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椒紅潤，香冽，勁辣。

幾個人打幾個噴嚏，口水橫流。

“今晚把菌子洗乾淨，晾乾水分，明天可以熬肉醬。”沈明棠用鍋蓋，壓在盆上，一轉身看見老頭兒眼冒綠光的盯著辣椒盆，“不許偷吃，明天給你一罈子肉醬。”

老頭兒一臉幽怨，蔫巴巴地回屋。

謝沅和謝茯苓眼睛冒光，幾乎可以預見，這肉醬能掙大錢。

——

翌日，天矇矇亮，一家人起來，各自忙碌開。

沈明棠將五花肉、菌子切丁，其他配料切末，熱油加香料、肉丁煸炒，放蔥薑蒜末、豆醬等調料，添入菌子和紅油辣子，小火煸炒。

鍋裡慢慢咕嘟著，菌子的香味融入辣味裡，形成一種霸道勾人的香味兒，被清風吹送蔓延開，鄰裡聞著香味全都探出頭來，伸長脖子望向謝家，好奇煮的啥好吃的，手裡的窩窩頭，變得乾巴巴的，難以下嚥。

沈明棠用白酒、米酒、白米粉等材料做了料，添進食物裡，能夠儲存一個月不變味。

老頭兒捧著碗，蹲在廚房門口，等沈明棠賞他一罈子肉醬。

謝沅和謝茯苓饞的不行，等一鍋紅汪汪的肉醬晾涼，裝進用沸水煮過一遍的罈子裡，一共十壇肉醬。

剩下的裝進碗裡，給大家解饞。

“太好吃了，一定能賣很多錢！”謝茯苓灌一大碗水，辣紅了嘴，吃過癮，一臉滿足。

謝沅辣的眼睛鼻子都是紅的，點了點頭，很認同道：“肉醬開始吃很辣，越辣越過癮，越停不下來，特彆好吃。”

謝茯苓又道：“大嫂，二姐在家裡幫娘收山貨，我陪你去鎮上賣吧！”

“不用了，你陪我去鎮上，然後去相看師父，等得空我帶你拜師。”沈明棠將肉醬裝進竹簍裡，鋪上一塊粗布蓋上。

謝茯苓背上竹簍，跟沈明棠一起去鎮上。

到村口聽見張母撕心裂肺的哭聲，幾個壯漢抬著張三回來，從鄉鄰指指點點的話裡，得知張三變成一個殘廢，謝茯苓很吃驚，隨即滿臉喜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不，張三遭報應了！”

沈明棠笑了笑，冇有說話。

昨天謝裴之冇回家，他是忙著做生意嗎？

沈明棠對他目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到鎮子上，謝茯苓與沈明棠分開走。

沈明棠去鎮上生意最好的酒樓。

跑堂熱情的迎上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我找你們掌櫃，想跟他做一樁買賣。”沈明棠打量酒樓，現在快過去早飯的點，仍舊還有很多客人。

跑堂的笑容淡下來，將她帶到櫃檯。

“劉掌櫃，小娘子想跟您談一筆買賣。”

劉掌櫃放下賬本，看向沈明棠：“什麼買賣？”

“我自己熬了肉醬，裝進罈子裡，專門供應給遠行的客官，一罈子能吃七八天的量，能夠儲存一個月不變味。您這兒生意好，很多外來做生意的，押鏢的，都在這兒歇腳。我把肉醬賣給您，您再賣給他們，或者我將肉醬放您這兒買，利潤按照三七開。”沈明棠取下竹簍，剛剛將肉醬拿出來，就被劉掌櫃打斷。

“我這兒生意好的忙不過來，不差這點小錢。”劉掌櫃臉拉下來，讓小二將沈明棠轟走。

遠行的這些客人，會在店裡要幾個菜，路上能吃個一兩天，賣一個破肉醬，他得少掙多少錢？

“你快走，彆耽誤我們家做生意。”

沈明棠被跑堂的推搡出去，撞上進門的客人，手裡的肉醬罈子“啪”地砸碎在地上，瞬間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