趁着昭荀在這兒,我得問清楚我的好女婿,願不願意搬到齊王府去住?”齊王妃的聲音響起。

    “呃……王妃客氣了,主子離不開我的,我還是留在這兒最好了。”昭荀很客氣地回話道。

    “你別緊張,不是叫你入贅,只是想你和明珠成親後抽幾個月的時間住到齊王府去,這樣我們母女也能常見面不是?”

    “這個……”

    不等昭荀猶豫完,冰殘冷着臉跨門而入道:“那麼心疼女兒何必嫁了?留在你東郭府裏養着不就行了?想讓昭荀入贅就明說,何必遮遮掩掩的?不過我告訴你玉明舒,昭荀是有志氣的,絕對不會入贅你們那噁心的齊王府!”

    坐在外間的人都驚了一跳,扭頭把冰殘看着。齊王妃穩坐在主位,用纏着布條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蔑地說道:“我齊王府的事兒要你管嗎?你是個什麼身份?”

    “如果真讓昭荀選的話,他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意娶你那寶貝女兒,所以你還是省省心吧!讓昭荀入住齊王府之後,是不是又得讓昭荀把自己孩子改姓東郭了?一步一步算計,不就是你玉明舒最擅長的嗎?”

    “放肆!”齊王妃柳眉豎起,重重地將茶杯拍在了桌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遊仙兒詫異地看着兩人問道。其他人壓根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從兩人的對白和眼神可以看出,彼此彷彿是有仇的!

    齊王妃冷笑道:“來殺我了?你可想清楚了!殺了我,後果是什麼?”

    “我已經想得夠清楚了,無須再想,”冰殘凝眉指着齊王妃道,“你的命,我要定了!”

    祺祥立刻站了起來,一臉納悶地問冰殘道:“冰殘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爲什麼要殺我娘啊?”

    “別叫他哥,他不配!”齊王妃一雙冷眸瞥着冰殘道:“一個下賤庶女所生的孽種,也配做齊王府的親戚?”

    冰殘陰冷一笑道:“倘若是我生父,我想他寧願和一個下賤庶女去流浪一輩子,也不願意和你這樣心機狠毒的女人過上一天吧!”

    “賤種!”齊王府騰地起身怒罵道,“我早就不該留你到今天!來人,給我把這逆賊拿下!”

    “等等!”昭荀叫住了涌進外間的齊王府侍衛,轉頭納悶地看着冰殘問道,“冰殘哥,你跟齊王妃這是怎麼了?鬧得要殺要剮,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我說了,”冰殘嫉惡如仇地看着齊王妃道,“這女人的命我要定了!她害死了我親生母親,母仇不報,我難以苟活於世!”

    “什麼?”在場的幾個人都驚呆了!明珠第一個跳起來嚷道:“你胡說!我娘怎麼會害死你母親呢?你母親是誰啊?”祺祥也道:“冰殘哥,你別是誤會了啊!我們齊王府與幽王府是表親啊!怎麼會害死你娘呢?”

    “她跟元胤表親,跟我不是!”冰殘往前走了一步道,“像她那樣陰毒狠心的女人還不配跟我攀親戚!我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攔我,誰就先去閻羅殿排隊等投胎!”

    “冰殘哥……”

    “祥兒!”齊王妃朝祺祥喊道,“你還打算求他嗎?娘這手背就是給他傷的,你若還心疼娘,跟侍衛一道將他拿下,否則你往後就看不到娘了!”

    “這……”祺祥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冰殘意圖行刺本王妃,大逆不道,罪無可恕,理應就地正法!”齊王妃揚聲喊道,“侍衛都聽令,即可拿下這逆賊,重重有賞!”

    本來寬敞的外間瞬間顯得擁擠了。隨行的六個侍衛蜂擁而上,與冰殘短刀相見,打得龍騰虎躍一般。遊仙兒被昭荀護到了外面,明珠和祺祥也退到了齊王妃身邊,着急地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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