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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夫貴 - 第337章 和好如初字體大小: A+
     

    “這麼說來,應該是青海平救了她?”

    “可以這麼說。(擺渡叟縮:yikanxiaoshuo)”

    “那你知道莊允嫺的孩子怎麼回事?”

    “春兒不知,因爲春兒在青川牧場待的時日太短了。”春兒搖頭道。

    元胤點點頭道:“還有其他事兒嗎?若沒有,這兩天暫時待在驚幽城,不必再回汴京去了,我另有安排,入宮之事我會跟齊王爺解釋的。”

    “主子,春兒願意入宮,這樣一來,但凡皇帝那兒有點風吹草動,春兒也好及時告知主子提防。”

    元胤搖搖頭道:“這事兒你就不用再提了,留在驚幽城就行了。”

    “是,春兒知道了。對了主子,這回春兒回驚幽城的路上遇着了一位太妃,也是回驚幽城的。”

    元胤愣了一下,擡頭問道:“可是殷太妃?”

    “正是!春兒聽齊王爺說起過,說皇帝準備充盈後宮,大赦後宮幾位太妃,其中一位就是殷太妃,殷太妃原籍似乎就是驚幽城的。”

    昭荀看了元胤一眼問道:“是殷洛?”

    “是她。”元胤點點頭道。

    “四五年不見,她都成了太妃了,”嚴琥珀抄手說道,“這算哪門子事兒呢?對了,春兒,你可知道她下榻在何處?是她原先母家嗎?”

    春兒道:“春兒着急回來跟主子稟報,只看她進了城,不知她下榻在何處。嚴大人若想知道,春兒今晚就去查個清楚。”

    “行,”嚴琥珀點頭道,“你下去吧!”

    春兒起身離開後,昭荀忽然有點感觸了:“都成太妃了,下半輩子都得那麼過了,這能怪誰呢?”

    嚴琥珀道:“總不能怪冰殘哥吧?當初是她自己願意進宮的,又沒誰拿把刀子架着她脖子送她去的!”

    “哎哎哎,幾位,”祺祥敲了敲桌子道,“殷洛的事兒能不能待會兒再說?哥,明珠的事兒可不能再拖了!她要沒下家,那入宮揀選名單兒上指定有她的名字。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的,一旦進宮,以她那性子活得下來嗎?”

    昭荀轉過臉去,不說話了。祺祥推了他肩上一把道:“昭荀,真要見死不救啊?你忍心看着明珠進宮,一輩子被關在那個金絲鳥籠子裏?萬一那皇帝又是個短命的,那豈不是跟殷洛似的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妃了!”

    昭荀猶豫了片刻,還是那句話:“主子決定吧!”

    “哥……”

    “你跟琥珀先出去,”元胤吩咐道,“我跟昭荀有事兒要說。”

    “哥,記住了,”祺祥一臉認真的表情說道,“明珠是你親表妹啊!親親的表妹啊!送進宮你忍心嗎?”

    “琥珀,拖他出去,”元胤將桌上的圖紙丟給嚴琥珀道,“再去東院把我畫的取上,跟這些對比一下,明早給我個答覆。”

    “知道了,主子。”

    嚴琥珀一手拿圖紙一手拽着祺祥出了幽關大門。祺祥甩開嚴琥珀的手,還想趴回門上偷聽一下。嚴琥珀笑道:“小王爺,你聽不着的,這鐵門有多厚你知道嗎?走吧走吧,主子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你試試,”祺祥轉身說道,“把雀靈送宮裏去,你好受?”

    “你別擔心了,主子知道該怎麼辦,走吧,都燈火闌珊了,趁主子沒工夫理會你,還不出去溜達溜達?”

