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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夫貴 - 第341章 兮兮姐救病弱字體大小: A+
     

    第二天早上,元胤和兮兮去了遊仙兒院子裏吃早飯。剛走進外間,兮兮就聽見遊仙兒連聲嘆氣道:“敗家玩意兒!這些東西王府庫裏沒有嗎?非得在外面買?真是敗家玩意兒!哎喲喲……這都是些什麼啊?”

    “怎麼了,乳孃?”從昨晚起,兮兮便改口叫遊仙兒乳孃了。

    “還有什麼?”遊仙兒看着手裏幾張賬單,搖頭皺眉道,“昨天傍晚送來幾張賬單,我還沒來得及看,這會兒瞧見了才知道是些什麼,真是的!”

    “誰的賬單啊?”兮兮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瞧瞧吧!”遊仙兒把賬單遞給了兮兮道,“這麼些年不愛花銀子,這回一花就去了這麼多!好些東西王府裏是有的,現成從庫裏搬出來就行了,他非要在外面買時新樣子的,再怎麼折騰下去,不敗家纔怪呢!”

    兮兮接過一看,原來是幾張冰殘簽下的賬單,好傢伙!七七八八加起來攏共有一千兩之多。大到榻梳妝檯,小到衣裳脂粉,真夠齊全的!不用說也知道是給誰的買的。冰殘這些年的花銷很少,除了日常所需外,他就喜歡畫個鬼臉面具,除去這一項,他基本上就沒什麼花銷了。

    旁邊遊仙兒又對元胤說道:“我知道,她從前是太守千金,吃穿用度自然講究了,可也不必這麼講究吧?一下子就花去了上千兩,這麼下去還得了?王府也不是金山銀礦地在那兒挖着,冰殘自己也沒個分寸?”

    元胤知道遊仙兒抱怨這些,只因爲不太喜歡莊允嫺,便淡淡一笑沒有答話。兮兮看過賬單後,放回茶几上笑道:“乳孃,您這樣想唄!只當是他們倆這十年花掉的,一千兩分十年來花,每年也不過是一百兩銀子,不算多的了!”

    “哎喲,兮兮啊,”遊仙兒笑着搖頭道,“你可真會說話啊!叫你這麼一說,不止不多,還讓人覺着少了呢!”

    “您想想,他們分開這麼些年,冰殘大人心裏自然覺着愧疚,恨不得挖心出來補償,現下花些銀子也算不得什麼。那心和銀子比,哪個更貴重些?要真叫冰殘大人挖了心出來,您也心疼不是?”

    “兮兮,你這張嘴可真會說道!給你這麼一說啊,我都覺着該再讓他們今天出去花個一千兩才叫舒坦的!行,這王府說到底也是元胤的,他們倆兄弟的開銷又從沒分開過,你們不介意那我自然也沒話可說。正好,元胤,話都說到這兒了,我得問你一句。”

    “問。”

    “雖說現下是國喪,不好大張旗鼓地娶親,但兮兮的身份要糊弄也是能糊弄過去的,這事兒還能難倒你?對外大不了就是說早先就收了的,只是現下才請出來罷了。既然兮兮都是你的側妃了,總不能老在外頭茶坊裏做工吧?我說這話可不是想着急推了自己身上的擔子,是替她心疼呢!人家好好一個姑娘,總不能老是這樣沒名分份兒地出入王府吧?”

    元胤看了一眼兮兮,笑問道:“樑姑娘,你說呢?”

    “我還想在尹媽媽的茶坊待些時日,”兮兮對遊仙兒笑道,“就請乳孃在辛苦一段日子,到時候我會回來接管的,也好讓您一心一意地伺候雀靈這一胎,您說呢?”

    遊仙兒點頭道:“行,我也不問你緣由,省得元胤說我想偷懶不管。你愛什麼時候回來接管說一聲兒便是了。還有個事兒,翠月那邊已經開始在改建慈安署了,頭一筆銀子這兩天就該送到她手裏,我今天有事兒要出門兒,兮兮,要不你替我送去?”

