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你啊。”程詩童白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飯盒和筷子，夾起一塊切好的培根，遞到他嘴邊道：“張嘴……啊——”

顧寧書乖乖地張開嘴來，將她送到自己脣邊的培根吃了下去。

“對啊，這樣才乖麼。”程詩童終於笑了出來，她低下頭，用筷子又夾起一個小番茄，遞給他道：“再吃個小番茄。”

“……”顧寧書默默地吃掉以後，在她繼續夾下一個東西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程詩童擡起頭來，滿眼疑惑地看着他。

“我們昨天……不是說……分手了嗎？？”顧寧書有些艱難地開口，朝着她問道。

“昂，是啊。”程詩童點點頭，繼續用筷子夾起一個嫩綠嫩綠的小黃瓜，送到他嘴邊道：“分手了啊。”

“那你……”

小黃瓜冰冰涼的碰到他的脣瓣，讓他下意識地張口，又吃了下去。

“分手了又不是絕交了，你看你現在身體不太好，又住着院，俗話說的好，做不了情人，我們也可以做朋友麼，作爲一個朋友，我來探望你一下，給你帶點早餐，應該不過分吧？？”程詩童一邊用筷子戳着飯盒，一邊歪着腦袋，看着顧寧書說道。

“……”

這個……

顧寧書看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還是說，你打算跟我恩斷義絕，從此以後天各一方，至死不相往來？？”程詩童突然湊近了他，皺着眉頭繼續問道。

“這個……”

其實他心裏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是這些話，面對着她的時候，他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再說，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有提出分手的自由，我也有繼續追你的自由。”程詩童笑眯眯地看着顧寧書，十分得意地朝着他繼續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再一天寫一封情書給你？？”

“童童……”顧寧書看着她臉上那璀璨的笑容，心中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即便最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爲顧澄寂筆記本上的一個名字，而開始注意她，即便相處之初，他對她可能真的是好奇大於喜歡。

然而，人心都是肉長的。

這麼多年的陪伴，一起成長，她早已經成爲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曾經真的想過，等到大學畢業，他就和她結婚，也許是北京，也許是南京，也許是回Z市，總之，只要有他們兩個人就好，找個城市住下來，買個房子，找個工作，然後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再生個像他或者像她的小孩。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未來，多美好。

只是現在……

顧寧書苦笑了一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他擡起頭來，看着程詩童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童童，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啊，你昨天說過了。”程詩童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看着她，“我也說過了，不能做情侶，我們也可以繼續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