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我是用溫水衝的，不是用開水衝的。”小兔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將藥碗又從程之言的手中接了過來，放到自己嘴脣邊，試了一下溫度，然後滿眼疑惑地看着程之言道：“不燙啊，正好。”

“……”程之言無語。

“快點喝吧，藥涼了就不好喝了。”小兔將手中的藥碗又塞回程之言的手裏，催促他道。

“……”程之言低頭，看着那黑乎乎的藥汁，扯了扯嘴角，沉吟了片刻，然後朝着小兔道：“嗯，你再幫我倒杯水吧？？”

“好。”小兔點頭，端着牀頭櫃上已經快被喝空的茶杯，轉身去了廚房。

程之言趕緊掀了被子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在自己房間裏轉了一圈沒發現能把藥倒掉的地方，正準備打開窗戶，把藥汁倒到窗戶外面的時候，小兔清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道：“橙汁哥哥？？你端着藥碗站在窗邊幹嘛？？”

“……”

程之言的身影微頓，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過身來，朝着小兔尷尬地笑了笑道：“我……我看看外面天氣怎麼樣。”

“別看了，太陽快落山了。”小兔皺着眉毛朝着程之言道：“你正發燒呢，怎麼也不披件衣服就從被窩裏鑽出來了？快點回去，對了，你藥喝完了麼？”

“沒……”程之言雖然頭有點昏昏沉沉的，但是勉強還算清醒，感覺也已經比在學校的時候好很多了。

可是看着這黑乎乎的藥汁，他的心裏卻是苦不堪言。

“快點喝呀。”小兔跟在程之言的身後，監督着他重新爬回牀上，然後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橙汁哥哥，你該不會是怕喝藥吧？？”

程之言的神色微怔，然後尷尬地扯了扯嘴道：“不是啊……”

“那你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喝啊？？”小兔眨眨眼睛，看着程之言端着藥碗的手，催促道：“閉上眼睛，一口喝下去就好了，我媽媽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程之言再低頭，看着手中的那碗沖劑，遲疑了一下，終究是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仰頭一口喝掉了。

苦。

濃濃的苦味在舌尖蔓延，那股難聞的中藥味從喉嚨中一直蔓延到鼻腔。

不過一瞬間，他的嗅覺、味覺全部被那苦澀的藥味佔領。

“嗯！乖，終於喝掉了。”小兔笑嘻嘻地看着程之言將那碗沖劑喝掉，順手接過他手中的空碗，又把茶杯遞給他道：“那，喝點水，嘴裏的苦味就會消失很多的。”

程之言皺着眉毛，接過小兔手中的水杯，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水。

然並卵。

那難聞的苦味，還是在口腔中無邊無際地蔓延着。

小兔接回程之言手中的空杯子，正準備轉身去廚房再倒一杯水的時候，程之言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程之言轉頭，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是他老爸打來的電話。

“喂，爸？”他按下接聽鍵，低低地喊了一聲。

“言言啊，我跟你媽今天晚上有飯吃，你帶着小兔出去吃吧！”