    “這個好說,一會兒您把鈔子交給我就行了。”

    元胤擡頭問了一句:“你今天要出什麼門兒?又要去寺裏?”

    遊仙兒道:“不是去寺裏,是去殷府。殷洛昨天派了她的貼身侍婢瓶兒親自來送了張帖子,說是想邀我過府一敘,你說我好不去嗎?”

    “你去歸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知道斟酌吧?”元胤接過冬兒遞來的一碗粥說道。

    “這我還不知道嗎?那我白在王府待了這麼些年了,”遊仙兒喝了一口粥停下來想了想,轉頭問元胤,“你剛纔那話似乎是有些防着殷洛的意思?怎麼回事?她不過是個太妃回來頤養天年,難不成還有別的心思?”

    元胤一邊攪着碗裏的粥一邊說道:“橫豎你記着,王府裏的事兒少跟殷洛說,即便是你們女人之間那些閒事碎事兒也最好敷衍過去了事。她是否是頤養天年我管不着,但她畢竟是從宮裏出來的,不得不防。”

    遊仙兒點點頭道:“行,我明白了。還有個事兒,元胤,我跟你說說,你可別像上回那樣擡腳走人才是。好歹兮兮在這兒,給我幾分薄面總行吧?”

    “說。”

    遊仙兒輕嘆了一口氣道:“唉,說來說去還是爲着宣貞的事兒。當初說到底也是我勸她出塵留在王府的,眼下她出了府,我知道這都是她和她那娘咎由自取的,怪不得誰,可眼下中秋將至,她好歹名份兒上也是我的乾妹子,你看能不能讓她中秋過來坐一會兒,臉面兒上敷衍敷衍,往後在這城裏也好做人不是?要不然,等中秋那晚,你手底下那些將領家眷們沒見着她,少不了要嚼舌根子,你只當饒她個情面,行不行?”

    元胤沒說話,低頭喝起了粥。遊仙兒心領神會,知道這事兒還得問兮兮。可沒等她開口,兮兮便點頭道:“乳孃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就讓她來吧!”

    “真的,兮兮?”遊仙兒笑問道。

    “您不是說了嗎?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中秋之夜原本是個團圓夜,請了她來也是常理兒,不過乳孃——”兮兮擡起頭衝遊仙兒笑了笑說道,“請她來可以,可她要是再生什麼事兒的話,那往後……”

    “兮兮你放心,”遊仙兒忙說道,“她要再有些冒犯你的地方,我都不會原諒她。她其實也只是性子直了點,沒有什麼壞心眼,你只管放心,當晚她來坐一會兒便走,不會待太久的。”

    兮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吃過早飯後,她便拿着遊仙兒給了兩千兩錢鈔去了龍翠月家。剛走到院門口,她便看見鹿兒送了一個老媽媽出來。那老媽媽不時回頭對鹿兒道:“這是好事兒啊,姑娘,千萬要好好勸勸你家掌櫃的。”

    鹿兒見兮兮來了,忙打發了那老媽媽去。兮兮隨着她進院子時問道:“剛纔那人是誰?來給你家掌櫃的說什麼好事兒呢?”

    鹿兒笑道:“說起來的確是好事兒,可龍姑娘不答應,那就不是好事兒了。”

    “什麼意思?”

    “您一會兒問龍姑娘便知道了。”

    說話間,兮兮已經進了院子。龍翠月正奶枕兒,見了她,擡頭笑道:“稍坐一會兒,這孩子正餓得慌呢!”

    “不急,你慢慢喂。”兮兮坐下時,見桌上擺着一張庚帖,忽然想起了剛纔那位老媽媽,便笑問道:“果真是要辦喜事兒了?連庚帖都送到你手裏了?”