    “這主意不錯,走了!”祺祥甩甩衣袖,笑米米地走了。

    嚴琥珀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去東院取圖紙去了。路過藥廬時,他故意往上面走了幾步,朝懷安居那邊瞧了幾眼,只見燈籠依舊,安靜依舊,瞧不出半點動靜。他自言自語道:“真沒打起來啊?唉,冰殘哥有的忙了,莊姐姐的事兒還沒完,殷洛又回來了,這下好玩了!”

    懷安居里,一片靜悄悄的,好像沒人住似的。原本這兒就只住着冰殘,侍衛小丫頭三四個,再沒多的了。冰殘喜歡安靜,也耐得住寂寞,所以懷安居常年看上去都像沒人住似的。

    上午捱了那一巴掌之後,莊允嫺就躲進了房間裏,連午飯都沒吃。冰殘從東院小夥房回來後,手裏多了個食盒。推門進去時,他發現莊允嫺已經靠在窗前那張美人榻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連日來折騰累的,還是哭累的,莊允嫺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冰殘走到塌邊,一眼就看見了她右手背上兩排血紅的牙印兒。

    這是莊允嫺的習慣,自尊心太強,想哭又不想讓人聽見,她就會咬着手背哭。偏她又是個死心眼,每回咬的都是同一隻手,而且下嘴得都挺狠的,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

    冰殘在塌邊坐下了,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右手,大拇指柔和地撫過了手背上那兩排小牙印兒,心裏隱隱作痛。上午那陣冰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或許真是精疲力盡了,或許是因爲孩子的緣故,情緒忽然就失去了控制,想也沒想就打了過去。

    當昭荀跑來跟他說了明珠的話時,他就已經後悔了。可他知道莊允嫺在氣頭上,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兩人只會越鬧越僵,索性等到了這會兒。

    就在冰殘垂首凝神時,握着的莊允嫺的右手忽然抽了回去。他擡頭一看,莊允嫺已經醒了,把右手往身後一藏,立刻坐起身來警覺地看着他。他無奈地笑了笑問道:“還用得藏嗎?我早猜到了。”

    莊允嫺有點尷尬,坐直了身子盯着他問道:“來幹什麼?一巴掌還不夠替你那明珠郡主解氣的?”

    “你不餓嗎?”冰殘顧左右而言其他,對付莊允嫺他還是有法子的,特別是不發瘋的莊允嫺。

    “餓死了豈不是更省了你的事兒?還不用你冰殘大人親自動手了!”莊允嫺嘴硬地還了一句回去。

    “讓外面的人知道幽王府餓死青月堂的俘虜,這不是多光彩的事兒,也不省這兩頓飯。”冰殘起身走到桌邊把食盒裏的東西取了出來,一碗麪,兩碟子醃菜和一盤蔥花炒蛋。

    莊允嫺往桌上看了一眼,沒動,問道:“改下毒了?”

    冰殘忍不住覺着好笑,轉身看着她問道:“你不是一直鬧着要死嗎?現下成全你了,你還不敢了?”

    莊允嫺瞪了他一眼道:“我這會兒不想死了,不行嗎?”

    “爲什麼不想死了?忽然想明白了?”冰殘一邊問一邊把這幾樣東西都擱在了一張矮几上,然後把矮几放到了莊允嫺跟前。

    莊允嫺擡起一雙略顯生氣的眼眸瞄了冰殘一眼,說道:“跟你無關!冰殘大人,吃過飯是放還是繼續關着,說個章程出來吧!”

    “吃完再說。”冰殘把筷子遞給她說道。她一把抓過筷子,把筷子頭往桌子重重地頓了一下,然後低頭開始吃麪。

    吃第一口時,她忽然停了一下,喉嚨裏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咳嗽。冰殘胳膊撐着桌面問道:“有那麼難吃嗎?”

    不是難吃,是很久沒吃過冰殘煮的面了,這讓她有點意外。她輕輕咳嗽了兩聲,嚥下了那口面,送了冰殘兩字:“將就。”

    “很久沒做過了,大概生疏了。元胤十幾歲的時候,偶爾也會鬧着讓我給他做做,後來就幾乎沒親自動過手了。”冰殘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着這些話。

    “你不用告訴我你們兄弟有多情深,我長眼睛的,看得出來!”

