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寂聽着他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堵得難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所以呢，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如果，時間已經過去了，她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哥……”顧寧書聽着他說的話，半晌，低低地喊了他一聲道：“對不起……”

“……”

“抱歉這麼多年，我一個人獨佔了爸爸……抱歉一開始，我帶着目的去接近童童……”顧寧書說着說着，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現在這一切，都是上天對他的報應麼……

顧澄寂沉默了片刻，然後朝着他低聲道：“別想這麼多了，好好接受治療吧，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窗外的天空，依然是一片蔚藍，一朵朵白雲漂浮在空中。

北京的天氣。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看到的一樣。

顧寧書低頭，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看了許久，終究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程詩童站在顧寧書的病房外面，背靠着牆面，仰着頭，一隻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這才勉強沒有哭出來。

要是她剛纔直接走掉該多好……

要是她沒有擔心顧寧書的情緒該多好……

這樣她就不用知道這麼多事情的真相……

那一扇白色的病房門，分隔出兩個世界來。

門內的人黯然失色。

門外的人心痛落淚。

程詩童就這麼在門外站了許久，終於漸漸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轉身，慢慢地朝着醫院外面走去。

那一整夜，有三個人，因爲同一件事情而失眠。

然而無論生活怎樣艱難，日子都在繼續。

第二天的北京，依然是晴朗的好天氣。

一大清早的，顧寧書的爸爸跟媽媽看着情緒明顯比前幾天還要低落的兒子，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兩個老的，心裏也是不好受，可是當着兒子的面，又不能表現出來。

跟醫院協商賠償的事情，大部分也定下來了，可是就算賠償的金額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顧寧書的爸爸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好多，他端起牀頭櫃上的粥碗，朝着顧寧書勉強笑了笑道：“寧書啊，吃點東西吧，爸爸知道你這兩天沒什麼心情吃東西，但是你這樣越是不吃，身體的免疫力就越是不好啊……”

顧寧書轉過頭來，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然後搖搖頭道：“不想吃。”

“可是……”顧寧書的爸爸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顧寧書的媽媽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寧書不吃就不吃吧，兒子這幾天心裏不好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不能……”顧寧書的爸爸有些着急，只是這句話他剛說了一半，門口便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叔叔早，阿姨早啊！！”

顧寧書的父母同時回頭看去，竟然發現程詩童正笑眯眯地斜倚在門口，看着他倆。

“童童？？”顧寧書的爸爸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