    翠月淡淡一笑,用手順着枕兒的後背撫了撫道:“我一個人自在慣了,早沒那心思了,就想着養大枕兒,別的一概不去想了。”

    “難不成是上回那位陳館主?”兮兮笑問道。

    “可不是他嗎?我都跟他回絕過兩回了,可他還是找了媒人來說,倒教我不好意思了。不過,我還是那話,沒再嫁的念頭。”

    “你是不喜歡人家,還是真沒再嫁的念頭?”

    “橫豎怎麼都好,我跟他是八竿子大不着的人,何苦爲了枕頭另一邊不空着勉強湊合呢?對了,你今天來有事兒嗎?”

    兮兮把那兩張錢鈔放在了桌上說道:“乳孃叫我給你的,說是作坊的第一筆銀子,你可得收好了。”

    翠月吩咐鹿兒收了鈔子,笑問兮兮:“你現下還在尹媽媽茶坊裏做工嗎?有那空閒,倒不如來作坊幫我一把,橫豎都是幽王府的盤子,你自己不出把子力氣?”

    “你要嫌人手不夠,我倒是能給你薦兩個。”

    “說說看,我正愁沒人能幫上手的,”翠月奶完枕兒後,遞給了奶孃,一邊繫着繩帶一邊問道,“你一下子給我薦兩個,那可好了,眼下我就單有一個能幫襯的,不知道那兩位先前是做什麼的。”

    “一個就是尹媽媽,她能開得了茶坊,能力自然不再話下,另一個是跟我一塊兒從龍泉驛來的,從前也是我的掌櫃,叫蒙芙如,她家裏五代都在龍泉驛做買賣,絕對是個好幫手。”

    “喲,人家一個掌櫃小姐能來作坊幫忙嗎?”

    “這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趙元胤會去跟她說的。至於尹媽媽,她是自願想上作坊裏來幹活兒,一來自己開茶坊的確累人,再者她想多掙些銀子傍身,往後真不想幹了,就去台州買間小宅子,跟她女兒團聚去。”

    翠月想了想,點頭道:“倘若有這兩人,那我自然輕鬆許多。但是我對那蒙小姐不熟悉,不知道她擅長什麼?”

    “若是賬面兒上的事兒,你大可以交給她。她從十二歲便開始學做掌櫃的,對管賬盤賬再精明不過了。”

    “那最好,尹媽媽呢?”

    “尹媽媽是個百事通,最會跟人打交道。現下慈安署改建了之後,那原先住在在慈安署的人凡是願意留下的不都可以留下做工嗎?那麼幾十個人沒個領頭的可不行,你索性就派了她這活兒,年底分些花紅份子給她,她指定樂意,活兒還幹得漂亮。”

    翠月笑道:“你都把活兒給別人安排好了,那你自己呢?橫豎也得從我這兒領點事兒走吧?”

    “我呢,還是做老本行,專心倒騰我那些新花樣。橫豎等作坊改建好了,我會把方子都湊出來,保準不會延誤了開工的日子。”

    兩人就作坊的事兒聊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年輕男人來找翠月時,兩人的談話這才被打斷了。

    “恩聲啊,來得這麼早?可有吃過早飯?”翠月很熱情地招呼這年輕男人坐下笑問道。她這麼一叫,兮兮倒是想起了,這男人是鍾氏的兒子,年歲和唐宣貞差不多大,聽說並非鍾氏親生,是原先那商人相公正室所生的,叫吳恩聲。

    “出來時隨便在街邊吃了點東西,橫豎是填飽了肚子的,龍掌櫃的,”吳恩聲遞上來兩張單子說道,“昨天你讓我去城裏各處問問用料的價兒,我都跑了一遍,價兒都寫在這上面,你瞧一眼。”

    翠月拿起那兩張單子瞧了瞧,笑道:“恩聲啊,你這腿腳可真利索呢!我原本以爲你得過個兩三天才給我回話,沒想到你昨天一天就把這事兒跑出來了,沒給累着吧?仔細回頭你娘拿我問話呢!”