    “長了眼睛,沒長心,有什麼分別?”

    “應銘行!”莊允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道,“你是給我添堵的還是來給我送飯的?”

    冰殘一臉清風撫明月的笑容說道:“我還以爲你連我叫什麼都忘了呢!”

    “沒忘,”莊允嫺重新拿起筷子,丟了他一個白眼道,“我記着呢!等往後你死了,我怕趙元胤給你牌位上寫錯名字了,好提醒他!我是沒長心,那你就去找個長了心啊!”

    冰殘拿過旁邊幾個軟枕,靠在上面,一邊看着莊允嫺吃東西一邊說道:“你承認錯誤的態度還是這麼差,就不能改改?”

    “我承認什麼錯?”莊允嫺擡眼問道。

    “沒發覺自己錯了?”

    “沒有!”

    “那嚷這麼大聲幹什麼?”

    “是你來招惹我的……”

    “你不心虛,你嚷這麼大聲兒幹什麼?明明自己是知道錯了,偏還裝出一副打死不認錯的模樣,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這回來一不殺元胤了,二不發瘋了,爲什麼?是你自己都發現自己這十多年過得有多蠢了吧?”

    莊允嫺握着筷子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來,又氣又羞,大小姐的脾氣一上來,就把手裏的筷子往桌上一摔,往塌下跳去。

    “站住!”冰殘斜眼看着她輕聲喝道。

    “還有什麼話要訓?”她冷冷地問道,“索性都訓了吧?橫豎今晚我是不想待這兒了!”

    “倘若你要走,我不攔你,但你記清楚了,”冰殘從軟枕上起了身,看着她神色嚴肅地說道,“今天出了這門兒,我往後真的不會再管你了!”

    “隨你!”

    “你以爲我是說笑的嗎,莊允嫺?”冰殘輕喝道,“鬧了這麼久,連你自己覺着累了,不是嗎?我跟你一樣,都覺着累了!”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鬧下去了,想重新開始,對吧?連人都找好了,現下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麼勁兒?”

    冰殘點點頭,面色冷凝地說道:“龍翠月的事兒我這會兒不想跟你解釋,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但我告訴你,莊允嫺,只要你今天踏出了這門兒,回了你那所謂的青月堂,我真的不會再管你了!往後你要是活着那你活着,要是死了大不了我給你堆個墳,僅此而已!你別以爲我是在跟你說笑,你出了這個門口試試看,看我還會不會管你!”

    莊允嫺剛纔還憤怒的表情忽然鬆了下來,雖然還倔強地瞪着冰殘,可眼眶裏已經起了一層水霧了。她下嘴脣微微抖動了幾下,使勁眨了兩下眼睛,挪開了眼神,轉身朝門口走去。剛走了沒幾步,一塊令牌就朝她腳下丟了過來。

    “沒這令牌你出不了城的!”冰殘靠回軟枕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拿着牌子,滾!”

    莊允嫺憋在眼眶裏的眼淚滲出了一點點,回頭看了一眼背對着她的冰殘,緩緩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塊令牌。握着令牌的手不住地顫抖,連帶着她整個身子都在抖。冰殘沒對她說過滾,就算是傷了她無數次,也沒這麼兇過。她忽然意識,冰殘真是不是說笑的,出了這門兒,這男人真的不會再管她了。

    冰殘沒有轉身去看莊允嫺的表情,只是像木樁子似的靠在軟枕上。他心裏也不會好受多少,如果莊允嫺今晚真的走了,他想他也可以死心了,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

    開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他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牙齦咬得緊緊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從他心裏慢慢抽離,生疼生疼的……看來,這回真的可以死心了……

    緩和了一小會兒,他這才睜開眼,剛想從靠枕上起身時,一樣活物忽然撞進了他的懷裏,讓他始料不及,以至於整個人就被撞倒在了榻上!

