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一盤大菜，沈明棠特地為老頭兒準備。

老頭兒瞪了瞪眼，頓時想到上回沈明棠說她有許多絕活，他想吃得付出東西換。

早等在這兒呢！

“你要什麼？”老頭兒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鐵桶肉，吞嚥一口口水，乾巴巴地說：“可以邊吃邊談嗎？”

“好啊。”沈明棠挾一塊，塞進謝裴之嘴裡。

謝裴之一時不防，含住一口肉，整個人僵的像根木頭，錯愕地看向沈明棠。隻見她用餵過他的筷子，很自然的挾一塊塞她嘴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無數隻螞蟻在身上爬過，與以往的反胃感不同，湧起的是一種酥麻。陌生的異樣，讓他渾身很不自在，無所適從。

舌頭頂一下腮幫子，碰到滿嘴噴香的羊肉，他下意識咀嚼一下，羊脂瞬間裹住舌頭，口感綿密濃烈，肉質鮮嫩酥軟，吞嚥下去，留下滿口餘香。

“好吃嗎？”沈明棠想要雕刻這塊木頭，就不能太由謝裴之，他不能肢體接觸，那她就不用手碰他，早晚溫水燉煮了他。“我再給你切一盤，羊胸口上的肉最好吃了，油脂肥腴，肉質又很細嫩。”

沈明棠把一盤子肉遞給謝裴之：“用手抓著吃，大快朵頤，最夠味兒。”

謝裴之垂下眼簾，看著異香撲鼻的羊肉，他接過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吃。

沈明棠分散給謝母、謝沅和謝茯苓。

老頭兒口水快要淌光了，擦一下嘴唇，“我的呢？”

“你不是說邊吃邊談嗎？”沈明棠吃一口肉，微笑道：“我吃，你談啊。”

老頭兒看著大家大口吃肉，吃的香噴噴的，滿嘴流油，肚子餓的咕咕叫，抓心撓肺的難受。

心裡明白沈明棠要什麼。

給謝母治病，收謝茯苓為徒。

桶裡的肉一點一點在減少。

謝茯苓的魔爪再度伸進鐵桶裡，他急得哇哇叫：“我答應你！收了這孽徒！”他眼疾手快，劈手橫刀搶過謝茯苓手裡的羊肉，在斬斷的骨頭上使勁吸一口骨髓，那的滋味兒，讓他覺得靈魂都要飄出來。

大口撕下肥厚的羊肉，食慾得到滿足。

行叭。

這徒弟值了！

“四妹，快叫師父。”沈明棠用手肘碰一下被奪食的謝茯苓。

謝茯苓這一刻想欺師滅祖！

“師父。”

謝茯苓很機靈，知道今日是沈明棠為她拜師設的“鴻門宴”，不浪費她的苦心。

老頭兒用背對著謝茯苓，嘀咕一句不孝劣徒。

數她吃得最多。

“無良老頭兒，為師不尊！”謝茯苓惡狠狠咬一口肉，把對老頭兒的不滿，嚼巴嚼巴吞下肚子裡去。

半路認的師徒兩相互嫌棄。

沈明棠辦成一件大事，特地拿出早買好的一壺酒給老頭兒，算作孝敬他。

老頭兒心裡這才舒坦了，拿出一本手劄給謝茯苓，讓她磕個頭，算是拜過師了。

沈明棠洗完澡，將手裡頭的銀子算一算，有將近一百五十兩。

一百兩用作收糧食，挖坑埋楚敬德。

剩下幾十兩銀子，可以蓋房子。

她披散一頭濕透的長髮去找謝裴之。

“咱們這茅草屋下雨就漏水，你賣鹽和茶葉餘下五十兩銀子，我們用來蓋新房子吧？”沈明棠怕謝裴之拒絕，苦著臉故意說：“這茅屋太簡陋，我住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