    “這是哪兒的話?橫豎我也沒別的事兒可做,跑跑腿兒問問價兒,這點小事兒我還是能做的。你瞧瞧,每種用料我都問過兩家,有些問了三四家,價錢品相都寫在上面,你斟酌斟酌再定用哪家的。”

    翠月把單子遞給兮兮道:“你也瞧瞧,我早先把作坊開工時所需的各種用具器皿列了個清單,讓恩聲往各處跑跑問問價,打算挑揀幾家價格適中,東西也不錯的下單,你瞧一眼,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兮兮拿着單子細細查看時,翠月又問那吳恩生:“這兩天去你姐那兒了嗎?”

    吳恩聲道:“沒去過,想必她也不待見我。我娘頭回去時也叫她給轟了出來,我又何必去碰那個冷釘子呢?”

    翠月點頭道:“我本也想去瞧她一眼,可惜一直不得空,手裏的事兒忙得都起絨線團子了。再者,她心情不好,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幾天都是你娘在照料她嗎?”

    “說到這事兒,我正想跟你說一聲兒,我娘領了兩個老媽媽去照顧我姐,慈安署裏派下來的活兒她們三個都沒管顧,按理說,該口工錢的。”

    “這是什麼話啊?這兩三天的工我還真扣嗎?她們也不是去幹了別的事兒,是去照料你姐了,這工我也就不扣了,只當是我派了兩三個人去照料你姐的。”

    “多謝你了,龍掌櫃的。”

    “客氣了,”翠月笑道,“我和你姐也算相識一場,她眼下身子不好,我出份兒力也是應該的。回頭見了你娘替我問問,你姐身子可好些了?”

    “那是心病,難治的。”吳恩聲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翠月瞥了一眼兮兮,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改問起了別的事兒。等兮兮看完那兩張單子之後,又跟吳恩聲交代了幾樣東西。吳恩聲很細心地拿筆寫了下來,還一一問過兮兮的要求,一併記下來之後,他這才起身告辭,離了翠月家院子。

    等他走後,兮兮有些好奇地問翠月:“這吳恩生瞧着不像鍾大娘那做派的人,果真不是親生的?”

    翠月搖頭說道:“不是親生的,是鍾大娘先前那丈夫正室生的,正室沒了,才把鍾大娘扶了正,眼下就這麼個兒子繼承香火。他跟鍾大娘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性子的人,我剛纔說身邊單有一個可幫襯的,說的便是他了。你剛纔也瞧見了,他讀過書,家裏先前也是做買賣的,懂些行道,人又細心勤快,就是身子差了些。”

    “怪不得我剛纔瞧着他臉色顯白,人也是瘦瘦的。”

    “他原先也是個讀書人,家裏沒破敗前好歹也是個少爺。去歲跟鍾大娘逃到這兒時,染上了痢疾,險些就沒命兒了。後來遊夫人知道有這麼回事兒了,讓昭荀先生給他斷了幾回脈,總算是把命兒撿回來了。命兒是撿回來了,可身子總歸沒從前好了,鍾大娘聽說人乳最養人了,還上我這兒問我枕兒的奶孃要過幾回奶呢!可他一聽說是人奶,打死都不喝呢!”

    “鍾大娘待他倒也不錯嘛。”

    “雖說不是親生的,可好歹名份兒上也是嫡子庶母,鍾大娘往後還要靠他養老呢!眼下見他身子骨好些了,鍾大娘便着急地想替他尋門兒親事兒了,前些日子還問我,可有好姑娘介紹,我哪兒有去?”

    兩人說了一會兒吳恩聲的閒話後,兮兮便起身離開了。出門走了沒多遠,她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吳恩聲。

    “樑姑娘,請你……請你略等等!”吳恩聲跑得有些小臉泛白了,不知道追了兮兮多久。兮兮剛纔一直低頭想着作坊的事兒,並沒在意身後有人叫她。

    “有事嗎?”兮兮轉身問道。

    “那個……”吳恩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剛纔……說的那個那個……篩粉的紗布……我找着一家紗眼更小的……你……你要不要這會兒去瞧一眼……價錢還公道……”

    “你沒事吧?”兮兮看他臉色都有些變了,忙說道,“你先別說這事兒了,往旁邊坐坐歇口氣兒吧!”