    被撞倒那瞬間,冰殘就笑了,他就知道,沒發瘋的莊允嫺其實很好對付。莊允嫺有大小姐脾氣,容易鬧情緒,冰殘跟她最初相處時就發現了。如果只是鬧鬧小脾氣,冰殘還會哄她兩句,哄完了她也就沒事兒了。

    有一回冰殘真的被她惹火了,直接不理她,讓她一旁哭了個夠,哭完了之後,她就乖了,知道自己錯了,還會自我反省。果然啊,脾性一如既往,沒有半點改變。自尊心太強了,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輕易認錯的。

    莊允嫺這回來反差那麼大,冰殘想了很久纔想明白,應該是她自己知道錯了,又低不下那個頭來認錯,這纔要心虛地逃了,還說什麼要跟自己一刀兩斷,裝得正兒八經的,這就莊允嫺自尊心在作祟。

    一切又終於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雖然時間沒等他們,早就過了十來年了。可懷裏的人兒沒變,心沒變,那就足夠了。

    莊允嫺撲在冰殘懷裏就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哭了有多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冰殘就更不知道了。她哭的時候,冰殘困勁兒上來了,擁着她在懷裏就睡着了。等第二天在美人榻上醒過來時,冰殘發現懷裏的人兒不見了,驚了一跳,翻身起了塌,下意思地去找那塊令牌,窗外卻飄來了莊允嫺的聲音:“怕我拿了你的令牌跑了嗎?”

    冰殘鬆了一口氣,轉頭一看,莊允嫺手肘撐在窗臺上,側身看着他,眼睛有點浮腫,不知道昨晚到底哭了多久,反正他是沒記憶了。他會心一笑,倒回榻上說道:“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兒。”

    “你弟弟來了。”莊允嫺說道。

    話音剛落,他就聽見元胤問莊允嫺:“我哥呢?”

    “死了。”莊允嫺心情變好了,口氣沒變。

    “所以呢?你站在這兒憑弔他?他要真死了,我估計我還得給你收屍吧?他人呢?叫他出來,我有事兒。”

    冰殘從榻上起了身,走出門外問道:“什麼事兒?”

    元胤道:“殷洛回驚幽城了,照禮兒是要去她門前走一遭的,名義上也是我的庶母,太妃娘娘。”

    “她什麼時候回來了?”

    “昨天到的,趕緊吧,禮兒我已經讓乳孃備好了,你去一趟就行了。”

    “殷洛?”莊允嫺忽然想起了什麼,看着冰殘問道,“是不是早幾年老愛在你跟前晃悠的那個姑娘?”

    冰殘還沒說話,元胤就答道:“對啊,可喜歡我哥了,怎麼了,莊允嫺,你還記得啊?我只當你就記得殺我了,別的事兒都記不住呢!”

    “我記得,”莊允嫺瞥了冰殘一眼,單手叉腰問元胤,“趙元胤,殷洛是你的庶母,是不是該你去拜見?你沒腿兒嗎?要使喚應銘行去?”

    “應銘行?”元胤嘴角扯起一絲狡黠的笑容,有事兒啊!

    還是在這兩人決裂之前,元胤聽莊允嫺這麼叫過冰殘,今天忽然聽到,元胤就知道兩人估計是和好了。他也鬆了一口氣,對莊允嫺說道:“你要不提,我還真忘了他真名兒叫什麼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得去,橫豎人家殷洛想見的人不是我,是他。”

    “元胤……”冰殘丟了元胤一個趕緊走的眼神。元胤衝他倆抿嘴一笑道:“橫豎禮兒和昭荀都在外面等着了,我有事兒要去軍營,去不去你看着辦。不過,你要是不去,我估摸着殷洛還會派我帖子,躲不過去的,先走了。”

    元胤帶着一臉殲笑出了院子。等他走後,冰殘叫來了小丫頭吩咐道:“去遊夫人那兒取身她的新衣裳來。”

    “是,大人。”小丫頭飛快地跑走了。

    “我不穿別人的衣裳,”莊允嫺倚在窗臺邊上說道,“我的東西都還在客棧裏呢!”