    吳恩聲抹了抹額頭上的熱汗,喘息道:“沒事兒……我歇口氣兒就行了……”

    “可你的臉色……”

    話還沒說完,吳恩聲忽然兩眼一白,往地上倒去。兮兮伸手想扶住他,卻奈何不了他那瘦高的個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倒在地上。

    “不要緊吧?說倒就倒了?這什麼身子啊?”兮兮趕緊抽下腰間的香囊往吳恩聲鼻邊湊了湊,可壓根兒沒用,她只好把香囊丟在一旁,給吳恩聲掐了人中,然後做起了心肺復甦。人工呼吸就算了,要是給趙元胤知道了,非掐死她不可。

    做到第七下的時候,吳恩聲緩緩地喘過了氣兒來,睜開有些虛弱的眼睛看了一眼兮兮,聲音懶懶地說道:“謝謝你了,樑姑娘……”

    “我說你啊,真嚇死人了!”兮兮一邊把他扶起來一邊說道,“你一準是沒吃早飯,又頂着這ri頭跑過了頭,這才暈過去的。你自家身子不好就別這麼賣命了,知道嗎?”

    吳恩聲在旁邊一處屋檐下坐下後,無力地擡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兮兮,淡淡一笑道:“我歇一會兒就好,要是不耽誤你工夫,等我歇夠了再去那家鋪子裏瞧那紗布?”

    “你就歇着吧!要再暈一回,鍾大娘指定找我拼命了。橫豎也不急,明天去看也一樣兒。”

    吳恩聲遲疑地看着兮兮問道:“樑姑娘,謝謝你剛纔幫了我,不過,你不討厭我嗎?”

    “討厭你?”兮兮搖了搖頭道,“我們頂多就見過兩三回,我討厭你做什麼?你是你,你娘和你姐姐是她們,就算我討厭你,難不成你剛纔暈了我還得轉身跑了?不過是討厭罷了,也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至於那麼見死不救嗎?哎,你先坐這兒,我跑那邊去給你討碗水來,你坐着啊!”

    兮兮說完轉身往巷子外面跑去。吳恩聲望着她飛奔的背影看了很久,轉頭時,忽然瞟見了地上剛纔被兮兮丟在一旁的香囊,彎腰伸手撿起了起來,放在鼻邊嗅了嗅,一股子茉莉花夾雜着薄荷藿香的氣味兒從裏面竄了出來,令他頓時心曠神怡,久久都捨不得拿開。

    香囊邊角上繡着一個字,卻不是樑兮兮的兮字,而是趙元胤的胤字。吳恩聲低頭凝視時,不禁有些小感觸:呵,她果真是趙元胤的女人啊!

    偏在這時,巷口拐進來一個人影,見了他便匆匆走了過來喊道:“聲兒啊,你怎麼了?身子哪兒不舒服嗎?”

    吳恩聲一聽聲音,連忙把香囊往懷裏一揣,擡頭說道:“沒事兒,剛纔有些累,在這兒歇口氣兒。您去哪兒?龍掌櫃家嗎?”

    “對啊,我有事兒找她。聲兒啊,我瞧着你這臉色太不好了,趕緊回家歇着吧!龍姑娘派給你的活兒你晚些再做也一樣兒啊!她不會跟你計較的。”鍾氏心疼地看着吳恩聲道。

    “我真沒事兒,歇一會兒還要往別處去呢!倒是您,是不是該叫了那兩個老媽媽回慈安署了?龍掌櫃的不跟您計較,您還當真留着她們伺候您女兒?”

    “聲兒啊,那是你姐姐……”

    “罷了,我是攤不上那麼一位姐姐的,”吳恩聲搖頭道,“拿您當親仇,拿我當空氣,有這樣的姐姐嗎?再說了,我們原本也不是同父同母所生,不想攀那高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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