    冰殘走到她身邊,單手扣住了她的腰說道:“你還打算穿着你那些衣裳出門招搖嗎?”

    “沒什麼不好的,我一直都是這樣穿的,對了,把佩劍還我。”莊允嫺伸出手道。

    “想都別想,”冰殘一口回絕了,“你人在驚幽城,沒人敢動你,別想再帶着劍到處亂跑。一會兒丫頭把衣裳送來,把衣裳換上,吃過早飯就在王府裏不許出門。”

    “那你還不是在關我?出門總行吧?”

    “不行。”

    “出門而已……”

    “給我老實待着,等我回來再說。”

    “那你幫我個人總行吧?”

    “誰?”

    “青芽兒。”

    “我會跟琥珀說的,”冰殘手一帶,把她帶進了懷裏,“記住了,你已經不是青月堂的女殺手了,別再給我穿成江湖人士的模樣兒了,還有你腦子裏再想那些青月堂的事兒我可真把你丟出去了。”

    “丟吧,”莊允嫺揚起頭帶着一臉笑容挑釁道,“現下把我丟出去,丟完了你就會後悔的,應銘行。”

    冰殘也笑了笑,把她扣得更緊了:“我跟你說,在王府裏別到處亂跑,別跟明珠打架,人家手還吊着呢!”

    “活該!”

    “她是元胤表妹,你不看她的面兒,也得看元胤的面兒吧!脾氣收斂一點,聽見沒有?”

    “你說得我好像很喜歡惹禍似的。”

    “王府裏的人有幾個沒跟你交過手的,你自己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不知道嗎?聽話,行不行?”

    莊允嫺伸了個懶腰,把兩隻胳膊掛在冰殘脖子上說道:“行,我就待這兒,哪兒都不去,等你回來,這總行了吧?”

    冰殘拍了拍她的腰說道:“我會盡快回來的,有事兒就讓暗探找我。”

    “知道了……囉嗦!”

    再說小丫頭去遊仙兒那兒取衣裳時,兮兮正在那兒聽遊仙兒說教,無非是養好身子早日懷上孩子之類的。正好小丫頭來了,兮兮趁機開溜了。

    從王府後門出去後,兮兮就去了尹媽媽茶坊。到了茶坊時,還沒一個客人,尹媽媽正倚在櫃檯前打着哈欠,見兮兮來了,便笑道:“這麼早啊?其實你不用這麼早來,橫豎早上這會兒也沒什麼買賣。”

    “沈姑娘帶信兒回來了嗎?”

    “還早呢!最遲都得再過幾天去了。”尹媽媽笑道。

    “您還真捨得啊?就這麼一個女兒,送去台州那麼遠,往後見面也不容易。”

    “有什麼捨不得的?”尹媽媽感慨道,“她能從那火坑裏出來,尋找個當官的嫁了,我已經燒高香了!我要再跟着去給他們添亂,那就是我不懂事兒了。對了,兮兮,都快中秋了,媽媽給你提個醒兒。”

    “什麼事兒?”

    “你不是有熟人在幽王府嗎?這不快到中秋了,你也該備點東西送給人家,這纔是禮尚往來啊!”

    尹媽媽一直不知道兮兮的身份,上回沈瑤銀贖身的事兒,兮兮也只是跟尹媽媽說她在幽王府有熟識的人。她笑了笑說道:“不必了,我們熟着呢,犯不着那些客套。”

    “這可不客套,是該的。你想想,人家上回幫我那麼大的忙,我還沒親自去謝過呢。眼下快到中秋了,我就想親自做點月餅託你給帶去。自家動手做的,模樣兒沒東月軒那麼好看,可味兒保準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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